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起明回北京-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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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我对不起你,这回我要把这么多年你失去的,完全补偿给你。”盛杰说。
“你不能只说对不起我。”
“那还能有谁?”
“以后,你慢慢会知道的。”
“这回我能出来得这么顺,这么快,依我的判断,你没使钱,不托人是不可能的。可这两样对你来说又都挺困难,使钱吧,全部都被冻结了,托人吧,据我的了解你又不熟悉这圈里的人。你呀,只有一条路,只能找你原来的那些姐们儿。”
“她叫劳拉。”
“是你那个开歌舞厅的姐们儿吗?”
“就是她。”
“是她的路子?”
“是她的身子。”
盛杰沉默了,他一言不发地把脸转向了窗外,从车窗的玻璃里,艾米察觉出,在盛杰的眼圈里,滚动着亮莹的水珠。
汽车开上了四环,又往东飞驰而去,没一会儿的工夫,汽车就开进了新代世园。
“到家啦,又回来了。”盛杰推开了两扇高大的房门,看着明亮的屋子感慨着。他摸摸这里,又看看那里,似乎他对这幢已经住了很久的房子,产生了一种陌生感。盛杰兴致勃勃地又跑到楼上,看到被艾米整理得焕然一新的卧房,他孩子似的一头仰倒在那柔软的大床里。
“艾米。”他边脱着衣服边叫着艾米。
楼下没有人答应。
“艾米,艾米。”他又连续叫了几声。
楼下仍没有应声。
“我得好好搓搓我这张皮,艾米快上来帮我擦擦背。”他说着正要打开浴室的门,忽然听到楼下有艾米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停止了呼唤,他意识到有些什么不对劲,马上披起了挂在浴室墙上的睡衣,急急忙忙跑下楼。他推开大门一看,艾米提着一只箱子,绕过那辆乳白色的凌志车,匆匆地正朝着新代世园的门口走去。
“艾米,艾米。”他叫着。
艾米没有回头。
“艾米。”他紧跑了几步,站到艾米的面前,拦住了艾米的去路:“你,你这是,这是怎么啦?”他气喘吁吁地问。
“盛杰,我留下的信和汽车钥匙,都放在厨房的台子上了。”艾米低着头说。
盛杰捧起艾米的脸,看到艾米的脸上都是泪水,但盛杰也听得出来,艾米所说的话却是理智的,冷静的。
“留了封信?留信干嘛?你,你这是上哪去呀?”
“我去东四头条,去看我的女儿,她需要我的照顾。”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盛杰,我想,我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为什么?艾米,你……”
“我已经做完了我要做的事。”
“你做完了什么,你没做完,少废话,你给我快回家去。”说着盛杰抱住了艾米,并打算把她抱起来,抱回家。
“不不,盛杰你冷静点儿,请你别胡来。”
“我胡来什么,我没胡来,我要把你抱回家,我要跟你马上结婚,我养得起你和你的孩子,我还要跟你再有个孩子,我……”盛杰说着,真的就把艾米抱了起来,抱得紧紧的,抱起来就往屋里跑。
“盛杰,盛杰。”
盛杰什么也不听,只管紧抱着她往回跑,边跑边嘟囔着:“我可知道你,你怕的是什么,我告诉你吧,你,你要是离开我,你就是,就是成心让我再复吸。”
艾米听了这话,没敢再继续反抗。她知道盛杰是会做得出来的,她确实怕这点。她也曾经考虑过,万一离开了他,他忍受不住寂寞的痛苦,再次吸毒怎么办。
盛杰抱着艾米进了客厅,他把她扔在了那巨大的沙发上,不容分说地就替艾米解衣服,由于过分激动,艾米的内裤都被他撕烂了。
艾米仰面躺在沙发上,她也非常激动,多不容易呀,多少年啦,他终于又找回了男性的感觉,她很不愿意破坏了他这来之不易的激情,她任他随意地摆布着自己。
“你是我的,你哪也不能去,我,我要你给我生孩子,生个咱俩的孩子。”盛杰急喘着脱掉了睡衣,猛地压到了艾米的身上,亲吻着艾米的脖子和耳朵,亲吻着艾米的嘴和脸庞。
艾米的双臂举起来,慢慢地勾在了盛杰的后背上。艾米的举动,彻底地燃烧起了盛杰。
“艾米,我爱你,我真的离不开你。我,我知道,我,我不配你,可,可我……”盛杰突然停止了他略带粗暴的动作,他趴在艾米的身上哭了,眼泪流在了艾米的脖子上。
“盛杰,快,别停,你看,你,你怎么又不行了。”艾米着急起来。
盛杰松开了艾米,非常清醒地说:“我不是不行,我是不能。”
“不能?”
“艾米,我不能,不能再做你不情愿的事。”
艾米使劲地抱着盛杰,热烈地亲吻着盛杰,努力地鼓励他找回感觉,鼓励他千万不要灰心。
盛杰一翻身坐了起来说:“我有感觉。你记住,有时候,男人的感觉比女人更加敏感。”
艾米把赤裸的身体侧向了沙发背的那面,她背对着他问:“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感觉你不情愿。”盛杰说着穿上了睡衣。
艾米离开沙发,捡起丢在地毯上的衣服,缓缓地一件一件地穿在身上。
客厅里安静极了,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轻轻地发出秒针走动的声音。
“捞你的钱是王起明出的。”艾米穿好了衣服,坐回到沙发上说。
盛杰点了点头,像是他早已预料到了似的。
“但他不知道捞的是谁,我也没有告诉他。”
盛杰又点了几下头。
“凭良心讲,他是个好人。”艾米继续说。
“凭良心说,他对你更好。”
艾米点点头。
“他很爱你。”
“……”
“你爱上他了。”
“……”
“哎,他人呢?”
“他走了。”
“走了?上哪去了?”
“美国。”
“嗨,他这个人哪,怎么说他好呢,他太简单,太幼稚,他,他根本就不是北京这里的虫儿。”
艾米的眼里又淌出了眼泪。
“你别为他太难过,当然,我不是说他不值得同情,其实,我更同情他。别哭了,你说给我听听,他到底又碰上了什么困难,看我能不能帮上他。”
“你能。”艾米抢上说。
“我能什么?”
“你真的能,你有这个能力。盛杰你帮帮他吧。”
“你就不怕我嫉妒他,再给他使个坏?”
“不会,你肯定不会,你不是那种人。”
“那难说,这不是别的事,他是偷走了我的命,抢走了我最爱的人哪。”
“不,他不是偷,不是抢,是我主动的,他从来没招惹过我,从来也没碰过我一个手指头。”说着艾米站了起来。
盛杰也忽然站了起来,并哈哈大笑,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
“瞧把你急的。”
“我当然急。”
“你是真心的?”盛杰的笑声戛然止住,满脸严肃地问。
“是。”
“真心地爱他?”
“是。”
“他也真心地爱你?”
艾米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又坚定地大声说:“是。”
“那好吧,那我也动真格的了。”
“你想怎么样?”
“这不用你管。”
“盛杰,你要是对王起明下黑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艾米几乎是在叫喊。
“是吗?”盛杰笑着说。
“盛杰,你要好好想想,你是怎么起的家,怎么发的家,这次又是谁出的钱把你捞出来的。”
“艾米,爷们儿的账不是这么个算法,哪能一报还一报哇,你太低瞧了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算?”艾米紧逼。
“怎么算,他大概是缺钱吧?”盛杰绕到她的身后,想了一想继续问。
“盛杰,你要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反正,这钱搁在我这儿也是卧着,不如让他拿去干点儿正事。”
“盛杰,你,你说的这是真话吧?”艾米转过身,直视着盛杰。
“他缺多少?”
“你,你真的……”
“缺多少?”
艾米怀疑又胆怯地看着盛杰。她慢慢地说:“电视台决定投资一半儿,还有一半儿的空缺,大概有七八百万的缺头。”
“你叫他回北京吧,我不会误了他的事,只不过,我得需要点儿筹措资金的时间。”
艾米高兴得想上去抱住盛杰,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不但没表现出极度高兴,反而,她却跑到厨房哇哇哭了。她觉得她误解了盛杰,错怪了盛杰,她了解他,她知道盛杰会这么做的。她打心眼里感激盛杰,她也觉得她很对不起盛杰,当她一想到盛杰将一个人留在这个大房子里时,她哭得更伤心了。哭过一会儿之后,她从厨房里走出来,连同她写给盛杰的那封信,她正要当着盛杰的面儿,把那封信撕了。
“都写了些什么?”盛杰低声问。
“都,都是些气话。”
“气话也留着吧,留着做个念想。”
“留它干什么,没什么价值。”
“别,对我来说它有价值。你走了以后,我会常看看它,说不定会对我不复吸起作用。”
艾米按照盛杰的话,把信又塞回到信封里。她坐到盛杰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说:“信里写的是,我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想撕掉,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不想走了。我可以住在客房陪着你,还要监督你,我要看到你把毒……”
盛杰点点头,又摆摆手。神情很是无奈,对自己的现状很是无奈。
艾米紧握着盛杰的手:“你会戒掉的,事实上,你已经戒掉了,你是个有头脑有毅力的人。我陪着你,直到……”
“王起明什么时候返京?”盛杰忽然问。
“他不能马上飞回来。”
“为什么?”
艾米把黄拥军利用王起明,欺骗王起明的事,一一地跟盛杰说了一遍。
“你叫丽地亚回北京一趟,我教她两招,得叫这姓黄的小子喝上一壶儿。”听完了艾米的话,盛杰蹦出来这么几句话。
王起明回到加州后,没过多久就足不出户,准确地说是足不出院地干了起来。他干起了什么呢?他打起了家具。王起明从小学的是拉弦儿,并没学过拉锯,更没碰过斧子、刨子、锉子、锤子。可如今,他对这些个工具爱不释手。他又从离他家不远的一家连锁店里,买回来各式各样的木材。这家大型连锁店叫Homedepot;店里面不仅土木材料应有尽有,而且各种工具也是样样俱全。Homedepot遍布全美,它好像是专门为美国男人开的,专为那些无所事事的闲人开的,专门为百般无聊、抓耳挠腮的人开的。没错儿,王起明现在就是这样的美国男人。
凯瑟琳自从当了加州大学的教授,她简直变成了一个机器人,在纽约时的那股热情和随意都不见了,现在的她,满脑子统统是计划。你要问,今天是周末,是不是可以到餐馆去进个晚餐,她立即会跑到挂在墙上的日历前,查阅一下下个星期的课程表,才能决定这个周末是否可以出去吃饭。你要是晚上看电视看得稍晚一点,她会提醒你,明天一早系里有一个会。
凯瑟琳的作息时间是准确无误的,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备课,什么时候上床,就像一座钟表那样准时。当然了,想像以前一样,情绪一来,抱到一块儿就干一回的事,是再也不会发生了。由于起居的时间不同,作息的习惯不一样,相互又都怕影响了对方,久而久之,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就自然形成了两个活动区。就连睡觉,不仅是分房,而且还是分层的,一人一层,一东一西互不干扰。
尽管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可两个人给对方美好的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改变。虽然相互的交流少之又少,但性生活仍旧保持着,只不过,照样也得按着凯瑟琳的计划行事。凯瑟琳计划着要和王起明生个孩子。于是,她一个人在备课之余,查阅了很多有关书籍,研究了大量的有关资料,最后,她得出的结论是,性生活的次数不得过频,每次交媾的质量必须达到标准。交媾前的体温一定是要测量的,因为,女性在排卵期间的体温,与平时的体温是有明显的区别,如女性在交媾前的体温没达到指标,男性所进行的活塞运动,以及把精液排进女性体内的过程,都是徒劳的,都是属于一种毫无意义的浪费。
凯瑟琳非常耐心,向王起明讲解了这些科学道理。王起明是个懂得道理的人,他不仅能认真地听凯瑟琳讲解,而且,他还能坚决按照她的规定去行事。只是在行事的时候,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觉着不是件太容易的事。最让他头痛的,是他身下的那个家伙儿,不怎么听他的指挥。
按规定,王起明是每隔两周的周末,可到凯瑟琳的卧房进行一次标准交配,可每次王起明一躺到凯瑟琳的床上,他身下的那东西就开始跃跃欲试。遇到这种状况,凯瑟琳都会叫他耐心等待,因为她的体温还没达标。王起明非常听话,他仰面朝天躺着,双手使劲揪着床单,脑子尽量往别处想。后来,他找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一到这种尴尬的时候,他就想如何打家具,想桌子腿儿的尺寸,想椅子背的高度,想应该上什么颜色的漆料,想打完了应该摆在什么位置。你还别说,这招儿真管用。一想到这些,他的那东西很快地就缩回到了原位,也许是他打家具耗费体力过大,也许是他天生就有一种忍耐力。不久,他炼就出了一套功夫,炼出了他身边躺着个赤裸的女人,能够不动声色,能够无动于衷地照样打呼睡觉。可是,仍然还有新的麻烦出现,凯瑟琳的体温变化无常,说升高就升高,等到凯瑟琳的温度达到了标准,把他叫醒请他立即起动时,他又不行了,身下的那东西,死活就是不兴奋。
这真难坏了王起明,时间的火候总是掌握不好,身体上反应的分寸,总是拿捏不准,回回都失败。王起明认为,这点事儿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这一辈子,什么寸劲儿没拿过呀,在北京的时候,什么时候当爷,什么时候当孙子,什么时候牛B,什么时候傻帽儿,这寸劲儿比这可难多了。我就不信,如今这点寸劲儿我就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