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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生命的舞蹈: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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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梅调皮地笑了:“谁叫你不将刘先生的诗稿念给我听呢?你一个人关着房门在里边嚷嚷,我还以为你跟谁吵架呢。”    
    亚若也笑了:“你这小梅子,说话这么酸?雯卿的白话诗火药味浓,有感召力。可出版商偏偏嫌没有女人味。”说到这,她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雯卿的诗集到底怎么样了呢?    
    两个礼拜前,也是这样的黄昏细雨,刘雯卿像只落汤鸡似地撞了进来,怀里却用西装将一摞诗稿裹了个严实。一进门她便哇啦哇啦:“你们说气人不,跑了几家,一家说:大白话,不雅不含蓄,没韵味。这倒也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还有一家不出倒也算了,却惊惊乍乍:喔哟哟,这也是女人的诗?公鸡不啼母鸡啼?真把我肺都气炸了,我说:国难当前,地不分南北,人不分东西,为什么你偏偏要男女有别?告诉你,古有花木兰,今有刘雯卿。虽然还没上战场,但呐喊声中该有我!警报不会在女人的耳畔变成小夜曲,炮弹不会怜爱女人的红颜,战争和死亡不会从女人身边走开,女人一样要战斗!一样能战斗!”    
    亚若已拿了干毛巾帮她拭去头发脸颊上的雨水,由衷地说:“你这即兴演说就是一首好诗!雯卿,相信定有慧眼能识你这女英雄。”    
    “给你说对了!”雯卿孩子气地跳起来,“听众中恰巧还有位出版商,他约我上他的店里洽谈,认认真真读了几首后,立马拍板:出!要我将诗稿留下,可还要我自筹资金三百块大洋!乖乖,我一听,捧起诗稿,走出老远,他倒有意思,追了出来说:‘小姐先生——我决不是牟利之辈,我是被你的精神所感动,一个女子干点事不容易!三百块——成本费都不够呢’。”    
    亚梅在卧室里喊道:“刘先生,请进来换干衣服吧,当心受凉感冒呢。”亚梅倒也从心里喜欢三姐的这位大大咧咧的新朋友。    
    刘雯卿果然打了个很响的喷嚏,便不推辞进到卧室换衣服。亚若跟在后边,若有所思地问道:“这家出版商靠得住吗?”    
    “哦哦,靠得住吧,名气还不小,出的书我读过几本,蛮进步的。”刘雯卿大大咧咧回答。    
    “咣当!”一只蛮大的瓷器扑满在地板上砸碎了!大毛小毛吓得哇哇大哭,亚梅吓得赶紧搂着他们哄着,换衣服的刘雯卿也吓得一愣:“你——你这是?”    
    扑满中不多不少,有二百八十块大洋。    
    “拿去出诗集吧。”亚若轻声平和地说。    
    “啊哟!”刘雯卿叫了起来,“你真是误解我了!我,我决不是奔到你这来要钱的啊!”    
    看雯卿脸涨得血红,亚若缓缓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肩,依旧轻声平和地说:“雯卿,你的诗,我一首首一句句读过不止一遍,有的我还班门弄斧,改了,虽然诗是你写的,可却像出自我的心,我相信,还有很多女子读后会觉着出自她们的心。是的,你不像一个传统观念中的女子,可你是我所敬佩的一个现代女子。我,拿出一点积蓄,决不是施舍,只是表一点心意,难道你能不接受,误解我吗?”    
    “慧云,你……”口若悬河、扫机关枪般的雯卿忽地变得讷讷的,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礼拜了,雯卿不见踪影,她的诗集能出来吗?    
    忽地,眼前一亮,苍茫朦胧的雨地里跳进一个高挑活泼的少年郎!    
    一顶箬笠、一件宽大的本白夏布短袖衬衫、一条刚遮到膝盖的白帆布西装短裤、一双梯拖作响的木屐、手臂弯中还有只精巧的小竹篮——这一切将夏的简洁热烈明快奔放早早地挤进暮春黄昏雨中!    
    “雯卿!”“刘先生!”亚若亚梅快活地嚷了起来。


第六部分匆匆春又归去(7)

    刘雯卿却是个先声夺人的好角色,旋风般摘了箬笠、放下竹篮,在大毛小毛的粉团脸上狠狠啄了一口,便又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说开了:“同胞们!我的至亲至爱的女同胞和我的可亲可爱的小男同胞们,在抗战的烽火中,中国诗坛又浮升起一片璀璨夺目的彩云——嘿,别笑别笑,刘婆卖瓜,也得自卖自夸呀。雯,就是有花纹的云彩嘛,所以,我的诗集题名为《彩云集》,这云,也镌刻着慧云你的心血呵。雯也好,云也罢,我们可都是雨字头的女人呵。虽说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可散就散呗,人生只要能留下点什么,能有辉煌的一瞬间便足矣,慧云,你同意吗?”说毕,她揭开竹篮盖:哦,一摞《彩云集》的校样,正散发着油墨的芳香呢。    
    亚若拿起校样,不禁一阵迷茫,甜酸苦辣涌上心头,实乃百感交集:“不容易……真不容易,你说得对,人生总应该留下点什么……”    
    亚梅灵巧,忙将大毛小毛安顿到摇箩中躺着玩耍,又忙不迭给刘先生沏茶端水上点心果子:“刘先生,恭喜你呀。”    
    亚若这才笑道:“是呀,得庆贺庆贺。不过,我猜你这位大诗家,恐怕腹中还在唱空城计吧。亚梅,来陪着刘先生,我给你下碗面。”    
    刘雯卿豪放大笑:“知我者,慧云也,不过,这回不须有劳云姐。喏,瞧瞧我带来了什么?”    
    嗬,桂花糕、罗汉果、奶粉、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马肉米粉!    
    “你真是猴性不改,变魔术似的。”亚若笑着啐她。    
    “这就叫‘书中自有千中粟’。”雯卿沾沾自喜,“慧云,你对我说过你们南昌民间习俗‘换茶’,要四色点心,吉祥如意,我也俗一回,如何?”    
    亚若亚梅吃过了晚饭,只喝茶陪着雯卿啖以肉米粉,米粉的卤水是用猪肉汤加老酶豆豉、花椒、桂皮、陈皮、甘草、草果、小茴、八角等香料一块煮熬成的,空气中便弥漫着甜香鲜味,小屋就越发有种小家庭的温馨。亚若想:下回他来了,得给他端一大碗马肉米粉……这样想来,便有些走神,下意识地又拿起校样翻阅,只见扉页题诗:诗,是天空的彩云,生命的附丽;独立与自由,是生存的意义,人生的内涵。    
    她又一阵恍惚,看不下去了。    
    吃好米粉的雯卿却仍旧不安分:“慧云,茶醉粉饱,我请你去看戏——京剧《宝莲灯》,如何?”    
    哦,亚若心一动,久违了的京剧!可看看抓摇着拨浪鼓的大毛小毛,便为难地摇摇头。    
    亚梅深知三姐对京剧的眷恋和困居小屋的难言苦恼,忙说:“三姐,难得刘先生这份热心,你就去听回戏吧。大毛小毛有我呢,你还不放心?”    
    禁不住雯卿生拉硬拽,亚若便换上雨靴,又在黑格子旗袍外罩了件白纱线勾织成的短外套,撑上雨伞与雯卿一块去戏院。奶孩子的母亲,比不得无牵无挂的女子,处处要保暖为好。    
    哪怕战时,戏院子里也总是人满为患,热热闹闹的,即便紧锣密鼓后,台上咿咿呀呀唱得正欢,台下仍不时有热腾腾香喷喷的毛巾把子准确地飞向看官,跑堂的仿佛也不甘寂寞,欲与戏子比试比试。待你正要进入剧中的境界,与千年前的古人同喜同悲时,陡地响起粗野肉麻的捧场声,使你的身心老老实实回到这帮市侩的包围中!亚若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她忆起了赣南的简陋却充满生气的舞台,也忆起了他为她忘情的喝彩声!    
    雯卿不谙戏道,却爱发怪论,时不时与亚若咬耳朵。    
    “嗐,古戏离不了一个“情”字,女子为男子痴情、专情、殉情。女子为男子而活着,悲乎!”    
    亚若一悲,轻叹一声。    
    “嗬,你看这三只眼的二郎神,对自己的亲妹子都这般狠毒,世上爱管闲事的还是男人!”    
    亚若一惊,长叹一声。    
    “哟,母与子才得重见天日呵。没有沉香劈山救母,三圣母就怕还压在华山底下呢。儿子是女人生命不灭的象征吧。可我更喜欢《白蛇传》,小青对白娘子的友情才叫同命运共呼吸呢……”    
    亚若一怕,止不住握紧了雯卿的手:“我……我不看了……我得回去!”    
    “你不舒服?”雯卿赶紧陪着她一道出了戏院。    
    台上电闪雷鸣,劈山救母;戏院外斜风斜雨,远远似有雷声隆隆,母亲焦灼地要赶回去守护儿子。    
    “是不是先上医院?喊辆黄包车?”    
    “哦,不用,我,我只是感到……怕。”亚若猛地打了个寒噤,黑天昏地中雨丝织成的网泛出青亮的灰白,她觉着了深不可测的背景中惘惘的威胁!“我……怕孩子们……会……”    
    “怕?!”雯卿莫名其妙,旋即若有所悟,她是粗中有细的弄文学的女子,与慧云近半年的相识相交相知,已觉察到慧云似有难言的隐秘,但她决不是爱窥探别人隐私的小女子,所以从不刨根问底。这时她紧紧挽住慧云的胳膊:“你大概着凉了,畏寒,不用怕,一切有我呢!”    
    她就是这样一位侠女!亚若忆起了漓江遇险,便更紧紧地挽住她的胳膊,两个女子便急急赶回丽狮路住宅。    
    橘黄色的温馨的光晕从粉红色的窗帘中漫出,青灰的雨幕中便有一团柔美的泛着涟漪似的迷离的光圈;有断断续续的温柔南国催眠曲在静夜中传送,亚若全身心放松了,几乎软瘫在雯卿的臂弯里。    
    “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般神不守舍,神经过敏……”亚若喃喃自语。    
    雯卿看着她那双因泪水濡湿而分外清亮的眸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夜我才知道:作为母亲的女人是伟大的。”这深叹,在这假小子的人生中实属罕见。    
    而就在这一瞬间,亚若作为母亲的心却碎成了无数瓣:为大毛为小毛,还为远在赣南有母却不能认的大衍细衍……    
    儿子、儿子……    
    轰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雯卿说:“这该是夏天的雷嘛,春天归去。”


第六部分魂断桂林(1)

    神圣的爱  神秘的死  神奇的葬  母性的伟大  情人的悲剧  永恒的遗憾    
    47    
    隐山贵在“隐”:密林掩隐、小径匿隐、六洞藏洞,洞中佛像灵验,摩崖石刻隐着玄机,游人前后只隔几步,却因山径曲折逶迤而不得相望,处处似隐着神秀神奇神秘和神圣。    
    已是初秋了,夏的沉甸甸的墨绿中便镶嵌进斑斑驳驳的黄色,渐渐地,淡黄草黄米黄橙黄明黄金黄……就组成了秋的高贵丰盈却又有几分孤清的色彩。    
    下午三、四点钟,隐山秋林静悄悄,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无言地进行。    
    女人穿一袭净黑的金丝绒旗袍,鸦黑的长发披肩,却无一装饰品,脚上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鞋帮上有流畅活泼的黑蝴蝶结,穿高跟鞋登山路,而且战时空袭警报不断,确也实属罕见,她的手上还擎着一枝馥香幽远的金桂。如果有人撞见她,定会以为她是位国色天姿的电影明星,大概正在寻觅捕捉灵感吧。男人着一袭灰色长袍,一只手插在黑哔叽西裤的裤兜里,全然文化人的形色神态,一顶黑色的礼帽,帽檐却几乎压到了眉梢,尽管空山不见人,但他们似乎也不愿鸟们树们观清他们的相貌。女人和男人都绝无心思浏览秋色佳景,默默地只是行路。行得却又绝不急迫,庄严的缓行中分明透出沉重的压迫。    
    她与他是去朝圣!?    
    隐山洞内有尊送子娘娘,打住进丽狮路,亚若孤独难解,常与昌德去洞中转悠;当阴影笼罩前景莫测时,她曾虔诚地跪倒送子娘娘足前,祈求娘娘保佑她母子平安。她其实并不迷信,可是一个女人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彷徨迷离中,这千百年的种族心理积淀——求神拜佛就成了她的渴求和解脱了。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顺利地产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儿,双胞胎健康活泼地成长着,作为母亲,她由衷地感激送子娘娘,于是她与那神奇的洞神奇的佛娘的维系便难解难分了。蒋经国每每来时,她曾半玩笑半认真地怂恿他同去洞中还愿,蒋经国总是一笑置之,对于政界的男子,迷信之举似不可太露骨太浅薄啊。    
    这回,他却一反常态。前几天他从赣州来已在桂林小住两日方去重庆,可从重庆回赣,他又来到了丽狮路!或许怜妻情切、舐犊情深,可是亚若却觉得有种隐藏的压力——是即将出什么事?还是已经出了什么事?    
    他却不说什么,只是主动地、急切地、执拗地要她一起去隐山看看送子娘娘!    
    “告诉我,你怎么啦?”她凝望着他,焦虑地盘问。他的瞳仁很清澈却很深很深,像宫廷内院中深深的古井,她战栗了。    
    “告诉我,倒是你怎么啦?”他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坦然地笑问。这一笑,古井幻化成碧波荡漾的湖面,叫人放心了。“你不是几次三番央我去‘还愿’吗?此刻有宽余又有心境难道你不愿去?”    
    她会不愿去?!    
    从春的那场突然爆发的争吵后,他们再也没有争执过,度过的是一个平静又平凡的春天。或许夏天是避暑季节,赤日炎炎、酷暑难熬,除非为了生计,谁不隐在家中隐在荫凉处呢?“避”等同“隐”,这化解了她处境的尴尬和胸中的块垒。他却比以往来得勤,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中,大毛小毛换着模样长大了,人的一生中原本就是刚离母胎时长得最快呗。儿子竟认准了这过客般的父亲,咿咿呀呀学语中,见着他一个劲只喊“爸爸”!俗话说,“七坐八爬”,他的这对宝贝却还要早些,他们不安分小小的摇箩,爱在父母亲的大床上惬意地翻滚摸爬,他和她逗着儿子们时,他会止不住冲动地亲亲她,说出“谢谢你”这么见生分的话,他的确真诚地感激她,是她为他生了这么一对伶俐活泼纯血统的儿子!当亚若为儿子洗澡时,他爱蹲在一旁,捉住宝贝儿子藕节般的手臂,大毛会咿呀大叫以示抗议,小毛却只是懂事般看着他,大毛小毛都爱水,赖在澡盆中不肯起来,也会撒野,啪哒啪哒,水花溅到他与她的脸上身上,他与她会得意地开怀大笑,笑声中他为“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而感慨不已。    
    她的欢颜也常常会笼上一层阴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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