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知青部落-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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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还活着,是他,顶着了压力,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是他,向他们下了这样一个命令:“你俩给我听着,一定要保证孩子活着,除了你们夫妻俩人外,任何人都不许知道,你给我用党性保证,说啊!大声点。”直到他听到,对方在电话里大声保证了,他才放下电话。第二天,他的爱人就住进了卫生所,二十天后,他爱人带着早产的‘女儿’回家了,这时,袁梦珠出院已经五天了。在五个团干部里,一个政治处,主任的官,是最小的,他顶的压力却是最大的,自己已经有二个女儿了,经济的压力,本不打算再生,当他知道七个多月引产下来的孩子还活着,是人性告诉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在他手里夭折。
本想,过个几年,事过境迁,再把孩子还给他们,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运动来了,为了保住袁梦珠的政治生命,‘党员’,又活生生地把他们俩人拆散开,以致阴错阳差地,袁梦珠嫁给了沈贵卿,并留下一个孩子,撒手人寰,那时的时局,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撑控中,运动把一切打乱了,人事的变动,事过境迁,他们全家为此付出的心血,早已忘了海青是别人的孩子,是一天一天增多的白发,是他这次突然的意外,那几十年不为人知的心事,又一次地浮上心头,该让海青知道一切了……。
“青儿,陪爸爸下楼,到树下坐坐好吗。”他慈爱地说。
“爸,你身体能行了吗!不挨事,过几天再说吧。”海青言不由衷地说着,其实心中多想早一天知道啊?自己的生身父母。看着爸爸执意要下楼,她拿上了一条大毛巾毯,又带了一杯水,这才和爸爸一起下了楼。
他们在一个大合桃树下的椅子上坐下,施铁的眼睛看着西南方向,阿克苏,三团,眼睛又变的清澈起来,时光又把他拉回了二十一年前……:“你生父叫高德全,那可是我手下的爱将,你生母叫袁梦珠,是个世家学医的姑娘,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你和你生母长的太像了,这也是爸要离开阿克苏的原因之一,他俩在上海团校里,就是一对恋人,那时你生母在三连,是个排长,你生父在团部,后又出差到上海,去做动员工作了,俩人分开有一年了吧,后来听你葛叔叔讲,在那个冬天的深夜里,天,下着雪,大概有个零下十五六度吧,你生母为了堵一个水口子,跳进水渠里,用身体去挡住很急的水流,水是堵住了,你母亲冻的已经爬不上来了……。”施铁眼睛里涌出了泪水。海青把施铁的手,抓得紧紧的,她紧张的,牙齿深深地咬进下嘴唇里,她似乎看见了这个现场。
“是的,你生母正处在一个十分危险境地,如果没有人发现……,一切也都不存在了……!是你生父半夜里,从上海,鬼使神差地,突然赶回到了团部,并执意要和你葛叔一起去查水,这才发现了,已经冻僵了的你母亲,才把她救了,晚一点就出事了,这正是天意啊……!他们是烈火救了干草,这才有了你……。”
“哪……。”海青开了一下口。
“是啊,那时有一条严格的纪律,知青在三年内,是不准恋爱的,更不能有孩子,所以团部下了一道命令,一定要把孩子打掉……,谁知你的生命力这么强,你惧然活了下来……。”
“爸爸……!”海青倒在施铁的怀里,她泣不成声了……,她已经把这个故事完全联系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施铁说:“你把爸爸压痛了……青儿。”
她好像才从梦中醒来,她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说:“爸爸……!您永远是我的爸爸,妈妈也是,永远是我的妈妈,不管今后能不能找到他们,你们都是我的父母亲。”她后退一步,双腿一弯,向施铁跪了下去……。
从那天起,她们开始了艰难的寻找路程,三年过去了,上海来过二次,无功而返,这次来上海进修,是爸爸托了关系,目和只有一个,要找到高德全,今天她终于和爸爸见面了,并在一起吃了饭,她差一点就要叫出来了,今天下午,爸爸的一抱,她幸福的差点昏过去,爸爸二十多年独自一人,带着妹妹,那他对妈妈的感情有多深啊……。她终于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施海青给梦婷打了电话,今晚不能和她去她外公家了,她在宾馆里陪着施铁讲了一上午的话,下午又和施铁,到高德全公司的写字楼前去转了转,晚上父女两又有说不完的话,并约定了明天的行动方案。
高德全似乎还没有从前天的亢奋中摆脱出来,午餐也只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了,他忙过手头的工作后,孔宪邈来了,他要和孔宪邈商亮,是等公司年底总结完了,去新疆,还是去了回来后,公司再总结,孔宪邈说:“去一次不容易,你还有一些老朋友要去找一找,时间多余一点,还是公司总结完,去比较合式。”
“好吧,就听你的,……那还有一事,总结前,物流公司的一些主要骨干,想要买一点股份,他们说亏了,当时公司成立时,一是不敢相信,可能还缺点钱,只有国亮一个人,有股份,那是公司给他的,叫他们羡慕死了,这次的原则是,合准以后,等值购买,公司只留一半就行,现在他们积极性高着呢,青皮连手臂上的青龙白虎,都去了,这件事,你和国亮研究定好了。”高德全很开心地说。
“行,方案定了给你看。……你这饭还吃吗?”她问。
“不吃了,帮我带下去好了。”他赶快收拾好,交给她。
她刚开门,一个中等个头的老人,正准备敲门,她问:“老先生,您找谁?”来者打亮了一下比自己高的孔宪邈说:“我找高德全,他在吗?”
“请进,他在。”她礼貌地说。
老人看上去还很硬朗,高德全已经听见他们的对话了,他看见他走路的样子,大大地吃了一惊,叫道:“我的天哪!……是施主任,是老首长。”他快步绕过会议桌,迎了过来,激动的大叫:“老首长,是您吗,我的天呢,您从那里来。”他伸出双手,和施铁的手握在一起。
孔宪邈回头看了一眼,带上门,就发现过道中间还有一个人,一看正是前天才见面的施海青,她正用一个手指放在唇边,向她发出:“嘘……嘘……”声,她过去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有两个隔断,三个空间,后面稍稍大一点,这就是孔宪邈的办公桌了。只有前面一隔断,有人在办公。孔宪邈很快就知道来者的身份了,她立刻泡了两杯好茶送去。
高德全已经把施铁请到里面的小房间去了,两人在沙发上坐定,施铁说:“找你二三年了,真怕找不到你了,你这个公司怎么没什么人,是不是个皮包公司啊?”施铁打趣地问。
“那敢啊……!公司下面有一个水产公司,还管三个饭店,一个物流公司,就是运输公司,去年才办的,已经有了三辆卡车,下个月还有一辆十二吨车要来,这样我们自己就有三十吨的运力,还可以借用其它公司的运力,还有一个基建公司,整天忙碌的团团转,有壹百多号员工呢,一点也不皮包,真的。”高德全说。
“不皮包就好啊,没看错你,也为你今天的成绩高兴啊……。”门外有人敲门,高德全一听就知道是孔宪邈,大声说:“进来。”孔宪邈进来,放下两杯茶,说:“老首长请用,我也是从新疆回来的,叫我小孔好了。”她放下茶水就退了出去。
高德全说:“主任啊,其它老首长都好吧,有时还是退想念他们的?”
施铁说:“政委已经不在了,运动中受了太重的伤,加上本来就有病,其它都退休了,过几年我也要退休了,人老了,常常会很伤感,不知道当年有些事,做得对还是不对,这不,来了就想听听你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啊!很想听听你的看法呢!”
高德全想了一下,说:“那些事,都过去了,在当时的情况下,首先错在我们,现在想起来,心里仍很伤感,但毕竟过去了,国家都遭受了这么大的难,个人一点小事,算得了什么。”高德全说。
施铁看着他真诚的样子,又问:“真的,就一点也不记恨,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高德全摇摇头,说:“不记恨,我从来就没有记恨过,你们不也从枪林弹雨中过来啊……!哪些牺牲了的,又该去记恨谁呀……?一切都要望前看,老记住那么点事,心还不得累死啊,还干什么工作啊,这实在不是什么觉悟高低的问题,我就这样想的。”
施铁看了他半天才说:“要是你俩亲生的孩子还在的话,现在多大了,你知道吗?”
“那当然知道了,比婷婷大三岁吧,应该二十四吧,现在我女儿已经在实习了,希望她将来成为一个好医生。”他不想多谈这个话题。问道:“主任三个孩子都好吧,她们早工作了是吗!”
施铁慢慢地说:“老大在农场当连长,老二是个会计,老三我带来了。”
“那您还不把老三一起带来,明天我给你们安排一下,在上海好好看看。”高德全说。
施铁慢慢地说:“老三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想现在该还给她的父母亲。”他看着他惊讶地张着嘴,轻轻地说:“她的母亲叫袁梦珠,她的父亲叫高德全。”施铁讲完,一下子委顿下来了,就像走出草地一样,他的心,太累了……。
高德全这才真正地吃惊到了极致,张着嘴,睁着眼睛,看着老主任,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着他刚才讲和话。这时门开了,施海青出现在门口,她泪水已经流了半天,手里有一个小铁皮合子,后面跟着孔宪邈,她双眼通红的,扶着施海青,他看着施海青走过来,打开合子,拿出一摞信来,那熟悉的字立刻跳入眼帘,眼前的施海青,再一次地与袁梦珠重叠起来,又再一次地分开,她就是自己和袁梦珠的亲生女儿啊……!海青,是上海知青的孩子啊……!!!施金失,就是施铁老主任啊……!我怎么这样粗心呢……!?高德全一把,把施海青抱进怀里,失声叫到:“梦珠啊……!苍天给我们送孩子来了,是老主任啊!我们要感谢老主任一家,一辈子啊!是他们含辛茹苦二十多年,为我们保住了孩子的生命啊……!他就像抱住明珠玮宝一样,不忍松手。”“爸……!爸爸……!”
“孩子别哭,啊,应该高兴才是啊。”施铁站起来说。
施海青伸出一只手,把两个爸爸一起抱着,流着不平静的泪水,激动和感恩同在,也为母亲的短短人生,而流的泪水,也为自己不辛中的大幸,深深地感谢自己,已经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
孔宪邈说:“德全,今天是你人生中的大喜啊,借此你也可以化解,和老丈人冰封了二十多年的关系了,今晚就到我们自己的鱼馆去吧,我来和小朱联系一下,行吗。”
“行行!你安排,把古月一家,还有大龙和小龙,小白、和杨水壑,许银龙一家,他们都是起家时的老人马,还有国亮和白邦璨,今晚就交给你了。”高德全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古月正在大龙的河鲜馆里,和大龙商亮着,现在旅游那么旺,二个河鲜馆已经不能满足旅游须要了,这几年朱家角,已经成了旅游景点了,可以再开一个连锁店的事,他的二哥大响了。“喂……哎,……,是宪邈啊,……,你说的慢一点,……,真得?!……!那是大哥的大喜事啊……!啊呀!……,那我们一定到,一定!”
张国亮桌子上的电话机响了……。
许银龙的二哥大,也响了……。
高德全家里的电话机也响了……。他们都知道了这样一个大喜讯。
梦婷外婆家的电话机也响了,接电话的正是外婆苏琰杰,她拿起电话,问:“喂!你找谁?……,对,是我,……,晚上别做饭了?!……,那请问,你是那位啊?……,你和婷婷一起来接我们?……,那好吧。”放下电话后,她自言自语地说:“哪来这么多喜事啊,年青人……真是……。”但她毕竟开心地笑了。
当朱良材知道这个喜事后,立刻把今晚的包房作了调整。留下一个大间,里面有两张大圆桌子,这个大间装修的古色古香,进门一副对联,左联是‘人生百年梦难圆,’右联是‘沧海横流洗新月,’上批是‘圆梦堂’。自古人生梦难圆,人生少有百年,在人生的各个阶段,要圆多少个梦呢,当社会性的竞争,渗透到各个方方面面时,自来人生的圆梦,大概要从初高中开始吧,要想进一个理想的中学,才能保证考上大学,大学又是人生的一个梦,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一旦陷入了,人生的第一次的初恋时,大都山盟海誓,信誓旦旦,一进入社会,如出林的鸟,各自东南飞,人事的变动,各家各有难念的经,天各一方的,情男痴女们,又有多少人,圆了人生的这个梦,事过境迁,青春已失,然而,当年情天孽海的恋人,一旦隅遇,又有多少人,为了圆当年的梦,冲破了道德的地线,又有多少梦,是不该圆的?人生到底有多少梦,要圆!家庭的梦,事业的梦,国家的梦,一个一个在前面,为了圆梦努力吧……!
梦婷一到家,就听见孔宪邈在讲话,她叫着进了门,奶奶已经打扮好了,满面红光。
“孔姨,爸晚上有活动是吗?”她问。
“你快换一下衣服吧,我们去接你的外婆和外公好吗?”孔宪邈说。
接到老伴电话的袁云轩,早早地赶到了家,他打发了送他回家的小车驾驶员,就上了楼,才洗了一把脸,就听见外孙女风风火火的声音了。
“外公啊,你看今天是谁来了啊……!”梦婷开心地喊着。
袁云轩回过头一看,除了亲家母外,还有一个漂亮的高个女人,见她身材修长,目善面俏,衣着大方,彬彬有礼地,向她们夫妇俩深深一鞠躬,抬头说:“伯父伯母好,我叫孔宪邈,请以后叫我小孔好了。”梦婷在她身后,向外公和外婆打手势,她先伸出右手,竖起大母指,左右一摇,又伸出左手,竖起大母指,两手相对,两只大母指相互鞠躬。袁云轩心中立刻明白,他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