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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杀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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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兄保重。”池日暮只有这样说。
    方邪真向池日暮深深一一揖:“愿能有为公子效力之日。”说罢飘然而去,只剩下池日暮一人怔怔忡忡的站在兵器房里,面向刚冒上来的旭阳,喃喃自语道:“究竟他要杀的是甚么人呢?”又看了看远处惊飞的鸟群:“他是否能安然无恙?”
    相思林虽属小碧湖游家之地,但游家并没有在这地方布防。
    过了相思林,才是相思亭,从相思亭可以搭船越小碧湖,这才是游家的重地。
    相思亭是一个美丽、幽雅的地方,除了相思树、还有满树相思子,满地的相思叶,那一角如画晴空,仿佛也忒煞情多!
    相思林的尽处便是相思亭。江上轻舟清妙入眼,湖水碧落,忘却凡尘;江边碧柳成行,麦畦吐绿,柳堤上落英飘纷,竹叶含青。更有农人口唱讴歌,湖舟张网捕鱼,还有骚人墨客,对景感怀,化作胸中诗千行。
    这实在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单看碧湖对岸的“小碧湖山庄”,气势恢宏,气象万千,红墙碧瓦,森然壁立,就知道游家定必代有人才,而且决非止于一方雄杰而已。
    七发大师无疑也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他才要来。
    因为他不得不来。
    他可以助兰亭池家对付游家,但他不能再冒上“因为作贼心虚,所以才不敢来相思亭,当面对质孟太守灭门血案的事。”。
    他知道池日暮很器重他,而且曾力邀他加盟,但是,一定要等他弄清楚与“孟大守案”无关、弄个水落石出后,才会重任自己。
    他不想投入小碧湖,虽然,看起来,小碧湖的条件好像要比兰亭更好,而且也力邀过他。
    因为小碧湖有顾佛影。
    “横刀立马、醉卧山岗”的顾佛影。
    ——有顾佛影在,就不会容得下自己!
    这点七发大师比谁都更清楚。
    因为顾佛影其实就是他的师兄,在七发大师还是叫做欧阳七发的时候,他们是同一师父门下的师兄弟。
    七发大师一直希望自己能比顾佛影更强,他若加入小碧湖游家,身份肯定会在顾佛影之下,七发大师是绝对不作这种“屈就”的。
    是以他宁可加盟兰亭池家。
    当然,他还有他的理由的。
    可是,当他看到小碧湖游家堡依水靠山建立的气派时,也忍不住为这庄严、宏伟、优雅、灵秀兼得的奇景而赞羡起来。
    这时,他就听见有一个人长吟。
    这个人长吟的声音,十分难听,像一个病得快要断气的人呻吟一般:
    “不改青山不解恨,秦时明月汉时关。”
    “‘三不杀——石断眉。”七发大师红袍甫展又阖,合十颂道:“你来了。”
    亭外没有人。
    相思道上也没有人。
    人都在远处,很远很远的地方。
    今天仿佛不是与会的主要人物,谁都不敢、或不能走近相思亭。
    ——可是声音是哪里传来的?
    “你其实不该叫做‘三不杀’,”只听七发大师又道,“你应叫做‘三不该’。”
    那沙嘎的声音有些诧异“为甚么?”
    “你在这几个时辰之内至少犯了三个不该,”七发大师眉目不抬地道,“第一,你不该私自与方邪真对决;第二,这约会你不该来;第三……”
    他把合什的手缓缓移开,插入了他憎袍前的布袋里,笑道:“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该站在贫僧的头上。”
    只见“嗖”的一声,一个头颅,在亭檐出现,是倒看进来的,然后又嗖地一声,人已溜到了亭中,这是一个没有眉毛的人。
    没有眉毛的人冷哼道:“我倒忘了七发禅师名震武林的‘一发神刺”,居然跑到大师的头上去,也不怕被射穿几个窟窿!”断眉石的左肩至右胁,包扎着布帛,仍渗着血迹,这一道伤痕,隐透着死里逃生之惊险和凄烈:“可你是怎知道我跟姓方的对上了?”
    七发禅师笑道:“你忘了,贫僧是兰亭池家远道请来的。”
    断眉石恍然道:“我倒忘了,兰亭池家不远千里,请你这位大和尚来为他们超渡的。”
    七发禅师倒也不以为忤:“阁下又何必忿言伤人。你受伤不轻,今天由小碧湖游公子作主为名捕追命提出来的约晤,你既已是妙手堂的贵宾,何必来应这趟浑水?”
    断眉石冷笑道:“你也是兰亭池家的座上客,又何必来赴相思亭之约?”
    七发禅师道:“阿弥陀佛,贫僧从未做伤天害理的事,孟太守灭门血案,与贫僧无关,贫僧也想弄个水落石出,究竟是谁对孟太守下惨绝人圜的毒手?如此良机,为何不来?”
    断眉石眉骨上又隐隐出现两片灰影:“便是这样,这相思亭之约,谁要是不敢来,谁便好像是作了那件亏心事……所以除非是真的自己干了那件事,否则只要有腿的,谁都得来一趟。”
    七发禅师道:“不过,追命既能促使游玉遮发侠义柬,广传江湖黑白道,要我们来此一叙,只怕这位名捕早已胸有成竹,有办法令凶手无可遁形了。施主难道不担忧么?”
    “我有什么好担忧的?”断眉石嘿嘿笑道:“大师难道没有看见到底是谁没来?”
    七发大师忽然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谁说他没来?”
第十九章 行雷与闪电
    杀死回万雷!
    而且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最少的时间杀死他!
    自己如想不死,就必须要杀死回万雷。
    就算自己死了,也必须要先杀回万雷。
    因为回万雷极可能就是杀死爹爹和小弟的凶手。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杀掉回万雷。
    可是自己已没有了时间。
    天旋、地转。
    至少有三个回万雷,在自己身前;而回万雷越长越高,高大如乔木;雷轰电闪,他似乎已化成了旱雷,不断地轰炸自己手上的电剑。
    就像有三十头恶狼,正攒入自己五脏六腑里,争噬自己的心肝;五十四枚钢针,一齐自耳膜对穿,会师于脑门;意志像碎裂的瓷器,砸开七十三片;眼里的世界,居然能够看见六个自己,在被从三个幻化成十六个的回万雷追打;而眼前一片火光,难道自己是处身在鬼火的炼狱里?
    回万雷当然只有一个,他也不可能高大如巨树,他更不会真的是雷神。
    但是恶狼为甚么会走进自己的心脏里?钢针为什么会刺进自己的脑髓里?意志为何碎裂如瓷?
    那是中了毒的现象!
    究竟是那一掌、还是那一点“星星”之故?也无暇分辨。
    必须速杀回万雷。
    除此无他。
    ——方邪真在全力发动攻击时,神志迷惚,这样地想。
    这人怎么这样狠。这样狂。这样拿命不当命?!
    自己的“五雷轰顶”,随时可以把他轰成千百片,可是自己每一次蕴酿暴雷。尚未成形,剑光已至!
    剑光如电。
    电光永远闪在雷鸣之前。
    电剑引发了雷震。
    自己的“五雷轰顶”,每一次都只好提前发了出去。
    提前发出的雷,声势远不及蓄势而发的雷轰,可是雷动每一次都是被逼发。诱发或引发,这使得自己的雷功越来越散、越来越不易凝聚。
    刚才之所以对他只发了一雷,而不还击,除了为了要摸清楚他的剑术家数之外,主要是因为“五雷轰顶”,威力至大,但不易凝聚。
    自己当然不想自后暗算,仍然击空。
    我回万雷岂是背后伤人且居然伤不着人的人!
    可是,现在自己已数雷击虚,再这样下去,元气就要耗尽,真气就无法凝聚。
    更可怕的是,这个年轻小子,脚步浮摇,指东打西,剑法游移不定,而身法也踉跄不己,有一次居然还挺身挨了自己半道雷殛。
    这是什么身法?!
    这是什么打法?!
    这小子难道光要自己的命,不晓得保命?!
    火光熊熊,快烧过来了,再这样打下去,可讨得了好?!
    “五雷轰顶”回万雷的名头,可会空掷在这里?!
    ——回万雷在雷轰方邪真的时候,在他纵横江湖二十五年里,从当年他力战雷动天而后,第二次有了无由的惧意。
    黑旋风小白赶在车队的前头,在颜夕之前、池日暮之前、洪三热之前。
    当小白发现前面有火光冲天的时候,已促马全力冲刺。
    他一旦发现在火光中有两条激斗的影子,立时就站在鞍上,所以比谁都瞧得清楚。
    原来方邪真的住处,已成了一片火海。
    小白最近常来此地,有时是来送礼,有时是来监视,有的时候是陪池公子来,有的时候是陪刘军师来。
    所以他非熟悉这个地方。
    可是这地方只剩下了宛似张牙舞爪吐舌的一片火海。
    火海前有两人正作殊死战。
    一个像一团郁发的旱雷,比火焰还要猛烈。更阴郁怖人!
    一个像一道电光,飘忽不定,森碧的寒电。
    他看见雷鸣电闪,两个人都倒了下去。
    一个崩倒如千年的巨木。
    一个像一道折断的电。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一个是妙手堂回家的回万雷,一个是兰亭百邀无功的方邪真。
    这时候,又有两道人影飞掠出来。
    一掠向回万雷,扶起来。
    一掠向方邪真,一枪刺落。
    黑旋风小白大喝一声,“不许杀人!”那人一怔,枪还没有刺下去。
    颜夕即伸出头来疾问:“甚么事。”小白道:“方公了受伤了,有人要杀他。”颜夕情急地道:“快救他。”但车队离出事的地方至少有三四十丈远,小白纵身三起三落,仍有二十丈的距离。
    颜夕急道:“他不能死。”池日暮向七发禅师一点头。这时连洪三热也打马狂奔,要急截住那人下毒手,可是又怎来得及?
    那人已一枪刺落。
    地上的方邪真却勉力翻了翻身,枪刺空,再刺。
    七发禅师的眼睛突然睁大,发出火焰一般的光芒。
    他在身前悬挂的口袋里一掏,竟掏出一把小弓。
    火红色的小弓。
    他反手往发上一拔,然后搭箭。
    他的“箭”竟是一根头发。
    奇怪的是他的短发里竟隐伏了这么一根长发。
    “嗖”的一声,这根头发射了出去。
    头发居然给他拉成一条直线,不知是因为太细还是火光大耀眼之故,就再也难以辨认了。
    可是那使钩镰枪的人忽然抚臂,大叫一声,那搀起回万雷的人,很急逼的说了几句话,也扶着这使枪的人,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七发还要张弓,池日暮大喝道:“不必了!救人要紧!”
    小白这才赶到。
    地上的回万雷,还有那两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都不在了,地上只剩下了方邪真,还有一具少掉半边脸的尸体,左半身子已沾着了火。
    颜夕也掠出了车来,她看见方邪真倒在地上,蓝丝巾半松的扎着,皓白的手腕还带着她的翠玉镯子,一时情急,俯下身去,只顾摇着他凄切地问:“方谢谢,谢谢,你醒醒,你醒醒。”
    池日暮一看,退了一步,皱起了眉头。
    洪三热也赶过来看了看,怒道:“你若早些加入兰亭,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颜夕转过身来,腮边有泪痕,问:“他是被谁杀的?”
    小白眼中闪过忿意:“我只看见回万雷,但他也倒下去了。”
    七发禅师忽沉声道:“大夫人,他并没有死,他只是中了毒。”
    颜夕乍惊乍喜,忙向七发禅师道:“大师,你救救他,请你救救他。”
    七发禅师退后一步,有点踌躇的道:“这……”
    颜夕转向池日暮,眼中尽是情切的哀求。
    池日暮干咳了一声,向七发禅师道:“大师,烦你出手相救。”
    七发禅师俯身把脉,又解开衣襟,按抚方邪真的前胸,再翻转过来,视察他背后的伤。
    然后,七发禅师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喟然长叹。
    颜夕满目是泪。
    方邪真双目紧闭,脸色青白,不省人事。
    七发禅师萎然地徐立起来,向池日暮低声道:“公子,请过来细议。”
    池日暮跟他走离了几步,小白不放心,要跟上来,池日暮说:“我与大师有要事商议,你先替方少侠护法。”
    小白道:“是。”仍在远远监视七发禅师。七发禅师来了只有半天,黑旋风小白和洪三热当然对他都不甚信任。
    池日暮见小白退去,便问:“大师有何见教?”
    七发禅师身上的衣袍、头上的短发、眼里的厉芒,被火光一映,都现出奇异的幻彩:“你真的要救方邪真?”
    池日暮被问得怔了一怔,道:“大师何有此问?”
    七发禅师合什道:“自来烦恼,由人自招,公子要救方邪真,大夫人跟方邪真只怕还有些夙缘未了,公子此举,会不会是自寻烦恼?”说罢用一双异烈的眼神,望着池日暮。
    池日暮被他这一说,再一看,心头掠起好一阵子的紊乱,竟不敢面对这奇僧的眼神,好一会才道:“不管如何,方少侠是我们极需要用的奇才,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七发禅师笑了笑,慈和地道:“救了他,日后他仍未必为公子所用。假如现在把他置之不理,我们也不算杀他,但他却是死定了。”
    池日暮沉吟道:“大师的意思是说:他不该救?”
    七发禅师垂目道:“救与不救,全凭公子定夺。公子是中兴昌大池家的明主,贫僧唯公子之意是从。”他低眉垂眼的时候,立即杀气全消,变作一修行深厚的高僧。
    池日暮咬一咬唇,道:“且不管他加不加入我们池家,至少不会与我们为敌,有他在,至少对回、游、葛三家有威胁。”
    七发禅师合什,缓缓的道:“假如在他复原之后,竟加入葛、回、游三家,与公子作对呢?”
    池日暮变色道:“这……不会罢?”
    七发叹了口气:“公子真的要救活此人?”
    池日暮心里十分犹疑,口里却道:“还是救了再说罢。”七发目虽低垂,但似在眼皮子里观察他,又问:“公子绝不后悔?”
    池日暮忽然听出七发禅师话里的意思,喜道:“大师的意思是:方少侠的伤,仍然可救?”
    “他其实伤得并不重,”七发禅师低声道,“回万雷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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