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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联大八年-第3部分

小说: 联大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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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五四运动的意义与影响(李广田先生)
 
  二,五四前后新旧文学的辩争(罗常培先生)
 
  三,新文艺中诗歌的收获(冯至先生)
 
  四,新文艺中散文的收获(朱自清先生)
 
  五,新文艺中小说的收获(沈从文先生)
 
  六,新文艺与文学遗产(闻一多先生)
 
  七,新文艺的前途(杨振声先生)
 
  后来因为听众特多,南十容不下,临时宣布改在图书馆举行,但没有把前面的座位留给在南十等了很久的同学,因此南十的人不愿过去,僵持了很久,后经闻一多先生调解总算解决了。但是南十的人跑到图书馆,正值门口拥挤着几十个人在叫嚣捣乱,还有人夹杂在内向里投掷石子泥块,显然是有组织的破坏。又利用了群众的盲目冲动,结果使演讲流产。但是文艺社的人决心重开。终于在五月八日晚上,在罗常培,闻一多两先生主持下,终由中文学会主办,在图书馆前草坪举行,除保有原来的题目外,另请孙毓棠先生讲〃戏剧的收获〃,卞之琳先生讲〃新文学与西洋文学〃,闻家驷先生讲〃新文学与法国文学〃。到会的人特别多,这多半是因为这会虽然受了挫折,但主事者仍坚持下去的缘故。
 

  
【第11节:蒙自生活点滴(1)】


  联大生活
 
  蒙自生活点滴
 
  资料室  
 
  联大文法学院,最初设在蒙自。蒙自风景颇佳,小巧幽静,物价极低,人民生活很安闲,联大师生,刚从炮火的威胁下,进入这个静而美的环境,颇有感到静的苦闷的。有的人因为找到了读书佳地而欢喜,但是书籍缺乏,且在蒙自为时很短,所以也没有完成什么工作计划。
 
  联大同学初到蒙自时,很多西装革履,当地兵士认为是中央要员,常向他们立正敬礼,弄得他们啼笑皆非。蒙自又产藤杖,价廉物美,联大学生人各一枝,神气十足。
 
  女同学都取道香港,海防由滇越铁路入滇,从香港带去的奇装异服,尤使当地人民感到惊异,甚至有顽童包围女生,仰视旗袍之内,是否尚有衣裤,其风气可想而知。
 
  女生宿舍系借用当地首富周姓住宅,而自修室则在城外,女生每晚结队回宿舍时,必由校警武装护送,以免受轻浮者的嘲谑。
 
  片断的回忆
 
  光 远  
 
  这仿佛是一个回忆,而且是模糊的,片断的。
 
  我是一九三九年的十月来到昆明,那时新校舍已落成了,而且大部分同学都住在里面,只有少数高年级的,还留在后来改为西南运输处的昆华师范。
 
  一九三八年,当我还在四川的时候,昆明朋友一再写信给我,说来联大吧,这里有许多天才,这是一个人文荟萃的地方,说在农校楼上的教室里,从窗里看出去,你可以看到西山滇池,可以看到从西山峭壁那边,飘过来的阴云,到你面前却化为一阵爽朗的雨;说在日落黄昏的时候,你可以在芳草如茵的草地上蹓跶,或者围着百年一开花的龙舌兰,坐在用贝壳铺成的地上,而那些白生生的贝壳螺壳,都是从昆明湖明净的水里捡来的。那时文法学院还在蒙自,工学院已在拓东路了,而理学院还在农校。农校时代的典矞绮丽流传海外,刊登在美国的地理杂志里,还因此为这国内的最高学府,招来了一些海外的向往。可惜的是,我既未曾赶上衡山湘水的时代,又未能在农校度过一些白昼与黄昏;然而,毕竟我是来了,虽然来迟了一步。
 
  刚来的时候,学校没有装电灯,寝室里是八人一组,公用一盏油灯,油当然是不够的,女工来上油,不记得是间日一次还是一日一次。油既不够,自私的同学又爱把那脏得可怕的油灯当宝贝似的放在自己床头间,因此寝室里的黑暗可知了。图书馆是用汽灯。偌大一个图书馆并没有几盏,因此抢座位比在电影院购票还要拥挤。天未黑,馆外便黑压压地站满了人,门一开便向里涌,涌进门便分头向汽灯下面跑,等跑到坐定,低头一看,往往便会发现笔记本挤烂了,洋装书的硬封面挤脱了,笔记丢了,或是手指头挤破了。这还是幸运的,不幸的是出了一身汗还分不到一点灯光的人,于是便只有垂头丧气的又踏出了倚斜的馆门。那时,自修是天经地义,多少从内地来的,多少从沦陷区集中上海,再从海道来的,都集在这里,抱着一种希望,想学得一些什么,如何能让一个晚上轻轻的溜过去呢?那时文林街很冷落,还没有一个茶馆,但凤翥街却早就已经很热闹了,因为那是昆明以北数县上省的驮马队驻足的地方,于是这些莘莘学子便只有与贩夫走卒为伍,走马粪看书了,但凤翥街茶馆有限,容不了多少人,于是有的只得挟着书继续向前走,三三五五成群结队地,在薄明薄暗中,走福照街,走向拓东路,走向云大图书馆。茶馆老板初对同学看书久久不走,很不以为然,因此常要找麻烦,而云大图书馆因让联大同学占满了也不乐意,后来便规定非佩戴云大校徽者不许擅入,所以那时还未开始自修,便已要大伤脑筋了。行路当然也不方便,校内走道刚开,因此很松,很不踏实。雨季一到,便泥泞不堪,一脚踏下去,烂泥巴便会围到脚踝,甚至把鞋也□了。上课更麻烦,课分散,教室更分散,无时不须〃马拉松〃。一课在新舍东北区,一课在后来改为女生宿舍的南天一柱,或是乾坤正气大教室,另一课也许在昆北食堂,再一课也许又得跑出大西门到现在师院(那时的工校)去,而又一课或者又须跑进城到现在的云瑞中学(那时的昆中),跑到教室,工作并未完,还得抢椅子,因为座位不够,到迟一步,便只有立着听课了。吃呢?起头还有餐桌有凳子,后来也取消了,大家都站着,早晨是稀饭,用煮蚕豆作菜,午饭晚饭是多土多砂有壳子的红米。米饭也不够的,因此大家围着饭桶,硬把胳膊向里插,菜是清水煮的萝卜白菜,没有盐,更说不上油珠子了,这就是初期的联大。同学生活是很苦的,可是活动情绪并不低,有很多壁报,又有很多社团,有很多公开演讲,有很多球赛运动会,很热闹。为了襄助抗战,也屡有下乡作兵役宣传的。
 

  
【第12节:蒙自生活点滴(2)】


  翌年,一九四○年三月三十日,新舍有了电灯,可是初期的电灯很暗,寝室里还是八人一盏,而且吊得老高的。那灯光的强度制造近视眼是绰有余裕,不须半年便可以造成一副速成近视眼了。暑假后,电灯改装,改为四人一组,公用一盏灯,寝室里才可以自修。一月后,即同年四月一日,南屏大戏院开幕,首次放映系《银翼春秋》,五彩片,然轰动联大者,则系稍后放映之《魂归离恨天》,《桃花恨》及《铁马》等,时已有同一电影重看三两次之风气。此时联大同学生活仍甚清苦。校门口早点摊只有两个卖豆浆糯米饭的,香烟摊难得有一个,同学出外兼事之风气已开,然为数甚少,而外界对联大之信任已日渐建立。〃联大学生在饭馆吃饭偷菜盘走〃,这无稽的讹传也早息了。这年的雨季来临以前,已开始有同学种花种树,最先在新舍种下去的是一株芭蕉,几株鸡冠,以及金盏菊,是在三号寝室的旁边种下去的,后来种花的风气才渐渐传布开,学校才开始把松柏的树苗插下去。
 
  一九四一的一年月间,昆明已屡有空袭了,学校上课改为七…十,三…六,中午十时吃午饭,夜晚六时吃晚饭,但往往早晨还不到七点钟便响警报了,天黑了还不解除,偶而夜袭,半夜还得爬起来,几天在后山,课业大受影响,及八九月间学校大遭轰炸,图书馆,饭厅,教室,寝室都有损坏,联大同学当时是〃床床雨漏无干处〃,便在此时,在图书馆看书要打伞,在寝室睡觉也要张伞,真别致!这时译员训练班已成立,来联大招考,第一届应试者有十几人之多,及一九四三年,同学在外兼事之风大盛,联大份子遍及昆明各阶层,甚至远及迤西迤南之中等教育界,可谓无远勿届了。
 
  毕业后我回川省亲一趟便又回到学校来了。留在学校里工作,物质生活当然是清苦的,可是从别方面可得到一些补偿。从四川回来,我跟朋友写信说我很高兴我又回到联大,又回到这学府里来了,又立足到这片园地上来了。当我暑天在四川,羁滞在旅途上的时候,我多焦急,多望早日回来。这里,有我熟识的面孔,有温热的气息,有殷殷的情怀。这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隐微细小的所在,每一棵树,每一片草,我都认识。这里,蔚蓝的天,白色的云,温暖的空气,辉煌的阳光,我也都熟知。轻松,自由,适意,像回到了故乡,像鱼回到了自己的水国。重庆的燥热使人不耐烦,头上是炎炎烈日,足下是烘热的砂岩,人整天流汗,整天伛偻着上坡下坡,不是生活在绿荫的平原中,也不是生活在开阔的原野上;在贵阳,你也找不到这份清闲,宁静,平和与秀媚,恐怕后方的都市里,就只昆明最好了。工作以外,你可以与人分度一些时光,聊天,念书,或者散步。当你有兴致的时候,还可以去听一些爱听的课,以最舒适的姿态坐着,闲闲地,悠悠地听人向你娓娓叙述一些絮事,一些远的,古的,美丽动人的情节或境界,没有人会干涉你或打搅你,思想可以飘得老远,心像受到无声的祝福,而心花的舒放,就像花苞舒放一样地轻悄,使你全然不觉不知,早晚凉爽使你清醒,白日的阳光使你饱满,自在,逍遥,可以随意笑,随意讲,有什么不好的呢?
 
  可惜的是现在该走了,但是任谁都会带着这份对联大以及对昆明的系念,因为昆明与联大是一体的;昆明感染着联大的气质,而联大却非常和谐地嵌进昆明的自然景色之中,像西山滇池一样的使昆明有色有声。

  
【第13节:我住在新校舍(1)】


 
  我住在新校舍
 
  衣食住行及其他
 
  走幸田  
 
  〃新校舍〃是联大文,理,法三院所在地。所谓〃新〃是民国二十八年落成的时候,比较工学院及其他校舍而言。
 
  偶而遇见一位从前念过联大先修班,后来在浙大毕业的同学,同他说到两校的情形。他说:〃联大究竟是一个'大'大学〃,我那时刚来联大,一时摸不着头绪,实在不懂这〃大〃字的意思,他大概也知道我不太懂他的话,拍拍我的肩膀,向我说:〃你多住住,自然就会体验出来的。〃这是三年前的事了。
 
  在联大的时日里,我老忘不了这位同学的话。最初,无论如何我想不出这〃大〃的道理。说到人数,最近一次统计,除掉休学的同学外,师院,工院一齐计算在内,不过一千七百九十三个人。比起有些已经有〃万人计划〃的学校来,实在显得渺小。就校舍来说,不仅说不上伟大堂皇,容这一千多同学都成问题。排教室是课程股最伤脑筋的一件事,原因是大小教室都不敷分配。教授的人数吧,三校刚合起来的时候,也许每一系的〃实力〃都还雄厚,经过这许多年的折磨,改行的改行,出国的出国,应付课程有时都有困难,当然更谈不上〃大〃了。然而这〃大〃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住了三年,果然慢慢有了些发现。现在不妨先从一日三餐讲起。
 
  昆明在抗战期中,一直是全国物价最高的城市。联大同学的伙食当然更比旁的学校坏得更胜一筹。在别的学校,贷金或是公费总可以勉强维持伙食,交了贷金条就可以高枕无忧。然而在联大,不成,除了公费,你总还得自己再去筹措一笔伙食费。两宗伙食费加在一起,经过厨工的剥削(大学生哪有时间去监视厨采员!),还只能供给两餐饭。
 
  停战以前,我们是吃公米,提到公米,每个曾在大后方当过公务员或是学生的,大概不会忘记那永远煮不熟的黑米(原因是早有人〃发〃过水),加上十分之一的谷子,稗子,砂子,泥巴的〃八宝饭〃。菜当然不用说,有盐无油已经是比较好的时候,就怕吃饭的时候膳友们质问菜里面为什么连盐都不放。〃牙祭〃和〃加餐〃是大后方人们最感兴趣的字眼,然而我们联大除了五四或是旧历年节由学校津贴钱给伙食团加菜而外,经年是提不上这两个字的,我们的伙食也有一段黄金时代,那是在胜利初来时,大家都以为以后会有一个安定的局面,物价狂跌,而贷金和公费却并没有跌。这时,我们六样菜中至少有四碗非肉即蛋,不少附近中学的同学都赶到联大来包伙食。然而这只是昙花一现,内战再起的时候,我们就又恢复旧观了。
 

  
【第14节:我住在新校舍(2)】


  然而在这里,事情就是如此:在学校后面铁路旁边茅棚里住的贫民,每餐饭还带了他们仅有的洋铁罐,来搜索我们的残余。看了这种情形,同学除了自己要硬哽下几碗〃八宝饭〃外,还要花脑筋想想:〃中国的问题在那里!〃
 
  除了伙食坏,我们还要忍受厨房的脏,有些女同学强调的说联大厨房是全世界最脏的地方,这话当然太夸张;然而说联大的厨房是世界上最脏的厨房之一,大概一点也不过火。学校里没有给厨工睡的地方,厨子就都睡在厨房里,四个人合睡一架双人床。经年不洗的被盖,灰尘加上油类就在被面和被里都镀上了一层有几分厚的黑色胶状物。有时买回来的菜没有地方放,也就放在上面。厨房里的桌子,大概自从建厨房以来也就不曾洗过。灰尘泥渣,弄得个满池污秽,白天里耗子就出没无常,而昆明的苍蝇,因为每年冬天都不太冷的缘故,一到初夏也就多得特别。这样一来,饭里菜里吃出苍蝇,老鼠屎,跳蚤,臭虫,甚至长串的头发来,就是很平常的事了。〃见惯不惊〃,好在人类有这种天性,如今我们还活在人世,真不能不说是托天之福。
 
  坐着凳子吃饭,在我们早成了历史,自从三十三年学校把食堂之一改成了〃会堂〃之后,站着吃饭都要肩靠肩背靠背了。盛饭的时候,不时要说上几声〃对不起〃或是〃Sorry〃。
 
  在饭堂里我们报销了两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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