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 原炼妖秘录-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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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道临不耐烦的打断了穆图的话,哑声问道:“你这老家伙害我不轻,本来想赚几个温饱钱却没想到才几天老子一条命就去了大半条,我问你,你今天吃饭的时候觉得胃口如何?”
穆图不明白钟道临问这个干什么,愕然道:“还算不错,颠来簸去的肚子容易饿!”
钟道临点了点头,放心道:“嗯,那就好,把嘴伸过来!”
穆图闻言一愣,张口结舌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没那个癖好!”
钟道临用后脑勺猛地一撞背后的车板,“嘭”的一声传来,大怒道:“老不死的你胡想什么呢,快点帮我咬铁丝!”
穆图听他一说这才明白过来,心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可当听到钟道临让他老人家用牙咬铁丝还是怒哼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老子堂堂一个望日城首席宗师你叫我学王八帮你咬铁丝?”
钟道临眼圈一酸,悲切道:“小弟为了大哥您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
穆图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狠狠道:“一码归一码,只要这次死不了,出来后哥哥我倾家荡产支持你报仇,能用牙咬断的铁丝还叫铁丝么,那叫肉丝!再说锁着你的那条又黑又粗的铁丝本宗师用法眼一瞄就知道不是凡品,哥哥这口烂牙咬肉都费劲,能咬得开那玩意嘛?”
穆图把不愿意咬铁丝的缘由往铁丝质地太硬身上推了个一干二净,抬头看着车厢顶假装看不到对面钟道临想要吃人的凶狠眼光。
“妄我对大哥一片肝胆赤诚之心,誓死不弃之义,相濡以沫之情,铁链同绑之共患难,俗话说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大…老家伙,你到底他妈的咬是不咬?你不咬铁丝我咬了你啊!”
钟道临说话间牵动了伤势,又是一阵钻心巨痛传来,想起如今落难都是被穆图这个兵器贩子给害的,忍不住开口大骂,之后不停用牙齿上下撞击,发出一阵“嗒嗒”咬牙声朝穆图吓唬着。
穆图耳中听到钟道临的撞牙声吓了一跳,怕这小子真的想不开找自己麻烦,大**蹭着车板朝后猛退,没想到这时候轮车突然停了下来,一直关着的车门恰好被人打开,穆图一**坐空失去了重心,“哎呀”一声惊叫朝车外翻了出去。
刚拉开车门的狼人还没来得及招呼两人下车就看到了肉球般从车厢里“掉”出来的穆图“咕咚咚”滚翻了出去,他还以为穆图用了什么神奇功夫要逃跑,大吼着两步追了上去,抬脚就朝穆图的肚子上狠踹。
也活该穆图这小老头倒霉,眼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刚觉得一**蹾翻到了地上还没站起来就被狼人雨点般的一阵猛踹,疼得他“哇哇”怪叫着在地上左滚右翻,等狼人发觉到穆图还是被捆的牢牢而收脚的时候,地上的穆图已经像龙虾一般弓着身子开始往外吐白沫了。
“起来,别装死!”
狼人见穆图哼哼唧唧吐起白沫来没完没了,不耐烦的又是一脚踹上了他的肚皮。
车上的钟道临也听到了车厢外的动静,暗骂死老头活该,可心中又奇怪为何没有王权甲的声音,按说以王权甲的驭下手段之狠那个揍穆图的人应该不会如此肆无忌惮才是,难道他不在这里?
就在钟道临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粗壮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刚感到伤口一疼耳旁就传来了一声催促:“快下车!”
钟道临感觉到了这是个跟自己同族的人,虽然现在不明白这是哪里也只能顺从的挪下了车,省的那人再大力的抓着自己往下拉。
下车后的钟道临只能跟随前边拽着他衣服胸口的人走,脚下的地面从松软的泥土慢慢变成了夯实了的土路,忽然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凉气,气温猛的降低了许多,空气中的湿气也逐渐加大,钟道临猜测自己可能是走入了一个洞**。
第四十五章 身陷石牢(2)
甬道很长,钟道临越往里面走就感到空气越是潮湿,脚下也慢慢变得凉飕飕的。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蒙在钟道临眼上的布条才被拉着他走的那人给解了下来,他身处这个洞**内的两旁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虽然油灯光线不算很亮,但看在几天没能见光的钟道临眼里却仍是觉得很刺眼。
等他眯着眼适应了洞内的光线这才看清面前站着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壮硕土人,脑袋光亮却目无表情,土人拽出腰后的一盘钥匙打开了洞壁内的一扇石门,扭头朝钟道临喝道:“进去!”
“哗啦啦”一阵响动传来,土人说罢伸手将捆着钟道临的粗铁链给解了下来,缠了几圈抱在怀中,一边还不耐烦的朝钟道临皱眉道:“快点,别磨蹭!”
钟道临闻声一愣,这才发现穆图并没有跟在自己身后,刚想看看通道内的环境就被那土人一把推进了石牢,“咣当”一声关门的响声传来,钟道临的面前重新变的漆黑无比,只有透过石门的缝隙才能看到几丝光亮。
钟道临长叹一声转过身来,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用脚尖蹭着地板,咬牙尽量伸展右臂朝四周摸索着走去,想要尽快弄清所处的石牢究竟是什么样的。
过了很长时间,将石牢内摸了一半的钟道临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瞳孔逐渐放大,借助微光慢慢看清了石牢内的摆设,这个石牢很高,差不多有两个他摞起来那么高,抵着屋内一角放了张铺满枯草的石床,另一头方了一个用于拉撒的大木桶,除此之外空无他物,整个石牢内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子霉味。
没有失去自由前的钟道临从没体会到过自由的可贵,就像是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只有当失去了才会懂得这些每时每刻围绕身旁的东西是多么的可贵。
他也不禁在想,为什么有自由的时候人们往往用自由和青春换取金山银海而不懂得珍惜无时不陪伴在身旁的平淡,就像世间一对对经常吵架争执的恋人那样,直到彼此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和曾经拥有,难道这就是吃一堑长一智,还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最可贵?
索然无味平躺在床上的钟道临长叹一声,了然顿悟,原来世人一直苦苦寻觅的那些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却恰恰是世界本身。
难得平静下来的钟道临也顾不得先想办法把锁在琵琶骨的黑铁丝弄断,反正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石牢中也不知道要多久,慢慢想法子也不迟,反而开始回忆自身经历的种种因果,思考着下一步究竟要如何走。
自从几个小伙伴在宗祠遇到示警而来的钟寅初,钟道临就一直被命运那无形的手操控着。先是拜师峨眉修习道法而后下山偶遇老白龟收服雷鹰地虎风狼,这之中与伏虎和尚跟玄机子的重逢最令他为之激动,至于收服三小屠戮肆虐的僵尸不过是奉师门之命罢了,而他虽然身在道家却一直对自己为何要修行懵懵懂懂,命运的天平从未按照自己摆放的砝码发生哪怕一丝的摇摆,甚至他都没拥有砝码的资格。
直到经历魔窟内的种种磨难并在利州城外顿悟五行法源后,钟道临才真正初窥大道之堂奥,明白到如果把三界内俗世苍生的命运比作一幅平面画轴的话,那么他所追求的却是平面画轴外的广阔世界,因为前路未知神秘所以才更吸引他朝前走下去,希望能看到跟常人不同的路边景色,或许这就是他所选择的人生道路。
从阴界阎罗殿出来后诸事已了,本来钟道临只要随手在路上弄点香火钱打几角泸州老窖就可以回峨眉复命了。
谁知风云突变,九华山太虚凌霄阁忽然被魔界第一重天十二星宫人马奇袭,钟道临来不及思考就一脚踏了进去,本是来帮忙的他尚未有机会施展就被亦正亦邪的叶孤生擒,才一出来却发现原本以为是正道之人的广渡却比魔界之人更毒,而那个抓自己的坏人叶孤反而会用自身性命救他脱困。
钟道临心中正邪的界限是如此的模糊,而当幽霜把九黎族受到的苦难与前因后果说明后,他的这种正邪不分的感觉越是强烈,觉得就像一个不吃蒜跟一个爱吃蒜的人争论,好坏与否不过是自身喜好的延续罢了。
还有就好像是草原上的猎豹跟野羊,猎豹食肉野羊吃草,豹为了生存必定要吃羊一类的肉食,千百万年来发展出了锐利的齿爪跟迅如疾风的速度,而羊为了活命必定要杂食以获得更多的食物,多生以扩大种群不至于灭绝,站在猎豹的立场视羊为敌,对羊来说猎豹是敌,所站立场不同得来的论断也与之相反,善恶相对而非绝对。
而猎豹一样的食肉类也好羊一类的食草类也罢,都被冥冥之中那看不见的平衡之手操纵着,猎豹泛滥则野羊减少以至于野草丛生,到最后没有食物的猎豹也将灭绝,反之亦然,钟道临忽然想起了阎罗阴殿堂前的那副对联:“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自古善恶的天平就从未发生过任何大的倾斜,否则一方筹码的消失也会立即造成另一端的无限制倾斜,永远的沉沦下去。
就像身在石牢的钟道临体会到平淡的真谛那样,善与恶都不是世间最闪耀最真实的存在,而只有它们中间的那个平衡点才是真正的万物生存繁衍之根本,道之所在。
从三皇五帝启始,商虐周仁遂得六百年天下,其后秦皇汉祖二统河山也好唐宗宋祖拨乱反正也罢,治国如以道家无为作尺则天下平,驭臣如以法家秉断为尺则天下治,安民如以儒家仁礼为尺则天下愚,天下平则安,治则廉,愚则安,故能天下大治,国泰民安。
道法儒本来只不过是少数人用来得到自身目的手段,可笑凡尘俗子皆把道法儒的思想当成了不可违背的真理,甚至弄了个所谓的圣人出来,俗子总是崇拜“智者”手中握着的那把可以操纵他们生死的“刀”,却很少愿意思考握着“刀”的“智者”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民愚至此,奈何以善恶度之?。
朦朦胧胧悟到这一层的钟道临忽然觉得世人是那么的可怜,怪不得大智大勇之人皆要超脱人世或睥睨众生,因为大部分的愚人一生都要被少数智者所操纵,浑浑噩噩寥渡此生,或许佛道之人从自身寻求解脱正是基于此点。
“可惜了!”
钟道临自怨自艾的呼出一口气,心想懂得了人生能怎样,还不是要迎接一个又一个的未知,就像现在一样,本来自己是要遵照幽霜的意思到魔界各地看看,谁能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就做了阶下囚?
现在的钟道临一肚子未能解开的谜团,既不知道为何太虚凌霄上人会跟幽霜一起出现,也不知道太虚凌霄上人为什么会变成无数光团凭空消失,他甚至不知道叶孤跟幽霜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人间看似道行平常的幽霜来到魔界后法力反而增大?
还有就是那个广渡似乎早就跟十二星宫的魔人有所勾结,魔族围困九华山说是为了宝典跟神女,可钟道临心里总觉得里面并非那么简单,究竟自己哪一环没有想通呢?
被一大堆为什么搞的晕晕乎乎的钟道临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如今身在石牢,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一定,反正刚才那个土人将他的锁链给解了,索性伸伸懒腰后盘腿端坐石床之上,试试看能不能恢复点功力再说。
第四十六章 翼人飞扬
刚试着朝气海内聚拢真气的钟道临还没等开始搬运小周天就从心头升起了一股烦躁感,吓的他赶忙停功止燥,同时心中一凛,明白到失去功力后自己的道心再也无法保持清静无为的境界,再强行运功说不定立马就要走火入魔。
收功后的钟道临皱起眉头朝身旁的潮湿墙壁看了一眼,虽然他的功力不在了但灵觉却好像反而增加了,明镜般的反映着周遭的事物,无有遗漏,刚才运功起念时分明发觉墙壁后面似乎有人正在对他**,这种诡异莫名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咚咚!”的脚步声由弱到强慢慢从门外传来,钟道临甚至能够肯定其中一人就是王权甲,过不多时,“哗啦啦”一阵钥匙碰撞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石门被推开了,钟道临耳中响起了王权甲那笑呵呵的声音:“闲老弟别来无恙?”
被钟道临跟穆图路上骂了几天的王权甲似乎也没有生气,依旧笑眯眯的从门外踱步走了进来,门外站着那个早前的粗壮土人,可钟道临却凭灵觉感应到王权甲左右另外三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可能就是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隐族人了。
钟道临靠在墙上动也没动,眼角不抬的晒道:“老子好得很,日光晒多了正好借贵宝地休息两天!”
“呵呵!”
王权甲对钟道临的冷嘲热讽装作没听到,仍自笑道:“老弟心态平和,伸曲由意富贵由心,真让哥哥汗颜,不过整日呆在这处地方想必老弟你也会厌倦,还是多晒些日光活在花花世界的好!”
说着送过来一个关切的目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是关心钟道临。
“哦?”
钟道临斜眼瞄了站立在床边的王权甲一眼,奇道:“王会长愿意放小弟出去?我还以为王会长怎么也得先来个下马威关我个十天半个月的,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本来王权甲正像钟道临猜的那样准备先让他受些苦然后才来问话,人在突然失去优越的环境后往往心灵最是薄弱,也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否则等钟道临住惯了这里给他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反而会弄巧成拙,可对钟道临身上奇功绝艺羡慕不已的他还是忍不住提前来了。
听到钟道临话中之意的王权甲心中暗骂,这小子意思分明就是说十天不放他走自己还是小人,虽然心中恨不得把钟道临千刀万剐,可脸上仍自笑呵呵点头道:“哪里哪里,委屈老弟实属误会,只要闲老弟能够将当日在黑风寨使出的功夫法门写出来,哥哥不但恭送老弟离开而且有重礼送上,你看如何?”
“好啊,没问题,快把笔拿来,吊着我肩膀的这铁丝解开,小弟现在就写!”
钟道临笑嘻嘻的坐了起来,像个熟人般的朝王权甲招呼着。
“呃?”
王权甲笑容一滞,万没想到钟道临会这么容易屈服,反倒让他觉得有些不妥,万一把“琵琶锁”给解开后这小子翻脸不认账只会让自己难堪,可不解吧又反而显得示弱,人家被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