上海知青部落-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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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哇,明天我去买点蔬菜,吃清淡一点好,这嘴一旦吃娇贵了,吃啥都不香,还是粗茶淡饭的好。”
高德全放下筷子说:“妈,这也不是我们写字楼送的,到现在,到底是谁送的,我也没搞清楚,查了一个多月,就是没查出来,原来还是一个人送,现在好了,是卖花的礼义公司在送,服务台也没查出什么明堂,公司里的人我都问过了,没有人承认。”
母亲说:“会不会是国亮啊,听你说,他那个什么流公司搞的不错,他想谢你呗。”
“都不对,我知道是谁,一定是孔阿姨,她想对你好一点,大概是你前段时间太忙了,她要过你补一补吧。”梦婷肯定地说。
母亲流露出期盼的眼神说:“说起这个小孔啊,多好的一个人啊,你们抓紧把事办了,我跟婷婷回去住,这就是你们的新房了。”
“不行!”梦婷说。
“你小孩子懂啥,你不看看你爸,都有白头发了,为了你,二十年来就一个人,你就忍心?”母亲眼里有点湿润了。
“奶奶……!不是,外公还没同意呢。”梦婷把外公搬了出来。
想到他打儿子的手杖,母亲就来气:“这跟你外公有啥关系,少拿这个老顽固不化的东西,来烦我,他凭什么不同意。”
高德全把桌上的菜,全部倒进自己的碗里,他不想浪费这些菜。
梦婷马上为外公辩解道:“奶奶,你说什么呀,外公说,他要看一看,真像我说得那么好,外公要认孔姨做个干女儿。”
“真的,他啥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母亲问。
“年前跟我说的。”梦婷说。
“那你回来怎么不说,小婷婷,你长大了,开始学坏了,你爸的事,你都敢打埋伏。”母亲拿筷子要敲她的头。
她撒起娇来:梦婷一下子躲进高德全的怀里,“爸!救命,奶要打我。”
母亲放下手中的筷子,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说:“奶奶这辈子什么时间打过你,今天补上。”
梦婷从高德全怀里直起身来说:“爸!你再等我一年好吗?”她的眼里有一种晃然诺失的东西。
“等你什么?”高德全问。
“等我有了工资,我用我的工资来操办。”她眼里已有泪水了。
母亲一把把她拉进怀里说:“小孙女啊,这钱奶奶有啊……!”
午餐天天在继续送,这已经成了高德全的心病了,他把这事告诉了古月,孔宪邈和张国亮,但仍没有一点头绪,但孔宪邈本能地感受到,这样有耐心,天天换着花样送午餐的,一定是个单身女子的,动机很明显。古月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啊!大哥,搬个写字楼,现在,那里找不到一个写字楼啊。”
孔宪邈摇摇头,说:“她刻意要送,你搬家也没用,她一定能找到新止的,我想也快了,如果你给中午送饭的礼义公司,写个条子,约见她,我想,她会来见你的。”
“君瀚好久没来了。”一有烦心事,他会自然地想到他。
孔宪邈的担心不无道理,天天派人给高德全送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给了她十二万,救了她的沈夙黛,沈夙黛过了那道难关后不久,她们公司先搞起了承包制,她以原经理身份,有优先的条件,承包了聚园酒家,和三楼以上的全部客房间,她极尽心智,努力工作,尽半年的时间,在春节兑现奖金时,除工资外,她分得了四万五仟元,眼看半年又要到了,而这半年可能要分到六万左右,她一心一意要把这钱,还给高德全,另外她也从返回来的知青中,大致了解到高德全的为人,并得知她,从未某面的嫂子,竟是高德全真正的爱人,是她哥哥从中作梗,才有了今天地局面,为了这个梦婷,他至今独身一人,自从她有了钱后,高德全的形象,常在她眼前出现,想起离婚的丈夫,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能相比了,她庆幸自己没有孩子,她的心开始活了,她感到自己,仍然像少女一样充满激情,但又想到去年自己下作的样子,又没有勇气来见他,只能用这个方式,来表达自己还说不清,道不明的,是悔意,还是谦意,还有那么点,不好说出口的爱意。她希望快点过了六月份,当她有十万元后,她可以再向朋友借一点,凑够十二万,再去见他,多少把自己的面子挽回一点来。
这天聚园酒家的员工,送饭回来,带了一张纸条回来,沈夙黛接过一看,那是用打字机打的几个字,‘菜太多,我只要蔬菜。’没有落款,这张小纸片的出现,竟然叫沈夙黛兴奋了一整天。从这天起,高德全的午餐就变了,量少了一点,全是用蔬菜精心制作,一连过了十天,菜里突然也出现了一张纸条,也是用打字机打的一排小字,‘我就是蔬菜,喜欢吗。’不幸被孔宪邈言中。高德全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已经记不起,这午餐是什么时候开始送的,只有服务台有纪录,他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服务台告诉他小林今天休息。
第二天一上班,他见了小林,要她查一下,送饭的日期。是五月三目,一个多月了。他回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电话铃在响,他快步冲了进去。
“银龙啊,什么事……,没来,今天没会议……。”他放下电话,心想孔宪邈今天那里去了呢?在今年春节,他一家三人,专门请她父女一起聚了聚,他才知道孔老在运动前,是上海市,书画协会成员,孔老一生专攻丹青,字画,偶然有性至,也刻几方小章,算孔家的一个另枝。孔宪邈有二个哥哥,那年头大哥早已工作,二哥高中毕业二年,一直没有分配工作,64年,孔宪邈又高中毕业了,重男轻女的母亲,逼着她离了家,半年过后,二哥也分配了工作,运动中,两个哥哥,先后带着造反派,把家里的四旧付之一炬,老人也被儿子扫地出门,到博物馆当了一名仓库管理员,清贫的生活难以唯系,运动中母亲撒手离去,运动后期,两个哥哥,分别瓜分了老房,老人得了中风,经抢救,才保了一命,但语言已有困难,行动大不如前,这十年中,她回上海来过四次,就因为家中父亲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她虽知高德全已经办了公司,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但她丝毫不愿意,也不会把压力转嫁给别人,更不会向高德全索取丝毫的回报,是孔宪邈集十年之薪,为老人置了一处小房产,老人看到,人到中年的女儿,仍然一人,内疚的心都要碎了。高德全没想到,这么开朗的一个人,会背负着这样一付重担,对她又敬又痛。今天要不是她家里有事,她绝不会不来的。
高德全拿了一张支票,盖上章,和对门的会计说了声,就下楼去了。那是在老北站后面的一片搂房,8层楼高,还没电梯,高德全一问才知道,原来早晨孔老去晨练,在下楼梯时,不小心摔断了腿。去了中心医院,孔宪邈真忙的晕头转向,人老了,身体钙质流失过多,她父亲大腿一断,一骨折,断骨还要打不锈钢,费用不低,孔宪邈正在和收费处,的收费员商讨,先付百分之五十,报销后再来付清,突然一张支票,递交给了收费员,“你看,要交多少,你就填写多少。”高德全说。看着她额头上的细汗,他扶着她肩说:“你怎么不来电话呢?看把她累的!”
她一直习惯了独来独往,有什么困难总是自己扛,生活中,她还是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已经有了另一个肩膀,会和她一起分担困难,心里暖暖的,一下子竟热泪盈眶。“你怎么来啦……!”她说。
“去看看老人吧。”高德全说。当他们拿着付款回单过去后,老人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高德全在医生的建议下,给老人请了两个护工,男女各一人,看着这个细心的男人,她里想着,为了这个男人,再等十年也值啊。
回去后,高德全立刻把孔宪邈的工作作了调整,以便她有较多的时间,可以在家照顾她父亲。
一个半月后,老人可以下地用双拐走路了。
一天下午,梦婷因倒班,提前下班了,她来到了高德全的公司,服务台小林见过她一二次,打了个招呼,就让她进去了。她才到门口,就听见她爸爸的大嗓口:“不行,不行!也没有这可能性,过去的事你就别提了,都过去了,看到你现在这样好,我真心祝贺你……!”是谁啊?梦婷推开门,出现在门口。长桌子中间,有一个尼龙包,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正和高德全对面坐着,她正是沈夙黛,她来了已经有一小会了,当她突然出现,高德全立刻意识到送午餐的人正是她,见了高德全,她仍有三分心虚,说话谨慎,不敢有任何的造次,她开口说:“大哥,我今天有点事,要来请叫你,不知行吗?”
高德全说:“你不请,也来了,请叫倒不敢,有什么事,说来听听。”心想,只要不来阴的,这比什么都好。高德全让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冷开水,放在会议桌上。
她坐下后说:“我十分感谢,大哥去年对我的帮助,帮我渡过了难关,后来我承包了聚圆酒家,现在已经有了点钱,我想把这钱,还给大哥,想请大哥收下,好吗。”她说话谨慎,却含情默默,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她也不谈每天送午餐的事,这有点出乎他的意了,看到她的眼睛含有某种渴望,他感到有一种,衣服被人家扒下来感觉,身上汗毛直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才说出了上面的一段话,被进门的梦婷听到。
“爸……!我可以进来吗?”梦婷问。
高德全心中猛然打了一个格楞,不知这个女人下面有什么阴招,他本能地向电话机看了一眼,沈夙黛立刻明白,他那一眼的用意,自己还有一个要命的把柄,在高德全手里,她顿时感到自己的尾巴,叫人踩住一样尴尬,十分谦恭地说:“啊,大哥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好漂亮啊。”
“阿姨你好!”梦婷说完后,张大眼睛指着她说:“噢……!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饭店里的经理,哪……?!我爸的午餐一定是你送的,对吧?”
沈夙黛被她一语道破,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站起来,迎上去,拉着她的手,避开话题说:“我哥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你爸就像我哥一样,那你叫我姑姑吧,你一定有很多阿姨了,对吧?”
“爸,真得吗,我没听你说起过。”梦婷说。
高德全一想,这也说的通,早晚会告诉她的,不如顺坡下驴吧,就说:“是的,她哥哥去援巴了,牺牲在国外,你当然不知道了。”
“好吧,哪我……!就叫你姑姑好了,不过……,你老给我爸爸送饭菜干什么?是看上我老爸,还是想傍大款……?!不过你这方法也太老土了,没创意,来点有新意的,不过你不行,有人比你先到,哈……哈……。”高德全哪想到婷婷会说出下面的话来,大声地喝斥她:“婷婷!别这么没规矩。”谁知沈夙黛不担不生气,那声姑姑就像小冰砖,使她从心里爽到嘴里,反而迎风而上地说:“现在讲公平竞争吗,我不怕,好了我也该走了。”说完,她朝高德全点个头,就准备出门。
“你忘了自己的包了。婷婷。”高德全向女儿使了一个眼色。梦婷抢上一步,把桌上的尼龙包交到沈夙黛手中,把她推出了门。
沈夙黛一出门,高德全就用手指着她说:“婷婷啊,你真是……!”
“爸……!这样的桃花运,你也喜欢?不这么说,她明天还会给你送饭,你信不信?明天保证没人再给你送饭了。”她不以为然地说。
“真的……?那我就信你一次,明天不送来,明晚上爸请你吃……”“一只毛栗子。”梦婷做着鬼脸,拉着高德全的胳膊说:“爸,今天早点走,去孔阿姨家,看看她爸爸,好点了没有。”
“真的?你平时可不是这样啊!”高德全说。
“我心里明白,孔姨是最好的一个人,我也喜欢她,只是我心里好嫉妒她。”梦婷的口气竟有点凄楚。高德全勾着她的肩膀说:“你别这样,别老把心,放在你爸身上,你妈这个年龄,已经和爸谈恋爱了。”
“真的……!”女儿来了精神。
父女两人下楼,来到了大街上,和女儿一起走一走,是一件很开心地事,梦婷喜欢拐着他的胳膊,大街上,人来车往,上海这个不是特区的改革前沿,天天都在变化。他们就这样走着,突然高德全停住了,前面音响店里传来的歌声,使他站住了脚。“……到明天……我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让我……最后一次想你……。天上下着雨……。”大颗,大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着,梦婷惊呆了,从她记事以来,她还没见爸爸这样哭泣过,一时急得也哭起来。“爸……。”
“今年内……,一定要回去一次……,我……。”高德全走进了音响店……。
第二天,再没有人送饭来了。只是沈夙黛一时还想不到什么新意来罢了,她又想起了潘巧丽来了。
浦江春晓 第十章 如 影 随 行
前一段时间,高德全被沈夙黛,搞得心烦意乱的,他明白她也是个心气很高的人,决不会就此罢休的,也不知她下面还会有什么动作,在等着他。他那里知道,一张比沈夙黛更大的网,正悄悄地向他网来。她不是别人,而是当年高德全一封信,救了她的吕文化,她从日本回来了。
吕文化凭她敏锐触角,如鱼得水地活了半辈子,在部队里提了干,在出国风的推动下,她转业了,很快以她巧舌如簧的嘴,和摄人心魄美貌,征服了一个个上级,她以半工,半私的方式,去了日本,二年后,她已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了,她从一个普通的下级职员,上升到部门主管。她成了老板的红人,不久她又成了老板的儿媳妇,并从总公司分离出去,独立经营一家公司。这段时间,是她最风光的日子,成天锦衣玉食,出入高档社交场合,为了保持身价,她一直没有生育。
二年前,她偶然发现丈夫,在外寻花问柳,这是她这种性格,绝对不能容忍的,她做事从不草率,她认真地了解了日本的法律,和华人在日本离婚的案例,只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