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麦冬著2-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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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联系,我肯定给你更低的价格。”我诧异道:“您也卖这个?”门老师赶紧示意我小声。
门老师说,因为她有不少学生在下面教毕业班,所以教研室那几个人也拉她一起干,门老师笑道:“我说了话,往往比他们还灵,嘻嘻,他们不过是教研室的几个编辑,又不是正管的教研员,要不是看钱的面子,好多老师不买他们帐呢。”
我为难地说:“已经答应了秦老师啊。”门讲师立刻说:“那有什么,你就说不要了呗——当然,如果他能给你比我低的价格,你也不用照顾我跟你父亲的面子啦,嘻嘻。”我很讨厌她在这种时候提我的父亲,我知道这种铜臭似乎还没有波及我们那个边远乡村呢,至少父亲退休前未必需要经受这种考验了吧。
门老师仓促地给我留了电话,要我勤跟她联系。
下午,我推脱教学任务太紧,没有接编辑部安排的写作任务,方主编稍感遗憾后,说我在县委招待所吃饭时,认识了你一个同学,我立刻说“施展吧”,他说“施展”。
“听说你有调动到文化口儿的意思?”
我赶紧说:“这个还没认真想过。”
“文化口也是艰苦啊,你要想好了,不能光凭一腔热血啊,现在只凭热情和理想是干不成事的,最终都要面对现实,现实的土壤包容一切也埋葬一切嘛,哈哈。”方主编似乎对自己突然冒出的警句颇为得意。
我陪笑,说您概括得深刻。我说我现在好象有些要迷失自己了,真该好好想想究竟想干什么了。
方主编慷慨地说:“不管怎么说,如果真想来文化口儿,别的不敢说,文化局这块儿我还能帮上忙。”
我说那好啊,等我没了退路,就找您。
正 文 第四章:迷乱 18
“诶,这个东西不错,省了我好多事,思路一下子也清楚了似的。”魏老师翻弄着我带回来的“白皮书”,显得有些兴奋。
我说语文部分我也看了,挺丰富的,还有一篇指导总复习的“点拨”,凑合用吧,总比自己满处去找资料痛快。我说皮老师、白露,你们几个觉得怎样?
小果先说:“我就用这个了,先说不用自己给学生刻卷子了,到时候再有针对性地补充些练习,挺好。”
皮老师也点头,白露翻了一下书底,为难道:“工本费10元啊,这要都让学生订,一个人就得交60块钱,家长还不又闹到学校来?我看还是去场部一复印,咱留一份慢慢给学生刻吧。”
魏老师说:“反正我这科得全订,要不我到了总复习还真得抓瞎。”皮上纲分析道:有些学生其实用不着,没必要让他浪费钱了,象江勇革还有如花那样的,你就是把中考试题露给他们,他们也未必就能怎样。魏老师说那样不就让他们挑理了嘛,最后得便宜还卖乖,又说咱歧视,咱可得一视同仁。
小果突然问:“先不说别的,麦老兄,他们什么价给老师吧!”大家也都关注地把目光集中过来。
我一顿足:“咳,我还真没问!”
白露笑道:“有你这么办事的吗?闹半天糊弄大伙儿一个瞎热闹啊。”
我一边笑着检讨自己没有斗争经验,一边说我这就打电话去问,顺便也跟傅康核计核计。走两步,我又犹豫:“这事儿是不是得跟佟校念叨一下啊。”魏老师笑道:“不用,初二时候订辅导材料就是老师拿主意,又用不着学校掏钱,校长不管。”
“教学需要第一嘛。”皮上纲说。
我先去问了傅康的意见,傅康说订,不过价格高了些,家长肯定有意见,一下子就60块啊,咱得给它压压价。我说看他们给多少钱的底价吧,我是准备按那个价给学生了,赚他们钱我总觉得不地道,傅康当时没有说话。
给门讲师打了电话,我说大概一共得400本,门讲师立刻说:“小麦,门姨给你个价,一本三块五,你要能从秦老师那里拿到这个价,算门姨栽面儿!还有啊,老师一人送一本不在内的,到时候我叫学生打车给你送过去,你尽管收齐了钱就成啦。”
佟校看我。我掩不住,也不想掩,就闪烁着说教研室搞了一套中考试题集和模拟卷,几个老师都看了,觉得不错。佟校说那就弄吧。我赶紧下搂。
我说三块五一本,老师白送,我看咱就这么给学生算了。其他人都有些哼哼哈哈,我很别扭,要是牛乐耕在,肯定痛痛快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行不行,怎么想的,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想当婊子还立牌坊咋的?
一向快语的小果终于先说:“哥哥你别那么狠好不好?几位老师怎么也得见个亮儿不是?”
魏老师谨慎着说:“按说是不太好,不过人家别的年级都这么搞,小学那帮人更厉害,咱随个大溜儿,别过分我看就成了。”
白露笑道:“我看,咱听皮老师的。”
皮上纲推脱道:“这事儿还是得大家商量,不过,大家得统一了口径,价格必须都一样,不能叫别人说出闲话来。一分钱不赚学生的我也没意见,应该的嘛,啊?不过,我们原来那学校,一般都是给学生八折,学生还蛮知足的——咱怎么办还是你们商量啊——我怎么都成。”
小果拍案道:“那还商量啥?我看八折就挺好!”
“就八折?”魏老师环视了了一圈剩下的人。白露捅我一下:“都一样了,八折,我看,学生也告诉他们自愿,谁爱订谁订。”
“谁不订就让他们按页抄!反正我复习时候得用它讲课。”魏老师补充了一句保留意见。
“哎——这招不错——”皮上纲跳着眼皮笑道:“让他抄!”
我说那就这么着?几位上课的时候跟学生统计一下数吧,周末前把钱收上来,我让他们下礼拜一、二的给送书来。
小果算计着:“八折,三块五,一个学生赚四块五,60个学生就是……”
“59个。”我赌气道:“林三柱死了。”小果一愣,吧唧一下嘴,也不算了。
结婚几个月,小果的腮帮子就有些鼓了,大伙都开玩笑,说他老丈人家简直把他当宠物猪养了,现在也没有以前上班积极了,有些“君王不早朝”的腐败啦。小果得意之后,也抱怨,说他老婆不懂事,经常牢骚他,嫌毕业班太忙,大家就不是好笑,说那是爱你呗,恨不能跟你朝夕相守呢,白露有些揶揄地提醒他:“你也不用怪别人,晚课后的半小时,可是你自找的,你不想早回家就跟人家直说嘛,不要往学校身上推卸责任。”
玩笑着又提起丁茂林来,我说老丁不是说去年年底就结婚吗?怎么到现在也没动静,是不是又黄了?正进来的傅康笑道:“他现在正跟佟校谈呢,叫佟校给要房子,提了好几次了,佟校也不太上心似的,老丁正嚷嚷呢,赵老师怎么都要得来房子?——嘁,你能跟人家老赵比,老赵跟佟校什么关系?”
皮上纲感慨着笑道:“看来你们结婚还就得找农场的闺女,就地批发,什么心也不用操,象小果,就记得吃饭睡觉就成了,要多幸福有多幸福。”小果说:“皮老师你真把我当猪啦。”
“麦麦,发财了!500大洋。”我这才发现傅康手里还捏着一张汇款单。
“我的?“我有些意外,稿费?不会,不会有这么大份量的,我偶尔扔出去的那些小文,一般也就三五十块的收成。
傅康并不急着把汇款单给我,而是慢条斯理地审讯:“谢谢你帮我,永远的感激,呵呵,九河市东区的,席美萍,绝对是个女的吧?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其他人也感兴趣地审视着我。
我的脸热辣了一下,心里一翻个儿,立刻想到了陶丽那个叫小咪子的朋友。这是偿还我打胎费呢,娘个脑袋的,她倒挺讲义气,还这么正规地汇款来,这不存心害我么?
我只好发挥自己最不缺乏的想象力胡编乱造,大家只是一直暧昧地笑,最后弄得我没了创作故事的信心,一把抢过汇款单来塞进桌斗。然后强行转移话题,告诉傅康刚才我们的研究结果:跟学生按八折收钱。
一会儿放了学,我溜边上问陶丽:“小咪子是不是叫席什么?”陶丽说是啊,我说这个混蛋!
“怎么了麦老师?”
“那个事儿你肯定没跟任何人讲过吧?”
陶丽说:“我有毛病啊?连江勇革他们都不知道,您要不信我,干脆就杀我灭口完了。”我说我还真恨不得宰了你,还有那个死丫头。
陶丽追问,我说了汇款的事,又问小咪子做什么呢,陶丽晃了晃脑袋:“真没联系过,弄不好去我哥们儿的酒吧了吧。”我说什么哥们儿哥们儿的,你那些朋友,没一块好油,以后我再看你跟他们来往,我就让佟校开除你!
陶丽毫不示弱地威胁道:“那我就把您给小咪子打胎的事告诉大家。”我赶紧四顾,气急败坏地说:“陶丽你找死啊!赶紧回家!”
“也有您怕的事儿啊。”陶丽得意地笑着,向车棚跑去,我还心有余悸地相看教室里是不是还眯着窃听者,做好事做得如此胆战心惊,对我的道德承受力真是残酷的考验。
正 文 第四章:迷乱 19
贺文杰追求蓝小昭的事情,就象当初老丁追求梅书香,自然也瞒不过大家的耳目。这方面的内幕消息,米亚男自然少不了给岳元我们当饭资。
“小昭是死看不上贺文杰,说他没气质,嘿嘿,师兄,我看她是拿贺文杰跟你比呢。”
我说你注意一下师兄的权威啊,别拿我找乐儿。
米亚男面无惧色地说:“师兄你也甭抻着劲儿了,我看啊,早下手为强,蓝小昭对你也有意思,你抓紧把她抢过来不完了嘛。”
我说也是邪了,我脑子里就是想不进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事儿去,我总觉得还有些惊天动地的伟业等着我去办呢,呵呵,到时候你们俩就等着沾我的光吧。
米亚男笑道:“我知道了,你眼里怎么装得下我们这些俗人?你是怕早早结了婚,被拴住手脚,不好折腾吧?”
我说总算碰见一个理解我的了,批准你做我的红颜知己吧。米亚男说:“我哪配啊?我们也就是你脚底版的泥巴,你的心思看来能高过这二楼去呢。”岳元也警告我:“你还不知道她?真要做了红颜知己,不把你拧得跟我一样,浑身上下没一片好肉?”说完,立竿见影地就被米亚男痛拧一把。米亚男的拧功现在可是闻名遐迩,那些好逗的老师,没几个不被她拧过的。好在我开什么玩笑,她都不好意思向我下手,估计是“师兄”两个字总还有些震慑力吧。
虽然玩笑着,我突然觉得被米亚男无意中说到心里:我不能下决心谈恋爱,借口从刚来时心无旁骛地专心教学,到现在心意茫然地不知所以,已经是在担心自己能不能坚定地留在这里了,这种隐忧还很不明显,甚至不曾被自己明确地发现过。
既然我不肯倾心于蓝小昭,他们就继续谈贺文杰。
岳元揭露说:“这贺文杰啊,在师专时候就是一媳妇迷,见着女的就笑,外号‘贺迷迷’,蓝小昭怎么会看上他?”
米亚男鼻子一皱:“哼,你就好到哪里了?你还不是看见漂亮女孩就腿儿软!”我笑,岳元横眉抗议,说没有的事儿,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米亚男说我看你后面的全忘记,光剩下“非礼”了。
我说亚男放心吧,岳元将来肯定是个三从四德的标兵。
米亚男神秘地说:“贺文杰不仅上赶着讨好小昭,跟班里一个女生的关系也挺不正常的,你们知道不?”岳元说傻子都看出来了,不就那个细高挑脸模象小松鼠的女生吗?听说学习超级笨,贺文杰就这水准!也难怪人家蓝小姐看他碍眼。
我说你们出了这屋可不许乱讲去呀,让贺文杰知道了,还不黑你们一辈子?
米亚男笑道:“师兄你也太紧张了吧?谁不知道这事儿啊?每天放了学,贺文杰就留下那女生谈心,说是补课,从窗户外面可看得清呢,俩人亲密地在那一坐,聊得眼都笑没了,贺文杰那陶醉样,怎么看怎么不象是学生学习进步高兴的,能说正常?也就你们毕业班那几个老师,成天跟生活在火星上似的,有什么意思?”
我一边心虚着,想到那天和陶丽在办公室热烈讨论打胎问题的情景是否被人见过,又是否暗中有什么流言?一边对米亚男转移着话题:“你做好准备吧,弄好了,明年就让你教毕业班呢,魏老师可能不想干了。”米亚男恐怖地说:“我可不教!在初二一呆多美啊。”
岳元说:“魏老师想不干?连我都想不干了。铸造厂让我背后搅得有些撑不住了,场长找我谈了,说我那个同学不太友好,我说要是我干,他就不敢不友好。场长可能还真有些活心了。”我说你还真想离开学校?那你的专业可就全泡汤了,岳元不屑地说专业管什么用?能挣来钱才是真的,我就羡慕人家苏胖子,学师范的怎么了,管理企业照样不比他们差!就那个铸造厂有什么?技术、销路都是现成的,还担心什么?
我说企业的事我不懂,总之你要想得周全些。
“不闯荡一下,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能量,谁说我们就只能一辈子教书?也许还有更适合我们的事情,一直等着咱去做呢。”岳元一副心向往之的样子。
我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以前写过一个东西,里面就提到了,我说不管我在别人眼里显得多么糟糕,但这世界上总有一件事情是需要由我来做,也适合由我来做,一旦我找到了那个位置,我相信我会比别人做的更好。”
“得啦,你们别拽了,酸死谁。对了岳元,明天记得买醋——呵呵,你们倒提醒了我。”米亚男跺着脚笑道。
贺文杰和女学生的事,在我们办公室一直未起波澜,估计白露在宿舍也难免听人议论,只是到了办公室闭口不谈罢了。那些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