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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部分

资治通鉴全译-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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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奏,尚书召对秉掾属,诘之曰:“设官分职,各有司存。三公统外,御史察内;今越奏近官,经典、汉制,何所依据?其开公具对!”秉使对曰:“《春秋传》曰:‘除君之恶,唯力是视。’邓通懈慢,申屠嘉召通诘责,文帝从而请之。汉世故事,三公之职,无所不统。”尚书不能诘,帝不得已,竟免览官。司隶校尉韩因奏左罪恶,及其兄太仆南乡侯称请托州郡,聚敛为奸,宾客放纵,侵犯吏民。、称皆自杀。又奏中常侍具瑗兄沛相恭臧罪,征诣廷尉。瑗诣狱谢,上还东武侯印绶,诏贬为都乡侯。超及璜、衡袭封者,并降为乡侯,子弟分封者,悉夺爵土。刘普等贬为关内侯,尹勋等亦皆夺爵。
  '5'中常侍侯览的弟弟侯参担任益州刺史,残暴贪婪,赃款累计多达一亿。太尉杨秉进行弹劾,朝廷用囚车把侯参押解回京,侯参在途中自杀。查看他携载物资的三百余辆车,装的都是金银和锦帛。因此,杨秉又上书弹劾说:“我查考朝廷旧有的典章制度,宦官本来只限于在皇宫内听候差遣,负责早晚看守门户,而今却大多倍受过份的宠信,掌握朝廷大权。凡是依附宦官的人,宦官就趁着朝廷征用人才时推荐他们做官;凡是违背和冒犯宦官的人,宦官便随便找一个借口对他们进行中伤。宦官的居处效法王公,他们拥有的财富可与帝王相比,饮食极尽佳肴珍膳,奴仆侍妾都穿精致洁白的细绢。中常侍侯览的弟弟侯参,是贪赃残暴的首恶,自取灾祸和灭亡。侯览深知罪恶深重,一定会自感疑惧不安,我愚昧地认为,不应该把侯览再放在陛下左右。过去,齐懿公给崐邴的父亲加刑,又夺去阎职的妻子,却使他们二人陪同乘车,终于发生竹林中的大祸。因此,侯览应被急速斥退,投到豺狼虎豹群中。像这一类人,不能施行恩德宽恕罪行,请免除官职,送回本郡。”奏章呈上以后,尚书召来杨秉的属吏,责问说:“朝廷设立官职,各有各的职责范围。三公对外管理政务,御史对内监察官吏。而今,三公超越的职责范围,弹劾皇宫内的宦官,无论是经书典籍,还是汉朝制度,有什么根据?请公开作具体答复。”杨秉派遣的属吏回答说:“《春秋左传》上说:‘为君王排奸去恶,要使出全身的力量。’邓通懈怠轻慢,申屠嘉召邓通进行责问,汉文帝因而为邓通说情。汉朝的传统制度是,三公的职责,没有一件事情不可以过问。”尚书无法反驳。桓帝迫不得已,终于将侯览免职。司隶校尉韩乘机弹劾左的罪恶,以及左的哥哥、南乡侯左称向州郡官府请托,搜刮财货,作奸犯科,宾客放纵,侵犯官吏和百姓的罪过。左、左称都自杀了。韩又弹劾中常侍具瑗的哥哥、沛国相具恭贪赃枉法。桓帝下令将具恭征召回京都洛阳,送到廷尉狱治罪。于是,具瑗也主动到廷尉狱认罪,并向上交东武侯印信。桓帝下诏将具瑗贬封为都乡侯。单超及徐璜、唐衡的封爵继承人都被贬为乡侯,子弟得到分封的,全部取消封爵和食邑。刘普等被贬为关内侯,尹勋等也都被取消封爵。
  '6'帝多内宠,宫女至五六千人,及驱役从使复兼倍于此,而邓后恃尊骄忌,与帝所幸郭贵人更相谮诉。癸亥,废皇后邓氏,送暴室,以忧死。河南尹邓万世、虎贲中郎将邓会皆下狱诛。
  '6'桓帝拥有许多后妃,宫女达到五六千人,其他供驱使的仆役,还是这个数目的两倍。邓皇后仗恃她的尊贵地位,骄傲忌妒,跟桓帝宠幸的郭贵人互相诬陷和控告。二月癸亥(二十七日),邓皇后被废,送往暴室监禁。邓皇后忧愤而死。河南尹邓万世、虎贲中郎将邓会,都被逮捕下狱诛杀。
  '7'护羌校尉段击罕姐羌,破之。
  '7'护羌校尉率军进击罕姐羌人部落,将其击破。
  '8'三月,辛巳,赦天下。
  '8'三月辛巳(十六日),大赦天下。
  '9'宛陵大姓羊元群罢北海郡,臧污狼藉;郡舍混轩有奇巧,亦载之以归。河南尹李膺表按其罪;元群行赂宦官,膺竟反坐。单超弟迁为山阳太守,以罪系狱,廷尉冯绲考致其死;中官相党,共飞章诬绲以罪。中常侍苏康、管霸,固天下良田美业,州郡不敢诘,大司农刘移书所在,依科品没入之;帝大怒,与膺、绲俱输作左校。
  '9'宛陵县的大族羊元群,在北海郡太守任上被罢免。他贪赃枉法,声名狼藉,郡府中厕所里装有精巧的设备,都被他载运回家。河南尹李膺向朝廷上表,请求审查和验问羊元群的罪行。羊元群向宦官们行贿,李膺竟被宦官们指控为诬告,遭受“反坐”之罪。单超的弟弟单迁担任山阳郡太守,因为犯法被囚禁在监狱,廷尉冯绲将他拷打下致死。于是宦官们互相结党,共同起草匿名信,诬告冯绲有罪。中常侍苏康、管霸用贱价强买天下良田美业,州郡官府不敢责问,大司农刘向当地发送公文,依照法令,予以没收。桓帝大为震怒,下令把刘和李膺、冯绲,都一道送往左校营,罚服苦役。
  '10'夏,四月,甲寅,安陵园寝火。
  '10'夏季,四月甲寅(十九日),西汉惠帝陵园安陵寝殿失火。
  '11'丁巳,诏坏郡国诸淫祀,特留雒阳王涣、密县卓茂二祠。
  '11'丁巳(二十二日),桓帝下诏,命各郡各封国拆除滥设的祠庙,仅准许保留京都洛阳王涣和密县卓茂这两处祠庙。
  '12'五月,丙戌,太尉杨秉薨。秉为人,清白寡欲,尝称“我有三不惑:酒、色、财也。”
  '12'五月丙戌(二十二日),太尉杨秉去世。杨秉为人清白,欲望很少,曾经自称“我有三不惑:美酒、女色、钱财。”
  秉既没,所举贤良广陵刘瑜乃至京师上书言:“中官不当比肩裂土,竞立胤嗣,继体传爵。又,嬖女充积,冗食空宫,伤生费国。又,第舍增多,穷极奇巧,掘山攻石,促以严刑。州郡官府,各自考事,奸情赇赂,皆为吏饵。民愁郁结,起入贼党,宫辄兴兵诛讨其罪,贫困之民,或有卖其首级以要酬赏,父兄相代残身,妻孥相视分裂。又,陛下好微行近习之家,私幸宦者之舍,宾客市买,熏灼道路,因此暴纵,无所不容。惟陛下开广谏道,博观前古,远佞崐邪之人,放郑、卫之声,则政致和平,德感祥风矣。”诏特召瑜问灾咎之徵。执政者欲令瑜依违其辞,乃更策以他事,瑜复悉心对八千余言,有切于前。拜为议郎。
  杨秉去世后,他所推荐的贤良、广陵人刘瑜前往京都洛阳上书说:“宦官不应当都裂土分封,竞相选立养子,继承他们的爵位。而美女充斥,无事坐食空宫,不但伤害民生,而且耗费国家财富。还有,宅第巨舍不断增多,式样极其奇异精巧,用严刑峻法催逼人民营造。州郡宫府,各审各的官司,为非作恶的人利用贿赂买通官吏,逍遥法外。人民愁苦忧闷,有冤无处伸诉,被迫加入了盗贼之党,官府就征调军队,讨伐他们的罪行。贫困的人民,有的甚至出卖自己的人头,去向官府领取悬赏,父亲和兄长互相替代杀身,妻子和儿女眼看着亲人死去。陛下又喜好微服出行到左右亲近的人家里,私自到宦官的住宅,使他们的宾客到处兜售这些消息,把整个道路弄得乌烟瘴气,他们因此凶暴骄纵,无所不用其极。请陛下广开言路,听取臣下的规劝和进谏,多多观察上古的经验和教训,疏远奸佞邪恶的人,不听郑国、卫国的淫荡音乐,则政治达到和平,恩德普降天下,吉祥的和风自然来临。”桓帝下诏,特召刘瑜,向他询问灾异的迹象和预兆。掌握朝政大权的官员想让刘瑜在回答时含糊其辞,于是改问别的事情。可是刘瑜再次尽心回奏,共八千余言,言辞比从前的上书更为激烈。桓帝任命他为议郎。
  '13'荆州兵朱盖等叛,与桂阳贼胡兰等复攻桂阳,太守任胤弃城走,贼众遂至数万。转攻零陵,太守下邳陈球固守拒之。零陵下湿,编木为城,郡中惶恐。掾史白球遣家避难,球怒曰:“太守分国虎符,受任一邦,岂顾妻孥而沮国威乎!复言者斩!”乃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多所杀伤。贼激流灌城,球辄于内因地势,反决水淹贼,相拒十余日不能下。时度尚征还京师,诏以尚为中郎将,率步骑二万余人救球,发诸郡兵并势讨击,大破之,斩兰等首三千余级,复以尚为荆州刺史。苍梧太守张叙为贼所执,及任胤皆征弃市。胡兰余党南走苍梧,交趾刺史张磐击破之,贼复还入荆州界。度尚惧为己负,乃伪上言苍梧贼入荆州界,于是征磐下廷尉。辞状未正,会赦见原,磐不肯出狱,方更牢持械节。狱吏谓磐曰:“天恩旷然,而君不出,可乎?”磐曰:“磐备位方伯,为尚所枉,受罪牢狱。夫事有虚实,法有是非,磐实不辜,赦无所除;如忍以苟免,永受侵辱之耻,生为恶吏,死为敝鬼。乞传尚诣廷尉,面对曲直,足明真伪。尚不征者,磐埋骨牢槛,终不虚出,望尘受枉!”廷尉以其状上,诏书征尚,到廷尉,辞穷,受罪,以先有功得原。
  '13'荆州士兵朱盖等反叛,和桂阳郡贼帅胡兰等,再次攻打桂阳城。太守任胤充城逃走,盗贼的人数于是多达数万。转而攻打零陵郡,零陵郡太守下邳人陈球坚决进行守御和抵抗。因零陵地势低洼,十分潮湿,城墙是用木头编筑而成的,所以城中的人们恐慌不安。太守府的属吏建议陈球把家属送走避难,陈球大怒说:“我身为太守,掌握国家的兵符,负责一郡的安全,岂可以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而败坏国家的声威呢?有再说这种话的人,处斩!”于是,用大木制造弓弦,在矛上粘上羽毛当箭,用机械发射,杀伤不少的盗贼。盗贼又堵塞河流,引水灌城,陈球在城内,随即顺着地势,反过来决水去淹盗贼,抵抗了十余天,盗贼无法攻破。这时,正遇上度尚被调回京都洛阳,桓帝下诏,任命他为中郎将,并率领步兵和骑兵共二万余人,南下援救陈球。度尚征发各郡的地方军队,联合进行讨伐,大破朱盖、胡兰等叛军,斩杀胡兰等三千余人。朝廷重新任命度尚为荆州刺史。苍梧郡太守张叙曾被盗贼军队俘虏,他和桂阳郡太守任胤都被召回京都洛阳,在街市斩首示众。胡兰的残余部众南逃到苍梧郡,交趾刺史张磐将其击破,盗贼又重新返回荆州境内,荆州刺史度尚害怕成为自己的过失,于是上书谎称苍梧郡盗贼进入荆州境界。于是朝廷将张磐征召回京都洛阳,囚入廷尉狱。供辞和罪状尚未确定,正遇上大赦而被免罪,可是张磐不肯出狱,而将所带刑具的接合处加固。狱吏对张磐说:“皇恩浩荡,而你不肯出狱,能这样做吗?”张磐回答说:“我身为一州的地方长官,被度尚诬告,投入监狱,备受苦刑。事情应该分清虚假和真实,法律应该辨明谁是谁非。我确实没有犯罪,赦罪之令与我无干。如果我忍气吞声,只求免除眼前的痛苦,却要遭受永远的耻辱,活着是恶吏,死后是恶鬼。我请求用传车将度尚征召到廷尉狱,当面对质,一定可以辨明真假。如果不准许征召度尚,我将把骨头埋葬在监狱之中,始终不能背着虚假的罪名出狱,蒙受飞来的冤枉。崐”廷尉将上述情况报告给桓帝,桓帝下诏,将度尚征召回京,到廷尉狱和张磐对质。度尚理屈辞穷,本应治罪。但因他先前有功劳,免予惩处。
  '14'闰月,甲午,南宫朔平署火。
  '14'闰月甲午(初一),南宫北门朔平署失火。
  '15'段击破西羌,进兵穷追,展转山谷间,自春及秋,无日不战,虏遂败散,凡斩首二万三千级,获生口数万人,降者万余落。封都乡侯。
  '15'段率军击破西羌,乘胜穷追,转战山谷之间,从春季直到秋季,没有一天不战斗,反叛的羌民终于溃败和逃散,共计斩杀二万三千人,俘虏数万人,投降的有一万余落。朝廷封段为都乡侯。
  '16'秋,七月,以太中大夫陈蕃为太尉。蕃让于太常胡广、议郎王畅、弛刑徒李膺,帝不许。
  '16'秋季,七月,擢升太中大夫陈蕃为太尉。陈蕃先后提出,将太尉之位让给太常胡广、议郎王畅和弛刑徒李膺,桓帝没有批准。
  畅,龚之子也;尝为南阳太守,疾其多贵戚豪族,下车,奋厉威猛,大姓有犯,或使吏发屋伐树,堙井夷灶。功曹张敞奏记谏曰:“文翁、召父、卓茂之徒,皆以温厚为政,流闻后世。发屋伐树,将为严烈,虽欲惩恶,难以闻远。郡为旧都,侯甸之国,园庙出于章陵,三后生自新野,自中兴以来,功臣将相,继世而隆。愚以为恳恳用刑,不如行恩;孳孳求奸,未若礼贤。舜举皋陶,不仁者远,化人在德,不在用刑。”畅深纳其言,更崇宽政,教化大行。
  王畅是王龚的儿子,曾担任过南阳郡的太守。他痛恨南阳郡有许多的皇亲国戚和豪门大族,所以到职以后雷厉风行,遇到有大姓人家犯法,便派官吏摧毁他们的家宅房屋,砍伐树木,填平水井,铲平厨房炉灶。功曹张敞向他上书劝阻说:“文翁、召父、卓茂等人,都是因为为政温和宽厚,从而流芳后世。摧毁家宅房屋,砍伐树木,实在太严厉酷烈,虽然是为了惩治奸恶,可是效果难以长久。南阳郡原是古都,又在京都洛阳千里的范围之内,皇帝祖先的陵园就在章陵,三位皇后都出生于新野,自从光武帝中兴以来,功臣将相,一代接着一代崛起。我愚昧地认为,与其急切地用刑,不如推行恩德;与其孜孜不倦地去缉拿奸恶之徒,不如礼敬贤能。虞舜推荐皋陶,邪恶的人自然远离。教化人民,靠的是恩德,不是靠严刑峻法。”王畅诚恳地接受了他的建议,改为崇尚宽厚为政,使教化得以普遍推行。
  '17'八月,戊辰,初令郡国有田者亩敛税钱。
  '17'八月戊辰(初六),首次命令各郡、各封国,对有田者以亩为单位征收赋税。
  '18'九月,丁未,京师地震。
  '18'九月丁未(十五日),京都洛阳发生地震。
  '19'冬,十月,司空周景免;以太常刘茂为司空。茂,恺之子也。
  '19'冬季,十月,司空同景被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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