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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译林-2006年第1期-第35部分

小说: 译林-2006年第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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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多伊尔尸体的那条信息发出后,过了好几个小时萨姆才回我电话,但毕竟他还是回了。 
  “你是怎么听说这件事的?”萨姆问。事实上,他不像在提问,更像在命令。 
  “是女房产代理人告诉我的。她觉得这起不幸事件能为我带来买房契机。” 
  “妈的。你都告诉哪些人了?” 
  “劳伦。你们这帮家伙怎么搞的,都没有告诉地方检察官多伊尔·钱德勒就住在马洛里隔壁?” 
  “我太忙了。” 
  是的。“你们还在艾伦斯帕克附近吗?” 
  “他们只是清理一下现场。我在回博尔德的路上。” 
  “你调查的那个人死了有多久了?” 
  “我调查的那个?”萨姆笑开了,像在哼玛丽·韦尔斯歌手,被称为“底特律之声的第一夫人”。小调的副歌一样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我调查的那个死了有一会儿了。这儿冷得要命,所以尸体冷藏得很好。不过,野兽也在忙它们的事,你猜它们先啃的是哪个部分?让我告诉你吧,这简直让我对自然界失去信心。法医们得为此好好忙上一阵子了。” 
   
  “是谋杀?” 
  “如果是自杀的话,他考虑得真周到,还想好要把自己埋了。如果是意外的话,他只需要失足掉进一个浅坑里,那岂不是更省事。” 
   
  “你为什么去那儿?” 
  信号忽然变弱了,时断时续,重新变强后,我就听见萨姆说,“……然后有人说服我应该向这位多伊尔·钱德勒先生打听一个男的,钱德勒在博尔德有个车库,这个男的在那儿停了一辆经典的老式卡马罗车。房产代理人认为自从钱德勒搬出了博尔德的房子后,就在外面生活。我给县治安官打过电话,告诉他我要找钱德勒谈谈,以此作为马洛里·米勒事件的跟进调查。治安官得知一些滑雪者发现了一具好像是钱德勒的尸体后,就很客气地打电话告诉了我。 
  “先不管死者到底是不是多伊尔·钱德勒,反正这具尸体本不该在冬天被发现。往年尸体至少会一直被掩盖着直到春天才被人发现,你一定想知道它是怎么被发现的吧?一位女士和几个女友一起去滑雪,后来她一个人去树林里蹲在圆木后方便,完事后正要跨过那些排泄物离开时,她突然看到圆木下伸出了一截手。那些犯罪现场的侦探们不得不把那东西也收集起来作为证据,真是可怜。” 
   
  “收集什么东西?” 
  “她的……你应该清楚的。” 
  我明白了。“然后呢?” 
  “20分钟内我得去接西蒙,他在练曲棍球。” 
   
  “想不想让我去接他?然后在你家碰头?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谢谢你,不过我想我能行。我会及时赶到那儿的。有没有黛安娜的消息?” 
  “什么都没有。通告贴出去后有什么消息吗?” 
  “也没有。回家吧,艾伦。别再耍警察了。” 
   
  刚说完这句话,信号消失,电话也断了。 
   
  我还没想要停止耍警察。白天的这些事让我震惊,我准备去办件事,我想干这事已经想了一星期了。我开车回到市中心的办公室,打开深蓝色的金科牌盒子,开始阅读鲍勃·布 
  兰特的作品,《逃跑的孩子》。 
  一个逃啊、逃啊、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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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这本手稿约有一百页,但由于没有标上页码,我不知道确切数目。 
  鲍勃的故事以一个很具有煽动性的短语作为开始。这个短语竟然就是一句、一段、一页乃至整章的内容。 
  紧随其后的是几段简短的随笔,和主题扯不上什么关系,一段写到德尔·香农的童年,另一段涉及如何建造水景,维护费用才不会太高。 
  看来这并不是一本有趣的书。 
  盒子里一半以上的纸都是空白的。 
  但首页惟一的一个短语却足以使人产生回想,使整部手稿在最关键处引起了读者的共鸣:鲍勃的故事的确为圣诞节前夜发生在马洛里身上的事提供了另一种说法,也为她如何不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就能离开家这一谜团提供了某种有趣的解释。 
  我把首页上的几个字读了又读,其间,我至少提醒了自己五遍:鲍勃说过这只是一篇小说。 
  小说。的确是吧。 
   
  我把手稿通读了一遍,然后制定了下一步行动计划,行动前,我还有点儿时间可以消磨。于是我开车回家,路上在一家越南小餐馆给我家的女孩子们带了她们最爱吃的外卖,这家店是韦弗极力推荐我们去的,在博尔德洪族人来自老挝、柬埔寨和缅甸的少数民族。居住区。我们一起吃着外卖,格雷斯开心极了,而且她似乎很喜欢米粉黏在一起的样子。 
  数不清有几重滋味的调味酱拌着美味的鲶鱼和新鲜的洋葱。享用完美食之后,我打给劳伦,告诉她我找到一些重要线索,也许会对那天下午在艾伦斯帕克附近发现的尸体的调查工作有所帮助。劳伦想让我进一步说明,但我不能详细说给她听。不过她还是很热心地打到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证实了我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猜测:博尔德警方已正式申请对多伊尔·钱德勒在第十二大街的住宅进行搜查。 
  “多久能拿到搜查许可证呢?”我问。 
  “很快。”劳伦说。“赫勒法官已经收到申请了;我相信她会同意的。这件事并不复杂,用不着多想。如果有谋杀的可能性的话,警方当然需要搜查被害人的家。” 
  “我得去那儿一趟,亲自见一下萨姆。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他。”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想帮他在多伊尔家找一样东西,我不去的话,他可能找不到。如果我不告诉他我想找到什么,而结果又证明我是错的,那我就不必泄露秘密,告诉他那究竟是什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那男人家里藏了什么东西的?这也不能告诉我吗?” 
  “我的预感来自某一个——一个病人……告 
  诉我的故事。现在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如果我是对的,明天你就会知道一切了。” 
   
   
  9:30左右,我来到了多伊尔家所在的街区。警察局有关人员已经出动,开始执行搜查令——我数了数,有五辆警车停在房子前面,大多没有警方的标志。多伊尔的邻居们对这热闹的阵势很是好奇;尽管晚上很冷,他们仍三三两两地聚集在附近的小道或前门廊上,看事情接下来会怎样。我把车停在了拐角附近。因为我不想在办这件事时被比尔·米勒发现。 
  我在车里拨通了萨姆的手机。 
  “我想我说过让你回去的。”他说。 
  “是的,没错。你去接西蒙时没迟到吧?” 
  “差点儿。” 
  “现在谁在照看他?” 
  他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艾伦?我现在很忙。” 
  “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看。” 
  “我忙着呢。明天吧。” 
  我能感觉到尽管他正努力表现得和气些,也做不到更礼貌了。“我知道你在忙,萨姆。所以我才问谁在照看西蒙。我就在外面,有东西要给你看。” 
  “就不能等等吗?” 
  他似乎又疑惑,又恼火。我说:“对,不能等。我想给你看的东西在多伊尔家里面。你会想看的。相信我。” 
  “什么?你就在屋外面?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拐角处。” 
  “我不能把你带进来。” 
  “你当然可以。” 
   
  “希望是件好事。”萨姆说。我们站在多伊尔家门前狭窄的通道里。萨姆深吸一口气才挤进去了。 
  “可能是件好事,也可能不是。” 
  “看在老天和所有人的分上,我觉得这第二种可能性让我觉得把你带进去不太好。”他朝房里指了指。“我们上哪儿找你说的宝贝呢?” 
   
  “地下室。对了,露西人呢?” 
  露西侦探是萨姆的老搭档。 
  “在凯伯圣卢卡斯、坎康、伊克斯塔帕那样的地方。我本来也该去的,不过后来没去。” 
   
  我带着萨姆一路沿着大厅往前走,穿过厨房,来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前。“像这样一栋空房子搜查起来很容易的,对吧?用不着翻箱倒柜了。” 
  “我们从不‘翻箱倒柜’,我们一向很小心的。” 
   
  萨姆显然忘了我家曾经也是搜查的对象。我完全可以就警方搜查的实际情况有理有据地和他争论一番;但现在不是时候。 
  “你在搜查申请书里明确写了些什么?”我问。 
  他没吭声,苦笑了一下,就跟着我沿楼梯进了地下储藏室。我其实也没指望他会回答。我从他这一笑中读出的意思是:“问得好。” 
   
  萨姆戴着乳胶手套,而我却光着手。“你还有这个吗?”我指着他的手套问。 
  “我不希望你碰任何东西。把手放在口袋里就行了;那儿是放你双手的好地方。” 
  “那开门吧。”我指着那扇带有雨篷的从地下室通往隔壁槽隙的门。 
  “不好意思,里面我们还没进去过,要等拍了照才能进。你当然也是。” 
  “那个门把手上已经留下我的指纹了。那位房地产代理人带我来看房时,我就打开过。” 
   
  “糟透了!我会上报这件事的。但愿国家犯罪信息中心没有你的指纹记录。否则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我耸了耸肩。“那就等摄影师们拍完了再说吧。” 
  萨姆又改变了主意。“或者你直接告诉我要找什么。我真的没时间陪你玩。” 
  “如果我认为在这儿的东西实际并不在这儿,那我就不打算说出来了,免得坏了规矩。如果它确实在,那我自然就会找到它,而你也就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了。” 
  他考虑了一下我的计划。“如果你把这一切都弄错了的话,我会被你害得像个白痴一样。” 
  “不,萨姆。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俩都会变成白痴。” 
  “我才不管你像不像白痴呢。我在意的是我自己的形象。”虽然说得不太情愿,他还是打电话到楼上,从顶楼叫了个摄影师到槽隙来拍照。 
  他让我坐到其中一张活动躺椅上,这儿是个绝妙的家庭影院,多伊尔允许鲍勃在这儿看电影。 
  “坐在这儿,别到处走,”萨姆命令道。“我得回楼上一会儿。等摄影师拍好了我会告诉你。然后你就可以进入槽隙,揭开你那个惊人的秘密。”萨姆走到门口时停住了。“我是说真的。坐在这儿,等我回来。别想趁我离开的时候进入槽隙。” 
  我冲他笑笑。“你不介意我看DVD吧?我听说这儿的投影仪——”我指了一下,“可是一流的伦科牌的。而且屏幕和斯皮尔伯格的家庭影院里的那个是一样的。斯图尔特牌的,萨姆。真正的斯图尔特大屏幕。” 
  萨姆冲我竖起中指,上楼去了。 
   
  才五分钟我就坐不住了。我已经玩遍了多伊尔这张豪华真皮躺椅上所有的控制杆和按钮。除了可以选择三十七种不同的斜躺姿势外,这张椅子还有一个座位加热器和一对凹进去的杯托,就差一个按摩器的投币口了。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被人大吹特吹的伦科牌投影仪,它被安装在房间后半部分的天花板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所以这事也只花了我不到二十秒。 
  隐藏式扬声器呢?也就看了十秒钟而已。关掉声音的话,一个隐藏式扬声器没什么好羡慕的。 
  考虑到修建时投入的大把钞票,多伊尔的家庭影院实际上还是设计得相当简洁的。没有爆米花机,没有老式的西部风格的酒吧间,后墙也没有桃花心木的吧台。看不到XBOX世界最大的计算机软件公司微软所开发、销售的家用游戏主机。游戏机,也看不到加强版的任天堂日本著名掌上游戏机制造商。游戏装备。剩下的这个高级斯皮尔伯格大屏幕就是我惟一要检查的东西了。我缓缓走到屏幕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扫视了一遍。再次看到这个大屏幕,我的感觉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它看起来不怎么像个电影屏幕。 
  我坐回到萨姆要我坐的那张躺椅上。遥控器在哪儿呢?我打赌多伊尔肯定有个神奇的可设计编程的遥控器,用来操控这个街区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他邻居的烤箱和微波炉。这会是个有趣的发现,不是吗?我至少会花上几分钟,好好研究一下这玩意儿。也许电视上正在播曲棍球比赛呢。我想萨姆会让我看的。 
  可我找不到遥控器。我检查了其他的躺椅,看看有没有暗盒或者隐藏的抽屉。可都没有发现足够大的地方可以藏匿一个神奇的遥控器。 
  我开始检查房间四周的墙壁,看看墙板后面有没有暗藏了什么壁橱。考虑到这个房间的墙板装的可能是弹簧锁,需要按压才能弹开,于是每隔十二到十八英寸,我就用胳膊肘在墙上按一按,希望能找到。 
  没有任何动静。大部分墙板都加上了衬垫,铺上了墙布。再往里,感觉就是石块了。 
  遥控器在哪儿?如果没有遥控器的话,这儿所有的电子设备又有什么用呢? 
  我正在考虑是不是有人到多伊尔家看房时偷走了遥控器,突然又想到,我在找的储藏柜也许就藏在斯皮尔伯格屏幕后。我回到屏幕前,小心地只用手指甲抠了抠桃花心木外框的一边。 
  没动。 
  我走到另一边,也用指甲抠了抠。 
  还是没动。 
  我想可能会藏着和弹簧锁一样的机关,便用胳膊肘在正上方的外框上摁了摁。 
  桃花心木外框向后滑动了半厘米,然后喀哒一声。 
  嘿,看啊! 
  我移开了胳膊肘,屏幕通过外框反面的隐形铰链开始向上翻转。 
  我不由地张大了嘴。 
  不错,我想,看来书中这部分不是编的。 
  我撑住身体,钻进屏幕后面的通道,用手指甲轻轻按了按,喀哒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睁大眼睛看着,想在被赶出这间房子之前,好好记下每一个细节,因为我十分确定自己就快被赶出去了。 
  我在那儿大约坐了一分钟——检查,推算,记忆——之后我急忙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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