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情剑无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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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摇摇头,哭笑不得。
“这真是最奇怪的放人生路了,我想他大概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法子好好睡
觉。呵呵,搞不好被你吓得一病不起也难说得很哪。”
“谁叫他不走啊!”
不倦说着,突然想到少林寺的大和尚还被点住穴道扔在地上。‘那大和尚该
怎么处理?“
“自然是放他走了,难不成你也要将人家作成人棍?”灰衣人忍不住又笑了
起来。
“这主意不错,哪里想来的?”
“啐!胡说八道、瞎掰的。”
不倦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停下来。“我看还是你去好了,我可不想又把大和
尚吓得失了魂。”
灰衣人朗声笑了笑,打趣道:“也总算你有自知之明。好,你在这里等我,
老子马上回来。”
这家伙满口的“老子老子”说得十分粗鲁,但是看他的行为举止却又不是那
么草莽的人,他到底是谁呢?不倦狐疑地想着。
想开口问,但也知道自己江湖阅历太少,就算他说出自己的名号,她也不见
得听过;万一是什么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大英雄,那岂不显得自己很没见识?
灰衣人跟大和尚说了几句话,只见大和尚朝他恭敬地打个揖,转身离开了密
林。
“天色晚了,不过呢,老子眼下有几件重要的事情得去办办,小兄弟是跟着
我呢?还是独自上路?”
“这个嘛……跟着你有没有好玩的?”
灰衣人笑了笑。
“说好玩倒也挺好玩,只不过呢,有点危险。老子今晚想去挑了魔教派上来
的几批人马。”
“啧啧,说得像是去吃顿饭!这种事没有我怎么行?你一个人势单力孤,万
一出了事怎么办?”
“好!小兄弟快人快语,那咱们兄弟俩今晚就去大闹他一场!”
第五章“迎客松”后院相当清幽,院子外有几株参天古松,枝芽茂密地探进
院子里,风一吹,便落得满地松针,踩在上面隐约可闻优雅松香。她跟剑无名
的屋子便对着后院,窗子一打开便能瞧见一轮如钩银盘,鼻息间尽是山野林香。
剑无名站在松树下好半晌了,似乎还没有休息的意思。晚膳之后她借口疲累,
早早回房待着,不愿见到衣水练那双恶毒的眸子;而剑无名则是晚膳之后就站
在松树下沉思,满怀心事。
不悔推开窗子,无言地看着老松下抬头看明月的剑无名。
他在想什么?是为了明日的盟主之位而烦恼吗?他的神情悠远,看不出烦恼,
换上一袭银蓝衣衫的他就像个书生,风雅温儒又兼之俊朗洒脱。
“今晚银月如钩,木兄既然睡不着,不如与剑某一同赏月吧。”
她的脸又烧热起来,幸好距离很远他瞧不见,否则一定要想怎么一个大男人
却动不动脸红?
“木兄这么晚还不睡?睡不着?”
不悔摇摇头,也抬眼望月。
“剑兄呢?忧心明日武林大会之事吗?”
“快下雪了,听说武当山的雪带着松香,是品茗上好之水。”他说着,突然
转头朝他一笑道:“又听说武当有一种酒,是用松脂松针浸泡九年九月,名为
‘山醉’,木兄可喝过?”
不悔又摇头,满眼迷惘。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有这个雅兴品茗饮酒?
“剑某也没喝过,但闻名已久,方才不是说好了咱们今晚秉烛夜谈吗?不如
剑某现在就去偷它两瓮,今晚与木兄来个不醉不归。”
“啊?这不大好吧?啊!剑兄——”
她才开口说话,剑无名的身影已然远去,飘逸轻灵的身影让人不由得看傻了
眼。这就是所谓的武学奇才吧?剑无名不过长自己几岁,武学修为却远在自己
之上。
就算是年纪比自己略小的衣水练也有一身好功夫,如果一天她们两个真的兵
戎相见,谁胜谁负?她真没有把握……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口气。怎么会想到兵戎相见呢?难不成她还真要与衣
水练为了剑无名而大打出手吗?这样的姻缘……她真的还要吗?
才想着,身后已经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正是衣水练。
“喂!我义兄呢?”
“他……”总不好说堂堂圣剑山庄的少庄主竟然偷酒去了吧?“呃……剑兄
他离开一会儿,稍后就回来。”
“离开?去哪儿啦?”
“请恕在下不知。”
“哼!你不知道?你一整天、一整个晚上都缠着我义兄,会不知道?说!你
到底是谁?为什么缠着我义兄?我看你跟那个妖女根本就是一伙儿的!我义兄
是心肠好,可不是蠢,你别想骗他!”
“衣姑娘——”
“水练,你又胡闹了。”
剑无名不知何时竟已提着两坛酒回来,神态之轻松,好像根本没离开过,光
是那身衣不沾尘、足无寸土的高超轻功,寻常人就得练个二十年。
“义兄啊,你去哪里了?人家好担心你!”衣水练面露喜色,娇滴滴地揽住
剑无名的手臂,白嫩的小脸仰望着他,小女儿娇态尽现。
“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肚子不疼了吗?头也不疼了?”
“哼!说到这个我就生气!这家伙明明就是坏人,你为什么还对他那么好?
他那个可恶的弟弟要是落在我手上……哼!我一定要他好看!“”丫头,是
你先对木家兄弟无理,你这性子不改,总有一天要吃亏的。“
“我才不怕,我有义兄你啊。”衣水练笑吟吟地道:“义兄武功天下第一,
有这种义兄,谁还敢对本小姐无礼?”
不悔站在那里,觉得自己蠢透了;正转身想离开,剑无名却又唤住他:“木
兄请留步。水练,你去睡吧,今晚我跟木兄要好好喝几杯。”
“我不要,我也要喝!我在这里陪你嘛!”
“快进去,别坏了我跟木兄喝酒的雅兴。”
“可是——”衣水练还想说话,但一看到剑无名的脸色,又将到口的话吞回
肚子里。她不甘心地狠瞪不悔一眼,终于还是转头忿忿不平地走了。
“木兄见笑了,水练自幼在山庄里长大,被我爹娘给宠坏了。来,咱们喝酒
吧。”剑无名笑着将一坛酒交给她。“咱们今晚月下对酌,虽不及古人风雅,
但也算是美事一桩,剑某先干为敬!”
啊?现在说自己不会喝酒是否晚了?
不悔不敢蹙眉,更不敢反驳,眼看着剑无名一仰头咕噜咕噜便喝了半坛子酒,
也只好硬着头皮戳破坛子上的封条;封条一开,果然闻到扑鼻的松香。
她试探性的喝了一小口……好似比爹喝的那种白干好喝多了,人口香醇滑顺,
也没那股呛鼻味道,这让她胆子大了起来,也豪气地大喝好几口。
“呵呵呵呵!木兄好酒量!不过这‘山醉’后劲极强,木兄若是不胜酒力,
可得慢点喝。”
不悔微微一笑,只觉得身心都畅快极了。“好酒!”说着,又大喝一口。
“呵呵!木兄豪气干云,剑某倒是小觑你了。来,咱们大喝一场!”
“好!大喝一场!”
深夜的武当山很有几分诡谲恐怖的气氛,密林里不断传来奇异野兽的吼叫声,
天空又不时有怪鸟飞过;她紧跟在灰衣人后面,只觉得身后有许多亮着红光的
眼睛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也许是一头猛虎,也许是几匹恶狼……或者想得
更远一点……真是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之都不是什么她会喜欢遇见的东西
就是了。
她的轻功向来练得不错,但灰衣人的轻功显然比她更高。那么大个子的人,
轻飘飘的飞驰在山路上,居然足不点地,仿佛连借力也不用;她着实跟得有些
吃力,腰间的伤又一阵隐隐作痛,偏偏她咬着牙不肯示弱,只不过愈跟不上心
里愈慌,心里愈慌,脚步愈踉跄,到后来简直是在山路上跌跌撞撞了。
灰衣人飞驰了一阵,大概听到后面她粗重的呼吸声,终于停下脚步等着她;
不倦跟上来,没好气地问:“为啥停了?”
“我累了。”
“累……累你个鬼!”不倦才真的累得想哭,心里又怕得要命!如果这就是
跑江湖,那她觉得自己真是蠢毙了。
“反正也快到了,咱们不如休息一下,等他们睡熟了再上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灰衣人懒洋洋地说着,在路边的树底下坐了下来。“你饿了吧?”
饿?她觉得自己快死了才是真的!不倦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
来了。
今天晚上月色好亮,可她还是觉得到处都阴森森的。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也真够狠心,真的就把她扔在山下不理了。不倦愈想心里愈觉得委屈……
“喂!小子,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啦!我快饿死、快累死了!”不倦气呼呼地嚷,其实她真的好想哭,
可是又不能哭,只能粗着嗓子吼吼叫叫,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灰衣人看了他半晌,拍拍自己身旁。
“小于,过来这里坐下。”
“不要!”
“我叫你过来。”
不倦不肯动,两行热泪真的不怎么争气地掉了下来。
“喂,小子,我叫你过来啊,你不过来我可要过去逮你了。”
“我说不要嘛!你听不懂啊?我累死了、饿死了、烦死了!还遇上你这个听
不懂话的土包子,我真是倒霉透了!”她气得猛捶地,扬起一阵烟尘,害得自
己又是咳又是喘,情状更是凄惨。
灰衣人一个飞身,像是老鹰抓小鸡,将她硬是提到树底下放着,当她是行李
一样,居然还叹口气——“你这小子真是麻烦,不早跟你说了叫你别跟来吗?”
“你哪有说过!”不倦气坏了,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不要以为你武
功高就了不起,不许再把我当行李一样提来提去!”
“呵呵,精神不错,再赶三哩路也不成问题。”
“鬼才跟你继续赶路!老子……老子不跟了!”不倦红着脸骂道,她这辈子
没这么称呼过自己,不由得红了脸,幸好刚刚的眼泪跟烟尘让她的脸又黑又脏,
根本看不出来。
“你不跟也行,那我就自己一个人上路喽。”灰衣人拍拍衣袖,潇洒地站了
起来。“啧啧!听说武当山上猛虎恶狼很多,专给武当弟子练剑用的,近年武
当弟子练剑不怎么勤快;我想猛虎跟恶狼一定更多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熊呢
……”
“喂!你胡说什么?!这里怎么会有熊?!”
“这老子可就不知道了,武当山我也是第一次来,在山脚下听说的。”灰衣
人打个呵欠,无所谓的模样。“不过有没有熊都无所谓,咱们练武之人打几头
熊、几只老虎也是寻常的事情,你暗器的功夫不错,应付几只野兽绰绰有余。
这样吧,你就在这里将就一晚,老子我先上路——”
“不可以!”不倦跳起来,紧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我我我……我跟你一
起去就是了!”
“你累坏了、饿坏了,身上的伤又还没好——”
“我不累也不饿了啦!”
灰衣人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有趣地打量着他的脸,“小子,你胆子怎么
这么的小啊?”
“谁说我胆子小?我只不过……只不过不放心你一个人!”
灰衣人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在树底下重新坐好。
“别闹了,咱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我逗你的,既然咱们已经说好同行,
怎能在这个地方把你扔下?”
不倦实在是累了,她不言不语地坐在树底下,累得没力气跟他争辩。
突然间,灰衣人拉住她的手,手指按在她的命脉上,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她的
体内。
不倦讶异地睁大了双眼!他竟用内力帮她恢复精神?!灰衣人微闭着双眼,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暖流却源源不绝流入她体内。
不倦又是感激又是迷惑,这个素昧平生的人怎么对自己这么好?内力是练武
之人最重要的资产,他竟如此毫不吝啬地赠与自己!
“别想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咱们待会儿还有一场恶战呢。”
想到再过不久就要与魔教恶斗,不倦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灰衣人却牢牢
扣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喂!”
“叫你休息。”
“可是我——”
“唉!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乖不顺的女娃儿,你再不听话,我只好点住你的
穴道。”
不倦吓了一大跳!双目圆睁着,像两颗铜铃。
灰衣人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
“你不想咱们两个都在这里走火人魔吧?”
不倦说不出话来。
他点点头,又闭上眼睛。
“那就住嘴,快些养神。”
养神?养什么神?不倦还是恢复不过来,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是什么时候发
现的?该不会……该不会就在她睡着的时候吧?
哇!那他看到了什么?该不会……该不会都给瞧光了吧?!
两坛“山醉”很快喝完了,剑无名又去偷了两坛;等第二坛也喝干的时候,
两人都已有些不胜酒力。
剑无名伏在石桌上,口齿不清地看着不悔微笑说道:“木兄男生女相,骨骼
清奇,若是女子,想必是一代红颜啊。呵呵!真不知为何与木兄竟有一见如故
之感,若是木兄不嫌弃,不如咱们俩今晚便义结金兰如何?”
不悔愣了一下,迅速摇头。
“万万不可!”
“莫非木兄嫌弃剑某?”
“当然不是……只不过……只不过……”总不能说他们有婚约在身,若是义
结金兰,将来真相大白时又将如何呢?
“也该嫌弃的……剑无名人在江湖,朝不保夕,这种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
兄弟要来何用呢?呵呵……呵呵……”
“剑兄何出此言?素闻剑兄剑法天下第一,又是众望所归的下任盟主,少年
英侠该意气风发才对,但就我看来,剑兄一路上却满怀心事,有什么难解之处
何不说出来一同参详?”
剑无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天上的明月,忧郁的神情揪痛了不悔
的心。
“剑兄……”
“今晚月色如此之美,何必想那些扫兴的事?不如浮他人生一大白!”
“或者剑兄与我一样厌恶这江湖人心险恶、厌恶这江湖是非难明么?或许这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