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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真假情报-第7部分

小说: 真假情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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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燕随着行李生穿过饭店豪华的大厅,找到她住的房间——位于饭店后侧三层楼,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饭店的庭院,而庭院的中心则是一个花繁叶茂的花园。楼燕很满意旅行社的安排:房间很大,设施齐全,窗外风景宜人。
  她先洗了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当地时间晚上七点钟,她跟正在吃午饭的苏正平通了电话,告诉他一切正常。然而,乔布里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怎么回事?她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找出电话簿,与自己电话本上的乔布里的号码重新核对了一下。没错,就是它。而他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不会又出现什么状况了吧?
  一个小时后,楼燕第八次拨打乔布里的电话时终于通了,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当听说是“楼燕”时,她随即将意大利语改口为英语说:“乔布里先生身体突然不舒服,他将在明天晚上给你回电话。”
  乔布里怎么总是出问题!她恼怒地丢掉了电话,火冒三丈,抓起床上的手提袋,冲出了房间。
  都灵的夜晚,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宽阔的人行道上人如潮涌,楼燕夹杂在人群中不得不也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她喜欢这样信马由缰地走着,喜欢在这可以随处看到来自世界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不同文化的人们,可以随意欣赏到他们不同的服饰、不同的语言。看着他们轻松的表情,倾听着他们爽朗明快的笑声,感受着他们自然放飞的心情,楼燕感到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突然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妇人与她撞了个满怀。老人为了竭力保持住身体的平衡不致摔倒,竟然死死地抓住楼燕的手不放!
  “啊?”惊魂未定的楼燕险些跳了起来。因为她感觉老妇人正在用手指使劲搓捏着她的手掌,嘴里轻声地用英语说道:“当心,楼燕小姐。”瞬间对视的目光含着一丝笑意。“噢。对不起,年轻人。”她用意大利语大声地说着,随即松开了楼燕的双手,弯曲着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托尼餐厅,楼燕要了一块黑背沙丁鱼味的方形比萨、一份齐扎诺酒和一杯咖啡。她的眼前还不断闪过那双眼睛:蓝蓝的、热切而又专注的。还有那声音——即使压低的“楼燕小姐”几个发音是出自喉咙深处的、德国腔的英语,他是穆勒!即使他已扮成了一个又老、又瘦的妇人模样。
  “真是荒谬至极!”她习惯性地脱口而出那句拉丁语。
  品尝完餐馆老板特地奉送的一份摩萨来拉哥奶酪,她伸手在手提袋里寻找钱夹,意外地摸到了一张折叠着的卡片。她极快地抽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用英文写着:杜奥莫教堂,明天上午十一点钟。
  见鬼!她把它丢回原处,心里怦怦乱跳。肯定是刚才那个“老妇人”趁机悄悄地塞进去的。采访梅尔斯教授的计划还遥遥无期,乔布里又跑得无影无踪,而穆勒却如犹大一般不离自己的左右。她用手摸索着钱夹里的硬币,想着该付给服务生多少小费,而手指却痉挛地不听使唤。不行,我要想办法,尽快,尽快地跟刘瑞金联系上。
  她对着镜子,匆匆地补了补口红,拎着手提袋走出餐馆,坐上出租车,急急地赶回了饭店。
  炎炎的烈日高高地挂在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街上的行人依旧潮起云涌,络绎不绝。一群游客冒着高温,高举着手中的摄像机和导游图,登上了通往杜奥莫教堂的台阶。楼燕手拿着《都灵导游手册》,夹杂在人群中,走进了教堂。
  她早到了五分钟。
  昨天晚上回到饭店后,她意外地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大篮鲜花。服务生说是乔布里先生昨天来造访时预订的。
  “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噢。好像没有。是没有。”
  晚上十一点,她给刘瑞金挂了一个电话,值班员回答说:刘瑞金已经休假到外地了,暂时无法联系。接着她又给乔布里打电话,电话依旧没有应答。
  楼燕于是作出了决定——明天去杜奥莫教堂。
  不远处的一根柱子旁,几个穿着棕色长袍的修道士正在边走边轻声议论着什么。一个神甫也加入到了他们谈话的行列。楼燕看见那个神甫将帽子拿在手里,露出的头发杂乱蓬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如果这位女士能说法语的话,”那位神甫走上前来,轻声用法语说道,“我可以做翻译。”
  神甫用手指着教堂的前方。“夫人,想要观赏我们意大利的骄傲,画家达·芬奇的盛世之作《最后的晚餐》,这里的时间安排是——德语十一点十分,西班牙语十一点四十分,法语……”
  “谢谢,谢谢。”楼燕连忙用法语表示感谢。
  他们跟随着人群沿着陡坡向教堂的地下室走去,谦恭的神甫由于跛脚慢慢地落在了队伍的后面。空气逐渐变得清凉起来,细长的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清冷刺目。
  “穆勒?”楼燕快速地用法语低声问道。
  “是的。”神甫一副坦然的神态。
  “您找我又有什么事?”楼燕蹙起了眉头。
  “您见到刘瑞金先生了吗?”他开始用英语说话,声音既低又快。
  “是的。”
  “文件给他了吗?”
  “是的。”
  “结果怎么样?”穆勒的语气略微放松了些。
  “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但我想他们会有所行动的。”
  “您还能给我带个口信吗?”
  “恐怕不行。”
  “您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
  “对不起,我不清楚。”
  “但您必须要见到他!”他瞅着前面那稀稀拉拉的游客们正观看着陈列在地下室里的各种艺术品,不断感叹和唏嘘着。“告诉他:我要尽快离开意大利,我的脚扭伤了。”他突然改说起了法语,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原来前面一个葡萄牙女人转回头,非常注意地看了他俩一眼。
  楼燕和穆勒跟上了队伍。“我争取在两个星期内到达北京。告诉他这一点。”他急急地说。
  “您只需要走进中国驻罗马的大使馆,对,径直走进去,等待刘瑞金他们来为您担保。”楼燕微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可我怎么离开你们的大使馆呢?装在刘瑞金的手提箱里吗?”他以讥讽的口吻反问道。
  他盯着楼燕,低声而又严厉地说:“我打算活着赶到中国。”
  “可您能有许多的办法离开这里呀!”楼燕不解地说。
  穆勒摇摇头。“许多被追捕的人,一旦暴露,他们就会在中途被杀死,包括与他们接触过的人,或者那些被派来保卫他们的人。毒药、炸弹、暗箭。唯一安全的旅程就是隐姓埋名,不露一点蛛丝马迹。”
  “那,您说的那个委托人?”
  “他会在我到达北京之前,先期到达。”他大概有点冷,又将帽子戴到了头上。“还有,要小心乔布里。他是个好人,但很脆弱。”
  “是他告诉您我在都灵的吗?”
  “是的,我给他打过电话。”
  “您说他会遇到什么麻烦呢?自打我来到这里以后,他就没见过我,也没打过电话。但有人给我打过,还送花给我——以他的名义。”
  “对他要格外小心。”穆勒阴沉着脸说。
  他们加入到了参观的行列,大家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名画。一个修道士已经坐到了房门外的一张桌子旁,桌上放着一只木箱。人们开始从钱包里掏出钞票或者硬币,塞进箱子顶头的缝隙里。
  “您认为我还会见到乔布里吗?”她真担心会再次惨败——苏正平精心安排的、但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采访使命。
  “会见到的。”穆勒飞快地向旁边瞟了一眼,用法语答道,“如果这对他们有用的话,他们会让他与您见面的。”
  “他们是谁?”她惊恐地问。
  “很显然,乔布里在他们手里有把柄。”
  “也许,您应该给我多讲一些。”楼燕强颜欢笑地冲着修道士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钱塞进了木箱。
  “但今天不行了。真的很抱歉。”
  修道士拒绝了穆勒的捐赠,并希望这位来自东方的女士什么都听懂了。
  “她全都听懂了。”穆勒让他放心。楼燕夹杂在稀稀落落的人流中,走出了教堂。
  穆勒终于走到了大街上,等待着一辆公共汽车把他带到一个车站附近的停车场,那里有一辆即将报废的菲亚特跑车,里面装着他更换的衣物、假发、假胡须、化妆品和几套新的证件,当然还有一支勃郎宁手枪。
  乔布里真是好样的——除了这辆马力十足、又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汽车外,还为他安排了一次完美的海上航行。
  他的跛脚似乎好了许多,但仍需继续保持这副模样。两个星期!是的,他跟那个中国女人是这样说的。实在抱歉,他不得不对她略施小计,就像对他的好友乔布里一样——他是那么的善良,由于轻信而使自己陷于困境。那么,楼燕的风险呢?当然也要她自己去承受。这一切都是值得和必要的。
   ·8·
  第九章 水里放点阿司匹林
  楼燕醒了。一缕阳光斜穿过蓝灰色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她的床上。昨夜百叶窗忘关了。
  昨晚她疲惫不堪,心情低落,所以,既不想去光顾楼下的餐厅,也无力气再到大街上探险了。给苏正平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之后,乔布里并没有如约打来电话。“他生病了。老外总是拿感冒当成多大的事!”她轻描淡写地跟老苏解释着,其实是不想惹怒老头儿。她不愿意这样半途而废,也绝不想再次大败而归。她要完成这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决不辜负组织的信任与期望。当默念着这句冠冕堂皇的词句时,她自己自嘲地笑了。她也不能叫他给刘瑞金带个口信,从杜奥莫教堂返回饭店的路上,她曾设计过与老苏要说的每一句话——既能够提供消息,又不会泄露秘密,但这好像很难做到。除非把它译成密码或者干脆直接说出来:穆勒也在都灵。救命(SOS)!
  快十二点了,她正准备走出房门,电话铃响了。该死的乔布里,总算想起我了,一瞬间,她已经原谅了他的怠慢。
  “喂?是你吗,楼燕?”
  “谁?刘瑞金?”她大吃一惊。
  “只问一句,你吃午饭了吗?如果没吃,那就跟我一起吃吧。”他乡异国,似乎刘瑞金的声音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什么?你在这里?”她惊讶地合不拢嘴,心也在怦怦乱跳。“这怎么可能呢?”
  “我在休假!”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那你现在,在哪里呀?”
  “就在你楼下的大厅。实话告诉你,我刚刚在这里登记了房间。”
  “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她禁不住笑出声来。
  “我也是。那你十分钟后下来吧。”
  “不用十分钟,我这就下来。”她扔下电话,冲出了房门。
  站在大厅,身边来往的客人川流不息。刘瑞金尽量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不安,至少从外表上他做到了。昨晚赶到罗马后,他立即与李天养的私人代表翟建新取得了联系,并在翟的密所紧急会晤了中国大使馆的参赞。今天一早,又搭乘飞往都灵的第一个航班赶到了这里。他并没有直接前往乌尔巴尼饭店。而是先拜访翟建新的老朋友皮萨努——意大利内政部在都灵的联系人。半个小时前,他顺利地在饭店登记了房间,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才站在电梯旁等候着至今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女主角的到来。
  楼燕跨出电梯,快走了几步,四处张望着,终于看到了他,脸上立刻呈现出足以令他为之倾倒的微笑。我的天哪!她见到我真的会这么高兴?他一边紧张地想着,一边迎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手。顿时,一直徘徊在他心里的紧张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燕极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低声说道:“你来了,真好。”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颊。刘瑞金在瞬间的诧异过后,也用粗壮的臂膀轻柔地回抱了她。
  楼燕红着脸有些难为情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激动。毕竟,我得给你一个理由——这可是在激情意大利。入乡随俗嘛!”
  他放开了她。一切都不露痕迹。“你真聪明。”他大方地抓起她的手,向餐厅走去。餐厅的位置和口味他已经提前观察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午饭吧。这里还有空位子,而且菜的味道也不错。”
  侍者送来了他们点的酒——楼燕要的是齐纳尔红酒,他要的是苏格兰威士忌。同时,他吩咐领班菜单等一会儿再送来,暂时先不要打扰他们。
  “祝你开心。”他举起了酒杯。
  “谢谢。你也是。”她也向他举起了酒杯。“欢迎领导光临此地。”她顽皮地一笑。
  “你都遇到了什么?告诉我吧。”他的神情严肃起来。
  她压低了声音,“我见到穆勒了。”
  刘瑞金怔然不动,“说下去。”
  “他在都灵。我是昨天遇到他的。”
  他点点头,随后专心致志地倾听着她的述说。从在大街上的奇遇到后来的教堂会面。楼燕尽量描绘得清晰、完整,包括穆勒所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外貌和动作,还有他在教堂里施展的小计谋。
  “他做得很专业,也很到位。”他谨慎地评价着这位同行。
  他一直沉默地听着。他把他刚听到的和以前搜集到的有关乔布里的情报拼凑在一起:梅尔斯教授得力的助手,年轻的物理学家,一个热情而受欢迎的人,穆勒的好朋友,却一直躲闪着楼燕,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是在楼燕来到都灵以后开始的。他变卦了?受人胁迫?他很脆弱?穆勒说过。
  “我会在这里找人,具体了解有关梅尔斯教授和乔布里的情况,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到时再来看看你的计划能不能按时进行吧。”
  事情也只能这样了,她想。
  “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弄清楚的。”他要尽快与翟建新联系。“如果找不到乔布里,你也打算继续完成你的采访吗?”
  “对。采访梅尔斯就是我来都灵的最终目的。”
  “挺好的。责任心挺强。”
  她皱了眉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固执也挺麻烦的?”
  “怎么会呢?”
  刘瑞金随手在侍者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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