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人鱼座的女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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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生望着他,那种为生命奋斗的光芒渐渐自老人身上褪去,她突然对老人的
儿子产生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厌恶!
在饭店美伦美奂的大厅中,韩拓
穿着正式的礼服周旋在衣香鬓影的上流社会人士之中。
这次的产品发表酒会非常成功,连英国方面的劳伦斯都感到出奇的意外和高
兴。他原本属意由“方氏”来代理他们的产品,可是和他洽谈的“方氏”代表
却表示由他们来代理的效果反而不及由“拓伟”来代理的效果好,她很轻易的
说服了他,现在看来她的话的确有道理!
奇怪的是:在商场上人人都无所不用其极的为自己争取福利,而那个女孩却
将已经到手的生意拒之门外,这令劳伦斯百思不得其解。
“您还满意这次的成果吗?”孙伟平含笑来到他的身边,以流利的英语询问。
“当然。我没想到你们的成果这么好。”他笑着朝他举杯:“希望以后一帆
风顺。”
“我们将尽力而为。”
“那天那位老先生呢?我没看到他。”
伟平愣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他可能晚一点才会到。”
“你们的业务代表很能干,我以为贵国的老人退休后都会在家里休息,想不
到贵公司肯用年轻大的人,我很喜欢他。”
他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劳伦斯,继而想起欧洲人相信智慧和年龄成正
比,他们对老人退休后的生活相当关切,退休后继续追求幸福生活的老人最能
赢得他们的尊敬。
“我会转告你这一点。”他只好如此说。
劳伦斯满意的点点头:“我那边还有同伴,我先过去招呼了。”
伟平点点头,望着他离去。劳伦斯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如果韩奇风在谈判桌
上玩茶不可能骗过他,而依他的说法,韩奇风似乎很能干?
他转身找寻韩拓,这件事一定有另外的隐情,他必须和他谈一谈。
韩拓的身边站了一个高挑的美女,她正娇美的勾着他的臂膀。
“伟平,来,我帮你介绍,这位是‘方氏’的业务副理何安琪,何小姐。”
伟平有礼的向她招呼,何安琪很高,站在一百八十公分高的韩拓旁边非常相
配,由她名牌的服饰和精致的化妆看来,她的收入一定不错。
“这是我们的总经理孙伟平。”
安琪媚眼一转,俏生生的盯着伟平看:“孙总经理。”
他略略一笑转向韩拓:“我话跟你说。”
韩拓蛮不在乎的啜着酒:“有什么话现在不能说?”
伟平瞄瞄他身旁的安琪。
韩拓大笑:“在安琪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次如果不是安琪高抬贵手,我
们根本没机会拿到这笔生意,安琪可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孙伟平呆愣半晌,来回注视韩拓与何安琪,他突然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那就没事了。”
“不要忌讳我,要不然我先离开一下好了,反正我也渴了。”安琪极有风度
的朝伟平笑笑,走开到吧台前面。
“什么事这么急?”韩拓轻声抱怨着,眼光追随着安琪曲线玲珑的身体。
“你疯了!现在看上那种女人。”
“安琪有什么不好?美丽、能干、而且救了我们的公司。”
“只不过是没大脑。”伟平补充。
“有大脑的女人才可怕,”他反驳:“像她这样的女人才好!”
伟平瞪着韩拓:“我看你是酒喝多了,神志不清。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她?
搞不好根本不是她。”
韩拓回过头来,像对小弟弟说话似的容忍:“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而
且没人会承认她被骗了,除非她是故意的,而安琪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拿石头敲你的头会不会有用?”
“不会!因为我是对的,而且我会敲回来。”韩拓注视着安琪窈窕的身材渐
渐靠近:“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因为——因为我就是知道!”他强辩。
韩拓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重新满心欢喜的接受安琪递来的酒。二人亲昵的
相偕而去。
如果伟平原本还打算说什么,那这一笑便足以打断他所有的话了,他安静的
站在一旁。
泰生站在会场的门口犹豫着,她现在进去还不算太晚,她向来说到做到,没
理由违背自己的诺言。望着里面金碧辉煌的摆设和轻柔的音乐,那仿佛另一个
世界。
一个她极力避免涉足的世界。
“泰生?”
“群美!”
方群美打扮得端庄优雅,她的身边还有她们模特儿经纪中心的叶罗及另外一
位模特儿。
看见她们极具风味的打扮,泰生觉得自己像只丑老鸭!
“你怎么来了?”她勉强自己开口。
“我才要问你呢!你站在门口跟个呆子一样干嘛?”
泰生看看自己的衣着,十分丧气的开口:“有人邀请我来,现在我终于找到
一个不用进去的理由了。”
叶罗将她仔细的打量一番:“很有品味的打扮,虽然不太适合晚宴但稍加修
改就可以了。”
群美在一旁窃笑,完全不理会泰生求助的眼光。
叶罗是目前国内最具知名度的模特儿训练师,她自己以前就是伸展台上镁光
灯的宠儿,即使现在退居幕后,她在服装界的影响力仍不容置疑。
如果她说可以,那泰生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说不行。
六双眼睛灼灼的望着她,她无奈的点点头。
“群美、丽雪,找个休息室。”
十分钟之后,泰生瞪着镜子里的人,怀疑有个神仙教母躲在叶罗的肚子里。
“太完美了!”群美惊叹。
“把盘上去的头发弄乱,垂下几根就会使整修人看起来柔媚一些,你的肤色
很白,唇膏可以大胆一点,强调皮肤的白嫩,保守的衬衫打开钮扣,在宽裤管
上缝上两针,配上大胆的腰带和细金链子,你会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尤物。”叶
罗边说手边忙碌着,经过她手动过的地方,仿佛被魔棒点过一样,瞬间变得亮
丽动人!
“如何?”叶罗含笑收起她随身必备的工具箱。
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真不是盖的!好漂亮?!”群美惊讶的拉起泰生左瞧瞧右看看:“我知道
叶罗是魔法师,可是我不知道她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泰生瞪着她,好半晌终于吱吱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这样多好!”丽雪赞赏着。
“好了,女孩们该走了。”叶罗拿出服装表演时的用词和态度,四个人充满
自信的笑着。
“叶罗,你真像老鸨!”泰生咕哝。
“我还期待你的感激呢!”叶罗笑骂。
她们笑谈着走向大厅,和她们在一起,似乎也感染了她们和自信与风
采。
记得群美初进训练班回来时曾告诉她:叶罗要求她们的第一件事是,每天早
上醒为见到自己的第一眼,要赞你自己的美丽。
现在她可以了解那句话的意义了。当时她觉得叶罗是错的,一个人怎么可以
如此孤芳自赏呢?而现在她从她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自信和亮眼的光芒中可以
看到,一个女人最大的骄傲。
韩拓正和安琪似有似无的调情,
在他看来,安琪是今夜最有趣的女人。
她懂生意、幽默、风趣、而且,最重要的,她对他也有好感,不会排斥良性
的调情,比起那些一板一眼的女主管,她的确动人心弦。
他知道伟平不会高兴他现在的作法,但是他又能期望他怎么样?放弃安琪这
样迷人的救命恩人吗?
身旁的安琪突然微微一僵,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猛然定在当场。
门口娉娉婷婷走进四个女人,亮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为首的女人他认识,她穿着黑色的小礼服,俊俏的短发梳成男人的式样,纯
然女性化却又带点疏离感,永远令人捉摸不清的,正是服装界名人:叶罗。
另外三个想必是她旗下的模特儿,全都别具风格、风韵诱人。
他怔怔的望着其中的一个,她是其中最朴素,却又是最引人注目的!
中等的身材、玲珑有致,中等长度的头发盘在头上,徐徐落下的几根发更显
妩媚,不特别美,但组合起来却是格外的迷人。她穿着半正式的裤装,微露的
衬衫领显出她优美的颈项。
她并非那种光彩夺目型的女人,至少比起其他三个女人,她只能算中上,但
她有一股内敛蕴含的气质,在她的眉宇之间露出温柔含蓄。
尤其当她露齿而笑时,那二颗小巧的虎牙使她看起来如同少女般纯真无邪!
他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动弹不得?!
“韩拓!”伟平捱着他:“韩拓!”
他吓了一跳,清醒过来。
“叶罗她们来了,我去找劳伦斯。”
他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眼光仍离不开朝他迎面走来的女人们。
“嗨!韩拓。”叶罗轻声招呼。
泰生一愕。
韩拓?!
他就是韩奇风的儿子,忍心把老父逐出公司的不肖子!
泰生感到淡淡的遗憾。
他是个很引人注目的男人,高大、宽肩、剑眉星目,称不上英俊,却有绝对
的吸引力。这样的男人当坏人未免有点可惜。
她一进门便注意到他,不是因为他高挑一等的身材或是他身旁的安琪,而是
见到他的第一眼,那股冲击她心田的莫名力量,而现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原先
的好感瞬间一扫而空。
“嗨,叶罗。”他心不在焉的招呼,注意到那女孩脸上原本令他目眩的笑容
迅速褪去,换上了一张略带敌意的面孔。
叶罗首先感受到气氛的逆转,她不动声色的打量韩拓和,唇角缓缓的
绽出笑容。
“我带了我的模特儿来,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谈吗?”
“哦!当然,这位是——”他望着泰生。
安琪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方氏’的业务经理,也就是我的上司,荆泰
生小姐。”
韩拓脸上的笑容僵硬的挂着,原本期待的心情降到了谷底,这种状况在荆泰
生冰冷的向他打过招呼便转身走开之后更加明显。
如果现在有人拿着槌子在他的脸上敲一敲,想必会敲下一堆假笑的碎片!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峻严肃
的话声自他的头上响起,不必看也知道来的正是他的克星。
韩奇风不太甘愿的抬起头来:“香梅,你怎么来了?”
他严肃的律师妻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拓儿叫我来的,他不必想都知道你会
来捣蛋。”
韩奇风委屈的在小杂物中间直起身子:“我不是来捣蛋的,只是来验收成果。”
华香梅不优雅的自鼻中哼出一口气来:“我要是再被骗了,那枉我们夫妻四
十年。”
真奇怪,当初娶她为何没发现她真是天生的法官料子?和他可爱的娇妻在一
起四十年,他每天都觉得自己应该被判死刑。
问题是:即使如此,他们仍相安无事四十年。
呃——或许用“相安无事”是有点夸张,可是他们至少没拆掉房子或重伤入
院。
而且——他真的很爱他的老婆。
这是真话。
奇怪的是每次他说真话都没人相信。
“不骗你,我替我们的儿子找个好对像,他一定会喜欢的,你也一样,不信
你过来看看。”
华香梅冷森森的打量她的骗子丈夫。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
次!
这个天杀的大骗子!
“我发誓我没有说谎!”他急急分辨,拉着她冰冷的手到门缝边:“你可以
自己看!”
“我看得够清楚了!现在马上跟我回去。”她阴森地开口。
“可是——”他接触到她杀人似的目光,感到既委屈又急急不平,人与人之
间就是这么奇特,他娶了他老婆来克他,生了他儿子来制他?!
“好吧!”他委屈的咕哝,低着头走出杂物间。
华香梅望着他极小的身影饱含委屈的慢慢走开,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涌
上一股柔情。
这个男人让她吼了四十年,凶了四十年,也让她轻怜蜜意的疼了四十年。明
知道他恶习难改,她仍是会忍不住心疼他。
哎!真是一物克一物,她和他之间到底是谁克谁呢?
他委委屈屈地回看一眼,她跺跺脚,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稍晚,当泰生回到家时,她仔细
的回想这一夜的经过。韩拓很显然的并不知道是她把生意让给他们做的,当劳
伦斯一靠近,她便很快的和另一个人攀谈起来。
她——很高兴——也很失望,他并不知道是她鼓励劳伦斯和“拓伟”合作。
为什么要他知道?
她扪心自问,却没有答案。
她在商场上的冷血无情是从所皆知的,如果让同业知道她也有妇人之仁,那
无疑是搬砖头砸自己的脚。
在商场上女人想要生存并不容易,不管女权如何高涨,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
容易改变。如果她不是凭藉着说一不二的强硬态度,那她很快也会被吞没。
她建立了自己的地位,也赢得了女强人的声名,可是她并不快乐。
女强人的另一种解释并不很令愉快。
所以她可以体会韩拓今晚态度转变的理由和原因。
她并不意外——可是免不了感到有些难过。
这样很好!
她告诉她自己,这样永远不会有男人敢接近她,她也永远不会掉入感情的陷
阱。
那她心里为什么会有一股淡淡的惆怅?
另外一个小小的声音反驳,她立刻挥掉它!她永远永远不容许自己有软弱的
时候,韩奇风的事是一个例外,而且也是唯一的例外!
她不会重蹈她父母的覆辙。
“荆小姐?”阿珠的声音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响起,似乎生怕吵醒某人——她
父亲。
“有什么事吗?”她打开门,并不意外看见阿珠一脸委屈,这已经不是第一
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荆远达越来越暴躁了!
“荆先生今天又发脾气了。”她委屈的看着她。
“又为了什么事?”她有些沮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