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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译林 2007年第6期-第5部分

小说: 译林 2007年第6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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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沃伦和娜塔莉一阵欢呼。 
  “想好了吗?”杰克问劳丽。 
  劳丽拼命控制自己。她用指关节抹掉两眼的泪水。她抬头看着杰克,迅速决定假装不懂他说什么,看他怎么收拾残局。杰克自己有时候不也是这样吗?这么多年了,她想听他亲口告诉她订婚戒指意味着什么。“想好什么?”她问。 
  “这是订婚戒指啊!”杰克说完,难为情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是订婚戒指,”劳丽回答。“可有什么含义吗?”她很满足。给杰克施加压力,有利于她自己控制情绪。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她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微笑。 
  “具体点,小子!”路冲着杰克大吼。“该说就得说!” 
  杰克突然明白了劳丽的用意,他也微笑起来。“好吧,好吧!”他示意路安静点。“劳丽,亲爱的,尽管过去我爱的人曾经遭遇不测,尽管我担心这样的不幸也会降临到你头上,可是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还差不多!”路边说边再次举起酒杯。“我提议为杰克求婚干杯。” 
  这次所有人都喝了。 
  “想好了吗?”杰克又问,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劳丽身上。 
  劳丽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知道你内心的恐惧,也理解这恐惧的根源,可我就是没法认同。不过,不管这种危险是真实的,还是你想象出来的,我都接受。如果真有什么意外,那也完全是我的责任。这点说清楚了,是的,我愿意嫁给你。” 
  杰克和劳丽忸怩着互相吻了,还很不自然地拥抱了一下。大家都欢呼起来。然后劳丽从盒子里拿出戒指试戴,并伸出手仔细欣赏。“正合适。太精致了!” 
  “我有一天拿了你另外一枚戒指出去确定尺寸的,”杰克坦白。 
  “钻石倒不大,”路说。“买的时候有没有配个放大镜?” 
  路趁杰克扔来的餐巾还没蒙住脸的时候及时接住了。 
  “好朋友就要始终诚实啊。”路笑着把餐巾还给杰克。 
  “我觉得这个尺寸正好啊,”劳丽说。“我不喜欢太俗的珠宝。” 
  “那正好,”路接着说。“没人会说这戒指俗的。” 
  “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娜塔莉问。 
  杰克看着劳丽。“很显然,我们还没谈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事儿我想让劳丽决定。” 
  “真的?”劳丽问。 
  “真的,”杰克回答。 
  “那我要跟我妈妈商量时间了。以前她在很多场合提过,她想让我在河畔教堂举行婚礼。我知道她自己当年想在那里结婚的,可这心愿一直没实现。如果你没意见,我想让她决定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我没意见,”杰克说。“服务生呢?我想再来点香槟。” 
   
  (一个月以后) 
  马萨诸塞州,波士顿 
  2005年10月9日 
  下午4:45 
   
  锻炼得太爽了。克雷格·博曼先在器械室里做了半小时拉伸准备活动,然后参加了几场激烈的三对三篮球赛。也许是运气好,跟他一组的其他两个人都很有天赋。他们这组至少一小时没有输过球,最后实在是因为筋疲力尽才停赛。打完球,克雷格又做了按摩,蒸了桑拿,然后才洗澡。 
  现在,克雷格站在洛城健身俱乐部男更衣室贵宾区的镜子前打量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来,他的状态从来没这么好过。自从六个月前他加入俱乐部开始锻炼以来,他已经减了22磅,腰围也小了一英寸。不过最明显的是,他双颊灰黄色的赘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的红晕。为了让自己更时尚一点,他把黄中带红的头发稍稍留长了一点,并且到发廊设计了一下发型,一起往后梳,而不是他几十年一贯制的左偏分。在他看来,自己变化得太彻底了,一年以前的他绝对认不出现在的自己来。可以肯定,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沉闷、无聊的医生了。 
  现在克雷格每星期来俱乐部锻炼三次:星期一、星期三以及星期五。这三天中,星期五是最好的。人最少,而且眼前有一整个周末等着,让他觉得特别兴奋。星期五他的诊所照例中午就关门,电话转接到手机上。这样莲娜就可以跟他一起锻炼。他办了健身副卡,作为给她,也是给自己的礼物。 
  几星期前,莲娜搬到灯塔山的公寓来跟他一起住。她认为既然每晚都跟他在一起,再交一份萨默维尔的房租就太不合算了,就自作主张搬过来了。一开始克雷格非常恼火,因为莲娜根本不跟他商量就搞成既成事实。在他看来,自己刚开始享受自由,莲娜这样简直是胁迫。可过了几天他也就想通了。他已经忘了性爱可以这么美好。而且,他安慰自己,如果将来有什么变化再分居也是很容易的。 
  出门前最后一步是穿上新的布里俄尼夹克。他耸了好几次肩,让衣服更服帖,然后回头看镜子。他转了几下头,从不同角度观赏自己,心里暗想要么不学美术了,改上表演课。想到这个,他不禁微笑起来。他知道这个主意大胆了一点,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一切都这么顺利,他觉得自己正处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刻。 
  穿戴整齐之后,他拿出手机查短信。没有新信息。下一步是回公寓,喝点酒休息一下,看一个小时最新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然后去美术博物馆看最新的展览,最后去后湾新开的时尚餐厅吃晚饭。 
  克雷格一边小声吹着口哨,一边从更衣室走到俱乐部大堂。他左边是前台,右边顺着走廊过了电梯是吧台和简餐区。过渡区响着轻柔的音乐。尽管星期五下午健身区人不多,可吧台那边周末的好时光才刚刚开始,人也逐渐多起来。 
  克雷格看了看表。他算得很准。现在五点差一刻:刚好是他跟莲娜约好的时间。虽然他们一起到俱乐部,也一起离开,可在俱乐部里面,他们分头行动。莲娜最近热衷于台阶机、普拉提以及瑜伽,没有一样克雷格感兴趣的。 
  他扫了一眼休息区,证实莲娜还没从女更衣室出来。克雷格一点都不惊讶。除了守不住秘密,莲娜还不太守时。他索性坐下来,看着俊男靓女来来往往,颇为满足。同样的场合,六个月前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古怪的局外人。现在,他觉得非常自然。他刚坐稳,莲娜就从女更衣室走出来了。 
  正如几分钟前挑剔地审视自己一样,克雷格也在迅速打量莲娜。锻炼对她也有好处。不过,因为相对比较年轻,她从一开始就结实有形,面带红晕。随着她一步步走近,他可以看出她是个迷人、骄傲但有点固执的年轻女人。在克雷格看来,她主要的缺点就是马萨诸塞州里维尔地方的口音和句法。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每个以“er”结尾的音,她都发得像个短促尖锐的“a”。克雷格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是为了她好,于是提醒她注意这个问题,希望她能改正。可她的反应却很激烈,恶毒地指责他是个常春藤盟校的精英分子。克雷格也知趣地不提这事儿。逐渐地,他的耳朵也慢慢适应了。何况今晚夜色撩人,有点口音算什么。 
  “锻炼得好吗?”克雷格说着站了起来。 
  “真爽,”莲娜回答。“比以前都好。” 
  克雷格皱了皱眉头。她拉长音强调的是“真”而不是“爽”,“以前”说成了“以强”。两人往电梯走去,他尽力控制自己,不去评论她的口音,装出一副留心听她说话的样子。她一刻不停地说着自己的锻炼项目,还劝他也要参加普拉提和瑜伽。而他却自顾自地想着今晚的安排,想着今天到目前为止都过得很好。上午接待了12个病人,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再也不用像以前在医院那样,从一个病房冲到另一个病房,疲于奔命了。 
  过去几个月,他和秘书兼接待员马琳根据病人的病情和个性,按病人的需要制定了一套就诊时间表。对于遵守医嘱有见识的复诊病人,最快只要15分钟。最难对付的病人则要一个半小时。对于已经确诊,病情很严重的新病人,一般安排一小时。健康点的新病人,45分钟到一个小时,视年龄和病情严重程度而定。如果当天有突发事件,比如没预约的病人,或者克雷格有事要去医院,马琳会联系当天预约好的病人,如有可能,则另外安排合适的时间就诊。 
  这样就很少有人需要在克雷格的办公室候诊,他也很少因为赶不上进度而焦虑。这种行医方式更加合理,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现在克雷格很喜欢上班。这种行医方式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都接近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和莲娜的关系无法保密。谣言四起,莲娜的年轻和任性又火上浇油。因此,克雷格不得不忍受马琳和护士达琳的暗中不满,也经常发现她们对莲娜怀恨在心,消极怠工。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莲娜怒气冲冲地说。她凑过来瞪着克雷格。电梯正开往地下车库,两人都对着电梯门。 
  “我在听啊,”克雷格说了个谎。他微笑着,可莲娜的怒气并没有消。 
  电梯停在停车层,门开了。莲娜怒气冲冲地走出去,跟几个人一起等服务生把自己的车开过来。克雷格落后几步。莲娜情绪波动相当大,这点克雷格很不喜欢。不过只要他不在意,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要是几分钟前他在大厅里不注意,挑了她口音的毛病,事情就没有现在这么简单了。上次,也是他唯一一次挑她口音的毛病,结果她两天都气极败坏。 
  克雷格将停车牌交给一个服务生。 
  “红色保时捷,马上就来,博曼大夫,”服务生边说边摸了一下帽檐,算是敬礼,然后小跑着去取车。 
  克雷格心里很高兴。车库里数他的车最性感,这点很让他自豪。这车和他以前开的沃尔沃旅行车简直是天壤之别。克雷格猜周围等自己车的人看到他的车,肯定会觉得不一般。显然服务生觉得这车不一般,才会每次都把他的车停在取车处标志牌底下。 
  “如果刚才我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克雷格低声对莲娜说,“也是因为我想到今晚要和你一起过:整个晚上。”他颇有深意地眨了眨眼。 
  莲娜挑起一只眉毛看着他,表明她的气只消了一半。她需要克雷格时刻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克雷格听到近处传来保时捷引擎熟悉的轰鸣声,同时也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让他奇怪的是,他名字中间那个梅,这人也念出来了。很少有人知道他名字中间的缩写,更少有人知道这代表梅森,他母亲的娘家姓。克雷格转过身,以为会看到一个病人,同事或者旧同学,却发现走过来一个陌生人。来人是个英俊的黑人,动作敏捷,看起来很机灵,跟克雷格年纪差不多。一时间,克雷格觉得他可能是下午三对三篮球赛的搭档,之所以喊他的名字,是想跟他一起回顾下午的辉煌战绩。 
  “是克雷格·梅·博曼大夫吗?”那人径直朝克雷格走过来,又问了一遍。 
  “有事儿吗?”克雷格点了点头,满腹狐疑。他还在想来人是谁。肯定不是一起打篮球的,也不是病人或者同学。他试着回忆是不是在医院见过他,好像也没有。 
  那人把一只封了口的大信封放在克雷格手里。克雷格看了一眼,信封上打着他的名字,包括中间那个梅。还没等克雷格回答,那人就转过身,在电梯门还没有关上之前进了电梯。就这么走了。整个过程只用了几秒钟。 
  “他给你的是什么?”莲娜问。 
  “我一点概念都没有,”克雷格说。他又看了看那只信封,第一次有种不祥的预感。信封左上角写着:马萨诸塞州萨福克高等法院。 
  “嗯,”莲娜说,“你不打开看看吗?” 
  “说实话,我真不想打开,”克雷格说,虽然他知道迟早是要打开的。克雷格扫了一眼周围等车的人。有几个人目睹了刚才的一幕,正好奇地看着他。 
  服务生把克雷格的保时捷开过来,下了车,扶着驾驶室门等他进去。克雷格把大拇指伸进信封口,一下扯开了信封。掏出信纸时,他觉得心跳加快了。他手里拿着一沓卷边的纸,由钉书钉钉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莲娜关心地问。克雷格脸上刚刚因为锻炼出现的红晕迅速消失了。 
  克雷格抬起头,直视莲娜的眼睛。他眼里有种莲娜从没见过的紧张。莲娜不知道这是因为困惑还是怀疑,但显然是非常震惊。有一阵,克雷格像全身麻痹了一样,甚至不能呼吸。 
  “喂?”莲娜迟疑着说。“你还好吗?”她伸出一只手,在克雷格大理石一样冰冷的脸前挥了挥。这时旁边有人偷看了一眼,她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突然,克雷格的瞳孔缩小,脸上迅速恢复了血色,像从癫痫发作中苏醒过来似的。他的手下意识地将文件揉成一团,直到理智战胜了冲动,才停下来。 
  “是传票,”克雷格小声说道,声音沙哑。“那个混蛋居然起诉我!”他把揉成一团的文件展平,迅速翻看起来。 
  “谁起诉你?” 
  “斯坦霍普!乔丹·斯坦霍普!” 
  “起诉你什么?” 
  “治疗失当造成非正常死亡。简直太无耻了!” 
  “是因为佩欣斯·斯坦霍普吗?” 
  “还能有谁?”克雷格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哎,别冲我来啊,”莲娜说着,举起手,假装保护自己。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太无耻了!”克雷格又翻看了一遍手里的文件,生怕自己看错了似的。 
  莲娜看了看服务生。另一个服务生已经为她拉开了乘客一侧的车门。原先那个服务生还扶着驾驶室的门。莲娜回头看着克雷格。“克雷格,你打算怎么办?”她迫切地小声说道。“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儿吧。”“一直”说成了“一扎”。 
  “闭嘴!”克雷格吼道。他脆弱的神经再也经不起这种口音的折磨了。 
  莲娜发出一阵压抑的、故作悲伤的笑声,然后警告说:“以后不许这么跟我说话!” 
  克雷格像是第二次醒了,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他压低声音道歉,然后说:“我想喝一杯。”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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