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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市长后院-第2部分

小说: 市长后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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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却企图得到这些,或者说,这是一种本能的欲望,只要你不加以节制而随其顺应自然的话,情人就悄然走来。走来的是一幅明丽的画,一首多情的诗,一杯浓香的酒,一束旖旎的花。做过情人的人知晓,那明丽背后有阴影,那多情之中藏怨恨,那浓香里面含乙醇,那花丛下边长针刺。做过情人的人,有人幸运,应该称为侥幸,到了暮年,他们会回首那诗酒花般的往事,最终又陷入情感分裂的绵绵忧伤的沼泽中;做过情人的人,有人倒霉,应该称为失足,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是规律,失足的情人往往已没有条件再回首往事了,即使有条件的失足情人,也不愿更不想回首让他们痛心的往事。的确,这应该列入危险游戏的范畴。一个个做过情人的老情人在退位,无论他们怀着何种何样的心态,一个个年轻的新情人在“粉墨登场”,犹如一场战争,冲锋的士兵在前仆后继,尽管那阻拦进击的炮声轰轰,硝烟弥漫…… 

  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做情人,并非所有的人都能找到情人。当然指的是理想的情人。情人是不能凑合的,找妻子可以凑合,因为那是传统习惯中必须履行的人生程序和义务,也可称为责任吧。情人则是可有可无的,更何况,在传统观念意识里,情人是不道德的角色。有人讲,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意思是说,情人才能发现和开掘出对方潜蕴的美妙和风华,别管他人怎样认为。

  栗致炟已具备了做情人的资格,当然他也有“本钱”寻觅情人了。在他三十八岁的时候,遇上了小他十五岁的姑娘陆雯。姑娘刚从一所艺术学院的美术专业毕业一年,在德府市的群众艺术馆工作。那是一个晴朗的星期日,忙碌了一个星期的炼钢厂厂长难得休个假日,这一天,市里正在举办全省的人物画展,这是省美术家协会主办的活动,展览是在全省各地市巡回举办的。栗致炟对艺术很是喜爱,尽管他上大学时修的是理工,少年时代的他却有过做艺术家的梦想。特别是对造型艺术,他也有几分天赋呢,若不是走进工业大学的门槛,说不定他能成为一个大艺术家。当然,这只是在偶尔闲暇时,他的偶然的转瞬即逝的浮想。到了这个年龄,现实早已替代了浪漫,真实则赶走了幻想。如今的栗致炟,只是把艺术作为休闲时的享受和消遣。那天,他独自开着厂长的专用轿车,来到了市展览大厅门前的广场,他走出汽车,方觉得天真冷,尽管阳光明朗,但季节是冬天,阵阵小北风袭来,使他刚离开汽车暖气烘烤的躯体掉进了另一个世界。他锁好车,匆匆走进美展大厅,立即跨进一幅幅艺术品酿造的艺术境地,无论是油画、国画、水彩,还是素描,其中勾画的人物,个个栩栩如生,形象传神。他知道,这些人物都是画家们创作出来的,然而,这种创作并非凭空而来的,纸上及画布上的人物都是有模特原型的,有的人物就是现场写生,他看着、思索着,从画中的人物想到生活中的他们…… 

  “同志,不,是老师,我可以为你画一幅速写吗?老师,真不好意思!”

  这时的栗致炟方回过神来,从画中回到展厅。啊,距自己咫尺之近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性,他没有正面看她,只是环视一下展厅,偌大的艺术王国只有他们两人,不用问,这姑娘是负责维持展厅正常秩序的,应该是主办美展单位的东家的人。可是,为何参观美展的人这么少?少得只有他一人。他下意识地问道: 

  “看美展的人一直这么少吗?”

  “是啊,如今的人,去酒店、去歌厅的多了,再说,咱们德府市,喜欢美术的人本来就少,像你这样专心认真浏览作品的人更少。”

  说话时,姑娘的眼睛毫不拘束地对视着栗致炟。就在这时刻,男人的眼光方正面地、近距离地又是极认真地端详着对面的女人。啊!她的气质如此脱俗超群,贵雅端丽。他是从姑娘的眼睛中开始了这种发现。这是一双秀美又沉毅的眸子,美丽中渗透着沉稳,洒脱里蕴含有执著。它形体适中,黑白相间,恰如其分地镶嵌在稍圆稍长稍似瓜子形的面庞上。它犹如两个被微风晃动起涟漪的湖泊,静谧中涌动着激情,那分明是一种清纯的透亮的情愫。眸子上面一对端庄又俊俏的眉毛,还有遮掩眸子的一根根长长的整齐的睫毛,都可以印证他的判断。一双眸子正中下边的鼻子,活赛雕塑家鬼斧神工创造的艺术品,它丰满而不显肥大,瘦削而不干瘪,特别是略高的鼻梁并不孤独得如鹤立鸡群,而是与诸个部位布局得格外和谐。看到这里,栗致炟方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了,作为他,他总认为,是不应该这样“贪婪”地去观察一个女子的面容的。平常生活中,在他的生存空间里,他没有这样认真地去注视过哪个女人。也许,那些女人没有吸引他的魅力,也许,是他的视觉发生了问题,因为美是无时不存在的,只是看你发现了没有。他没有发现,自他知青时代初恋的那个姑娘死去以后,他就没有过这种发现。可是,这会儿他发现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竟然慌乱起来,在一个赛牡丹花般的美丽姑娘面前,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你为什么要为我画速写?”这阵儿,他才想到,还没回答姑娘刚才的请求,而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所答非所问的东西。他把她提出的要求踢了回去。

  “我可以不回答你的提问吗?”

  “我只是希望你回答。我也很好奇的。”

  在双方的微笑中,气氛渐渐松弛下来,展厅里的暖气似乎比先前足了些,尽管宽敞的空间只有主宾两人,但是已不像刚进来时那样宁静和拘谨了。姑娘想了想,略微歪一下头,稍稍放缓一下节奏地说:

  “既然这样,我可以告诉你,对,还没问你的尊姓大名,你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姓栗,记住,不是李,是栗,西木栗的栗,不是木子李的李。”

  “嘿嘿——你真认真,我又不是弱智,栗和李发音就不同嘛。”

  “对——发音就不同的,姓栗名致炟。这两个字要不加以注释,你肯定写错。” 

  “那是啊,这两个字的同音字太多了,不过,我还是能判断个八八九九的,你那个致,不是志气的志,就是致力的致,你那个炟字,应该是到达的达,达到目的的达,嘿——对吗?” 












  “对了一半中的一半,是致力的致,但你并没有肯定,而是罗列了志和致两个字。至于你说的达字,错了,我这个炟字,是火与旦的组合,左边是火,水火的火,右边是旦,元旦的旦,想不到吧。” 

  “怎么叫这个字,有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名字不过是一个符号罢了,不一定非要有什么深奥含义吧。不过,如果说完全没有意思,也不是,就这个炟字,曾被东汉章帝用作名字,章帝刘炟与明帝刘庄二帝在位三十余年,使国家经济繁荣,国力强盛,大汉声威复振,史称‘明章之治’——” 

  “噢,你还有当皇帝的野心呢!哈——”

  “哪是那意思,我只是怕与别人重名,才改的这个炟字,早先真的用的是那个达到的达。” 

  “我判断的并不错嘛,谁的名字能随便改来改去的。这个炟字,又不好认,太生涩了,哪里如那个达字有意思。” 

  “用哪个‘达’字,一点都不重要,争论这个没有意思。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好,我这就回答你,你听好,因为我喜欢你,爱你。”姑娘直率的话语似犀利的锋芒,刺激了男人的敏感的神经,顿时,他原本还算沉静的面庞写满了似是而非又朦胧迷离的假想。她停顿一下话语,看一眼对面的人,“栗致炟老师,请不要误解,也请原谅我的不加任何包装的言辞,我所指的喜欢与爱,并非小市民们泛指的那类含意。如果你喜爱造型艺术,大概你会记得,那是八十年代初的全国的一次美展,曾出现了一幅以《父亲》命名的油画,他画的是一个老人,一个有着农民的质朴,打着倍受煎熬和磨难烙印的父亲的真实形象。这幅画给了我很多启发,我想创作一幅具有时代风采的现代人,他当然不是《父亲》,而应该是《儿子》,一个民族的儿子,也可谓一个民族的希望。我的这种企图已经有两年了,可是一直没有寻觅到《儿子》的原型,或称为模特。不过,在我的脑子里,对这个原型是有一个概念的,已经许久许久了,今天突然见到你,眼前一亮,原型不就是你吗?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听到这里,栗致炟有点受宠若惊了,不过,他对视着年轻的姑娘,心里又生发出一种疑惑和不信任的情愫。面前的姑娘毕竟太年轻,自己又不了解她,她能驾驭如此大气的创作吗?他故意问她:“你概念中的人物,是个什么样子的?” 

  “他应有阳刚之美,有浩然正气,又具有宽阔胸怀,有容乃大嘛。我说不好这个问题。但是,我心里一直在孕育这个形象,倘若找不见他的原型,只是去凭空臆造,那样画出的人物肯定是没有生命的,所以,我——”

  “别说了,我明白了。既然这样,别说画速写,就是画素描,我也奉陪。只是,我根本不是你要求的那么高大的人物,真怕你选错了模特,那可就事倍功半啊。”

  “哪里可能呢,再说,原型是你,最后成画的形象并不等于你。”姑娘直率地说。

  这时有三五成群的人往展厅里来,不一会儿,就拥进来二三十人了。有的还对着画面指手画脚地品头论足。这场合,哪里适宜现场写生作画。

  “这样吧,栗老师,既然你答应我画素描,咱们就定下个君子协议,三日之内,我约你,可以吧?”

  “当然——可以。不过,三日之内,可能没有时间,七日之内吧,七日之内总能找到你完成素描的时间吧。”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两人同时互赠了名片。

  姑娘送着栗致炟,一直走至他的轿车跟前,看他开着车跑远了,方才回来。 

  在汽车里,栗致炟方去看那张名片,上面写道:“你的朋友陆雯,有好事时请不要忘记我。”下边写着电话、电子信箱、通讯地址。 

  这姑娘不仅人与众不同,连名片都与众不同。使他更为钦佩和欣赏的是,这姑娘又有独具匠心的构想。汽车随着男人兴奋的波澜,撒着欢地跑将起来。












  四。市长的家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六年,已任汴阳市副市长一年时间的栗致炟方把家从德府市搬到省城汴阳市。也是组织的关心,早已把一套220平方米的新宅分给了他,装修好的新房已闲置几个月了,栗致炟还住在市政府的招待所里。他觉得过这种独居生活挺自在,也挺自由,吃饭有人端到面前,想吃什么只要点一下菜名,衣服该洗了,只要放到迎门的沙发上,就有人及时拿走,至于是干洗,还是湿洗,都不用你操心,甚至连话也不用说一声,那衣服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干干净净挺挺展展地回到迎屋的衣架上。至于床上用品、桌椅衣柜、茶几沙发、地面墙壁、窗子灯具之类的空间什物,更是时时保持着舒展净洁、光泽明亮、一尘不染的最佳状态。更使他满意的是,服务人员从不打扰他,特别是有客人进屋以后,他们连打电话的行动都取消了。刚住招待所时,服务小姐要打扫卫生,总是先电话请示他一下,然后照他的吩咐去做,大多是他出门时,叫服务生进屋收拾内务。后来,他索性吩咐服务生们,不要再回回请示这种事了,你们可以在适当时间自行做主进屋打扫,每个房间都有公用钥匙的。从那次吩咐过以后,栗致炟几乎就没有在他的房间里遇见过服务小姐。可是,他住的套房总是窗明几净,令人心情舒畅。有时候睡得晚了,那多是因为阅读什么或被电视节目吸引,就有电话打来,问要不要吃夜宵,只要说一个“要”字,不大会儿,服务人员就照你的指示端着香喷喷的食物送进门来。这里的电视也比一般居家过日子的人那里的丰富多彩,它有自己专设的闭路电视,许多一般人收不到的节目,栗致炟可以收到。倘若他喜欢哪部大片或世界名著,只要告诉服务人员一声,就一定会遵照他确定的时间钟点准时在闭路电视播出。至于服务人员是从哪里弄到这种光碟的,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类的事,服务人员都能服务得地道,服务得叫你满意,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们拒绝的声音和弄不成的结果。到了这份儿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当然想穿什么也是不在话下的事。这时候,他反而什么都不想吃,什么也懒得看,至于穿什么,更是无所谓,各种名牌服装,他连名字都懒得记,这些又有什么意思。然而,这个时候,有一样事物却凸显出来,也是较他以往更需求的了。那是什么?是女人。是妻子吗?妻子当然是女人。对于栗致炟,他需要的不是妻子,也许,因为妻子就在家中,她是已得到十多年的女人了,也许是这种原因,他并不急于将妻子调进省城。但是,妻子的话并非完全不听,尽管他不怎么爱她,但她毕竟是妻子。况且,他与妻子有一个连结命运的纽带——可爱的女儿栗萌萌。他对小萌萌天天思念,小萌萌隔三差五地会打电话与爸爸交流,有时候,小姑娘想念爸爸又向往省城的冲动往往使天各一方的父女双双动情落泪。他知道,之所以有这种效果,其中有妻子对女儿的指导和煽情的“功劳”。她们是自己的女儿和妻子,是一个家中不可缺少的成员,况且,他不打算离婚。是的,栗致炟这种人,属于那类未结婚时不想结婚,结了婚后不想离婚的人物。不仅在没有外遇的时候不想离婚,就是在有了外遇以后,也没想去离婚。生活中也有与栗致炟做事完全相反的人,那类人没结婚时急着想结婚,结了婚后又想去离婚。这不奇怪,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谁也改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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