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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哈耶克传-第32部分

小说: 哈耶克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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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⑥    
    他最喜欢凯恩斯在其《通论》结尾说的一段话,谈到自己的这本着作,凯恩斯自己问自己:“这些观念有没有在可预见的未来获得实现的希望?哪怕只是为了大概弄清楚实践措施如何逐渐地体现这些观念,还需要再写一本完全不同的书。但如果这些观念是正确的———笔者正是基于这一假设才动笔写作的———那么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争论这些观念的效力就是多余的。经济学家和政治哲学家们的观念,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其影响力都要比人们通常以为的要大。这个世界确实是由少数人操纵的。从事实践活动的人常常相信自己决没有受任何思想观念的影响,然而,实际上,他们经常是某些经济学家的奴隶。那些迷恋权力而将观念当做耳边风的人,其实正在践行着若干年前某个蹩脚文人的胡思乱想。我相信,既得利益者的权力被大大夸大了,而观念潜移默化的力量则被低估了……不管是对于为善还是作恶,最危险的迟早是观念,而不是既得利益。”⑦    
    哈耶克在《自由宪章》中说:“长远而言,是观念,因而也正是传播新观念的人,主宰着历史发展的进程,这种信念一直是自由主义信条的基本内容。”⑧在这里他还提出:“如果只考虑政治哲学家的观念对现实的直接影响,则其影响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但当他的观念透过历史学家和舆论人物、教育家与作家,以及各式知识分子的努力而成为人们的共识之时,他们实际上就指引着历史的发展。”⑨用这一标准来看待哈耶克本人,他就一直希望并努力地指引社会的发展。    
    不管《自由宪章》当时是否成功———或根据哈耶克自己的看法,没有成功———其中包含的很多观念都为美国人所接受。1964年与林登·约翰逊竞逐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资格的巴瑞·戈德华特就受到哈耶克的很大影响。戈德华特的传记作者李·爱德华兹说:“20年前,戈德华德还是生活在凤凰城的一位年轻商人时,就读过哈耶克的书,受此影响,戈德华德提出,他所建立的政府‘将承担的一项根本责任,即维护稳定的货币和财政环境,鼓励自由的、竞争性的经济,维持法律和秩序’…… 戈德华特最喜欢的总统是托马斯·杰斐逊;最喜欢的政治哲学家是哈耶克。”⑩戈德华特曾在讲话中提到过哈耶克,在1988年的自传中,他则说就任参议员之初,“受到哈耶克教授思想的很大影响”{11}。    
    戈德华特的《一位保守主义者的良心》———背后的操刀者是布伦特·鲍泽尔(威廉·F.巴克利的连襟)———于1960年4月出版,仅比《自由宪章》晚两个月。该书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广为流传,证明了哈耶克曾经提出的看法:《通往奴役之路》最大的优点是其简明扼要。《一位保守主义者的良心》的篇幅只有《自由宪章》的八分之一。最终卖出了四百多万本,使戈德华德一举成为美国保守主义的领袖人物。    
    尽管哈耶克与戈德华特使用的术语不同,但他们的哲学观点大体上是相同的。戈德华特写道:“保守主义者”(哈耶克称为“自由主义者”)“认为,政治乃是实现与社会秩序之维系兼容的个人自由之最大化的艺术。保守主义者首先要理解,行使自由需要建立秩序;如果他人可以阻碍某人行使其自由,则该人就不是自由的。”{12}至关重要的是要认识到,秩序是任何社会最重要的前提条件。如果没有秩序,就什么也别指望。正是由于这一原因,自由就意味着法律之至高无上。    
    罗纳德·里根正是通过参加这次戈德华特的选战,才得以进入美国的全国政治圈中。在1964年总统大选前一周,里根代表戈德华特发表全国广播讲话,里根说:“我们只能有一个选择,要么上升要么下坠:上升即可以实现人类的世代梦想———最终实现合乎法律和秩序的个人自由,下坠则成为极权主义统治下的蚁群。”{13}有记者曾提问,“对你从事领导职责时影响最大的哲学思想家是哪一位?”里根后来回答说:“我一向如饥似渴地读书———我曾读过米塞斯和哈耶克的经济学著作。”{14}跟里根关系密切的人士也研究过哈耶克。里根执政时期的六大部门聘任的74位经济学家中,有20位是朝圣山学社会员。{15}前司法部长埃德温·米斯回忆说,里根行政当局的高官中,受哈耶克影响的人物有理查德·艾伦、格林·坎贝尔、马丁·安德森,还有他本人。他又回忆道,里根引用过哈耶克的著作,对哈耶克的思想是比较了解的。不过米斯又说,弗里德曼对里根行政当局的影响更大一些。{16}    
    杰克·肯普(Jack Kemp)曾当选众议员,率先提出削减跨境贸易税的《肯普-罗斯税法》,1980年被里根政府采纳,1996年他又曾是罗伯特·多尔的总统竞选搭档。他在哈耶克获得诺贝尔奖之后写信给哈耶克说,“您的著作,尤其是《自由宪章》,激发了我竞选国会议员的欲望”{17}。里根政府的第一任行政与预算办公室主任戴维·斯托克曼在描述自己的思想发展过程时说,“我全副力量投入到经济学中。最后我成了哈耶克的信徒”{18}。还有不少美国人都受到过哈耶克的影响,包括威廉·巴克利、弗兰克·梅耶、托马斯·索威尔、埃米特·泰里尔、乔治·威尔,共和党众议员汤姆·坎贝尔、荣·保罗、马克·桑福德、达纳·罗拉巴切尔、约翰·卡西奇、理查德·阿尔梅伊,参议员菲尔·格拉姆及马塞诸塞州前州长威廉·威尔德。    
    在美国,对哈耶克感兴趣的一般都是政治光谱中的右翼-自由至上主义者,在英国,左派也对哈耶克产生了相当强烈的知识上的兴趣,正是通过德塞勋爵、约翰·格雷及雷蒙德·普朗特等学院学者的讨论,英国学院左派从历史的角度对他产生了兴趣。不过,在英国,对哈耶克最感兴趣的也是右派,最著名的是撒切尔夫人和伦敦经济事务研究所{19}。撰写过凯恩斯传记的罗伯特·斯奇德尔斯基也对哈耶克极具兴趣。    
    里根在他就任总统后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谈到苏联政府官员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他们“公然地、明目张胆地宣称,他们所承认的惟一的道德就是能够推进他们的事业的道德,也就是说,他们将继续维护他们犯罪、撒谎、欺诈的权利”{20},这句话其实借用了哈耶克的话。里根曾宣布,苏联是一个“邪恶帝国”,哈耶克也说过同样的话。哈耶克的理想是,政治哲学家和经济学家能够指引历史发展,而事实上,20世纪英美两国最重要的四位保守派政治领袖———里根、撒切尔夫人、戈德华特和丘吉尔———也确实都受过他的影响,尽管方式和程度各有不同。    
    哈耶克是因为财务方面的考虑才离开芝加哥大学的。他非常“担心我和我妻子年老后,这个职位所能提供的待遇问题:它要求我早早退休(65岁),退休金也很低”{21},按这个规定,他到1964年就该退休了。D.盖尔·约翰逊曾任职于芝加哥大学的管理部门和经济系,他回忆说,哈耶克曾跟他谈起过退休的事。由于办理离婚,由于他的生活花费比较高———每年都去奥地利的阿尔卑斯山去度假,所以哈耶克没有多少积蓄。他没有从《通往奴役之路》的各种缩写本中得到过一分钱的版税,他也没有写过一本教科书,而通常这是最赚钱的学术门路。从20世纪40年代后期一直到1974年获得诺贝尔奖,这期间哈耶克从书籍出版中得到的版税没有一年超过5000美元,一位记者在1975年写道,“如果有哪年达到5000美元,就算很多了”{22}。《通往奴役之路》刚出版两三年卖出了10万本,哈耶克得到3万美元,到20世纪60年代初,哈耶克每年从这本书得到的版税已经很少了。    
    朝圣山学社会员拉尔夫·霍洛维茨回忆说,哈耶克曾跟他讲过,在一起金融诈骗中,他损失了自己的储蓄(尽管有可能是在离开芝加哥之后){23}。哈耶克不是靠写作生活,在整个学术生涯中,他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教授的工资。他的最后一任、也是任职时间最长的秘书夏洛蒂·库比特说,哈耶克有一次告诉她,他每次换工作岗位都是出于财务上的考虑。哈耶克谈到离开美国时也曾说过,他“非常喜欢美国的思想气氛”,“在美国,他有一种回到家里的感觉”,而在英国没有这么强烈。{24}    
    在美国期间,哈耶克不只在芝加哥大学任教。除了1950年曾在阿肯色大学呆过一个学期外,1952-1953学年,他曾在哈佛大学讲过政治经济学,1961年在弗吉尼亚大学也讲过课。后来,在1968-1969年,他又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弗林特客座教授。在美国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中断过与大众媒体的联系,他大大增加了自己在美国学术界内的曝光率,从而有机会在美国、进而在国际媒体上发挥更大的影响。    
    谈到自己在芝加哥的岁月,哈耶克曾说:“在社会思想委员会,我跟经济系建立了非常紧密的关系,我非常快乐,度过了12年愉快的时光。维纳离开了,去了普林斯顿,但奈特还在那儿,我也很快就跟弗里德曼、斯蒂格勒成了非常相投的朋友。在芝加哥的这12年,我觉得非常快乐。”{25}    
    弗里德曼说,与经济系,“透过他带的学生,透过创办了《新个人主义评论》的学者群体,哈耶克对芝加哥发挥了很大的影响,在那里,哈耶克的影响非常强烈,非常大”{26}。《新个人主义评论》在1961年到1968年间出版发行。弗里德曼又写道,《新个人主义评论》创办的时候,“它宣布信仰‘自由的私人企业,提出最严格地限制政府权力’,提出要‘致力于人类的自由’,这些话就印在第一卷第一期的编辑开场白中,当时,即使是在所谓的自由世界各国,这种信仰也处于低潮。不过在当时,也有很多迹象显示,某种反击集体主义思想的思想运动正在形成,人们对古典自由主义哲学的兴趣又复苏了。尤其是两个有利于学者们之间交流的组织,推动了这一复苏:朝圣山学社和个人主义者校际协会……个人主义者校际协会是在年龄最低的人群中活动。它积极推动在高校校园的本科生和研究生中建立分会。每个分会的成员人数也都很少,但它们的成员都具有独立性、正直、无私、视野宽广。”{27}哈耶克在美国还参加过其它组织的活动,包括经济学教育基金会、费城学会、美国企业研究所,后来则参加过传统基金会和加图研究院的活动。{28}    
    拉美人士对哈耶克的兴趣可能受英语国家和德语国家对他的兴趣的影响。早在20世纪50年代,拉美一些国家的政府官员就对哈耶克的思想产生了兴趣。阿尔瓦罗·阿尔索加雷曾于1959年至1962年任阿根廷经济部长,后来担任阿驻美大使,并创建了社会市场经济研究所。他在1968年写道:“我们已经进入了斗争白热化的阶段,我们的政府目前的经济舞台就是以你提出的思想为基础建立的。”{29}最近几十年间,大量拉美思想库和大学学者都受到了哈耶克的影响。前任朝圣山学社会长、危地马拉的曼努埃尔·阿亚乌曾称哈耶克是“拉美自由至上主义的思想火炬”{30}。    
    哈耶克的儿子拉里本人也是朝圣山学社会员,他说,学社“完全”就是他的父亲的“孩子”{31}。20世纪50年代,学社实际上还处于羽翼未丰阶段,未来是什么样子,还没有人知道。撰写学社历史、并担任过学社主席的马克斯·哈特威尔写道,早在1948年,“关于学社的性质和规模,及复兴和充实自由主义的恰当策略问题,会员内部就存在分歧”{32}。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哈耶克的想法,哈耶克的想法,就是仅仅将其局限为一个严格的知识分子社团,不搞宣传,甚至不编学报,也不出版会议记录。曾筹集资金并担任学社秘书的阿尔贝尔特·胡诺尔德想出版一份刊物,但却总是被哈耶克拒绝。1958年和1959年的会议分别在普林斯顿和牛津举行。“在这些会议上”,哈特威尔写道,“学社开始闹分裂”{33}。    
    支持哈耶克、反对胡诺尔德的一派普遍地认为,胡诺尔德试图阻止会员间的合作,而这种合作对于朝圣山学社这样不事张扬的社团变得更为有效、和睦、有益,是非常关键的。在1958年和1959年的会议上,胡诺尔德很罕见地亲自出马,安排讲话和会议议程,主要是想完全控制局面。哈耶克发脾气了,两人的私人关系变得紧张起来。有人声称胡诺尔德将自己接受的一些资金据为己有。弗里德曼则坚定地支持哈耶克,他在1959年写的一封论及学社面临的问题的信中说:“胡诺尔德让人难以置信地违反规定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迫在眉睫的挑衅,包括从事反对理事会的活动,未经学社主席同意擅自行动,事实上是故意与主席的指示对着干,侮辱和诽谤学社会员和资助召开这些会议的人士。”{34}从学社创建时起,哈耶克和胡诺尔德就组成了一个管理团队,一位担任主席,一位担任秘书。    
    在1960年的会议上,双方摊牌了。哈特威尔说,这场“冲突说明了,如果一小群彼此非常熟悉的人发生了纠纷,那双方的敌意肯定会越来越大,因为每一方都觉得以前的朋友背叛了他。而且,如果对立的双方都很有文化,那么,他们就会用高超的技巧大打嘴仗,在你来我往的信件中非常仔细地争辩一些细枝末节。他们的信件既是博学的文章,也是律师的案情摘要。最后,如果纠纷涉及到一些现实的问题,不管是权力还是策略,那么,冲突就更加火上浇油,大家就会不讲道理,失去理智。最后,双方的态度都越来越强硬,根本没有妥协的余地,必须以一方获胜、一方失败而告终”{35}。哈特威尔是这样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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