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太沉重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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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男主角是扬名国际,而那位德国军官却消失于苏联的劳改营。”
“哎呀,我怎么会想起这一段呢?”她跳下了他的双脚,晃到他的旁边,挽着他的臂膀说。“去吃饭吧。”
他漾着被了解的笑容,就让她在前面牵着手,离开惆怅的月下,前往珍馐的世界。
叶晓芹一口口把德国猪脚塞进嘴里,一边抱怨卢文惠故意叫她回家等冰箱送来,最后还是阿秀的一席话才让焦急等待的她想到这是母亲的计谋,不要她这么轻松来赴约。
夏麟想着,我猜的没错,是因为她母亲的关系,她才必须这么晚来。但是,为什么?只因为我是农家子弟?只因为我只是小工厂的设计人员?只因为我家无权无势更没钱,配不上医生和田侨仔的女儿?只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不管在他的心里有多少个为什么,他全忍了起来,命令自己抖起微笑,安抚她的怨怼。
“你为什么一直安慰我而不抱怨?为什么要把真正的情绪掩藏起来?”叶晓芹心疼地凝看他。
“因为我们相隔两地。因为我们见面不容易,因为我不要你的生气和沮丧一直漫延下去,因此我必须让你的不悦尽情发泄出来,还你一个开朗的笑靥。”
“唉,如果我不了解你,就不知道你把无奈和怨尤埋在心里而感到心疼。就是因为了解你,我才不舍”
“呵呵……那以后你就不要了解我好了。这样你就少一份心疼,多一份开心。”他笑着说。
“然后你就有理由说我不了解你,可以光明正大去找别的美眉。”她用锐利的眼神紧盯着他。
“连这么简单的借口都被你料中了,以后我可要小心点。”
“简单?你把我看扁呀!如果高三的时候我愿意用功念书的话,还真的考不上医学系吗?”她像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比别人好似的,侧着头扬起下巴。
“知道啦,算我说错话好吗?”他被叶晓芹的表情逗得眼角堆满了笑容。
用完餐之后,她们再次回到成大的校园,在寒峭的冬夜里散步。也因为寒颤的关系,她们俩紧紧依偎在一起,不自觉地多了几许的爱恋,连空气的味道也在清爽中带着甜意。
冬夜的寒颤没让我有一丝的退缩,因为你就在身边,柔柔地煨暖我。
我把对你的思念悄悄渗入你的心田。你,感觉到了吗?
3
卢文惠的脸上贴着面膜,靠在沙发看电视。
虽然阿秀已经来这个家一年多了,仍然不习惯卢文惠敷脸的样子。不是像死人在脸上贴了张白纸,让表情呆滞的家属打着哈欠凭吊,不然就像在泥地里打滚之后脸上沾满了泥巴,乍看之下宛如看到鬼。她第一次看见时就吓得惊声尖叫,把卢文惠吓了一大跳,而叶勇鑫父女则大笑出来。
正在阅读医学杂志的叶勇鑫果然表情呆滞,连瞥一眼的凭吊都懒得做。
也许,相敬如冰,就是这对夫妻现今的爱。
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当年卢文惠因为父亲的极力反对她们交往,差点就学汉朝的卓文君为了司马相如私奔。
后来卢父意外获悉家境贫困的叶勇鑫居然是医学系的学生,原来是个性执拗的女儿故意不让他知道男朋友念医学系,要父亲接纳叶勇鑫这个人,而不是未来的职业。
因此,卢父的态度随即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兴奋地大方提供金钱上的资助,让他顺利念完高学费的医学系,也如愿多了个医生女婿。送给卢文惠的嫁妆当然是一栋位于打马路旁边的房子,好让女婿未来在大型医院担任到主治医生之后能自行开业…捞钱。
不管曾经爱的多狂烈,岁月总会让熊熊爱火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平熄下来。
因为,瓦斯总有一天会烧完的!
这就是真实的人生,不然怎么会有岁月无情这句话呢?
不能相信的情话,让人心动。真切的实话,令人肚烂。
所以,情人喜爱前者,痛恨后者。已婚者呢?钱,最重要!
至于这对结婚几十年的夫妻,年轻的时候心动已经够多了,再多下去只会得心脏病,更不愿意让对方肚烂,没事自虐虐人。因此情话跟实话都省了,就用习惯有对方的生活来表达心中的爱。如果能再来个名牌包包、出国度假、甚至钻戒,那就更好了!
“晓芹晚上不回来吗?”叶勇鑫头也不抬地问道。
“她说要在周婕郁那里过夜。”卢文惠害怕大幅度挪动嘴唇会造成最痛恨的皱纹,因此只用鼻音哼出来。
“喔”
周婕郁是叶晓芹的高中和大学同学,叶晓芹每次跟夏麟约会,总会跟家人说到她那里。但是,卢文惠和叶勇鑫难道不晓得女儿正在那里吗?他们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因此叶勇鑫并不以为意。对于只见过几次面的夏麟,他并没有所谓的喜欢与厌恶。随着年岁的增长,也看多了生与死,他已不愿被暴起暴落的情绪所影响,尽量让生活趋于平淡,这也是他的保健之道。
没有亲自遇到生死离别、疾病加身的痛苦,谁也无法真正体会人生有什么比健康还重要,而盲目地抱着流行,牵着所谓的养生之道起舞,让商人赚饱荷包。
至于讨厌夏麟的卢文惠也懒得阻挠她们在外面过夜。现在汽车宾馆越开越多、越来越豪华,而且又便宜,随便晃一晃都能找到地方偷情。如果克难一点,在轿车、厕所、公园都行,这要怎么阻止呢?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都盯着女儿吧!
她干脆睁一眼、闭一眼,不愿为这种根本无法掌控的事困扰自己!
因为,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命是从的小女孩,更无法全盘操控女儿的一切。更何况她再这样紧迫盯人管下去,只会让别人、尤其是其它的医生娘指责或轻蔑她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那有这样控制已成年的女儿,而丢了她自己的面子。这才是她绝对无法忍受的!
一下紧、一下松,就是现今卢文惠控制女儿的手腕。
“下礼拜我跟我姐到日本泡汤。”卢文惠小心翼翼地挪动双唇,口齿不清地说。
“晓芹也要去吗?”叶勇鑫不自觉地微微扬了扬眉毛,视线仍然盯在杂志上面。
“带她去日本干嘛”卢文惠用这不是废话的口气说。
泡汤,只不过是血拼的借口吧!“喔,在东京别又买一堆用不到的东西。”
“你跟我姐夫出去喝酒、或者打高尔夫球,他喜欢当凯子,就让他付钱,别又觉得不好意思抢着付帐。”卢文惠撕下面膜,不甘示弱地说,然后逃避似的起身到浴室洗脸。
叶勇鑫样似轻松地吐了口气。
你让我到日本血拼,我就让你去酒店鬼混!卢文惠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于丈夫,老婆不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对于妻子,丈夫不在表示可以大肆血拼!
这不是情话,所以是不能说出来的实话!
为什么不能说?你要找死,我也不介意!
4
早上,前往海边的路上夏麟猛催着油门,让叶晓芹享受被风拥抱的感觉。她阖上了眼,上半身随着风往后倾,闻着略带咸味的风。
她扬起了身子,紧紧搂着他,脸颊贴着他的发丝。“晓芹在那里?在离你近在咫尺的地方。尤其她的心,更宁贴着你。有没有听到她正喊着,我爱你!”
“有……激动地我快要飞起来了!”
“飞呀飞,飞到只有我俩的地方。”她的左手比了个飞机的手势,从他的眼前咻地掠过。
“飞到一个没有外力干扰的伊甸园,只有我们俩的爱情!”他忍不住放开油门,略为感伤地说。
“唉,我不必多说什么,你就能了解。”她侧着头,无奈地贴在几个小时之后就要离去的背上。
“这就是我们比别人幸福的地方。只要我们多看它几眼,少看横阻的不幸,心情就会比较快活。而且有了阻碍,我们才更加珍惜得来不易的感情。”他在路边停下机车,心疼地轻吻她的脸颊。
“谢谢你用无奈的乐观来安抚我的愧疚。”
“你愧疚什么呀!”他笑着再次扭动油门,朝海边骑去。
“就是因为我妈的关系,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更没得罪她,她却时时耍心机,我当然要愧疚呀。”
“因为你是个孝顺的女儿,才会感到内疚。所以,我没有爱错人,更是爱的好幸福,那些委屈算什么呢?”他得意洋洋地说。
“谢谢你的夸赞啦!不过,我真的孝顺吗?呵呵……”她苦笑着。“不管怎样,有你真好,总能用充满阳光的话化解我的惆怅与无奈。”
“因为,你是我爱的人。答案就是这样简单。”
她感触良多地唱起Leann Rimes重新翻唱的You light up my life……
“希望我真的如这首歌照亮你的生命,而不是给你一连串的噩梦。”
“喂,你还真的破坏情调耶!”她板起脸孔,厉声说道。
“开玩笑的啦”
“难怪人们常说,男人一旦结婚了,态度就转了一百八十度。”
“我们又还没结婚,所以我只转了几度,不是一百八十度。”
“先生,会不会转的太硬了!”她咬牙切齿地说。
“我承认转了九十度。只有九十度,不要给我多加。因为,就算多出一度,也是对我的严重污蔑。”他越说越严肃。
“难怪又有人说,男人的情话,是听来爽的,不是听来信的!”
“这个人是谁?话这么多”多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句他只敢在心里说。
“我啦!你有意见吗?”她用尖刺的口吻说。
“不敢有意见”他缩了缩脖子。“就算有意见,也只有一个,就是建议你下车,海边到了。”
“喔!”她愣了一下,左看右瞧,发现真的已经到了,才嘟着嘴下车。
夏麟把机车停在防风林里,牵着她走进人烟稀少的海边,然后挑了个比较干净的角落坐了下来,观看一道道袭卷而来的浪滔,聆听轰然中带着节奏的涛声。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在冬天里带我来海边吗?”叶晓芹瑟缩在他的怀里问道。
“你是要我知道,你对我的情就如冬天狂卷的海浪一样,波涛汹涌。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碍,仍然不顾一切奔向沙滩,毫无畏惧。就算万分无奈地被拉入大海,依然再接再厉,永不放弃。”
“还是那句话,我不必多说什么,你就能了解。”她感觉脸上有点咸味,只是不晓得是掺杂感动与无奈的泪水、还是湿润的海风所造成。“我爱你不容易,希望你要好好珍惜,不要认为得来太容易,就轻易放弃。”
“你在念歌词呀!呵呵……我就像大地,痴痴凝望挂在枝头的你,不管风儿把你这片树叶吹向何方,我都会用尽全身的力量把你吸到我的怀里。所以,我现在正把你抱在怀里。”
她笑着在夏麟的胸膛蹭了蹭。“很中听的废话”
夏麟把手指当做梳子,柔柔整理她那被海风吹乱的绺绺发丝,细细解开打结的头发。“弄痛你了吗?”
“没有。如果我妈对你的心结也能这样解开,不知道有多好”
“她只是不太希望我们在一起,并没有完全反对,不然她会让你来见我吗?更可能早就把你送到加拿大了,而不是等到夏天。”
“你唷,只会往好的一面想。我猜她是怕我跟她翻脸,学她年轻的时候离家出走,才不得不这样做”
“你妈也离家出走过?”他相当惊愕地说。
“就是为了爱情、为了我老爸!人呀,换了一个身份,就换了个脑袋!她以前义无反顾地爱上一无所有的老爸,却不准我爱你,什么怪异心态嘛。”
“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对对对……就是这样!”她漾着兴奋的表情说。“她要怎样都行,别人就是不可以,就算是她的女儿也一样。还是你家好,每个人都很单纯,不会勾心斗角。”
“我爸妈只是没念过什么书的乡下农民。”
“这才纯朴呀!像我爸妈都是大学毕业,结果却是一个心机重、一个城府深,都不晓得他们在想什么。在这种家庭生活既痛苦又很累耶!”
夏麟挪了挪眉头,不禁想着,纯朴,是否就是代表着没有知识,也蕴含着从潜意识里油然散发出来的贬抑?以后结婚了,她会不会看不起我爸妈?
爱一个人,并不代表就会爱对方的家人,甚至由衷接纳!
爱情,如果遗忘了现实,那只是颤巍巍的高塔,随时有崩坍的可能!
“你又再发呆了。”她略为不悦地搡了搡夏麟。“在想什么?”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离开你了,所以情不自禁地开始想你。”想你以后会怎样对待我的家人!
困惑与爱恋、矛盾与不舍,犹如眼前使劲翻腾的浪涛,在他那宛若沙滩的心中交迭冲击,无法获得一刻的宁静,更无力反抗一道道汹涌而来的冲击。他不敢、也不能说出来。一旦道出,只会在她的心中激起不必要的疙瘩。也因为爱她,更不愿意活在压力下的她再驮负莫名的重担。
夏麟不自主地在沙滩上写下两人的名字。
“不要在这里写下名字好吗?我不要短暂的浪漫!”她摇着头说。“潮水来了,名字就随波消失。风来了,名字就随风消散。人来了,名字就随足掩埋。你的心里能烙下我的名字,这才是永恒,更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改变。”
“放心”夏麟环搂着她。“你的名字早就刻在我的心头了。”
“你呀,只会哄我开心。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海浪、听着涛声好吗?”
“嗯。”夏麟把胸膛当做椅背,让她舒服地躺着。
虽然他们缄默不语,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思绪与盼望。
被了解的爱,在喧嚣的恬静中漫延。
浪在跑、风在绕,我们的爱恋是萌生共鸣的心跳。
浪漫的情话说再多,都不及心灵能够在杂沓的人群中交会来的恒久不灭。
就如,滔卷、潮退,不管沙滩上的沙粒被带走多少,大地仍然屹立不摇。
离开海边之后,他们在安平吃了虾卷和蚵仔煎,然后就悠悠骑着机车,漫无目的到处闲晃。只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