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2003年第2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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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人拍的,因为他早就怀疑,他的老婆在他出差的时候不干好事。哈哈。他的生意多,常出差,这给你也提供了方便,是不是这样?”
南阁不说话,等待下文。副局长又道:“王政有很多钱,是吧?其实有了他这么多的钱,你一辈子不上班也够用了,你说是不是?”
“你到底什么意思?”南阁按捺不住了。
副局长直了直腰,说道:“有人怀疑,那箱冰毒是你和贾圆为了陷害王政而雇人放在他的车上的。”
南阁一愣,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南阁道。
那局长接着道:“要是王政因为贩毒而坐了牢,那么他的钱就成了你和贾圆的了,而你俩也就有了更充裕的时间在一起。”
南阁终于反应了过来,说道:“要是他真的贩毒了,那他的钱还不被冻结了?”
副局长“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是这样,是这样,但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王政就是幕后主使,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不是你和贾圆所为,即使我相信这不是你的主意,但是女人心,海底针呀,要是贾圆背着你做了这事呢?”
什么混蛋逻辑!南阁心下愤然道。
“这不可能,”南阁道,“贾圆不是那种人。而且她也不可能为了我放弃她的家啊!”
“那她倒是个贤妻良母了?”副局长道。
南阁一时语塞。
副局长“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不用害怕,其实这件事,我们也觉得不可能是你所为,但外面总是有流言的。这个——为了把事情弄清楚,给你个清白,我们决定请你帮个忙。——当然,也是你自己为自己做事嘛,你应该向别人证明这件事和你无关。”
南阁听着。那局长又道:“这件事说起来很容易办,就是你尽量想办法从贾圆那里套出一些情况来,看王政平常做事,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
“那要是套不出什么来呢?”南阁道。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嘛。”副局长笑道。
“那好,我尽力,套不出什么来与我无关。”南阁道。
“不要这么说嘛,”那局长道,“他要是没什么,那你就有什么了。”
去你妈的!南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你们查吧,查出来什么算什么!”南阁道。
“哈哈哈哈,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你们新闻单位,不是讲究正气的吗?这个案子要是让你给破了,那可比你写多少文章都要风光啊。”
我风光个屁!南阁暗道。
“那就这样吧,”副局长又道,“我们再找证据,你也帮忙再找,最后咱们公安部门和新闻单位合作,一举破案!怎么样?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也给我留个电话。”说着就在一页纸上写了个电话,交给南阁。南阁忍着怒气,给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了下来。心道:我他妈怎么成了这么个角色?
从公安局出来,南阁一肚子的气难以平复,思路也总是连不起来。心道:李离让我跟他们混,现在我还没算计别人,别人倒算计起我来了!不禁又想起当老师的时候,虽然累一些,虽然也有勾心斗角,但还不至于有多大的危险,如今倒好,成了拉黑牛的!转而又道:校长的风流事在学校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了,难道我和贾圆的事就能密不透风吗?想到那几张被偷拍的照片,心下骇然,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下。
下了公交车,还有好一段路才能到家,南阁边走边给贾圆拨了电话过去。
“喂,方便说话吗?”南阁道。
“哦,你等一下。”贾圆说道,然后又听她对另一人道:“这里太吵,我出去一下。”过了一会儿,贾圆又对南阁道:“什么事?我正在商场呢。”
“出了点事,我想咱俩以后不能见面了。”南阁道。
“嗬!有女朋友了?”贾圆道。
“不是。我说不定让人给跟踪了。”南阁道。
“哈哈哈哈,你还成人物了你!”贾圆道。
南阁心中有气,但又不便发作,强忍道:“今天公安局找我过去,有人偷拍了咱俩。”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贾圆急道。
“我不清楚是谁拍的,但公安局说那是王政雇人拍的。”
贾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可能,他是个很小心的人,就是他发现了也不可能让别人来偷拍我的。他们照片哪儿来的?”
“说是在王政的办公室里搜的。”
“搜办公室的事我知道,不过这照片……你看了吗?都是些什么?”
“你别管什么不什么的,反正……公安局的人说不定要跟着我,你丈夫又他妈派人盯梢,咱俩最好是别见面了。公安局一群混蛋,破不了案就来诬陷我!”
“那,那,我怎么办?”
“王政对你没什么变化吗?”
“没有,我看不出来。”
“那先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正要挂机,贾圆又“喂喂喂”地叫了起来。南阁又附机在耳,问道:“什么?”
“我想起来了,”贾圆道,“在刚出事以后,王政给过我一个封了口的信封,让我替他保管,后来他又问我要了回去,交给了他的律师,好像是说这可能跟那冰毒的事有关,说是有人陷害他。那信皮上的印子很重,可能是装过相片的。”
“哪儿寄来的?”南阁道。
“本市的邮戳,没写具体地址。给王政的地址是打印的。”
南阁忽然想起原来似乎听人说过,洪州市旅游局对王政的客运公司觊觎已久,心道:这是不是旅游局的人干的呢?便道:“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
走到楼下,已然对这件事有了个大致的推测:也许冰毒和这照片都是市旅游局给弄的,前者是为了抢到王政的客运公司,后者则是为了要他分心,要彻底击垮他!如果冰毒不是,那这照片肯定是,是为了在抢他的公司的时候,能使他意志消沉,无暇他顾。
然而到了家门口,却又想道:要是这照片是有人拿来“卖”给王政的呢?一时间头脑又混乱一片。
段玉正坐在床上看电视,见南阁回来了,回头朝他做了一个表示欢迎的微笑。南阁觉得这微笑似乎有些别扭,好像隐藏着一些要讨好他的意思。他愣了一下,走到窗前,把窗帘撩开一角,仔细地观察起对面那座楼来。在天完全变黑之前的那种墨蓝已然淹没了整座大楼,只有那一个个的窗口,像眼睛,既似睡非睡地监视着别人,又给别人以窥探它的内心的信息。南阁一个窗口一个窗口地看过去,确信没有人在偷窥之后,放下了窗帘。
“你看什么呢?”段玉问道。
南阁叹口气,说道:“没什么。”一边走到床前,在离她一尺远的地方坐下。
“吃饭去吧,我饿啦。”段玉撒娇道。
“还没吃饭?”南阁道。
“你吃了?”段玉很奇怪。
“哦,没呢。下去吧。”南阁起身就走,段玉匆匆换了件衣服,跟着下来。
在楼梯上,南阁对段玉道:“以后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吃吧,不要等我。”
段玉则道:“不要紧,以后我中午吃得晚点儿,你回来再晚也不怕了。”
南阁笑笑,回头牵住她的小手,一起走下楼来。
进了一家小餐馆,坐好后,南阁说道:“今天中午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是你老乡。他以为我绑架了你。”说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段玉右脸颊跳了跳,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要我把你交出去。”
段玉双手抱着茶杯,低着头,低声说道:“他给精彩美容院打电话找我,那儿的人说我辞职了。……他和我哥哥是好朋友,在洪州当兵。……他们可能要我回去……”
“他呼过你?”
“嗯,上午呼的。我没有告诉他我在哪儿。”“你该跟他说。”
段玉努着嘴,不说话了。
“你这个月没给家里寄钱吧?”南阁道。
“寄了。”段玉低声道。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的手受伤了?”
“没有。我怕他跟我家里人说。”
南阁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呼出。
“你就跟他说,我要娶你。”南阁道。
段玉颤了一下,把上唇抵在茶杯沿上,好久没有动静。
饭菜上来,南阁说了声“吃饭吧”,便自顾自地狠刨起来,顷刻间吃完了一大碗米饭。
“嘿,吃饭吧。”南阁又道。
段玉抬起头来,一脸的泪水。她拿起筷子,把菜夹到碗里,慢慢往嘴里拨饭。
南阁拿手给她擦擦眼泪,说道:“吃不下去吗?”
段玉摇摇头,又拨起来。
“老板,拿筒露露。”南阁朝身后喊了一声。“不要了。”段玉摇着头,说道。
南阁笑道:“不想吃这个换点儿别的。”
段玉摇摇头,朝他做了个鬼脸,两人都笑了起来。
“他给你单位打电话了吗?”段玉道。
南阁点点头。
“我明天给他打电话,叫他不要再找你了。”段玉道。
“没事,他来找我我跟他说。”南阁道。
“还是我说吧。”段玉道。
“怎么,怕我打不过他?”南阁道。
段玉“吭”地笑了一下,说:“秀才遇到兵。”
南阁也“哈哈”笑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南阁道,“他就是你原来说过的那个人,他过生日的时候你也去了,对吧?”
段玉点点头。
“没事,我跟他文斗,不动武。”南阁道。
晚上躺在床上,段玉睁大了双眼和南阁对视,南阁半抱着她,时而亲亲她的脸,时而又把她贴到胸前,心情既复杂,又对她充满了爱意。
半夜里南阁被尿憋醒了,听见段玉在身边辗转反侧,还伴着一声声的叹息,忽然就觉得白天发生的一切和身边躺着的这个女孩,都有些恍惚,好像全都是在他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闯进他的生活的,不由地发起了呆,仰面躺在床上,竟忘了去撒尿的事。
第二天到了单位,南阁给李离打了个电话,说了昨天去公安局的事,问他能不能查出来那些照片是谁给拍的,好由此证实到底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不是洪州市旅游局。
“你不是说你们跟私人侦探也有联系吗?”南阁道。
“这个我可以试着问问,”李离说,“不过不一定会有结果,因为我们和侦探所的联系并不能干涉人家具体的业务,他们在许多事情上对我们是保密的,这是他们的职业道德。你也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他们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而已,有多少案子不是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南阁一会儿想想公安局和王政这事,一会儿又想想段玉的事,心烦意乱,不能平静。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段玉那当兵的老乡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兴许段玉给他打过电话了,他想。
下班回家的时候,南阁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便时不时地回头去看,然而每次回头都看不到什么可值得怀疑的东西。怪事儿,他想。一进家门,段玉就欢喜地跳了过来,喜道:“你回来啦?”
南阁很感意外,从前他回来的时候,段玉也都会很高兴地欢迎他,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兴高采烈过,便问她道:“有什么喜事儿?”
段玉努起嘴,边往屋里踱边道:“没有喜事就不能欢迎你吗?”
南阁放下包,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拿起段玉的手来,仔细地看了看,又道:“天气太热,不容易好,你用水的时候小心点儿。”
段玉踮起脚亲亲南阁的脸颊,开心地笑着。
“今天吃什么?”南阁道。
“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段玉道。
“我说要吃你,你也吃吗?”南阁说着便低头去亲段玉的乳房,段玉“咯”地跳开,憋红了脸,说道:“讨厌!你讨厌死了。”
吃饭的时候,南阁又问段玉,跟她老乡联系了没有。段玉说,她给他打了电话,说她现在正在南阁这儿学电脑,等她学会了,她会再找份好工作的。
“那他怎么说?”南阁道。
“他说‘哦’,还说他也要买电脑。”段玉道。南阁“哈哈”大笑,说:“我确实该买电脑了。前几天拉了一个广告,挣了三千块钱,过一两天我就买吧。”
段玉朝他皱皱鼻头,说道:“你是不是确实需要电脑呢?你们单位没有吗?”
南阁道:“单位有,不过我自己有了就更方便了,你也好学啊。”
段玉道:“你要是不着急,现在也不用买,我的手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南阁道:“别那样说,等电脑一买回来,你的手就好了,这就叫做‘冲喜’,不是吗?”
段玉一愣,旋即大笑,道:“这怎么能是‘冲喜’呢?”
南阁伏过身来,低声道:“那今天晚上给你冲冲?”
“怎么冲?”
南阁仰面默笑,却不回答她,段玉脸一红,说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南阁道。又伏下身来,说道:“你跟我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了,可是还没有那个什么,是不是?”
段玉尴尬地笑了笑,低头说道:“那,那不是你不愿意吗?”
南阁叹口气,说道:“嘿嘿,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小。”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段玉不停地说话,问东问西,直到躺在床上,似乎说累了,才停下来,慢慢地睡去。然而在睡梦中还含含混混地说着什么,说两句,停一停,过一会儿又会喃喃几声。南阁刚刚睡稳,迷迷糊糊地听见段玉在轻声地啜泣,嘴里还念叨:“南阁,我要走了。”南阁心头一紧,问道:“你要回家吗?”段玉没理会他,还是喃喃地道:“南阁,我要走了。”等她又说了一遍之后,他才意识到,她是在说梦话,便任她把脸贴在自己的胸前,一动也不敢动,怕惊醒了她。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南阁一侧头,发现段玉正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想到她昨晚所说的梦话,一把抓住她的双肩,说道:“你要回家吗?”段玉一颤,伸臂揽住南阁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