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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斯佳丽(乱世佳人 续集)-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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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探出来。她不开门,而是往上爬再跳下来。斯佳丽蹲下身子将她抱个
满怀。“哦!看到你,我真开心,小天使。我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想。”猫咪扭动身体,挣脱她的怀抱。唉!至少她还想我,以前
她从来不曾这么说过。她站了起来,母爱的热浪退却而为她惯常的情感
——对女儿的绝对慈爱。

“我不知道你喜欢马,小猫咪。”

“我喜欢马,我喜欢动物。”

斯佳丽强装出愉悦的口吻。“你想要一匹属于你自己的小马吗?适
合小姑娘骑的马?”我不能想美蓝,我不能。我发誓过不会因为美蓝在
意外中摔死,就拴住猫咪的脚,或者把她裹在棉花胎里。猫咪一出生我
就答应过她,我要让她自由发展,给她一个自由的人所该有的全部自由。
万万没想到做起来竟这么难,我每时每刻都想着要保护她。可是我必须
信守诺言。我知道我的诺言是对的。她喜欢马就给她,我会教她跳马,


我会紧紧盯着她,死也不放松。我太爱猫咪了,实在不忍心约束她。

斯佳丽无法知道她不在时,猫咪曾一个人到巴利哈拉镇上去过。三
岁的她开始对其他小孩和种种游戏感兴趣。她去找上次来参加她生日聚
会的孩子做玩伴。一群四、五个男孩子在宽阔的街面上玩耍。她向他们
走去时,他们拔腿就跑。其中两个人在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捡石头扔她。
“Cailleach!Cailleach!”他们惊骇地尖叫,那个字是从他们的母亲
口中听来的,在盖尔语里是女巫的意思。

猫咪抬头看她母亲。“是的,我想要一匹小马。”她说。马不会拿
东西扔她。她考虑过把小男孩的事情告诉她母亲,问问她那个字是什么
意思。猫咪喜欢学生字,可是她不喜欢那个字,所以就没问。“我今天
就要小马。”

“今天可买不到,宝贝。明天妈妈去找,我保证。咱们现在回家喝
茶去。”

“有蛋糕吗?”

“肯定有蛋糕。”

回房后,斯佳丽忙不迭地脱下漂亮的旅行装。她感到某种模模糊糊
的需要:穿上她的衬衫、裙子和鲜艳的农妇长袜。

时至十二月中旬,斯佳丽变得惶惶不安,象只笼中困兽,不停地在
大公馆的长廊上踱步。她忘了自己多么憎恨冬天短暂、阴沉、潮湿的白
天。她好几次想去肯尼迪小酒馆,却犹豫不决,自从上次邀请全镇的人
来家里聚会而最后大家败兴而归后,她与他们的关系已不如从前那么自
然、亲近。她骑了一会儿马。虽然马童平日都让所有的马保持一定的运
动量,不需再出去遛马,但她需要出去,即便下着冰凉的雨也阻止不了
她。当太阳好不容易露出几小时的脸,斯佳丽就注视着猫咪骑设得兰种
小马兴高彩烈地在冰冻的草坪上兜圈子。斯佳丽知道如此践踏草地会影
响明年夏天草的生长,可是猫咪和她一样闲不住。斯佳丽只好尽力劝说
猫咪待在屋里,哪怕到厨房或马厩去玩也只好随她了。

在圣诞节前夜,猫咪先点燃幼年基督蜡烛,然后把圣诞树上她够得
着的蜡烛全都点燃。科拉姆高高抱起她,让她点较高处的蜡烛。“粗野
的英国习俗,”他说,“小心把整栋房子烧成平地。”

斯佳丽欣赏一番圣诞树上明亮的装饰品和点燃的蜡烛。“哪怕这种
风俗源于英国女王,我也觉得这实在很漂亮。”她说。“不过,科拉姆,
我也在窗门四周插满冬青,所以除了这个房间,巴利哈拉四处都是爱尔
兰风味的。别像个坏脾气的老太婆,唠叨个不停。”

科拉姆哈哈一笑。“猫咪·奥哈拉,你的教父像个坏脾气的老太婆,
你知道吗?”

“知道,但只有今天。”猫咪答道。

这回科拉姆的笑可不是勉强的了。“‘童言无忌’,算我问错人了。”

待猫咪睡着后,科拉姆帮斯佳丽取出猫咪的礼物。那是一个跟真马
一样大小的填塞摇动玩具马。

圣诞节早晨,猫咪不屑地看它一眼。“它不是真的。”

“它只是个玩具,小乖乖,像今天这样的鬼天气,就可以在屋里玩。”

猫咪爬上去摇。她承认它虽不是真的马,但还算是不错的玩具。

斯佳丽这才松口气,现在她去都柏林就不会感到内疚了。


她和夏洛特约好在新年扔发酵面包、喝茶的仪式结束后,第二天就
去格雷沙姆旅馆和夏洛特碰头。


第七十七章

斯佳丽不知道都柏林竟然这么近,仿佛在特里姆才刚坐上火车,都
柏林就到了。夏洛特的贴身女佣埃文斯来车站接她,指示一个挑夫帮她
搬行李。“请随我来,奥哈拉太太。”埃文斯说完转身就走。车站内人
潮汹涌,斯佳丽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推挤,才跟得上她。这栋建筑是斯佳
丽所见过最大、最繁忙的。

但是再繁忙也比不上都柏林街道。斯佳丽兴奋地将鼻子贴在马车玻
璃窗上。夏洛特说得没错,她会爱上都柏林的。

马车一下子就停下来。一名穿着华丽制服的侍者扶她下车。她的视
线被一辆由马拖着的街车吸引了。埃文斯碰碰她的手臂。“请这边走。”

夏洛特坐在她们套房的起居室茶桌后面等她。“夏洛特!”斯佳丽
兴奋地叫道:“我刚看到一辆有上下层的街车,里面全塞满人。”

“午安,斯佳丽。很高兴你喜欢都柏林。把外套交给埃文斯,过来
饮茶。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当晚,西姆斯太太与三名助手带着包在棉布里的礼服和套装赶到
了。斯佳丽依照命令站着或是走动,西姆斯太太和蒙塔古太太则在一旁
讨论每件衣服的每个细微之处。晚礼服是一件比一件高雅大方。西姆斯
太太不在她身上钉钉缝缝时,她就在大镜子前自我欣赏。

等女裁缝和她的助手离开后,斯佳丽才突然感到她已精疲力竭了。
夏洛特一提出在套房内用餐的建议,她就欣然同意,然后狼吞虎咽地吃
起来。

“别把腰吃撑了,斯佳丽,否则全部衣服又得重新修改一次。”夏
洛特警告她。

“别担心!逛逛商店就消化掉了嘛!”斯佳丽给又一片面包涂上奶
油。“从车站来这里的路上,我看到至少八个颇有看头的橱窗。”

夏洛特暗自窃笑,她将在斯佳丽光顾的每家商店拿到一笔丰厚的佣
金。“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尽可称心地买你的东西。不过只能利用下午
时间去,早上时间你得坐着,让画家替你画肖像。”

“真无聊,夏洛特,我要自己的肖像做什么?我曾经被人画过一次,
我恨极了。把我画得像蛇一样丑。”

“我向你保证,这次画得绝对不会丑。埃尔韦先生是专为女士作画
的画家,而且这张肖像很重要,非画不可。”

“好吧,反正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一定不
会喜欢的。”

隔天早上斯佳丽被车声吵醒。天仍是黑蒙蒙的,但是借着街灯的光
亮,她看见卧室窗口下面四车道的马路上,各式各样的运货、载客马车
辘辘而行。难怪都柏林有这么宽的街道,她快活地想道,大概全爱尔兰
有轮子的交通工具,都聚集到这里来了。她用鼻子嗅一嗅,又嗅了一次,
我一定精神错乱了。我闻到了咖啡的味道。

有人叩她的房门。“早餐在起居室里,”夏洛特说,“准备好就过
来吃。我已经把侍者打发走,你只需披上一件晨衣就可以。”

斯佳丽唰地将门打开,差点没把蒙塔古撞倒。“咖啡!你怎么知道
我想喝咖啡都想疯了。哦!夏洛特,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都柏林人也


喝咖啡?早知如此,我宁愿每天搭火车来这里吃早餐。”

咖啡的滋味甚至比闻起来还香。幸好夏洛特喜欢喝茶,因为整壶咖
啡都被斯佳丽喝光了。

然后她乖乖地穿上夏洛特从一只箱子里取出来的丝袜和连衫裤。她
感觉相当奇怪。轻薄光滑的内衣与她从小穿到大的麻料或棉料内衣,截
然不同。她把羊毛晨衣紧紧裹在身上,这时埃文斯带了一个她从没见过
的女人进来。“这位是赛拉芬娜,”夏洛特说。“她是意大利人,听不
懂她的话没关系,她要替你梳理头发,你只需静静地坐着,让她一个人
自言自语就行。”

她似乎跟我的每根头发都有话聊,斯佳丽坐了近一个钟头后心想。
她的脖子已僵硬了,而她根本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在她头上做了些什么。
夏洛特让她坐在起居室的窗边,那里的晨光很强。

西姆斯太太和她的助手则和斯佳丽一样,一脸的不耐烦。她们已经
等了二十分钟。

“好了!”赛拉芬娜说。

“很好。”蒙塔古太太说。

“现在可以动手了吧!”西姆斯太太说。

西姆斯太太手上捧着那件礼服,外面包着一层棉布,她的助手掀去
棉布,斯佳丽惊喜地倒抽一口气。白色缎子在日光下熠熠发亮,日光也
使银色刺绣闪闪发亮,宛如是个有生命的东西。真是一件神奇的礼服。
斯佳丽站起来,伸手欲摸。

“先戴手套,”西姆斯太太命令道。“否则每根手指都会留下指痕。”
斯佳丽看到女裁缝戴着白色小山羊皮手套。她接过夏洛特递过来的一双
未用过的长手套。手套已往后摺并扑了粉,这样她不必完全伸出手去就
可直接套进去。

当她把手套戴上并捋直后,夏洛特熟练地用一枚小银钮扣钩把小钮
扣钩过扣眼,赛拉芬娜在她头上罩了一条丝质手巾,脱掉她的晨衣,然
后西姆斯太太将礼服套进她举高的手臂,再套到她的身体上。当西姆斯
太太在她背后扣扣子时,赛拉芬娜熟练地拿开手巾,最后精巧地修理了
一下斯佳丽的头发。

有人叩门。“时间抓得真准。”蒙塔古太太说。“一定是埃尔韦先
生。咱们把奥哈拉太太带到这里来,西姆斯太太。”夏洛特领着斯佳丽
走到房间中央。斯佳丽听到夏洛特开门,并低声说话。我猜她一定在说
法语,而且指望我也说法语。不!夏洛特现在对我可是了如指掌!真希
望有面镜子,让我瞧瞧这件礼服穿在我身上是什么样子。

西姆斯太太的助手轻轻敲她的脚趾,她抬起一只脚,然后抬起另一
只。她无法看到西姆斯太太的助手帮她套进脚的鞋子是什么模样,因为
西姆斯太太戳戳她的肩头,嘘声命令她挺直身子。助手拨弄着她的裙裾。

“奥哈拉太太,”夏洛特·蒙塔古说。“请允许我介绍弗朗索瓦·埃
尔韦先生。”斯佳丽盯着走到她面前向她点头行礼的这位肥嘟嘟的秃头
男人。“你好。”她说。她是不是该和画家握个手呢?

“太美了!”画家弹弹指头,两个男人抬着一面巨大的窗间镜放到
两扇窗之间。他们一退开,斯佳丽就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这件白缎礼服比她所想象的还暴露,她目不转睛地瞪着袒露大半的


胸脯和肩膀,然后又看着镜中这个她几乎认不出来的女人。她的头发高
高地盘在头上,密密的发卷精巧绝伦,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白缎在她
纤长的身躯上闪闪发亮,镶银边的白缎裙裾在银跟白缎鞋四周呈半圆曲
形展开。

天啊!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我,倒像外婆的肖像。

少女时代天真浪漫的情怀已不复存在。她现在看到的是一个成熟的
女人,而不是克莱顿县轻浮的美女。镜里的女人,令她惊艳不已,这副
陌生模样令她迷惑而兴奋。她的唇角微微抖动,微微往上翘的凤眼透出
更深邃更神秘的光泽。她充满自信地抬起下巴,用挑战、赞许的目光直
接注视镜中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了!”夏洛特·蒙塔古喃喃自语。“这就是将刮起一阵旋
风席卷爱尔兰的女人。如果她愿意,还将席卷整个世界。”

“画架。”画家喃喃说道。“动作快一点,你们这些白痴,我将画
一幅使我出名的画。”

“我实在搞不懂,”斯佳丽等画家作完画后,对夏洛特说。“画里
的人好像我从来没见过,但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被弄糊涂了,
夏洛特。”

“亲爱的孩子,那就是智慧的开始。”

“夏洛特,咱们搭街车好不好,”斯佳丽哀求道。“我像尊塑像似
的连续站了几个小时,也该给我一个奖励。”

画画的时间的确很长,夏洛特表示同意,以后几幅画可能时间会短
一点。不过,要是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光线不足的话,埃尔韦先生就
无法作画。

“那么你是同意啰?咱们先搭街车?”夏洛特点点头。斯佳丽高兴
得想拥抱她,可是夏洛特·蒙塔古是个严肃的人。她隐隐约约地感到她
自己似乎也快变成和蒙塔古太太一样了。想到自己成了一个女人,再也
不是女孩,令她兴奋但也令她不安,可能得要一些时日才能适应。

她们踩着螺旋铁梯,爬到街车上层。车厢完全暴露在冷风中,但视
线奇佳。斯佳丽看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拥挤的宽街,人行道上熙来攘
往的人们。都柏林是她所见过的第一座真正的城市。居民逾二十五万。
亚特兰大这个新兴城市也不过只有两万人。

街车在轨道上,沿着街道直行无阻,行人,车辆总是在眼看着要被
它撞到的时候才匆忙四散,狂乱、嘈杂的奔逃景象,使斯佳丽赏心悦目。

然后她看到河流。街车在桥上停了,让她得以看清整条利菲河。一
座接着一座的桥,各有特色,但交通拥塞的情形却是相同的。埠头则是
店面林立,人潮汹涌,阳光下的水面晶莹璀璨。

利菲河被抛在了后面,街车突然进入一道阴影中,原来两侧都是高
楼建筑,斯佳丽感觉一阵凉意袭来。

“咱们最好在下一站下车,”夏洛特说。“下一站下。”她领着斯
佳丽通过热闹的交叉路口后,指着前面一条街。“格莱夫顿街。”她像
个向导似的。“我们原本要搭马车回格雷沙姆旅馆,不过要想逛商店,
就只有步行了。你要不要先喝杯咖啡再走?你应该熟悉一下比利咖啡


馆。”

“我不知道!夏洛特,我想先到这间店里瞧瞧。橱窗里的那把扇子
——后面角落里那一把,看见了吗?有粉红色穗须的——可爱极了!哦!
那里还有一把中国扇,我刚才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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