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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踏歌行(卜印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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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我送来的银粮一点没少的被送了回去。我不算外人吧?可她就是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比你要好强百倍。若是换了一个人,这当然算是好事,可她一个女孩家这样,终究是要吃亏的,我是怕她走上当年你的老路啊!”这是方俊的声音。
    “陇西公身死,朋友一场,她不但一滴眼泪没流,竟然还冲着在场的人笑出声来,若她真的不伤心也就罢了,可她明明难过得很,却始终不肯露出半点来,心机深沉到让人害怕的地步,其心志恐怕比你我还要成熟许多啊!当初她要到公府里当下人,我也只当她孩子胡闹,却没想到竟能同陇西公结识,没几天两人便有了交情,正日聚在一起谈诗论画好不自在。这话我原本不该说的,但这孩子实在让人担心,那段时日府中上上下下流言无数,他们竟还不知收敛,哎!她年纪虽轻,但样貌渐有妩媚惑人之相。行事随意,丝毫不顾念世俗伦常。文宇的一切都靠她来打理,长此以往,即便是顾文宇长大成人,她余威尚在,只怕也管束不住,到头来夫纲不振,将来难免会闯出三三两两的祸事出来……”
    “师兄!你一定是对冰儿有所误解了!”屋内吴莲打断他的话:“女人长得漂亮,心性好强又怎么了?难道只许你们男人……”
    接着来的话,方拓没有心情再听,悄悄的走了回去。路上,心情一直难以平静,没想到自己在方俊心目中是这样的印象,可自己二十多年来一直是这样过来的阿!怎么过去没人如此评价她?难道只是换了一个时空,换了一具身躯就完全不一样了么?难道真的要改变自己适应这个社会?
    抬头,突地看到明月旁那朵朵浮云,心中蓦地有了一丝了悟。谁也没规定人应该怎么活吧?别人看她古怪,她还看别人古怪呢!她是谁?她是那个将流言当作耳旁风,依旧我行我素的方拓阿!她欣然笑道:“我的字典中没有逆来顺受这个词,我是方拓,我所坚持的,只是做回我自己!”
    ※※※
    太平兴国三年的夏天,对于方拓来说不是一个好日子,李煜刚刚被追封为吴王,还未等下殡,吴莲也忍受不住病痛的煎熬也撒手西去了。方拓把她和顾宁夫妇合葬到一起,吴莲的心事虽然没有对人说过,可她能无怨无悔的照顾摊在床上的顾宁五六年,这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跪在坟前,一身素衣的方拓想起那慈母般的笑容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来到古代后第一次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冰儿,你不要伤心了!”方俊叹口气,悲哀的说道:“小师妹终于能和她爱的人在一起了,应该替她高兴才对,生不能同处,死了同穴也是不错的选择!”
    “师伯,我准备出去闯荡两年!顺便会一会刀君冷不凡!文宇就拜托你了!”她转头看向方俊。顾宁就是与刀君的一战才受的伤,临去世前交待要顾文宇10年之后再会刀君。方拓觉得有义务去探查个究竟。其实她早就想出去看看了,只是带着顾文宇实在不方便。
    “你还是带他一起去吧!这孩子出去锻炼一下也好!”方俊愣了一下,才开口道。
    方拓转回头,红肿的眼睛对上了那新竖立的墓碑,凄伤的心境中竟然泛起了层层的波浪。她知道方俊是个善良的好人。但也明了对方对自己的误解已深,不是随便就能改变的。几分悲凉和一丝嘲讽,她努力不让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好人阿!好人能真正摆脱世俗那大大的囚笼吗?
    方俊看她沉默不语,幽幽长叹,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放心的去吧,家里一切有我。”顿了一顿,又道:“千万别忘记,在这汴梁,还有你们的家!”说完便飘然远去了。
    “师兄!咱们真的要到外面闯荡么?”顾文宇两眼发光的说道,小孩子伤心归伤心,可回复的永远最快。
    “是啊!过几天就走。”方拓勉强笑道:“给长辈磕个头,咱们也先回家去吧!”
    “哦!”依言磕了三个响头:“师兄我在家里等你!”顾文宇拔腿向家的方向跑去。
    风吹起了方拓的衣角,抚摸着她的长发。望着远处的群山,不知何去何从,真的能以现在的身份过完一生么?在夏的景色中,她迷失了!
第五章 翅在云天终不远
    宋太平兴国4年8月
    方拓和顾文宇两人在东京乘船,延汴河进入淮水,已经到了楚州,准备在这里休整几日然后直接南下抵达她向往已久的扬州。
    此时的方拓,白缎子扎巾,内穿襦裙,外罩对襟白衫,一身男子打扮。那无意中透出的勃发英姿和那特殊气质,谁人见了也不会怀疑她的性别。也因为她帅气的装扮和特殊的气质吸引了男男女女的目光。
    “师兄!咱们是不是也买匹马?”顾文宇吃着牛肉面,兴奋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马匹说道。他还没有骑过马呢?坐在上面一定非常的威风。
    方拓头也没抬:“江南多是水路,过些时日再说吧!”她也想骑马试试,可惜一来不会,二来确实不太方便,在这水乡之地,还是老老实实坐船吧!
    “哦!”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小孩子马上就被碗里突然出现的几块牛肉吸引住了。
    方拓细心地为狼吞虎咽的弟弟擦掉嘴上的残渍,这段日子两人相依为命,感情也深了很多,也不再总是欺负这个弟弟了。
    一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早就有伙计上前牵马招呼,帐房堆满了笑容道:“客官,一路辛苦啦。”
    “老板,有上房吗?”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看样子是个保镖。
    “有啊!要多少有多少!”
    “3间清静的上房!”大汉满意的点点头,就回身出去了,不一会就和两个丫鬟搀着一个戴帏帽、穿粉色襦裙的女子进来,那女子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从美丽妖娆的体态和起舞般的步子就知道一定是位绝色的女子。
    方拓从未见过女人走路会走得这么好看,一时之间也有些痴了。
    深夜,清静无风,空气里透着一丝暑热。方拓翻来覆去却怎么也不能入睡。索性起身打算寻一处僻静的地方练练剑,刚刚跨出房门,眼角就瞥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心头疑惑之下,两脚轻点地面,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见那道影子落在客栈的一处院子里,便伏在墙上准备看个究竟。
    只见一个男人正用匕首打算挑掉门栓。“盗贼”一词闪过大脑,方拓来不及细想便抽出软剑,纵身跃过去,同时大喊道:“是谁?”剑气激荡,直指那人脖颈,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人眼见门栓已经松动,觉得好事已近,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危机,连忙向旁边躲避。
    方拓看这全力一剑竟没起到任何作用,心中一凛,“好快的动作,好灵敏的反应,是个高手!”好胜心起,在空气提气转身,双脚点在门窗上,旋身又是一剑,这是青莲剑法的旋字决,违背常理,难度相当大,只有配合《园玉诀》才能顺利的在空中提气转向。那人看杀招又至,打算再行躲避,哪料到刚一转身,对方纤细的手掌就已经就已经拍在胸口,喉咙一甜,吐了大口鲜血,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抛落后方。
    “靠!还以为是什么高手,结果只是一个小贼,浪费精力!”这是他昏倒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方拓还以为找到了能练招的高手,战意高昂,精神抖擞,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击晕对手,有些失望,正在考虑如何处理地上的人时,附近已经传来杂乱的声音,想必是被这里的声响引来的。
    “你是什么人?”说话正是下午那帏帽女子的保镖,此时和几个丫鬟正警惕的盯着方拓:“为什么到我家小姐的客房来?”
    “他是丁字房住的客人。”几个客栈伙计也拿着扫把和菜刀斧头赶来了,看清楚方拓,对那保镖解释道。
    “在下途径此地见一人鬼鬼祟祟,于是进来瞧个究竟,结果发现这个小贼。”方拓指着地上的人说道:“你还是看看你家小姐有没有事情吧!”
    保镖仍然是满脸戒备,不过还是依言拍门喊道:“小姐?您没事吧?开门啊小姐!”
    “江平?什么事?”极轻柔秀美的声音传出,好一会儿,房门打开,走出一位妙龄女子,那微合的眼睛说明她正在半睡半醒之间。那稍乱的发式,反显得闲宜优雅,在夏夜微风的吹拂下,衣诀向后飘扬,紧贴着她如柳柔姿,使她看来如同能在下一刻,飘离尘世,返归天界的仙子。就连方拓都看痴了,那客栈的几个伙计更是毫无形象地流了满地口水。“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那女子见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微微皱眉道。
    方拓这才回神,把事情的经过大概描述一遍。
    “江秋水在此谢过公子相救!”江秋水微微一福,感激地说道。
    “哪里!哪里!凑巧罢了!”方拓连忙谦虚的说。
    “江平,去叫伙计准备一桌酒菜还有结实的绳子。”江秋水吩咐道,又对方拓说:“外面风大,请公子入屋一叙。”见方拓有些迟疑:“顺便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理那贼子!”
    “请公子务必赏脸!”江平也劝道,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不该进入小姐的闺房,可他还是顺从了主子的意思。
    “好吧!”方拓微微一笑,提起地上的贼人就跟着江秋水走进房间。
    丫鬟们把灯烛点上就退了出去,江秋水打量了方拓一圈之后,关上房门,转身掩口笑道:“妹妹的力气可真大,就是有够粗心。”
    方拓正在为她关门的举动奇怪的时候,冷不丁听到这句话,骇然地张大嘴巴,自己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怎么会被发现了呢?“你,你怎么知道?”
    江秋水看到她的狼狈笑得更加开心,上前抚摸她的脸:“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会这般俊俏?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是”点了点方拓的胸脯,又眨了眨眼。
    “唉!”方拓懊恼的叹了口气,这才想起睡觉之前为了舒服把缠胸的白布解下来,再起身的时候就忘得一干二净。“失败,太失败了。”没想到刚出门便让人认出来了,说不气馁也是假话。
    “其实妹妹比我高上一头,虽然比那些男人略矮一些,但你这身打扮出去,只要小心些,谁会怀疑你的性别?”江秋水收起笑容,叹气道:“姐姐到是很羡慕你,自由自在,武功又高强。”
    “江小姐说哪里话?遇到这种事情还能镇定如此,甚至笑谈不忌,当真是一代奇女子,在下我佩服得紧啊!再加上您那天仙般出尘的容貌,怕是天下男人都会为您疯狂吧!”
    “小姐这个称呼太生疏了,我跟妹妹一见如故,更何况妹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个女人不爱听别人说她漂亮?江秋水拉着方拓的手开心地说:“你叫我姐姐,或是秋水都行!”
    “我未必比你小啊!姐姐就不用了,交个朋友如何?我叫方兰若冰。”方拓也非常喜欢格直爽大方的江秋水,觉得非常投缘:“不过我喜欢你叫我阿拓,我的好友都这么叫我!”
    “阿拓?好怪的称呼,不过”指了指方拓身上的装束:“正适合你现在的身份!”“我还想请秋水答应我一件事情。”方拓上前抱拳说道:“我的真实身份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那样会令我很为难!”
    “小姐,酒菜已经准备好了。”门外传来江平的声音。
    “进来吧!”江秋水亲自开门,等到菜都上齐之后把方拓摁在椅子上:“阿拓,你坐这里!”
    “秋水,不是还要处置那个人吗?”方拓用下巴指了指地上还在昏迷的人。
    “当然了!”江秋水白了白眼,又对下人们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江平等人应道,他家小姐一向淑静,若是往常,绝对是不肯让一个男人走进自己房间的,如今怎么全变了?他实在想不通,所以临出门前还瞄了方拓一眼。
    方拓见这里再没别人,上前蹲在地上,只见那被擒住的贼人仍未醒来,仔细搜了一遍,搜到不少瓶子,打开看看,里面都是颜色奇怪的药丸。“长的像个人样,可惜专门干些下流的勾当。喂,醒醒!喂!”用绳子捆住,紧接着踢了他一脚。一向瞧不起这样的人,所以脚上没留力气。
    那人在剧痛中醒来,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被死死的绑住了,不免为自己的未来担心,看到方拓,知道这是打晕自己的人,连忙跪下求饶道:“大爷饶命啊!我这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方拓抽出软剑,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割下你的肉!”
    “小的花留心,是个偷啊!”花留心没说完就痛得大叫,因为方拓的剑真的割在他身上,虽然没有掉肉,不过也留下一个不小的口子。
    江秋水哪见过这么血淋林的景象;当场也惊呼出来。
    方拓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心中也暗自后悔,自己吓着美人了。收敛心神,接着对花留心冷然说道:“说实话,要不然”其实她也手心冒汗,他杀过狼,宰过鸡,就是没动过人,更别说拿剑去割人家的肉了。
    “我,我说!”花留心冒着冷汗,就把真实的情况原原本本的交待出来。当年有名的淫贼“花剑客”白文印被刀君冷不凡阉割并废了武功之后仍然不知悔改,又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裴冷,二徒弟花留心。几天前,白文印去世,两人为争夺掌门之位打了赌,一个月后在扬州会合,这期间拿到落红最多的人就是掌门。此前花留心已经迷奸了10个清白女子。
    “迷奸?你想来”江秋水气得说不出话来;若不是方拓帮忙;她的下场可能就和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了。她如何还能保持平静。
    “这些是什么药?”方拓指着桌上的瓶子厉声问道。
    “那是本门密制的药。”花留心小声地说:“白色瓶子里的叫‘仙人倒’,是迷药。蓝瓶装的是‘天香合欢散’,吃了它的女子会陷入疯狂中;即便没有男人也”“别说了!”江秋水受不了地喊道,她恨不得吃了花留心。
    “为了自己的欲望竟然牺牲无辜的女子,真给男人丢脸!”方拓鄙视道,站起身出了屋子,对站在门外的江平小声地说:“把里面那个垃圾阉了挂张写着淫贼的牌子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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