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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人气 作者:蒋子龙-第49部分

小说: 人气 作者:蒋子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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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像人样了,脸肿得像倭瓜,身体盖在被子里,见到未来的公爹也不能动弹……
杜华正大惊:“雪儿,你怎么了?”

  白雪哀怨地看着谢品芳:“谁叫你告诉区长的?”谢品芳气愤地代白雪说:“
被杜觉打的,他也心烦,心烦的理由大概跟您一样。”

  杜华正是情种,看到漂亮女人被打成这样确有几分心疼,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
姑娘面前,把这种情感表现得更激烈,就张嘴骂上了:“这个畜生,这不是有点变
态吗?心烦就这样打女朋友?

  我去找他!“

  谢品芳拉住了他:“他可能是真的有点变态,但您可千万别告诉他您知道这件
事,那样雪儿可就活不成了,您的儿子可不像您,心狠手辣,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杜华正忿忿地在房子里转了几步,谢品芳幽幽地说,“我让您来是想叫您阻止他别
干傻事,他歇斯底里不就是因为到了手的2000万让简业修给抢走了吗?

  他是个记仇的人,对自己的未婚妻都这么狠,能放过简业修吗?

  简业修可不是一个弱女子,要惹了大祸可不得了……关键是不值得。“

  “我知道怎么办。”杜华正安慰白雪一阵,嘱咐了一些好好养着的话,便和谢
品芳一块出来,回到红区谢品芳曾经住过的房子。

  在公安学校的训练馆里,一高一矮两个头上戴着防护罩的人在对打,忽而使剑,
忽而用棒,忽而手搏……个头矮的不顾一切往上攻,攻上去就被高个的打倒。高个
儿的喊了好几次:“行啦,行啦!”矮个儿的还是一副拼命的攻势……高个的显然
被激怒了,狠狠地又回敬了几个回合,直到矮个儿的精疲力竭,两个人才停手摘下
面罩,矮个的正是杜觉。两个人都喘着大气,头上热汗蒸腾,高个子的问:“你今
天是怎么啦?想跟我拼命?”杜觉不答反问:“大刘,在你办的案子中,有没有碰
上过这种情况,对方很高明,既杀了人,自己又不负任何法律责任。”

  大刘迷惑不解:“没有,案子一破,杀人者怎么可能不受到法律的惩罚呢?”

  “有没有破不了案的?”

  “有,太少了。”

  “怎样杀人才能成为这太少的破不了的案子呢?”

  “你什么意思就快说吧。”

  “我有个朋友,想除掉他的一个仇人,自己又不想负责任,该怎么办?”

  大刘看出来,想这么办的就是杜觉,便坚决地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制造车祸呢?”

  “在我们国家,那太容易查清了。”

  “雇佣黑社会的杀手呢?”

  “告诉你的朋友,千万可别转这个脑筋,中国的所谓黑社会,祸害老百姓有本
事,没有西方黑社会的纪律和死不背叛的忠诚,抓到他们,稀哩哗啦就把雇主全吐
露出来。”

  “叫你这么说就没法报仇了?”

  “在中国能行得通的办法是写黑信,告黑状,造谣,诬陷,栽赃,捉奸……总
之是借刀杀人,能害就害,害不了对手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到处都是仇恨,都是报复。当夕阳映红了冰面,十几个放了学的孩子们又来到
三义里的湖上,姚雷开着蓝色大发车也来了,车上只有一个李小朋,他们在湖边停
了车。赵勇说得对,他们是吃惯甜头儿了,来找贾兰兰,碰不上贾兰兰别的女孩儿
也行。因为他们还是孩子,如果他们是成人罪犯就会暂时躲起来,听昕风声,看看
动静,会等一段时间再露面。李小朋拉开车门剐跳下车,迎面被一记重拳又打回车
里。姚雷从前面下车,听到后面有响声,等他绕到车门口也受到了同样的袭击,整
个人被扔进车厢,赵勇随后也跳了上去,关上车门。他探身到前面拔出汽车钥匙,
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就坐在座位上,点着一支烟,等着两个小子醒过来。两个小
子只是被打懵了,摔懵了,并不是真正地昏迷,他们很快就睁开了眼,被眼前一张
血糊糊恶狠狠的脸吓傻了……赵勇刚才到自由市场宰鸡的地方要了一点鸡血,给自
己化了一下妆,他呲了呲牙,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杀完人,现在来收拾你们这两
个小浑蛋!你们知道犯了什么罪吗?”

  李小朋早就吓瘫了,点头不已。赵勇厉声喝问:“什么罪?”

  “跟贾兰兰玩儿。”

  “玩儿?把裤子脱下来!”

  李小朋脱了裤子,浑身哆哆嗦嗦。赵勇拿起一根一头削尖了的棍子,猛抽了一
下李小朋的屁股:“蹶起来!”赵勇一手掐住李小朋的脖子,把削尖了的棍子用力
捅进了李小朋的肛门,那小流氓像被杀的猪一样喊叫起来,赵勇顺手抄起李小朋的
裤子塞住他的嘴。他坐下开始抽烟,看李小朋浑身颤抖,似要瘫倒了,他才拔出棍
子,上面都是血,扯下李小朋嘴里的裤脚,自己格格笑着又倏地收住:“这被玩儿
的滋味怎么样?”

  李小朋佝偻着身子趴在车底板上,不敢作声。赵勇凶狠无比地逼问:“你是想
死,还是想活?”李小朋的小脸疼得青一块紫一块,抖抖瑟瑟,结结巴巴:“活,
我想活。”

  “想活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去抢也好,去偷也好,每天必须给我弄到50块钱,
每天的这个时候给我送到这个地方来,还不许把这事儿告诉别人,一天不送来,或
者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儿,轻了我用棍子捅你的屁股,就像刚才那样,重了就要你
的小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拿上你的裤子,滚吧!”赵勇一脚把李小朋给踹下了车,又转过脸对姚雷阴
笑着:“现在该轮到你啦!”姚雷早就吓瘫乎了……赵勇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
机,交给姚雷:“给你爸爸打电话。”姚雷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刚喊了一声:“爸
爸,快来救我……”就大哭起来,赵勇夺过电话,一只手抠住姚雷的两腮下面,他
立刻就哭不出声来了,赵勇对着电话说:“姚天福吗?你儿子强奸我11岁的外甥女
贾兰兰,姚雷,告诉你爸爸有没有这回事?”姚雷对着手机承认:“有……”

  赵勇继续恶狠很地说:“姚老板,这件事要是公了,我把你儿子交给公安局,
弄到少管所关几年,你儿子就会彻底学坏,这一辈子都完了。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
我想给你一次机会,你带5 万块现金,到三义里湖边来赎你的汽车和儿子,两个小
时内我见不到你和钱,就把汽车和你儿子一块烧了!明人不做暗事,现在我告诉你
我是谁,三义里二虎,你可以去警察局报案,三天内我定烧你的家,再杀你两口!”

  手机里传出姚天福急切的求救声:“别别别,二虎我知道你,你别伤我孩子,
我马上送钱去……”

  宁宁已经睡觉,一阵又一阵极有耐性的电话铃声,把正在洗澡的于敏真从卫生
间里拉出来,她头上戴着浴帽,匆匆披上浴衣,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在擦脸,摁下
电话的扬声器:“喂,”从扬声器里发出一个轻佻的男人声音:“你是于敏真吗?
…是我,你是谁?…‘先别管我是谁,我是一个关心你的人,我知道你丈夫已经有
好长时间不回家了,这个时候正跟他的姘头颠鸾倒凤呢。

  我告诉你到哪里可以堵上他们,一是到他的办公室。再有到梨城大酒店1016房
间,还有是他情妇的家里,告诉你你也进不去。

  只是可惜,你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个人夜夜独守空房怎么受得了……“于
敏真的腔调大变了:”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 别害怕,我是你的朋友,就是想去陪陪你,解除你的寂寞。”

  “咔嚓”一声于敏真把扬声器关了,她愣在厅里,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刚指
向十点半。电话铃又骤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犹豫着拿起听筒,还是那个男人:
“喂,宝贝儿,别撂电话,我就在你附近^ ”于敏真扣掉听筒,拔下电话线的插头,
甩掉头上的浴帽,检查家里的所有门窗,上好插销,挂好保险链,又从厨房拿出一
把锋利的水果刀放在手边。然后脱掉浴衣,穿好衣服,才坐下来想这件事……

  她从自己的一个挎包里掏出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点着。手有些抖。忽然又决断
地接好电话线的插头,翻开桌上的梨城市电话本,拨了一个号码:“您是电话局服
务处吗?刚才有人给我打恐吓电话,我怎么能知道那个电话号码?……哦,要办理
来电显示,到哪里去办?……再换个录音电话……哦,好,好,谢谢。”

  她试着拨通了梨城大酒店的总机,话务员却不给1016房间转电话。非要问她的
姓名以及她要找的客人的姓名,她当然不会暴露姓名就只有挂掉电话。她又往简业
修的办公室打,电话铃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姑娘接电话,她怕对方听出自己的
声音只好又挂断了……是谁这么晚了不回家,在他的办公室里还能有好事吗?简业
修身边的几个姑娘她都熟悉,便努力猜想那是谁的声音,肯定不是叶华,但又有一
点熟,柔柔的,有点甜……程蓉蓉!她脑子轰轰山响,是她,那个一无所长的丑小
鸭会战胜她夺走她的丈夫?她不抱希望地又拨了丈夫的手机号码,居然通了,从里
面传出的却不是简业修的声音:“喂喂……”于敏真没有搭腔,捂住自己的嘴,眼
泪哗地流下来了,他把手机给了别人,新机子的号码都不告诉家里,就是不想让她
找到他……

  自从简业修打了她,又被父亲逼迫给她下跪认错之后,他借口拆迁紧张责任重
大就不再回家住,夫妻俩也就基本不说话了,她也不再服软,两个人就这么僵住了
劲。眼下她想找个好朋友来作伴,倒倒心里的苦水,却不知该找谁。她已经不敢再
向简业修的大姐或父亲抱怨,也不愿意向娘家人讲……这时候她才明白,结婚后跟
过去的好朋友渐渐地都关系疏远了,把全部心思和情感都投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已
经没有可掏心的朋友啦,于敏真拔掉电话线,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城市的夜晚就是这般热闹。

                                    33

  由于年关将近,有了零零落落的鞭炮声,一辆熄了火的白色面包车躲在一片住
宅楼的黑影里,车里除去司机,还坐着大胖子房亮,在黑暗中不错眼珠地盯着对面
的楼洞。看到前一拨送礼的出了楼洞,他对司机说:“轮上咱了,动作快点!”他
推开车门,脚还没有沾地,看到又有两三个搬箱子抬包的人进了楼,像突然从地缝
里钻出来的一样,他赶紧又收回脚,关上车门。房亮小声地骂上了:“他妈的,这
是什么世道,送礼还得排队,跟做贼似的!”司机也提醒老板:“排队倒不怕,就
怕送礼的这么多,袁头记得住谁对谁吗?如果闹混了,我们费了半天劲,人家根本
不知道是谁送的,那不是瞎子点灯——白忙乎吗?”

  “不会的,现在的头头,即便记不住送礼的,但绝不会忘记不送礼的,那你就
等着挨治吧!再说,你也得看看是谁来送,送什么?我房大胖子一来,谁会记不住?
我送的东西也一准叫他忘不了……”前一批送礼的终于也出来了,他们赶紧搬着箱
子下车进楼,房亮上到三楼,敲开了袁辉的房门:“袁区长,提前给您拜年!”

  “也给你拜年。”袁辉的热情带着客套和距离。他的房子装饰堂皇,靠门口的
厅里摆满大箱小包,主人显然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房亮的司机把两个大纸箱子也搬
进屋,袁辉明知故问,“这是干什么?”

  “拜年哪有空着手来的,日本原装的vcD ,还有一批好莱坞的电影光盘,知道
您有文化,口味高,不敢给您送俗玩艺儿。”

  房亮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信封,“听说您有个宝贝儿子?”袁辉喊了一声
:“小笛,过来。”从里屋走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袁辉教导儿子,“叫房叔
叔。”孩子学舌:“房叔叔。”房亮答应着,把大红信封塞到孩子手里:“这是房
叔叔的见面礼。”袁辉绷脸:“房总,这可不好。”房亮装得大大咧咧:“什么好
不好的,过年要说吉利话,再说,我也有事得求您哪……”

  “什么事呀?请讲。”

  “你们机关再有两天就放假了,请您下令赶紧把工程款给我拨过来,要不然我
这年关就过不去啦!”

  “好吧,我明天就让他们办这件事。”

  “那就告辞了,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相互间没有一句废话,可见大家都
是高手。房亮下得楼来像发射子弹一样往地上吐了一大口痰,不再说一句话就登车
而去。

  从早晨一起来宋文宜就神情紧张,各屋子找猫都没有找到,伺候卢定安吃了早
饭,又开始“花花”地到处呼唤,往常只要她叫上一声,花猫会跳到她身上来,今
天她里里外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不见花猫的踪影,见卢定安拿着包要出门,
愣愣地问:“你干什么去?”卢定安诧异:“咦,还能干什么去?当然是去上班喽。”

  宋文宜有些六神无主:“等一会儿再去不行吗?花花一夜没回来,你帮着我找
找。”

  卢定安不耐烦:“不用找,这几天它发情,肯定是跟着哪个公猫跑了,过几天
自会回来。”“我老觉得不对劲儿。”

  “你就喜欢疑神疑鬼。”卢定安没有工夫跟她费话,转身就向外走,听到妻子
还在身后唠叨,“晚上早点回来!”他刚出大门,眼睛在找车,脚下被绊了一下,
赫然看见花猫死在了门边,心里悚然一震,弯腰托起死猫又回到屋里。宋文宜接过
死猫大惊失色:“花花,花花……”她呼喊着,泪流满面,瘫坐在地板上,“你怎
么啦?是谁这么狠心害死了你!”卢定安也心疼,心疼猫更心疼老伴儿,不管怎么
说花猫也是一条性命,养得时间长了,即便像他这样从来没有对花花表示过亲近的
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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