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剿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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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对付这个新家伙。
看来它们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个奇怪的家伙没有理由呆在这儿。它们低下脑袋开始向这个奇怪的家伙走来。一头犀牛就足以把机身撞个稀巴烂,四头一起来,那后果……
罗杰掀开舱盖,大喊一声。犀牛站住了,眨眨小眼睛,支棱起耳朵,它们想弄清楚:这声音是哪儿来的?
它们又商量了一阵子。要是这是几头大象的话,可能很快就会做出决定。
可犀牛不行,一是性情暴躁,二是不如大象聪明。所以它们自己先打起来了。
瞪羚和长颈鹿围着飞机打转转,仔仔细细地看着。出名的跳跃能手,黑斑羚,从机身上面飞跃而过;一只潜行而来的豹子选中了一头大羚羊作它的晚餐,猛扑过去,一口就咬开了大羚羊的脖子。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撕破了傍晚的宁静,罗杰不禁打了个冷战,只
有一头大公象才能发出这么大这么响的叫声——但罗杰一镇定下来之后就明
白了,这是岩狸的叫声,它是一种夜间活动的动物,只有一英尺多长。
看到太阳光渐渐退去,罗杰心里很不是味儿。飞机浸到了一片阴影之中,这片阴影朝非洲最高的山上爬去,爬上了一英里,一会儿两英里,后来爬到了雪线,如今,它抹掉了雪山那层灿烂的光辉;它已经爬了四英里高了,乞力马扎罗峰立刻笼罩在黑暗之中,成了暗蓝色的夜空中一个灰白色的魔影。
24黑胡子落网
罗杰努力想睡着。但他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放弃这种努力。座舱的座椅不舒服,躺到地上可能会舒坦点。
他爬下飞机,在剩下的那只机翼下伸开手脚,躺在草地上。他指望这只机翼会吓跑那些好奇的野兽。机翼很矮,犀牛、大象、野牛或者河马都不可能钻进来。但他忘记了另外一种危险的野生动物——蚂蚁。
飞机坠落时就是撞在一座蚁山上停下的。现在他到来的消息立刻在这座蚁山的居民中传开了。罗杰被手臂和腿上的几处刺痛给惊醒了,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这种刺痛在衣服下布满了全身,他痛得发抖缩成一团。他跳起身,扯下衣服,又蹦又跳,用手拍打着身上的蚂蚁。他打掉一只,又爬上来两只。
飞机旁边那些动物观众惊奇地看着他的舞蹈表演。
后来终于来了个救星,不过这个救星根本不是为救他而来的,它只不过想饱餐一顿而已。大食蚁兽,也有人叫它土猪,绝不放过任何饱餐蚂蚁的机会。它白天睡觉,晚上醒过来,饥肠辘辘,才出来觅食。
这是一种约4英尺长、140磅重的动物。爪子有如熊爪,这是用来挖土的;一条袋鼠尾巴;一对毛驴耳又尖又长,四周转动;像猪一般地哼哼叫;最为奇特的是它又长又粘的舌头——18英寸长。
罗杰的这位新客人立刻用它那了不起的长舌扫荡从蚁山到罗杰身体上的
蚂蚁大军,沾满蚂蚁的长舌朝口中一卷,那些匆匆忙忙的蚂蚁就成了它辘辘饥肠中的美食了,然后粘糊糊的长舌又朝蚁群舔去。
蚂蚁远比人们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原先浩浩荡荡朝罗杰进军的蚁群立刻转头朝蚁山奔去。但罗杰身上还有不少,还在享宴罗杰的鲜美肌肤。突然他感到腿上被舔了一下,大食蚁兽非常习惯于从别的动物的皮上舔食蚂蚁。对它来说,罗杰只不过是另一只动物、一张摆着佳肴美撰的桌子而已。
罗杰一动不动地站着,生怕吓着了他的救星,让那又粘又令人发痒的舌头不断地舔着他的身体。天上的月亮要是看到了这幅景象也会笑出声来。罗杰最后还是痒得忍不住,笑出声来。食蚁兽大吃一惊,笨拙地跑开了。
罗杰穿上衣服,不管座舱多不舒服,他决定还是回到座舱内去度过这剩下的时光。
大食蚁兽还有一样本事让罗杰又吃了一惊:它遇上了一头狮子,只得停下。大食蚁兽是狮子最喜欢的美味之一,狮子也站住了,它用不着着急。狮子是大猫,它的习惯也像一般的猫一样。一只捕鼠的猫不会一下子扑上去,将老鼠吃掉的。它要耍弄那只老鼠,把头转向一边,假装对老鼠不感兴趣,直到把老鼠吓个半死才把它吃掉。现在,这头狮子就在玩这个把戏,它相信,这口中之食是跑不掉的了,一头大食蚁兽当然跑不过一头狮子。但大食蚁兽也有自己的绝招:它有一副弯弯的、有力的利爪,用这副利爪,它可以在一分钟内挖开一个洞,然后消失在洞里。
就这样,狮子抬头望着天,想着即将到口的美味;大食蚁兽则悄悄地,然而飞快地扒着土,到了狮子转过头朝满肚蚂蚁的大食蚁兽望去的时候,它什么也看不到了,只看到地上有一个洞。狮子走到洞口前,朝洞里张望,用爪子扒了几下,最后只好失望地咆哮几声就走开了。
罗杰睡得很不安稳,有两次被飞机下鬣狗怪异的笑声惊醒。鬣狗可能在啃轮胎,罗杰在座舱里跺脚,把它们吓跑。后来他才真正入睡了,甚至丛林
婴儿的“哇哇”的叫声也没把他吵醒。丛林婴儿这名字就是因为它的叫声像一个坏脾气的婴儿的哭声而起的。
罗杰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犀牛用角抵他,醒过来发现是哈尔用手在戳他。天已经亮了。
“醒醒,”哈尔说,“你要睡一天哪!这是你的三明治。”
罗杰艰难地睁开眼,看见哈尔和克罗斯比,以及他们身后的全体狩猎队员,还有汽车。
“出来吧,”哈尔说,“我们要到偷猎营地去。”
“飞机怎么办?”
“只能留在这儿了。队长已经给内罗毕机场打了电报,请他们派技工来。
我们走吧,看看那一簇簇的树叶下有些什么玩意儿。“
回到大肚皮的河马树林子,不过20多英里。情形可疑的一簇簇树叶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但清早的空气中总飘着一种压低了的说话声。如果地洞里真有匪徒的话,那一定是带着弓箭的。
“掀起一个角看看。”哈尔说。
队员们揭开了树枝树叶,哈尔提防着箭朝脸上射来,小心地朝底下望去,洞里没人。
但还是听到那种说话声。
其他的洞也被揭开看了,有几个里面有野兽,但没有一个洞里有人,哈尔叫队员们不要出声:“别说话,听!”
毫无疑问,在某个地方有人在说话。声音像是从树那儿传来的,但树的附近没人,也不可能藏在树上,因为这些树没有树叶——全是光秃秃的。
哈尔领着人又回到树林中,他再次要队员们别出声,但现在听不到说话声了,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要么是这儿根本没人,要么是他们已经知道有人来了。哈尔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着那些树,一个人影也没有,哈尔正打算放弃这次无望的行动,队长说话了:“等等,他们可能就在这儿——就在我们周围。”
“怎么可能在这儿又不被我们看见呢?”
“你看到这些树的树干有多粗,猴面包树,高不超过50英尺——但它朝横向长,像个矮胖子。很多这种树的胸径可达60英尺,真是大肚皮。这些都是些老树——大概有500年到1000年的树龄。老猴面包树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它的肚子是空的,这儿的任何一棵树的肚子都可以藏下20人。”
“如何进入呢?我没看到有洞口。”
“通常在上面,离地面差不多12英尺高的地方,分叉的那儿有个洞口。”
“佐罗,”哈尔喊道,“你贴着树站好,把我托上去。”
他站上佐罗的肩膀,抓住最下面的一根树枝朝上爬,好,现在可以看到洞口了,就在树分出很多叉的地方。他非常小心地爬到洞口旁边,唯恐里面射出一阵箭雨。他朝昏暗的洞里望下去:里面全是人,他们也正朝上呆呆地望着他,但没有采取行动攻击他。那样子更像是一群正在淘气而被抓住的孩子。
匪徒们开始朝上爬,哈尔退到一旁。匪徒们下到地上,他们的武器都留在了洞里。哈尔也下了树。匪徒们为什么都不动手进攻呢?
“佐罗,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佐罗用斯瓦希里语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答了话,佐罗把他的话
翻译成英语:
“他们不想打了,他们投降。”
“为什么?”
“他说,他们每次建起一个营地,都会被我们捣毁,他们不愿意再跟随黑胡子。他现在不再付钱给他们——因为他没有收获。他们说,不给钱他们就不干了。”
从其他树上也纷纷跳下人来,最后出来的就是黑胡子本人。他并不打算投降,他的左右手都拿着枪,脸都气歪了,胡子抖动着。他朝他的人吼叫着,要他们动手。他像个疯子,朝天放了几枪。他看到这并没起到什么作用,随即放平枪口朝他们猛射一阵,一下子就被他打死了六个。
这一下匪徒们被激怒了,他们动手了——但是朝着他们的主子来的。他们冲过去的时候,又被射倒了两个,最后才把他按倒在地,夺走了他的手枪。
要不是队长及时制止的话,他们会杀了他。
“起来!”队长命令道。
仍然气急败坏的黑胡子站了起来。
一直跟在队员们身旁的奇奇表现得很奇怪,它闻闻黑胡子,然后张开嘴咆哮起来,露出了尖尖的利牙。哈尔想,为什么奇奇对这样一个它从未见过,也没闻过他的气味的人如此反感呢?黑胡子恶狠狠地用脚朝奇奇的喉咙踢去,哈尔突然想起,有一个人也这样踢过奇奇,一模一样——辛格法官。
奇奇朝黑胡子猛扑过去,但被罗杰喝住了:“站住!奇奇!”罗杰是怕万一奇奇被黑胡子杀掉。
队长走向前对黑胡子说:“你终于完蛋了,我们追了你多年,终于抓到了——全靠这两位年轻人。”
“你不能把我怎么样,”黑胡子轻蔑地说,“我有钱!”
“法庭上才知道呢!你要因杀害八个人而受审。辛达·辛格法官将亲自审判你——你会发现,他是公正廉明的化身,你所有的钱也买不动他。”
黑胡子发出一阵狂笑。一听到这个声音,奇奇便扑了上去,它的利牙咬住了这个大刽子手的喉咙,但并没真正咬在喉咙上,而是咬住了遮住喉咙的胡子。
胡子被奇奇一口扯掉了,露出真面目的,正是辛达·辛格法官本人。
克罗斯比震惊地盯住那一张面孔。
辛格法官还在笑着,“你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我不怕你的辛格法官,哈,哈——太好笑了,你这个大笨蛋!”
到队员们把他五花大绑,准备送往内罗毕交给警察的时候,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内罗毕,他企图收买负责审讯他的法官,但没有得逞,他被判了无期徒刑。这时他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法官都像辛格法官一样贪赃枉法。他的财产被充公,并转给了非洲野生动物协会,用于保护野生动物。
兄弟俩对了——也错了。他们看出辛格是个坏蛋,但他们却没想到他本人就是黑胡子。
对于马克·克罗斯比队长来说,言语和善的辛格法官与刽子手黑胡子竟是同一个人,这个打击,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喜欢辛格,他现在仍然喜欢过去曾给他留下美好印象的辛格,他哀悼那个美好形象的死去。
25吃人的狮子
抓到黑胡子的第二天早上,一个森林守备队队员给兄弟俩送来了克罗斯
比的一个便条:
“请到我办公室来,紧急。”
当他们走进队长的小房时,看到队长那里已经有了一位客人,一位身穿铁路制服的黑人。克罗斯比介绍说,他叫噶西·坦噶,是附近蒙提图安代车站的站长,从内罗毕到蒙巴萨的铁路就是从那儿进入扎沃国家公园的。
“坦噶带来一个严重的消息,”克罗斯比说,“昨天晚上他有五个人被狮子吃掉了。”
兄弟俩吃惊地瞪大双眼,“我们还以为狮子吃人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呢!”
“远非如此,在东非,每年都有100多人死于狮子之口。当然,与你们国家因车祸丧生的数字相比,这不算多。但如果狮子吃人,人就要杀死狮子。
我们现在既要保护人,也要保护狮子。坦噶他们的人今天早上已经出动了,他们要杀掉所见到的每一头狮子。我们不能允许这样做。狮子——那些不吃人的——有生存的权利。从世界各地来的游客要看狮子,我们不能把狮子都给杀光。大多数狮子是不伤人的,只有那么几头是坏蛋。现在要做的事是,找出那些坏蛋,保护那些好的。“
“怎么可能看到一头狮子就知道是好是坏呢?”
“是不容易,这也正是我请二位来的原因。”
“但我们没有干这类事情的经验。”
“也许还不止这一个问题呢!但你们有根丰富的与动物打交道的经验,而且,你们似乎很能解决难题。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不能再对你们提出什么要求,但如果你们自愿的话……”
他那样满怀希望,真令人难以拒绝。哈尔望望罗杰,罗杰点点头。
“我们当然会尽力帮忙,”哈尔说,“幸运的是我们有一支优秀的狩猎队,作为非洲人,他们比我们更了解非洲的动物,这是我们一辈子也学不到的。”
“也许如此,”队长说,“但他们并不很想干这一行,有他们的经验和知识,加上你们的精力,我相信你们会做出成绩的。”
哈尔转向坦噶,“你怎么看呢?也许你会认为我们不会有什么用。”
“不是这样,先生,”坦噶怀着敬意地说,“我们知道,你们在扎沃已经制止住了偷猎;我们知道,你们逮住了黑胡子,这正是我们需要知道的。
我们将按你们说的办。“
“好。那么你回去对你的人说,不要再杀狮子了,我们带着狩猎队一个小时后就到。有了你的帮助,我们将会抓到那些坏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