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喜悦的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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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这一种思想发展到极致时会成为百分之百的宿命论,以为一个人无论做什么或想什么,事实皆是枉然。你是修行也好,不修行也好,努力也好,不努力也好,其结果都是一样。
我时常说这一种思想就好像一个只有一只眼睛、一只手和一只脚的人。因为这种心态只是往生命中的过去看,开口闭口就说“宿缘”、前世,却不看未来。因为只往过去看,故当然觉得现在种种均为过去所决定。但未来种种是不是也同样地将由过去再加上一段时间的未来而决定呢?而那一段时间尚未发生,是将会因为我们的努力而有不同的。我们如果只是一味地往过去看,会变得不够积极而造成一种无力的心态,就好像一个人只有一只手一只脚一样,做什么事皆是半调子,也做不了太多的事。事实上是他的生命能力已完全被他有偏差的“宿世缘起观”所决定了。他只有一只眼睛,只往过去看,故他永远体会不到“现在”的价值。他不知道把握现在,只是让时间一秒一秒、一年一年地流逝掉,让其成为“过去”。然后再在“现在”摇头叹息说:“一切都早已注定了。”
四、身、受、心、法——四个察觉的对象
四、身、受、心、法——四个察觉的对象 (1)
佛法既然讲的是缘起法则,佛教自然就是一个很有理性精神的宗教,对一切事都讲原因。佛法不会很粗糙地把一件事称作罪恶、邪恶,也不会把一个人随便地称为罪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罪恶与苦痛,以佛来看,皆是有原因的。我们应该把其中的原因找出来,然后加以改善,而不是只站在一个道德或宗教尺度的立场去批判、谴责什么。以佛法来看,未了解一些和我们很接近的事及因未了解那些事实而造作的一些行为,是佛所发现众生未能止息烦恼的原因。
那些事实虽然离我们很“近”,但我们因为习惯及文化等种种原因,大多不会自己主动去正视进而了解他们。会主动去正视并了解他们的人很少,而佛就是其中之一。对大多数人而言,我们需要人“提醒”,才能察觉到那些事实的存在或其存在的可能性。这就是为什么对绝大多数学法者而言,读佛经是一门必修课程的原因了。读佛经并不表示读的人必须完全相信或接受经中的内容。佛经的作用只是像一面镜子,可提醒我们,并帮助我们看清那些“很近的事实”。根据佛教传统,佛教中佛说的话被称为佛的“言教”,也有人称为“圣教量”,是应该为学法者尊重并研读的。
尊重和研读佛的言教,是学法者基本的态度及功课,但光是尊重和研究仍然不够。佛讲了这么多话,进而解决问题。如学法者只是充分了解了佛说法的内容,但并没有把它当一面镜子去看清自己,则虽是“了解”,仍等于不了解一样没有用。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以为四念处的忽略是佛法衰落的重要原因了。因为已在整个原始佛教的修行体系里扮演的是一个修行人“眼目”之角色,也就是大乘佛教中讲的“慧眼”。它提供了一个实际而有系统的方法,使修行人能更深刻地认识自己。能认识及了解自己了,所谓修行才有意义,不落空谈。否则所谓修行总是只停留在像是中小学生每天早上在操场上作体操的阶段,“看一动作一动”。像这样要讲什么修行的生命力,总是很薄弱的。
佛法并不是一种在理论上单独存在的东西。虽然它的理论的确是一相当完整的体系,且在世间学问的立足点上,可自成一家,但佛法原始的目的却并非如此。佛法理论的原始目的是和修行一体的,即任何一个理论一定和一种修行的方法或态度相关。离开修行,一个体系完备且能自圆其说的佛法,并没有其存在的意义。如有人把修行和理论分开,这样的修行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已在心态上把佛法理论“独立化”了。
一般来说,现代大多具有一些知见的佛教徒,都有这一个障碍。我反复推陈这一道理,实在是因为把理和事分开,的确是大多数学法者不能进步的原因。这一个障碍未除,佛法是怎么样也修不起来的。
例如有人以为佛教讲苦、空、无常,于是就在心中兴起一种“世事皆空,一切皆终归于磨灭”的感叹。在人际间不与人争,但做一切事也不积极努力,以为这就是佛教的人生观。事实上这只是一种消极的灰色思想,和佛教讲的“解脱”、“空”、“无常”等理论了无关系。这种人大都为世上的“不如意者”,对自己的境遇不满意,但又无可奈何。无可奈何之下,就采取一种“逃避”的人生态度。表面上你学得他很虔诚,很精进修行,一天到晚不是念佛就是打坐的,但事实上他只是在“逃避自我”罢了。当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专心”可使其暂时忘却人生中的苦恼,故相对地也就比较“快乐”。越快乐他就越起劲,乐此不疲。但事实上他毕竟只是个人生中的逃避者,他没有真的了解佛教讲的“空”、“无常”等理论,也没有用这些理论去看清自己和自己的问题,进而改善或解决。他一点也不能算精进,他只是一个用佛教理论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的人罢了。
这只是把理和事分开的一个较极端的例子。其他的例子很多,不胜枚举。
佛法从不鼓励修行人作一个逃避者。人生及人生的问题,是无法用逃避得到解决的。佛要修行人用“四念处”的方法去正视人生,面对自己。佛教导众生正视人生的方法很有系统,分为四个地方:
(一)身体(身);
(二)感受(受);
(三)心的整体状态(心);
(四)心中的思想及观念(法)。
这也就是本书所要讲的主题——四念处。
虽然层次有四,但修行的原则是一样的——即观察到与该层次相关的事实。修行的目的也是一样的——即由该层次直接观察苦(问题)及苦因,进而帮助苦的止息。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学人不可以为佛把人生或人生的问题分为四种,分别有其苦及苦恼。人生及人生的问题皆是一整合体,只是当它表现在“相”上,用人的感官去分别,就有了种种层面及层次,就好像同一座山,分别由东南西北不同的方向看去,会各有不同的面貌。而艺术家及地质学家,就算由同一方向看,它们所看到的山也很可能不尽相同。但山仍是同一座山,应是大家皆了解的事实。同样的道理,“人生中的问题”也是一个整合体,只是当我们由不同的角度看去,会有不同的面貌罢了!故我们不可以为身有身的问题、心有心的问题,或用一切的分类法去分辨,以为佛讲的这些系统可像生物学家用解剖刀一般,把“人生”一分为二或三或四,然后分别对治之。如此想就是误解了佛的意思了。人生是一,分别后方有二有三有四。分别或分类自然有其作用及目的,但分别者不可忽略了那些只是自己的分别,否则就会为自己所设立的分别所惑,反而忘了当初分别的意义了。
要讲这个道理的目的,是使修四念处者虽在身、受、心、法等相上观察用功,但能远离“执相”的缺失。修佛法要不离相,但也不即相。虽对身体、感受、思想、观念等现象察得清楚,看得明白,但要能对这些清楚、明白不沾染执著才行,否则就是“处处留情”。一面解脱,又一面自我束缚,就不是四念处修行的真义了!
四、身、受、心、法——四个察觉的对象 (2)
知道了以上的道理后,我们可就身、受、心、法的次第,对此法门分别略述之。
“身念处”包含了我们身体的一切触觉、冷暖觉、松紧度、姿势、行进速度、行动内容等等。凡是和身体有关的现象,皆是“身念处”的修行及观察对象。如当我们的身体痒时,则该知痒了、那里痒、有多痒等;当不痒时,也该知不痒了。又如我们在站立时,亦当知身体的姿势为站立,行进时则知其在行进,坐车时则知其在坐车,阅读时则知其在阅读。总之,语默动静一定都有其姿势及速度,我们则当对其情状一一了知。
这种“了知”并不代表当对自己说“我在站立”或“我在行进”。了知就仅是了知,也不需要说我了知了,说多了反成障碍。
《念处经》中有佛对身念处如下的教示:
另外,比丘们!当一个比丘在行进时,知道他在行进。站立时,亦知道他在站立。坐时知道在坐,卧时亦知道在卧。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做什么。另外,比丘们!一个比丘无论是在往前行或往后行,是在向前看或向旁看,是在弯曲或伸展肢体,是在着衣或是持钵,是在吃、喝、嚼或尝味,是在大小便利,是在行进、站立、坐、卧、语、默,在所有的这些行动上,他皆当充分明了觉知。他当如此地对身体的行动明了觉知。
“受念处”包括我们心中一切时中的感受、感觉。如有观愉的感受,则当知有欢愉的感受。如心中有不愉快的感受,则亦当知有不愉快的感受。不只是了知其存在,还当对那些感受的强度、起落等,皆一一了知。就连既不苦也不乐的“中性”感受,亦当了知那中性的感受。其他的一切不可名状种种不同的感受,只要是“感受”,我们皆应当下了知。这就是受念处的大要。
佛在《杂阿含经》中有如下的开示:
佛告阿难:“善哉!善哉!应如是学四念处,善系心住,知前后升降。”
由此可知佛要修行人在修行四念处时,不只是对时间上任何一个点的切面要了知,还当对生命整体动态的线及面亦同样了知。能做到这样,才有可能知“前后升降”。
“心念处”指的是除了感受及思想、观念外,修行人心的整体状态。粗略来说包括修行人心的:
(一)集中散乱度:是处于集中专一的状态还是散乱纷飞的状态。
(二)明朗昏沉度:是神清气爽,一片清明,还是昏昏欲睡。
(三)轻安紧张度:是很轻松安详还是在紧张之中。
(四)贪欲度:包括各种各样的贪,各有其不同的心之状态,且大都会影响到身体。在身体上表现出来,亦成为身念处的观察范围。
(五)瞋恚度:亦有不同程度的瞋,包括较轻的不悦到较重的大发脾气。
(六)慈悲度:由没有慈悲到友善,由友善到体贴关怀,到没有私心纯利他的慈悲。
这只是略说,就有以上几种。修行人当在任何时地(除了睡觉),皆对自己心中的集中度,明朗度、轻安度、贪欲度、瞋恚度及慈悲度等清楚明白。这就是心念处的概说。
佛亦在《念处经》中有如下的开示:
诸比丘!一个比丘当如何观察于心?
在此,诸比丘!一个比丘当明了觉知心中是否有欲,是否无欲;是否有瞋,是否无瞋;是否有痴,是否无痴;是否内敛,是否外驰;是否纯熟于修行,是否未纯熟于修行;是否有上,是否无上,是否集中,是否不集中;是否解脱,是否不解脱。
“法念处”的范围包括修行人精神世界中所有的“思想”及“观念”。这包括了修行人所了解及记忆的文字、语言、礼俗、规范、知识等,及他日常生活中一切的思考运作。这是一个包含极广的东西。整个的人类文明及文化皆属于法念处的范围;因为文明及文化皆是由人类在精神世界中“想”出来的,建立起来的。由心中想出来及建立起来的东西,就是四念处中法念处所讲的“法”。
法念处与心念处的不同,在于心指的是一个“整体”状态,而法指的是一个“个别”的东西。法在心之中,就好像赏在舞台上一样。心有心的整体状态,就好像舞台上有灯光的明暗、布景的强弱等等。而“法”是在心中来去运作,有不同台词及角色的“演员”。演员可多可少,可作不同的结合而产生不同的场景。“法”正是这样,可多可少,亦可作不同的结合而有不同的心之架构及体系。
人的心有多复杂,法念处的修行就有多复杂。人的心若很单纯简单,法念处也就很单纯简单,故它不是一种有自己固定内容的东西。但它的原则是固定的,即修行人当对自己心中的一切的“思想”、“观念”及其运作状况了知清楚。法念处是四念处中比较难通达的部分,也最接近佛法理论的核心。修行人在此需要相当的“慧根”方能如实把握此法门的要旨。佛法中较高层次所讲的“中观”、“不二”等修行理论,皆和法念处有关。
这就是佛所开示众生在日常生活中去作“自我觉照”的四个地方。这四个地方(四念处)有修行人难易次第的不同,故佛慈悲地把它分而为四,其目的是使修行人有下手处,而分类本身也有使我们更能察觉现象及其细节情状的作用。
四、身、受、心、法——四个察觉的对象 (3)
例如人往往有情绪上的高低起伏,却没有充分看清那只是自己情绪上的高低起伏。没有看清之下,就容易起“执著”造成伤害。有人把脾气发在无辜的人身上,有人受不了心头剧烈的郁闷而自我麻醉或甚至自杀。依四念处的修行法看,这就是因为人没有把“受念处”修好,充分看清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感受”。人往往不自觉地把一东西扩大,使自己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许多一时作出激烈行为的人,事后皆颇后悔地看清了自己当时只是深陷于一种情绪中。以佛教的修行看来,所谓“修行”是不能靠事后才看出的。修四念处当养成一种习惯,要事事在当时就看出来,当时就不为它所惑才行。
一个感情丰富的人,生活中往往有许多感受。有感受和充分看清自己有那个感受,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修四念处并不是要我们对任何事有感受或没有感受,而是当任何感受发生的时候,我们该充分察觉那一种感受发生了。充分察觉并不只是意味着知道其存在,除了知道其存在外,还必须对和那一个感受相关的一切可观察到的事实充分了知。例如那一个感受的强度是强还是弱?是强则我们该了知那是强,是弱则我们该了知那是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