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八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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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我一直认为这话说得绝,像我这种小玩意儿,千万别把自己当回事,小说写不
写不要紧,反正也搞不出大名堂,但老婆出门时,却不能不多叮嘱几句,让她千万
要躲着村支书。
我一晃腿又跑到“搜狐”去,听说那儿的聊天室特多,其中一些特下流。我点
击几下就一头钻进“食色性也”聊天室,然后又一头钻进“无内衣行动”小组,我
想看看那里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都是我这种又穷又无聊又想找点快活的混
蛋?!
呵呵!里边的人真多啊,男男女女的热闹得像旧社会大上海的妓院,抬眼一看,
全国各地的人都有,好像全世界的狗男女都在往这儿挤,到处都是下流话到处都是
不知羞耻的寻开心,我突然发觉自己要和这帮人抗衡还有点难度,那种兽类的发泄
欲一点美感都没有,而我,从内心说,应当是一个唯美主义者,我总是一厢情愿地
把很多东西都想象得很美。
我冷眼看世界,在里边呆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那些人好像比我还
无耻,拼命地问有没有某省某市某地方的男人或女人,拼命说自己想找人发泄兽欲。
我无聊极了,甩出一句:“一群狗男女!”之后掉头就走。
我关了电脑实在无事可做,因为我这个时候既不想看书也不想写作,万般无奈
我只好打开电视,想找一个好看的电视剧,最好是警匪片,黑帮大拼杀之类,我是
那种有暴力倾向的人,我正在研究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我发现每一个王朝的建立
都离不开血腥和暴力,胜者王败者寇,很多问题解决起来往往都简单得不得了——
暴力。当然这与当局要求人民群众知法守法别犯法的宣传背道而驰。但这是事实。
我几乎把所能收到的电视频道都搜遍了,可不知怎的,那些电视台全都在放那
种专门教人外出偷情搞得家庭不和闹离婚的电视连续剧。我真有点搞不明白现在的
编剧是不是有毛病,要么就把好端端的人无限拔高漏洞百出地糟蹋成政治样板,要
么就生拉活扯搞出三角恋四角爱,再找一群戏子要死要活地表演,弄出不知多少连
续剧,动不动就几十集,直到把别人的家庭搞垮为止。
看看时间接近9 点半,我锁定佛山电视台,想看看“东鹏影剧院”今晚上放什
么片子,平常我都喜欢看佛山电视台的这个栏目,那种没什么内涵的港产片总能给
我一种轻松感,不瞒你说,我这人活得特累,最渴望的就是轻松,跟着周星驰那种
别具一格的演绎哈哈笑!当然,你可以笑我肤浅,可我肤不肤浅关你屁事!
大约是深夜12点左右我就听到门响,然后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知道老婆下
班回家了。
街上有人这样形容夫妻间没激情没感觉:“拉着姑娘的手,就像回到十八九;
拉着情人的手,酸甜苦辣全都有;拉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其实这说法
不全对,你说这人和人相处吧,特别是一对男女间的相处,终究是有感情的,心里
边怎么说也会有一份牵挂。你瞧我吧,平常晚上11点之前肯定搁上电话关上手机睡
觉,可一遇上老婆上夜班,就得开着手机等她回来才安心。这是什么?这就是感情!
天有点冷,睡着睡着就从自己的被子里跑到老婆的被子里去了,老婆的被子真
暖和啊!热烘烘的,把感觉中的那一点冷一扫而空。我很多时候都觉得奇怪,一样
的被子,何以老婆那条被子里就四季如春而我这边冷得要命?后来我想男人之所以
热衷于娶老婆,恐怕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男人怕冷。
“哎你干什么?!”老婆被我的冰冷的身子吓醒了,然后她就回过神来:“你
没盖被子啊?怎么这么冷?!”然后她就帮我捂脚。
我说:“哎,问你一个事,你知不知道咱楼上那个老婆娘叫什么名字?”
老婆有点迷糊:“哪个老婆娘?”
“就是那个,很肥的那个,跟你一样肥那个。”
“哪里是老婆娘,人家才三十多岁。”
“天,都‘三张’多了还不老?”
老婆突然感到可疑,说:“你问来干吗?”
我说:“听说她姓王,会不会是叫王非?”
老婆是王菲的忠实歌迷,一听我这话就很生气,说:“她那个样子,叫王菲?
神经病!”老婆说完就转过身去再也不理我。
崭新的一天很快到来,我心里边惦着上班那事,不得不早早爬起。顶着冷风到
单位,一路之上我都在提防楼上那个“王大妈”从天而降搞我的突然袭击。
幸好,一路之上什么事也没有。走进办公室坐下来忙了一阵,习惯性地打开电
脑,不免吓了一跳,新邮件中又有“少妇王非”寄过来的垃圾。
我点击打开邮件,除了几句煽情的“我想你”之类,附件里又有一张苏琪的裸
照。
我气坏了,娘的,这个“王大妈”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叫她别乱来吗!怎么听
不进去?
我耐着性子,很客气地提醒她,如果再这样侮辱我我就不客气了!
第二天,我收到“少妇王非”的一封道歉信,信上说她嫁了一个暴发户,空虚
得要命,想找个男人消遣。之所以找我是因为她觉得我不像个男人,一年四季写那
种狗屁不通的爱情小说,对女人却一知半解,真是枉活此生!于是就想为我这一辈
子作点贡献。于是先寄几张女人裸照来让我过把眼瘾,让我见识见识女人之美。
本来我已经提示过她,我说如果再这样乱来我就叫人查你的电话线了。事实上
我的确给我的警官朋友打了电话,问他应该怎么办,我没想到他竟哈哈笑,说:
“好东西要大家分享,你为什么不把它(裸照)拷下来给我看一眼?”
我愣了,我说:“你这家伙天天扫黄,我就不信你没混水摸鱼。”
我又说:“我听过几句顺口溜,不知你听过没有:特警队,枪声一响往后退;
巡警队,哥们就是黑社会;刑警队,案子没破先喝醉;治安队,撵跑嫖客自己睡!”
警官说:“得,不干算了,你不干我也不干。”
我气坏了,我说:“跟一张破照片干什么!真见鬼!”
其实我知道警官和我说笑,他那职业,“三陪小姐”见多了,哪里还会是我这
种业余水平!他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不好查,上次有个佛山电脑城的家伙搞色情网
站,虽说也给抓住了,可那毕竟是大件事,因为网站传播范围广,而“少妇王非”
或者“王大妈”,只不过是在调戏我,社会影响坏不到哪儿去。
我说莫非我就这样让她调戏?
警官说你可以约她出来玩一把嘛,一比一,扯平。
我说要是约出来是个男的呢?
警官说那你就打他狗日一顿!
我说要是我打不过他怎么办?
警官说:“你真蠢,你就不知道请他吃饭吗?你先和他搞好关系,我就不信他
没个姐姐妹妹三姑六姨,就算没有,他也还有个老婆对不对?你到时候随便‘勾’
他一个,不就报仇雪恨了吗?”
我云里雾里,我说要是他姐姐妹妹三姑六姨连老婆全都是他妈的丑八怪那我不
是倒了大霉?
警官呵呵大笑说:“外行了不是?再怪再丑她也是女人哪对不对?总比男人有
意思嘛对不对?还有,据医院资料显示,长花柳得梅毒的大部分是靓女,所以丑女
人无论从心地还是身体上看,都比较让人放心!”
我愣了好久,我差点就要五体投地了,还是人家素质高,随便一分析都不同凡
响!
但我还是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他,我说:“你有保护人民群众的职责,而
我是人民群众中的一分子,我现在遭到‘王大妈’的性侵犯,所以你得为我提供保
护。”
警官再一次大笑,说:“行,我抽空过去看看,不过中午你小子得请我到‘生
生堂’吃饭。”
然而,当我怀着必胜的信心打开电脑,却见“王大妈”得意洋洋地说她是在网
吧上网的,不怕我查电话线。我气坏了,马上打电话给我的警官朋友求援,警官说
:“得,你别打电话了,我派个弟兄去网吧守着,到时候交人给你。”
我突然觉得好笑,我说:“算了,‘王大妈’是个富婆,并且很无聊很空虚,
要是碰上你们那帮更无聊的家伙,没准就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我可不放心你那些兄
弟。”
警官说:“我看你才无聊,不就是一张裸照吗?激动成这个样子。我敢肯定那
个‘王大妈’是个男人,因为无聊透顶,正玩你呢!现在的人啊,真搞不懂是怎么
回事,就像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无聊!”
警官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但我还是决定顺藤摸瓜,把“少妇王非”找出来。这生活太他妈的无聊了,简
直就无聊透顶!
我想“少妇王非”总有晚上去网吧的时候,我决定到那儿去等她。
晚上,是的,是晚上,我在网吧一角守株待兔。我已经在这儿埋伏了几天了。
网吧生意不太好,里边没几个人。我刚打开电脑,晃眼就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
女人打门口进来,我愣了一下,我想,也许她就是“少妇王非”。
最后的心灵
张仲金
心灵守护到最后可能就是放弃。
阿莲坐在课堂上神不守舍的。
这堂课是李教授的外国文学课,李教授正在讲川端康成的《古都》和《雪国》。
李教授是一个渊博的人,他肚里的学问像江洋湖海似的让如饥似渴的学子们着迷。
在这个艺术学院,坐在一把陈旧的藤椅上讲课的只有李教授一个人,边喝茶从开始
上课一直喝到下课的也只有李教授一个人,边抽烟从上课开始一直抽到下课还打不
住的也只有李教授一个人,能够用数学来破译《易经》的还是只有李教授一个人,
能够把《金瓶梅》用毛笔抄一遍且倒背如流的更是只有李教授一个人。所以,李教
授是艺术学院的宝贝,也是雨城的名人。李教授是那种其貌不扬的人,差0。5 厘米
才1。6 米。但李教授的著作垒起来超过1。6 米了。李教授快50岁了,还孤身一人,
他的雅书斋里,确实是说得上雅的,除了满壁的书之外,就是一张简陋的床。李教
授上课从来不带书或是什么讲义之类,但凡是李教授的课学子们都很当真,就如虔
诚的教徒在教堂里倾听上帝的声音。其实,李教授上课并不讲书本上的东西,他说
书本上的东西白纸黑字还用得着我嚼舌头吗?
李教授今天讲课的标题是“川端康成的人格力量”。可李教授讲的尽是些不着
边际的,离川端康成很远的话题。李教授说,同学们,你们看我们的艺术学院还是
什么艺术的殿堂?不是了,真的不是了。原来我们艺术学院这个地方是一种崇高和
文化的象征。环城路从我们学校通过,路那边是歌舞团,文联,新华书店,图书馆,
青少年活动中心。如今的路那边都变成了卡拉OK,KTV 包厢,茶楼,酒店,时装店
了。咱们的院校也不在什么孤岛里。只要有人肯出价,文凭也可以当白菜贱卖的。
你们看看,工厂流出来的污水把咱们的田地弄得惨不忍睹,金钱流出来的污水在吞
食我们的天空,我们还有什么吗?我们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家园,就是我们的心灵了,
只有这片最后的心灵还属于我们,但是只要你不在意,也可能随时会失去。为什么
我们这样一个泱泱大国,竟然没有一个大师,没有一个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大师,就
因为我们缺少那分最珍贵的心灵啊!……
“阿莲!”李教授喊道。
“阿莲!”李教授又喊了几声,阿莲还是没有听到。
“阿莲!”李教授几乎是吼叫似的喊了一声。
“你是叫我吗,先生?”阿莲站了起来问道。
“大概是吧!你今天为啥总是走神?”
“先生,我……”
“不用解释了,你坐下吧。”教授的语调里有种失望,因为阿莲是教授最喜欢
的学生。阿莲最喜欢的先生也是李教授。
“先生,我……”
阿莲还是想解释。
“你坐下吧!”教授喊道,“其实我讲这些,你们听不听都无所谓的。”教授
失望地说就如一个痴迷的戏子忘情地在舞台上忘情地唱着,突然发现台下的看客并
不在意。教授用近乎苍老的声音说:“下课吧。”不等学生们起立,就转身走出了
教室。
阿莲还在木头样的站着。
看着先生出去时苍老的背影,阿莲很伤心。
同时,阿莲也伤心自己。伤心教授并不知道自己的苦楚。这堂课之前,阿莲才
从当铺回来。家里已经三个月没有寄钱来了,阿莲连伙食费都没有了。没有办法,
阿莲只得将母亲留给自己的老祖母传下来的红手镯也给典当了。
阿莲等啊等,汇款单还没等到,倒是等着了家里寄来一封信。
信是请人代写的。
信上说,阿莲,家里已缺粮半月了,去年剩下的一点已上调国家的公粮了,还
差一点,再穷公粮不能不上,现在,家里只剩下一些洋芋和苦芥了,看样子吃不到
明年,但政府的救济粮估计会拨下来接上的,饿不死,你不要为家里担心。若有钱
就给你带来。你要坚持住不要荒了书本。你是咱家唯一识字的,要努力。肉就不要
吃了,饭还是要基本上吃饱,饭票没有可以先借点用。等读出书来领工资再认真吃
不迟。假期能找点事做就不一定回来。母颂芝。
阿莲捧着母亲的信,眼泪线儿似的落到信上,薄薄的信笺成了湿手帕。阿莲将
信折好放进上衣口袋,拿着书到教室里自习。教室里只有课桌和椅子,阿莲是唯一
一个来教室温习课本的学生。教室沉寂无声,可路那边歌舞厅的喧哗却坚决地传了
过来,并且,那强有力的旋律把进入阿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