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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大学人文读本 夏中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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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种普遍化的自我实现创造性的东西,在创造性生活中那些表现自身的东西,或者说是强
调创造性的态度、创造性的人。我也强调过自我实现创造性的表现或存在的品质,而不是强
调其解决问题或制造产品的性质。自我实现的创造性是“放射到”或散发到或投射到整个生
活中的,正如一个振奋的人没有目的地、没有谋划地、甚至也不是有意地“放射出”兴奋一
样。它象阳光照射一样;它传播到各个地方;它使一些东西成长(那种能成长的东西),而且
它也浪费在岩石和其他不能成长的东西上,
  最后,我完全意识到,我试图打碎那种得到广泛承认的创造力概念,而又没能提出一个
精密的、明确定义的、完全区别开的代替概念。自我实现的创造性是难下定义的,因为有时
它与健康本身似乎是同义的,正加莫斯塔卡斯已经指出过的那样。而且,由于自我实现或健
康最终必须定义为实现最完全的人性,或实现这个人的“存在”,因此,自我实现和自我实
现创造性,看来也几乎是同义的,或者说自我实现创造性是自我实现的绝对必要的方面,或
是它的规定性的特征。
  ①瓦格纳,德国作曲家。
  ②凡高,荷兰画家。
  ③拜伦,英国诗人。
  ④桑塔亚纳(1683…1952),美国哲学家。晚年移居罗马。
             “慢慢走,欣赏啊!”——人生的艺术化
                     朱光潜
                     (1897…1986),中国现代美学家。本文选自《朱光
                     潜全集》 ,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
                         (2)
  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是讨论艺术的创造与欣赏。在收尾这一节中,我提议约略说明艺术
和人生的关系。
  我在开章明义时就着重美感态度和实用态度的分别,以及艺术和实际人生之中所应有的
距离。如果话说到这里为止,你也许误解我把艺术和人生看成漠不相关的两件事。我的意思
并不如此。
  人生是多方面而又相互和谐的整体,把它分析开来看,我们说某部分是实用的话动,某
部分是科学的活动,某部分是美感的活动。为正名析理起见,原应有此分别;但是我们不要
忘记,完满的人生见于这三种活动的平均发展,它们虽是可分别的却不是互相冲突的。“实
际人生”比整个人生的意义较为窄狭。一般人的错误在把它们相相等,以为艺术对于“实际
人生”既是隔着一层,它在整个人生中也就没有什么价值。有些人为维护艺术的地位,又想
把它硬纳到“实际人生”的小范围里去。这般人不但是误解艺术,而且也没有认识人生。我
们把实际生活看做整个人生之中的一片段,所以在肯定艺术与实际人生的距离时,并非肯定
艺术与整个人生的隔阂。严格地说,离开人生便无所谓艺术,因为艺术是情趣的表现,而情
趣的根源就在人生;反之,离开艺 术也便无所谓人生,因为凡是创造和欣赏都是艺术的活
动,无创造、无欣赏的人生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名词。
  人生本来就是一种较广义的艺术。每个人的生命史就是他自己的作品。这种作品可以是
艺术的,也可以不是艺术的,正犹如同是一种顽石,这个人能把它雕成一团伟大的雕像,而
另一个人却不能使它“成器”,分别全在性分与修养。知道生活的人就是艺术家,他的生活
就是艺术作品。
  过一世生活好比作一篇文章。完美的生活都有上品文章所应有的美点。
  第一,一篇好文章一定是一个完整的有机体,其中全体与部分都息息相关,不能有移动
或增减。一字一句之中都可以见出全篇精神的贯注。比如陶渊明的《饮酒》诗本来是“采菊
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后人把“见”字误印为“望”字,原文的自然与物相遇相得的神情
便完全丧失。这种艺术的完整性在生活中叫做“人格”。凡是完美的生活都是人格的表现。
大而进退取与,小而声音笑貌,都没有一件和全人格相冲突。不肯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
是陶渊明的生命史中所应有的一段文章,如果他错过这—个小节,便失其为陶渊明。下狱不
肯脱逃,临刑时还叮咛嘱咐还邻人一只鸡的,是苏格拉底的生命史中所应有的一段文章,否
则他便失其为苏格拉底。这种生命财可以使人把它当做一幅图画去惊赞,它就是一种艺术的
杰作。
  其次,“修辞立其诚”是文章的要诀,一首诗或是一篇美文一定是至性深情的流,存于
中然后形于外,不容有丝毫假借。情趣本来是物我交感共鸣的结果。景物变动不居,情趣亦
自生生不息。我有我的个性,物也有物的个性,这种个性又随时地变迁而生长发展。每人在
某一时会所见到的景物,和每种景物在某一时会所引起的情趣,都有它的特殊性,断不容与
另一人在另一时会所见到的景物,和另一景物在另一时会所引起的情趣完全相同。毫厘之差,
微妙所在。在这种生生不息的情趣中我们可以见出生命的造化。把这种生命流露于语言文字,
就是好文章;把它流露于言行风暴,就是美满的生命史。文章忌俗滥,生命也忌俗滥。俗滥
就是自己没有本色而蹈袭别人的成规旧矩。西施患心病,常捧心颦眉,这是自然的流露,所
以愈增其美。东施没有心病,强学捧心顰眉的姿态,只能引人嫌恶。在西施是创作,在东施
便是滥调。滥调起于生命的干枯,也就是虚伪的表现。
                       “虚伪的表现”就是“丑”,克罗齐已
经说过。
   “风行水上,自然成纹’,文章的妙处如此,生活的妙处也是如此。在什么地位,是
怎样的人,感到怎样的情趣,便现出怎样的言行风采,叫人一见就觉其谐和完整,这才是艺
术的生活。
  俗语说得好:
       “惟大英雄能本色。
               ”所谓艺术的生活就是本色的生活。世间有两种人的生
活最不艺术,一种是俗人,一种是伪君子。
                  “俗人”根本就缺乏本色,
                             “伪君子”则竭力遮盖
本色。朱晦庵有一首诗说: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
活水来。”艺术的生活就是有“源头活水”的生活。俗人迷于名利,与世浮沉,心里没有“天
光云影”,就因为没有源头活水。他们的大病是生命的干枯,伪君子”则于这种“俗人”的
资格之上,又加上“沐猴而冠”的伎俩。他们的特点不仅见于道德上的虚伪,一言一笑、一
举一动,都叫人起不美之感。谁知道风流名士的架子之中掩藏了几多行尸走肉?无论是“俗
人”或是“伪君子”,他们都是生活中的”苟且者“,都缺乏艺术家在创造时所应有的良心。
艺术的创造之中都必寓有欣赏,生活也是如此。一般人对于一种言行常欢喜说它“好看”、
“不好看”,这已有几分是拿艺术欣赏的标准去估量它。但是一般人大半不能彻底,不能拿
一言一笑、一举一动纳在全部生命史里去看,他们的“人格”观念太浅薄,所谓“好看”、
“不好看”往往只是“敷衍面子”。善于生活者则彻底认真,不让一尘一芥妨碍整个生命的
和谐。一般人常以为艺术家是一班最随便的人,其实在艺术范围之内,艺术家是最严肃不过
的。在锤炼作品时常呕心呕肝,一笔一画也不肯苟且王荆公作“春风又绿江南岸”一句诗时,
原来“绿”字是“到”字,后来由“到”字改为“过”字,由“过”字改为“人”字,由“人”
字改为“满”字,改了十几次之后才定为“绿”字。即此一端可以想见艺术家的严肃了。善
于生活者对于生活也是这样认真。曾子临死时记得床上的席子是季路的,一定叫门人把它换
过才瞑目。吴季札心里已经暗许赠给徐君,没有实行徐君就已死去,他很郑重地把剑挂在徐
君墓旁树上,以见“中心契合死生不渝”的风谊。像这一类的言行看来虽似小节,而善于生
活者却不肯轻易放过正犹如诗人不肯轻易放过一字一句一样。小节如此,大节更不消说。董
狐宁愿断头不肯掩盖史实,夷齐饿死不愿降周,这种风度是道德的,也是艺术的。我们主张
人生的艺术化,就是主张对于人生的严肃主义。
  艺术家估定事物的价值,全以它能否纳入和谐的整体为标准,往往出于一般人意料之外。
他能看重一般人所看轻的,也能看轻一般人所看重的。在看重一件事物时他知道执著;在看
轻一件事物时,他也知道摆脱。艺术的能事不仅见于知所取,尤其见于知所舍。苏东坡论文,
谓如水行山谷中,行于其所不得不行,止于其所不得不止这就是取舍恰到好处。艺术化的人
生也是如此。善于生活者对于世间一切,也那艺术的口胃去评判它,合于艺术口胃者毫毛可
以变成泰山,不合于艺术口胃者泰山也可以变成毫毛。他不但能认真,而且能摆脱。在认真
时见出他的严肃,在摆脱时见出他的豁达。孟敏堕甑,不顾而去,郭林宗见到以为奇怪。他
说:“甑已碎,顾之何益?”哲学家斯宾诺莎宁愿靠磨镜过活,不愿当大学教授,怕妨碍他
的自由。王徽之居山阴有一天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忽然想起他的朋友戴逵,便乘小舟到剡
溪去访他,刚到门口便把船划回去。他说:
                  “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这几件事彼此相差很远,
却都可以出艺术家的豁达。伟大的人生和伟大的艺术都要同时并有严肃与豁达之胜。晋代清
流大半只知道豁达而不知道严肃,宋朝理学又大半只知道严肃而不知道豁达。陶渊明和杜子
美庶几算得恰到好处。
  一篇生命史就是一种作品,从伦理的观点看,它有善恶的分别,从艺术的观点看它有美
丑的分别。善恶与美丑的关系究竟如何呢?
  就狭义说,伦理的价值是实用的,美感的价值是超实用的;伦理的活动都是有所为而为,
美感的活动则是无所为而为。比如仁义忠信等都是善,问它们何以为善,我们不能不着眼到
人群的幸福。美之所以为美,则全在美的形象本身,不在它对于人群的效用(这并不是说它
对于人群没有效用)。假如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他就不能有道德的活动,因为有父子才有慈
孝可言,有朋友才有信义可言。但是这个想像的孤零零像柏格森所说的,他们都是“生命的
机械化”,只能做喜剧中的角色。生活落到喜剧里去的人大半都是不艺术的。
  艺术的创造之中都必寓有欣赏,生活也是如此。一般人对于一种言行常欢喜说它“好看”、
“不好看”,这已有几分是拿艺术欣赏的标准去估量它。但是一般人大半不能彻底,不能拿
一言一笑、一举一动纳在全部生命史里去看,他们的“人格”观念太浅薄,所谓“好看”、
“不好看”往往只是“敷衍面子”。善于生活者则彻底认真,不让一尘一芥妨碍整个生命的
和谐。一般人常以为艺术家是一班最随便的人,其实在艺术范围之内,艺术家是最严肃不过
的。在锤炼作品时常呕心呕肝,一笔一画也不肯苟且王荆公作“春风又绿江南岸”一句诗时,
原来“绿”字是“到”字,后来由“到”字改为“过”字,由“过”字改为“人”字,由“人”
字改为“满”字,改了十几次之后才定为“绿”字。即此一端可以想见艺术家的严肃了。善
于生活者对于生活也是这样认真。曾子临死时记得床上的席子是季路的,一定叫门人把它换
过才瞑目。吴季札心里已经暗许赠给徐君,没有实行徐君就已死去,他很郑重地把剑挂在徐
君墓旁树上,以见“中心契合死生不渝”的风谊。像这一类的言行看来虽似小节,而善于生
活者却不肯轻易放过正犹如诗人不肯轻易放过一字一句一样。小节如此,大节更不消说。董
狐宁愿断头不肯掩盖史实,夷齐饿死不愿降周,这种风度是道德的,也是艺术的。我们主张
人生的艺术化,就是主张对于人生的严肃主义。
  艺术家估定事物的价值,全以它能否纳入和谐的整体为标准,往往出于一般人意料之外。
他能看重一般人所看轻的,也能看轻一般人所看重的。在看重一件事物时他知道执著;在看
轻一件事物时,他也知道摆脱。艺术的能事不仅见于知所取,尤其见于知所舍。苏东坡论文,
谓如水行山谷中,行于其所不得不行,止于其所不得不止这就是取舍恰到好处。艺术化的人
生也是如此。善于生活者对于世间一切,也那艺术的口胃去评判它,合于艺术口胃者毫毛可
以变成泰山,不合于艺术口胃者泰山也可以变成毫毛。他不但能认真,而且能摆脱。在认真
时见出他的严肃,在摆脱时见出他的豁达。孟敏堕甑,不顾而去,郭林宗见到以为奇怪。他
说:“甑已碎,顾之何益?”哲学家斯宾诺莎宁愿靠磨镜过活,不愿当大学教授,怕妨碍他
的自由。王徽之居山阴有一天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忽然想起他的朋友戴逵,便乘小舟到剡
溪去访他,刚到门口便把船划回去。他说:
                  “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这几件事彼此相差很远,
却都可以出艺术家的豁达。伟大的人生和伟大的艺术都要同时并有严肃与豁达之胜。晋代清
流大半只知道豁达而不知道严肃,宋朝理学又大半只知道严肃而不知道豁达。陶渊明和杜子
美庶几算得恰到好处。
  一篇生命史就是一种作品,从伦理的观点看,它有善恶的分别,从艺术的观点看它有美
丑的分别。善恶与美丑的关系究竟如何呢?
  就狭义说,伦理的价值是实用的,美感的价值是超实用的;伦理的活动都是有所为而为,
美感的活动则是无所为而为。比如仁义忠信等都是善,问它们何以为善,我们不能不着眼到
人群的幸福。美之所以为美,则全在美的形象本身,不在它对于人群的效用(这并不是说它
对于人群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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