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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再读鲁迅.鲁迅私下谈话录-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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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刊1936年1月21—22日《日日新闻》。 

  这个问题不容易下个确切的定义。描写各种人物的遭遇来表达革命思想,能够暴露黑暗,显示光明,鼓舞斗志,使人振作,立足革命、弃旧扬新的文艺作品,也许称得上革命文学。其作用是使广大读者潜移默化,充满爱什么恨什么的思想感情,收到启发人教育人的效果。现在革命处于低潮,“革命人”死的死了,走的走了,文艺园地一片死寂。现在有的只是如吴稚晖之流从指挥刀下骂出去的“打倒”、“严办”、“杀杀杀”的口号式的嗥叫;也有一股吃饱饭没有什么事好做的先生们,挂招牌,印刊物,大做莫明其妙的文章,在官营的报上骂开去,他们自我陶醉地把自己的作品称为革命文学。这样的文学家纷纷出现,就证明并没有革命。但希望是在于将来,而将来是不可抹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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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其他
作者: 吴作桥

  ·1927年8月15日在妙奇香饭店与何春才的 

  谈话,录自何春才《回忆鲁迅在广州的一些 

  事迹和谈话》,文刊《鲁迅研究资料》第3辑。 

  现在没有,还在萌芽状态,无产阶级文学的种子,将来得到阳光雨露,必然逐渐发芽滋长。但何日繁花似锦,硕果累累呢?这就很难说,无从预言。现在真正革命的人受到空前压迫,忙得很,也苦得很,但他们奋然前进!总之,迟早会出现的!那时无产阶级文学就会朝气蓬勃,欣欣向荣了…… 

  ·与何春才的谈话,录自何春才《回忆鲁迅在广州的 

  一些事迹和谈话》,文刊《鲁迅研究资料》第3辑。 

  “因为理论把人拘束住了吧!起先没有理论,还可以随随便便地作下去,有了理论了,反倒不能写了。这是人之常情。虽然压迫也是一种原因,然而这个原因却占大多数。” 

  ·1932年11月25日与王志之、张松如、潘炳皋的谈话,录自 

  潘炳皋《鲁迅先生访问记》,文刊1932年第4期《北国月刊》。 

  理论怎样滔滔不绝,但作家还是须要艺术高明。 

  ·与增田涉的谈话,录自增田涉著,钟敬文译, 

  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鲁迅的印象》。 

  “文学以后不能算它职业。——教书吃饭例外,专门学者例外——科学家……无论什么人,于自己职业之外,对文学有趣味,工作剩下来的时光,把从实际得来的写出来,各人经验不同,表现的当然五花八门。可是向来一般人对于科学算学……不愿意努力的,都投向文学这一条路来,或美术上来,这是很不对的。不过这种情形是畸形的。而近来女工,劳动者,每一篇文章出来,容易引人注意,因为他们的生活充实,自然有一种力量存在着。” 

  ·与许广平的谈话,录自许广平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第2版《欣慰的纪念》。 

  现在的小说以反映学生生活的居多。……“但是还可以写。” 

  (宫竹心说,现时的小说写车夫、乞丐的太多了) 

  “但是还可以写。” 

  ·与宫竹心的谈话,录自王国绶、张杰《鲁 

  迅与宫竹心》,文刊《鲁迅研究资料》第8辑。 

  我约略地想了一下,几乎世界上的大作家,取的题目都是随随便便的。就是说,文章的好坏,和题目的好坏,关系并不大。换句话说,越是那些写不好文章的人,题目倒往往是古里古怪的。 

  ·与魏金枝的谈话,录自魏金枝《有关鲁迅先生 

  的几件旧事》,文刊1956年第20号《中国青年》。 

  幼稚不要紧,谁见过刚出壳的雏鹰就会飞呀!只要健康发展,肯下苦功,多读多写就会进步了。 

  ·与白曙等人的谈话,录自白曙《回忆导师鲁迅二 

  三事》,文刊1961年10月18、20、21日《广西日报》。 

  青年人学习写作,只要尽其在我,人家笑不笑,那有闲功夫去管它。成人是从小孩变来的,成熟作品是从幼稚作品中练习来的。小孩不因自己幼稚而害羞,你们青年何必因自己写作幼稚而怕羞呢。 

  ·与陈梦韶的谈话,录自陈梦韶《回忆鲁迅为 

  〈绛洞花主〉剧本作〈小引〉的经过》,文收上 

  海文艺出版社1979年版《鲁迅回忆录》第2集。 

  哪有一生下便长成的人呢? 

  能有不先涩苦的果实吗? 

  ·与李霁野的谈话,录自张新颖编,学林出版社1997年版《鲁迅印象》。 

  创作应该是艰苦的,不断的坚韧去做的工作。譬如走路,一直向前走就是。在路上,自然难免苍蝇们飞来你面前扰扰嚷嚷,如果扰囔得太厉害了,也只待一面赶着一面仍然向前走就行。但如果你为了赶苍蝇竟停下脚步,或竟转过身去,用力和它们扑打,那你已失败了。因了你至少在这时间已停滞了!你应该立刻拿起你的笔来。 

  ·与周文的谈话,录自郑育之《鲁迅怎样培 

  养周文》,文刊1979年第1期《战地增刊》。 

  写开东西的时候,什么旁的事情是顾不到的,这时最好不理他,甚至吃饭也是多余的事。 

  ·与许广平的谈话,录自许广平著,人民文学出版 

  社1982年版《欣慰的纪念·鲁迅先生与家庭》。 

  写小说是不能够休息的,过了一夜,那个创造的人也许会两样,写出来就不像预料的一样,甚至会相反的了。 

  写文章的人,生活是无法调整的,我真佩服外国作家的定出时间来,到时候了,立刻停笔做别的事,我却没有这本领。 

  ·与许广平的谈话,录自许广平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欣慰的纪念》。 

  如果不会创作,可以先翻译一点别国的作品;如果不会写纯文艺的东西,可以先写一点小品杂记之类。 

  ·与孙伏园的谈话,录自孙伏园《哭鲁迅先生》,文收《鲁迅研究学术论著资料汇编》第2卷。 

  写批评又写创作,最容易把杂感带到艺术里面。 

  ·与高长虹的谈话,录自高长虹《一点回忆》, 

  文刊1940年9月1日《国民公报·星期增刊》。 

  我现在被人请求出来领导无产阶级文学运动,我的几位年青的朋友还坚要我做一个无产阶级作家。我要是真装做一个无产阶级作家,那就幼稚可笑了。我的根子是植在农村中、农民中以及学者生活中。我不相信中国的知识青年,没有对工人和农民的生活、希望和痛苦的体验,便能产生出无产阶级的文学。创作必须来源自经验,而不是来自理论。 

  ·在上海荷兰西餐馆为庆祝自己50寿辰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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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与许钦文的谈话
作者: 吴作桥

  们的一席谈,录自戈宝权《鲁迅和史沫特莱 

  的革命友谊》,文刊1976年第3期《革命文物》。 

  把一个典型环境中的各种特点概括起来,集中到一点上来表现,就显得更加突出了,所以写文学作品,总也要多看看,不看到一点就写;细细看了多样的情形,才能概括得广,写得深刻、浓厚而生动 

  ·与许钦文的谈话,录自钦文著,浙江人民 

  出版社1979年版《〈鲁迅日记〉中的我》。 

  啊,是这样的,璇卿是这样的!璇卿是一向爱看旧戏的么?这样一气呵成,好像是偶然的,其实早就积累了素材,甚至已经有了初步的腹稿;那天晚上的看戏,只是最后的促成。写文章总要多看看,不看到一点就写,才能写得深刻,生动;绘画也要这样,有功夫的艺术家大概都是这样的。 

  ·与许钦文的谈话,录自许钦文著,浙江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鲁迅日记〉中的我·鲁迅和陶元庆》。 

  不拘是创作是翻译或校对都要十分精细,别无“诀门”。 

  无论创作是长篇或短篇,那怕三言两语的短文,第一个问题当然是思想,而能使思想充分表达的便是“忍耐”,只有忍耐,才能对问题和材料有周详的思考和观察,因技术是需要忍耐才能练习纯熟的,认识是需要忍耐才能锻炼敏锐的;只有忍耐,观察才能由皮肤更深地挖到血肉里边去,也只有忍耐才能使浮在意识中的字句,得到恰到好处的适宜运用在人物的动作上、在背景和感情的表现上,没有作者深切忍耐的观察,人物自身便会现出二重或多重人格的分裂现象。更厉害的,作者如果缺少了深切忍耐的功夫,不是人物逃出了作者所要把握的范围,便是许多人物因作者的复杂经验而互相对立起来,比辜鸿铭来北大讲皇恩更使人觉着不调和,这就是各个人物因处置的不得当,各人都在干自己的事,说自己的话,与全场无关。这样,一篇作品的全景便因一句或一字,而使人感着灭裂,文字虽是小的缺点,但却有大作用。 

  ·与尚钺的谈话,录自尚钺《怀念鲁迅先生》,文载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年版《鲁迅回忆录》第2集。 

  我的文章写得并不好,我也没有什么诀窍可以传授给你们,我只会讲点小说史,不会讲文章作法。目前市面上有《小说法程》、《文章作法》一类书籍出卖,但我从来没有看过,因为我不相信看了这些书就能写出好作品来,也没有听说过哪位有名的作家是看了这些书以后才从事写作的,所以现在也绝无诀窍可讲。 

  那么,文章到底怎样才写得好呢?我认为首先还是多读一些大作家的作品,从这些作品中去领会、学习的好。记得从前俄国有位批评家,在《果戈理研究》(一译《果戈理怎样写作的》,苏联魏烈萨耶夫著/编者)一书中说过,要想知道应该怎么写,还须从不应该那么写那一面去考虑,这可以从一些不成熟的作品中去研究,哪些字句可以删去,哪些段落应该缩短,哪些地方必须改写,哪些地方还要加强,但加强并不是添油加酱,弄得臃肿累赘的意思,加强是要求增加表现力,文字的运用仍须力求精炼。大意如此,我以为这位批评家的话,对我们是很有用处的。 

  我刚才讲要精炼,就是说,写文章千万要少说废话,不要有败笔,不要拖泥带水,不要故意去拉长。什么叫做败笔呢?败笔就是废话。不要有败笔,就是一切不必要,不相干的言语要尽量避免,一切可有可无的字句能不要就尽量不要,如果已经写在上面,能去掉就尽量把它去掉。我自己写文章,总是这样:宁愿将一篇小说缩短成一篇小品随笔,决不将一篇小品随笔拉长成为一篇小说。总而言之,概括起来,就是一个“删”字。你们问我写文章有什么秘诀,我也说不出;要说经验,略有一点,这个“删”字,就是从我的经验中归纳出来的。 

  要做到会删,还须懂得割爱。割爱的意思是要能够舍得,不要舍不得。我们写文章,主要是为了把自己的思想感情传给别人,只要这个目的能够达到,其余都是末节。比如说,我们拿起笔来,有时灵感一到,什么美丽的词藻呀,机智的言语呀,奇警的文句呀,源源而来,自己看了,觉得赏心悦目,得意非凡。当此之际,你就应该有所评衡,知所抉择。如果这些丽词、警句,有助于你达到写作目的,自不妨予以保留,加以利用;否则就该当机立断,坚决把它删掉,毫不可惜,这就叫做割爱。因为倘不如此,文章就会弄得不成样子,不是头重脚轻,就是尾大不掉,甚或浑身臃肿,反而变成四不像的东西了。“可不慎哉。” 

  这些话(指上一段文字,是在女师大课间时与围上来的学生讲的/编者),确是我对她们讲的。那天在这里,因为时间到了,未能继续下去,后来也没有机会谈到这上头来;现在你们既已知道,反正意思都差不多,我看也毋须重复。要之,我不过谈点自己的写作经验,聊供参考;至于是否会有些用处,就全在诸君自己去揣摩、领会了。 

  ·在北京大学课间时与学生的谈话,录自孙席珍《鲁迅先生怎样教导我们的》,文收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鲁迅诞辰百年纪念集》。 

  你们问我写什么好,我看这是不成什么问题的,你能够写什么就写什么,愿意写什么,就写什么。 

  我这样讲,并不是说随便什么都可以写,千万不要误会。这里有三个最基本的要求:第一要写你熟悉的事情;第二要写有意义的事情;第三要写实有的或虽非实有却像实有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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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熟悉的事情
作者: 吴作桥

  所谓熟悉的事情,虽然不一定要亲历过,最好也要经历过。因为生活面是很广阔的,内容是很复杂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一个作者,不可能同时具有各式人等的亲身经历。比如说写强盗,你不见得曾经打家劫舍;写妓女,你过去何曾曲身卖笑;写杀人,你几时亲自动过刀枪……凡此种种,都不是每个人所能亲历的。我所谓经历,是指所有遇到过的,见到过的以及听到过的事情,并不一定都是亲自做过的;但是如果写你亲自做过的事情,那当然更好。 

  我听说左拉写娜娜,曾经到妓院和跑马场等处去过多次,看看妓女怎样接待客人,跑马场怎样进行赌博;他还特地到娜娜住过的医院去住了些日子,目的是要了解那医院的环境,体会一下娜娜当日住院时的心情。还听说福搂拜为了写包法利夫人服毒自杀的情况,还去弄了点毒药来亲自尝了一下。这虽然是为了写什么而去体验什么,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样子,却也未可厚非;不过我的意思,还在平时要多观察、多体会、多感受,积累的越多越好。我看我们不妨随身带个小册子,把遇到的、见到的、听到的事物都随手写在上面,比如路上遇见有人打架,或者走过刑场刚巧在行刑,都不妨暂时驻足,一观究竟,否则阿Q怎么知道“嚓”的一下头就会跌下来呢?总之,作者如果阅历不深,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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