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 原炼妖秘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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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耍了!”
正在竹椅上假寐的醉道人不耐烦的一哼哼,已经断了酒的他近日来颇为不爽,那些琴棋书画的“次要嗜好”全索然无味的放下了,听到空气中呼啸声越来越大,惊扰了他的好梦,不由怒喝出声。
“嘻嘻,师尊有何吩咐?弟子一定效劳!”
钟道临早几天就知道师傅“断粮”了,明白如今不可触了老道的霉头,否则不死也要掉层皮,连说话间都倍含尊敬。
醉道人无精打采的扫了钟道临一眼,无趣道:“如今你也算刚刚突破了‘筑基’的门槛,为师传你符咒虽可,你却无法自行炼制,就连驭剑之法都是耗子拉猫,勉为其难,臭小子可知你缺些什么?”
钟道临老老实实摇摇头,诚恳道:“弟子不知,请师尊明示!”
心道:本开山大弟子缺什么我倒是不知道,您老人家缺酒是一定跑不了的。
醉道人两眼一瞪,皱眉道:“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气胜志而为魄,志胜气而为魂。符咒剑法的威力是随着道法的精深而越发威力巨大,如今你剑无魂,符无魄,吓唬些魍魉阴魂,小鬼僵尸还行,要靠你小子去斩千年老妖,万年厉魔,恐怕早被妖魔拿你当骨头给熬成汤了。”
钟道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红道:“弟子资质愚笨,进境太慢,惹师傅恼怒,真是~~”
“好了好了,真是个什么!”
醉道人摆摆手打断了钟道临的自我批评,贼笑道:“如今有一机缘,不但可出去历练增长阅历,又可结些善缘,顺便还能得到些好东西,不知道吾徒可有兴趣?”
钟道临最近一见醉道人脸上带笑心中就跳,暗中一阵发怵,紧张道:“师~师傅,您老人家究竟何事不妨直说,弟子就算是舍去这一身皮囊,也万死不辞,跟随师尊学艺以来,徒儿也懂得了人生的道理,那就是舍生取义,无怨无悔,为了师门要赴汤蹈火不怕吃苦,上刀山下油锅无所畏惧~~师~傅,不会太危险吧?”
言下心里又是一阵嘀咕,“不怕师傅闹,就怕师傅笑”,如今这句他自己总结的至理名言已经成为了钟道临倒霉与否的晴雨表,醉道人无故贼笑,显然离自己倒霉不远,先把能感动人的话通通抛出去,希望能感动师傅,自己心里却没底,知道这些话杀伤力有限,目标太渺茫。
果然,稳躺在竹椅上的醉道人眯着眼,全当没听见,直盯着头上不住打旋的小飞虫上下摇摆的飞行轨迹看,津津有味的样子,等到钟道临说完,才嘻嘻一笑,来了精神:“徒儿哪,为师怎么会让你去死,不过是本门那个~~银子已经用尽,所谓坐吃山空,再没有进帐,你我师徒就只有食花饮露了,为师早已辟谷,不吃不喝倒是小事儿一桩,就怕苦了徒儿你啊,乖孩子!”
一股寒气袭来,钟道临浑身汗毛根根竖起,打了一个冷颤,苦恼道:“师傅,您直接吩咐吧!”
第九章 踏尘历练,茶肆妖踪
“嘿嘿!”
醉道人也不客气,手拂长须,亲切笑道:“此去东北八百三十里,利州路正北有一地名为利州,半月之前,方圆百里笼罩在蒙蒙紫黑尸雾中,为师怀疑乃些许僵尸作怪,咬噬生人百姓造成此处尸灾,为师用乾坤设位,日月悬象给徒儿起了一卦,你此去凶~那个吉中藏吉,嘿嘿,大吉大吉,定可扫灭这些不入流的孽障,顺便嘛~~嘿嘿!”
说着话锋一转,贼笑道:“你知道了,此去一趟路经几处州府,徒儿可略施相林摘星,龙虎风水之小术,间或打发些阴魂小鬼,弄点银子香火钱回来,那个~泸州老窖顺便替为师打上几角,嘿嘿!”
钟道临听到僵尸就毛,等醉道人说到算卦,风水,简直觉得师傅在让他去骗钱,不由讶道:“师傅,您没教过徒儿看相风水之术呀,这~这不是骗人么?”
醉道人怒道:“胡说,出家人怎会骗人,这种小道还用教,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人皆有一元二极三魂四肢五脏六腑七魄八卦九窍,诸内形于外,你天眼早开,略窥三界生灵前世今生只是算个些许皮毛而已,有本门开山大弟子出山,谁遇到谁的福气,何有骗人一说,不过记得收香火钱。”
钟道临苦着脸道:“师傅,那风水咋办?”
醉道人更是嘻嘻贼笑,老脸一阵乱颤,双目发亮道:“不过是些五行之内的图宅术,遗体受荫,寻龙捉脉和葬先荫后而已,藏风得水,地形藏气,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灵四方分聚灵韵,二十八宿神兽分踏七星,你连何方灵气所聚,何方戾气所积都看不出来?嘿嘿,小术而已,徒儿出去至少是个宗师级的!”
钟道临愕然道:“这么简单?”
醉道人看到钟道临心理防线坍塌,来了精神,鼓励道:“就是嘛,为师就说一理通万法明,不过你此次下山,一是历练,二是尚有些机缘,三嘛,呵呵,此去途径奔狼原,虎啸林与天鹰涧,分别盘踞着三个成精的妖灵,如能收服,对你此行灭妖和今后修炼甚有助益,要知三妖尚未大成,却正好是五行当中之三的守护灵兽,嘿嘿,这三个小东西杀戮太重,你如能收了也算一份善缘,他们不比凤鸣坡,麒麟窟和五毒沼泽等等‘三界十大凶地’的那些千年妖兽,以徒儿目前的功力,对付这三个小东西应该不是太过凶险,嘿嘿,明日就动身,为师再传你几样法宝收妖,记住泸州老窖,等那群猴把新酒酿出来,再~~嘻嘻!”
一阵奸笑传来,心中不知道又图谋着猴子们的什么,不过老白猿领着的那群猴是肯定要遭殃了!”
钟道临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得呻吟一声:“是!师傅!”
次日清晨,天池峰,竹屋外。
钟道临不好意思地接过醉道人手中的大布幡子,脸上一阵通红,这白色大布幡子上书“乾坤尽于吾手,日月略藏心中”十个金字,旁边还有一排小字“批卦,解命,看相,寻龙风水,三界皆至尊,妙法冲灵霄”,口气之大旷绝宇内,称雄四海。
也难怪钟道临不好意思,这左看右看,简直就是江湖骗子嘛,醉道人专门仔细挑了根儿长竹做幡子杆,竖起来一家伙就是三丈长,光那块大布料就一丈八,举起来比座庙门还高,平放比一艘小船还广,就算是一排小字,个个都比脑袋大,这要是往市集街口一站,不引人注目也难,但不阻碍交通也绝不容易。
醉道人看着自己龙飞凤舞的行草,满意地摇头晃脑,看了看,一皱眉,向身旁的钟道临征询意见道:“徒儿,为师觉得还是不够醒目,是不是再大点?”
钟道临一脸紧张,心头一阵猛跳,骇然道:“师傅,您老人家这手字世间少有,不,真乃举世无双,要是重新泼墨,恐怕达不到如此完美的意境了,咳~我说师傅,天色不早了,徒儿晚回来一天,您老人家就晚一宿喝上泸州老窖,您看是不是徒儿即刻动身?”
钟道临心中暗骂,这家伙竖起来,十里之外眼神儿不好的都能瞧的跟放在眼前似的,这哪是布幡呀,整个举着一扇巨大城门,还得是都城那种尺码的,这要是再大点,累就能把他累死在半路,吓得赶紧劝醉道人打消重新做的“**”,省得变成两扇城门,那就真的要尽速投胎了。
醉道人觉得钟道临说得“有道理”,再做还要费功夫,于是点点头,吩咐道:“法宝不要乱用,那三个小妖能收就收,收不了你就逃,法式做完记住收银子,酒要带够,僵尸乃死灵,给我统统灭掉,路上遇到光脑袋的不论僧尼一律远离,这些都清楚了吗?”
钟道临一阵猛点头,急道:“师傅放心,徒儿记下了,这就动身,您老人家多保重,那个~~不用送了!”
说完,也不管醉道人还有什么交待,举着个巨大布幡朝师傅一鞠躬,扭头就往山下跑,风声刮的布幡猎猎而响,生怕再被醉道人叫住。
醉道人看着钟道临如电般射往山下,满意的点点头,暗道六年来身法进境不俗,举着个“小布幡”还挺利索,想起一人呆在峨嵋也了无生趣,于是晃悠悠的祭起古剑,轻踏其上,直冲云端,朝西北昆仑方向飞去。
五月中旬,山下正是春末夏初。
钟道临没敢走洪椿坪,怕被那些“傻猴”看到,绕道长老坪,顺着息心所,牛心石,两河口一路往下,温度越来越热,比山上要高出不少,空气也浑浊了许多,不过十三年来首次下山,还是让他兴奋不已。
自他从“钟家坳子”降世到如今,外面的世界都是听大人和师傅谈论的,他自己却从未出过远门,对外界的好奇感渐渐超越了沉重使命感,反倒觉得能出来走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钟道临嫌布幡太大,这么举着太累,放平了布幡边缘容易埃地,反正师傅不在,干脆卷起来放入怀中乾坤袋里,心想到了城镇州府再举起来赚银子不迟,于是将布幡收好,兴高采烈跑上土路,而后顺着官道朝东北方疾驰。
说是官道,却也不过是弯弯曲曲的土路罢了,道路旁就是自然形成的片片树林,因为人来人往的缘故,偶有野兽的踪迹,只是些吱吱喳喳的鸟类,在树头不住欢快的清鸣着,使得寂寞的道路,平添了几分生机。
稀稀落落的土路上行人不多,间或从钟道临背后赶上些驱马车的汉子,都在超越他的时候奇怪的看着这个身穿道袍,大摇大摆的青年,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要知道从此到下一个市镇,起码还有百里的山路,这么一个嬉皮笑脸的小道士孤身上路,不说山匪盗贼,就算是天黑了恐怕也走不到地头。
再加上如今的钟道临经过六年多苦修道法,已经变得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神韵,道袍虽然破旧,掩盖着的肌肤却胜比婴孩,晶莹剔透的闪烁着荧光,和普通庄稼人一脸粗糙绝非相同,于是一个个赶车或骑马而过的客旅,无不在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露出疑惑和一丝笑意。
钟道临犹自不明白时下赶路要乘坐马车或借助骡马的脚力,看到一个个行脚客商与驾车汉字都朝自己笑,也露着一口大白牙和对方善意的打招呼,越发感到新鲜,反正第一次出山历练,也不着急赶路,正好借此机会多逛逛,于是只凭两腿,大摇大摆的在官道上晃着,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着新奇,别人惊疑的目光和笑声,他只当作是路人友好的表示。
就这样,钟道临晃晃悠悠,直到快日落的时分才行至一处坐落于道旁的简陋茶棚,茶棚是用木料固定,油毡茅草做顶搭建的,摆放了七八张大木桌,茶棚前面固定了几根木桩用来拴马,一根长杆挑起了一面三角白棋,上书一个“茶”字。
他见许多人在此聚集着喝茶食饭,顺便给骡马饮水,喂些草料,也就兴致勃勃的找了一张外置棚外的木桌坐下,也好打听下如今身在何处,这利州路的利州城究竟该如何走。
“客官,您请坐!”
一个肩膀上搭了一条抹桌布,头顶小白帽的店小二见到主顾光临,两眼一亮,利索的从里面小跑过来,用抹布擦拭着钟道临面前的木桌,热情地招呼道:“道爷,您老是用些素斋还是来壶清茶解解渴?”
钟道临看到如此多人聚集到这么个简陋的茶棚正感纳闷,听到店小二的招呼,若无其事道:“来半斤卤牛肉,一碟水盐花生,两个馒头,再泡壶茶!”
“咦?”
店小二一呆,心道怎么来了个吃肉的出家人,怕自己听错,疑惑道:“道长,您~您要的是半斤卤牛肉,小的没闪了耳朵吧?”
钟道临一看店小二这副表情就明白了过来,笑嘻嘻的点点脑袋道:“在~那个,贫道乃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世间少有,宇内无双的‘天道门’弟子,荤腥不忌,不规俗矩,嘿嘿,小二哥尽管上来便是,嘻!”
说罢又贼笑了起来,居然升格成“道爷”了,却没忘了遵照师傅指示一定要报出响亮的名号,总算发现他这个只有师徒二人的小门派好处,醉道人的规矩从来就是大吃大喝,对世俗礼法向来不屑一顾,受他老人家孜孜不倦的“点化”,钟道临当然“获益良多”,起码这伙食就比三界道观中那些修真方家高了一大截。
店小二愕然挠了挠头,这大名鼎鼎还宇内无双的“天道门”名号还真没听过,不过这一把铜壶煮日月,两扇茶门迎客开,四角木桌朝八方,往来都是爷,当然不能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赔笑道:“道爷,都怪小的大耳扇风,没听清您老人家的吩咐,您稍等,马上就来!”
说完抹桌布往肩上一搭,边麻利的招呼其他桌的客人,边习惯性的朝棚内用劲儿来了一嗓子:“给这位道爷来半斤卤牛肉,一碟水盐花生米,俩馒头一壶花茶赶紧喽~喂!”
店小二下意识招呼伙房上菜的一声吆喝声刚落地,“刷”的一家伙,所有吃喝谈笑的食客都猛然停下了正在吃喝的动作,目光全扫了过来,一个商贾模样的胖子半碗茶刚进嘴里,“噗!”的一口全喷出来了,对面被茶水喷中的那桌人也没啥恼怒的反应,早被这“酒肉小妖道”给吸引住了目光,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疑惑。
“嘿嘿,各位好!”
钟道临也不觉得不自在,看到周围都在看他,嘿嘿一笑,挥挥右手打了个招呼,“没打扰各位吧?大家接着吃,呵呵,贫道吃饭的银子够,不够了再麻烦诸位!”
“哈哈哈哈!”
寂静了稍许,猛然一阵暴笑声响起,茶棚内外坐满了的食客都被钟道临这个小道给逗乐了,擦着眼泪狂笑不止,不明白从哪儿冒出了怪道士来。
“呵呵!”
钟道临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善意的朝众人眨了眨眼,拉过一旁的店小二问道:“小二哥,麻烦您问个事儿,此去利州府该如何走?”
店小二听他问话,赶忙扭过身子笑道:“道爷,您说的是北方八百里利州路的那座利州城么?”
钟道临点点头,道:“正是!”
“呦!”
店小二答应一声,跟着伸手朝一张桌子指了指,忙道:“正巧那几位客爷也要去巴州,您几位正巧顺路,明日凑齐三十人祭过河神,合雇一艘舟船渡过洛江,顺着官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