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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背叛 麦冬著2-第16部分

小说: 背叛 麦冬著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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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文杰和女学生的事,在我们办公室一直未起波澜,估计白露在宿舍也难免听人议论,只是到了办公室闭口不谈罢了。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话,在这里并不受欢迎,除了那些与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毕业班的老师们真的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白皮书送到了,当场清了书款。秦老师给我的样书,只好等开教研会的时候偷偷还给他了。

  老师们交给我钱的时候,早已经自觉地把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扣下,都心照不宣的样子。

  除了江勇革,我知道他家里困难,答应送他一套书外,其他人都交了钱。晚上数了数,赢余部分也可以顶一个半月工资了,这才感觉是不小的一笔款子,有些不安和兴奋了。放在以前,小果一定要拉我去喝酒了,只是现在成了家,估计已经没有如此心情。

  自从装下那一百多块钱的一刻起,我就清楚地明白,我已经默默地跨入了另一种人生境界,没有什么人可以和我一起探讨这种心理变化的过程——这也是我苦闷的原因——我只能从马克思老师的教诲中寻找安慰和解脱:他说人是社会的人儿,社会人为了避免被圈子淘汰,就得多少要遵循一些通行的定理,而这些定理是不能推敲也无须反证的。

  我只能拍着鼓囔囔的腰包自嘲堕落,小果说不堕落怎么能为进步创造基础?堕落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潜在力量啊。我惊为哲人。而且我发现,作为同犯,老师们的关系也似乎较平时更多了些亲近。至少大家现在平衡了:为什么别人做得,我们就做不得?尤其在日子不好过的时候。

  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平均奖”了,加上“普教”系统的老师在长工资,虽然只有小小的一些浮动,国家也当了感天动地的大事来宣传,就如冷不丁挖掘出一个还没露馅儿的清官就往死里吹捧一样。教育似乎正在受到空前的重视,桑述评的老师们就多了不少的浮躁,很后悔当初和场部签定“级别走企业不走教育”的协议了。皮上纲更是连说自己倒霉,刚调到这里,桑树坪经济就滑坡,大口吃肉的奖金连味儿都没闻着过,外面还可劲地长工资刺激他,好象这次调整教师收入的初衷,就是为了专门打击他皮上纲的,我说要真是那样,全国穷惯了的人民教师都得感激您呢。皮上纲超脱一下,说管他呢,跟老婆孩子混跟前来了是真格的,钱有什么用?而且皮上纲很快显示了一下专业特长,说其实还是不亏的,至少现在可以骑车回家,一个月就能比原来省一个来回十几块钱的车费,普教长那一级工资也不过如此。

  曾月红第一个放出话来,叫嚣着要调回“普教”,佟校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的数学老师并不缺,甚至还有一个丁茂林做常规备用。其实佟校也清楚,曾月红如果真的要走,他也没有能力象拦阻韩新颖那样摆布她,毕竟曾月红的男人在场部还说得上几句话,所以宁愿摆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的姿态,先落个有风度。佟校的内心怎样核计,别人就不好推测了,恐怕未必真的就有随云舒卷的澹泊吧。

  浮躁归浮躁,生活依旧要按部就班,尤其是毕业班这面,教学、备练备考,不断地捕捉信息、发掘情况,然后各自练各家兵,学生们自然免不了走马灯似的被提来提去。除了班主任不得不关注学生成绩的总体状况,单科老师已经红了眼,又开始抢时间了,分秒必争、朝夕不让。

  傅康原计划五一结婚,为了不耽误工作,已经推迟到暑期。佟校在教师会上专门表扬了一番,范江山在下面笑道:“暑假你就不补课了?干脆跟麦麦一样,一辈子独身算了,献身教育事业啊。”我一边警告老范不要绝我后路,一边也觉得傅康这样做是个不太站得住的借口,应该是对自己的婚姻还有些踌躇吧,佟校自然就有炒做之嫌。

  傅康说学雷蜂日到了,学校是不是得组织点活动?尤校说:“就大家互相帮一下吧,让中学帮小学擦擦玻璃。”老师们笑,有人接茬说:“对,再让小学给中学的扫扫地。”

  佟校说咱不开玩笑了,还有个正事得宣布,大家都安静下来。佟校说农场的家属楼开始交钥匙了,空出许多平房来,他已经跟场部打了招呼,要优先解决教师的住房问题,不过,那些买了楼的,原来的公房都是经过自我改造的,需要由入住的人给主家一定的补偿。

  “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丁茂林老师的问题,为了这个房子,丁老师的婚姻问题已经一拖再拖,快到了拖不起的紧要关头了。”佟校话一出口,大家立刻哄笑,隐约着听老丁又在嘟囔着骂人。

  稍一安定,丁茂林窜了一嗓子:“尤校,我就要你们家那水儿平房了。”

  尤校立刻警觉起来,半开着玩笑道:“我可是自己盖的倒房,安的土暖气,吊扇、灯管也都不挪了,算算得添五六千块钱啊,我刚买的楼,拖一屁股债,你别坑我就成。”老丁一蔫,佟校笑道:“这些事儿咱不在会上讨论,你们要有意思,下去以后商量,双方风格都高点儿不就办了嘛,尤校就让一让,也算给学校解决一难题嘛。”

  尤校直言不讳:“这事老丁你得找布姨说,大伙都知道我做不了主,布姨才是我们家绝对的领导力量。”

  大伙一笑,也就都明白尤校不信老丁能当场给他结清“补偿款”,所以根本不想跟他交易了。佟校的笑容有些无奈和不屑,当然一半是对老丁的,一半是对尤校的。
 
                    

                      正 文  第四章:迷乱  20
 


  丁茂林最后要了两间普通的公产房,开始忙着装修,所谓装修,也就是清理一下地面,把顶棚重新糊上白纸,墙壁粉刷了。找了一圈儿帮手,大家都推脱,最后找到我这里来,我死活拉上岳元,米亚男无奈,也在后面随了,一路扬言到那里也不干活。丁茂林自然不断地赔笑,说你当指挥就成啦。

  我想丁茂林分了房子的喜悦下,也难免些须的凄凉。我也有些恨那些人的势利,以前他们有什么体力活儿,丁茂林即使心里不爽,也没有逃避过。

  正是周日,放学了,晚上都没有课,我看江勇革在外面闲晃,就顺手给抓了壮丁。他倒是欢喜的样子。

  忙了几个小时,完活儿了,几个人都累得唉声叹气,丁茂林望一圈儿换了新颜的房子,真诚地笑了。转身急忙招呼我们乱坐,地上铺了好多乱报纸和糊顶棚剩下的白纸——老丁已经承认是从教导处偷来的。

  江勇革熟练地抽着烟,说丁老师这家比我们家强多了,看着就有知识分子的格调。我大笑,说你懂个屁。

  是我批准他抽的烟。

  丁茂林一边说辛苦辛苦,一边不断地给我们续烟,说过一会儿咱得去喝两杯,连江勇革一块儿,麦老师要不让你喝我都跟他急,江勇革咧着嘴乐。我说喝什么喝,没力气喝啦,一会儿收摊吧。

  丁茂林突然叹口气:“麦麦,老丁我算混到瓢底儿了。”

  我说哪呀?你这房子也有了,老婆也排好了,马上不就家业两全了?跟你比,我连发展中国家都算不上呢。

  “你别安慰我了,大伙心里怎么想我,我能不知道?老丁那点智商还是有的。”

  “怨谁?还不是你自己找的?”

  丁茂林一抬头:“上礼拜我看见曹坤了。”

  “就是刚来时跟你唱对手戏的那个曹老师?”

  “还有谁?人家现在也牛叉了,混进交通队了,在收费站帮着截车开票呢。操,她还跟我拽,说再分有条活路,谁去当孩子王呀!我操,要不是看她穿着制服,我非把她制服了不可。”老丁说完,自己先呲着官僚机构一样稀松肮脏的板儿牙笑了,显得很没信心。

  借着老丁的话茬儿,江勇革突然说:“麦老师,听说交通队又扩招呢。”

  我说扩招什么?他说现在狠抓交管啊,是个道口就设卡子建收费站,人不够用,有关系的都往里挤呢。

  我说那又怎样,你还有想法怎的?

  江勇革也不顾丁老师的感情,把刚吸了小半截的香烟往地上一捻,精神抖擞地说:“还别说!麦老师,要是有高中毕业证,我还真能进去!我姨夫有一战友,就在交通局管事儿,他说了,有毕业证就好办,现在审查得可松了。”

  米亚男笑道:“让你们麦老师给来来啊。”

  我笑着说我要有那本事还在这儿教书?早批发毕业证去了。要是办初中毕业证,咱老佟就能搞了,高中的我看够戗。

  江勇革本来也没上心,只懊丧地说;“早知道这样,早好好学了,我这岁数,怎么也高中毕业了吧。”

  我们都笑,觉得这“好少年”傻得可爱。

  突然陶丽在外面喊我:“麦老师!学校有人找您!”

  我起来时她已经走进院子,我说你去学校了?陶丽说在家没事儿干,找你们玩儿来了。

  岳元也拉着米亚男起来,说“一起走吧”。

  回到学校,才知道施展来了,已经等了我半个多小时,正准备先回去呢。

  我领他到办公室里坐。施展说:“我先前闲聊时好象听你们说过,你们奶品厂那个厂长是从学校出去的?”

  我说是啊,还是咱师专校友呢,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施展说,:“我傍晚看小报儿,受到启发了,准备跟他搞个合作,往学校里送袋装鲜奶,下面几个总校跟我关系都不错,到时候再给他们些好处,准可以搞起来,这可是是一大项目,能长期搞下去。我一激动,撒脚就跑过来了,你跟那个厂长的关系怎样?”

  我说还行,不过肯定要你和他亲自谈吧。施展说那当然,你就跟他介绍一下我就成。

  我说你也太着急了,连个具体方案都没有,就跑来了,怎么跟人谈,再说了,我也没听说奶品厂出袋装鲜奶啊。

  施展笑道:“这就是开创!他们看到利润了,上条生产线还不简单?如果他们不上线,我就联系能承接加工的地方,他们盯着给我供奶就成。”

  “你在教育局整天没事干怎么着,还有闲心弄这些?”施展的经济头脑让我不得不佩服,不过心里也有不小的疑虑。

  “这事儿只要运转起来了,咱挑个头儿就不用管了,手底下找几个闲人还不容易?”施展笑得轻松。

  我说行啊,回头我先跟苏家栋念叨念叨,帮你们约个时间。

  “这边以后就你帮我盯了。没问题吧?”

  我说还是让老范来吧,他在农场有几分背景,到时候好办事,我教这个破毕业班,时间也紧。

  施展说老范太毛糙,我还真不太放心。再说吧。

  施展要走,我突然想起来,赶紧有枣没枣先轮了一杆子说:“你等等,高中毕业证好办吗?”

  施展说毛毛雨啊,给谁?

  我说了情况,他说你把那学生的照片拿来就甭管了,一礼拜以后叫他高中毕业,不过不一定哪个学校啊。

  我说这么简单?施展又笑:“有人什么都简单,没人就是个大事。在咱这里,什么事不是这样?”

  我心里敞亮了一大块,敢情这么利落就办了?等施展走了,我心里又有些发虚了,我这不是助长不正之风吗?再说了,这不是主动抬脚把学生往社会上踹吗?有这么做老师的么。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江勇革能有这样的出路算是个光明下场了,既然能帮,为什么不帮,如果换了别人,我还真不走这个心思呢。

  当晚我就骑车去了江勇革家,跟江小明落实了一遍江勇革说的话,江小明说他“一担挑”确实有个战友在交通局。我说:“你们确实打算让江勇革去交通队啊。”江小明说:“那还有不想?交通队是肥差,谁不巴望着啊?可咱孩子条件不够,身体健康倒合格,思想进步咱也不怕,有‘好少年’证书呢,可人家说至少高中毕业,死杠杠。”

  我说这个我帮他办。江勇革一家人都兴奋起来,问我得花多少钱,我说用不了什么,叫江勇革抓紧去照几张相片就成了。另外把交通局那边在敲打一下,别耽误了报名。

  江勇革问:“那我就不用上学了?”江小明骂道:“还上什么学,毕业证都拿了!”

  当晚我一直挺兴奋,回去就跟岳元吹,吹完了又赶紧嘱咐他保密。我发觉自己有些张狂了。转天又嘱咐江勇革不要透露风声。
 
                    

                      正 文  第四章:迷乱  21
 


  半个月以后,我领着江小明父子到楼上,向两位校长说明情况:说江勇革退学了,要去上班了,去交通队。

  佟校有些愣,马上转笑道:“好啊,那是好事,麦麦,尤校,咱得祝贺呢。”

  尤校问:“临时的还是正式的?”江小明说:“临时的,慢慢再转呗,咱有人。”

  佟校半真半假地批评道:“有这关系的话,你早该让孩子上班,在学校受什么罪?麦老师跟你们孩子操多少心?”

  江小明激动地说:“可不是嘛,这回要不是麦老师……”我一惊,赶紧打岔:“江伯你也不用客气了,我帮学生还不是应该的?”回头冲傻站在一旁的江勇革道:“我送你那套白皮书回头给我留下,放你手儿里也是糟蹋。”江勇革连连称是,仿佛他虽然已经拿到了交通局的录用通知,我仍然继续掌握着对他的生杀大权。

  江小明也一时领悟,不再多说。

  手续也没有什么好办的,这里的学籍又不归教育局管理,给场部教办打个招呼,就销了。江家少不了摆一桌,请请我和几位老师,领导班子那边,佟校和章书记都没有去,尤校代表了。

  林三柱牺牲了,现在江勇革再一走,二班一下子清净许多,陶丽显见得孤单安静了一些,最爱捣蛋的郭杰也早被拿服,课堂纪律基本算有了保障。我确实省了不少心,老师们投诉纪律问题的频率明显减少——当然,对于一班和二班,被投诉的标准也不同,仿佛道德风纪甚至刑事案件在各地的评判标准存异一样,同样的婚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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