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集-纯文本无空格版-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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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一词。伏惟某官,机略足以应无方,而有朴忠沉厚之量;文华足以表当世,而有简素质直之风。置之于都会,则其为效也速,而所及者廉;委之于枢机,则其成功也迟,而所被者广。深惟贤者之处世,皆以得时为至难。幸而得之,或已老矣。今以明公之至盛,正如大川之方增。天下方将以未获之事,尽付于明公;明公宜爱此不赀之躯,以毕其能事。区区之意,言不能胜。
《答许状元启》
右轼启。伏以贤俊之士,固将有以挟持;富贵之来,岂能为之损益。昔者在贫贱之辱,所有无以异于今;一朝居豪杰之先,而人然后知其贵。伏惟状元佥着判廷评,以粹美之质,负杰异之才。自远方而游上都,以一日而盖天下,士既望风而知不敌,人皆敛衽而谓当然,苟非素与交游之流,安敢轻为贺问之礼。不期谦抑,过录庸虚。忽承笺牍之临,皆自听闻之误。礼非所称,愧靡自任。先皇帝未明求衣,久已格于至治;洮盥凭几,尚不忘于选贤。庸登哲民,以遗后圣。虽喜车旌之召,旋兴弓剑之悲。臣子之心,远迩若一。即日承已拜命,计将就涂。念展谒之何时,徒向风而永望。谨奉启陈谢,不宣。
《谢秋赋试官启》
伏以圣人设文章之教,本以御民;君子在田野之间,亦学为政。故知礼乐者可与言化,通《春秋》者长于治人。盖三代之所常行,于六经可以备见。事为之制,曲为之防。使学者皆能明其心,则天下可以运诸掌。降及近世,析为二涂。凡王政皆出于刑书,故儒术不通于吏事。惟其所以治民者,固不本于学;而其所以为学者,亦无施于民。游庠校者忘朝廷,读法律者捐诗赋。场屋后进,挟声技以相夸;王公大人,顾雕虫而自笑。旧学无用,古风遂忘。终始之意,曾不相沿;贵贱之间,亦因遂阔。下之士有学古之志,而无学古之功;上之人有用儒之名,而无用儒之实。顾兹偷弊,常窃悯嗟。苟非当世之大贤,孰拯先王之坠典?伏惟某官,才出间世,志存生民。曩在布衣,能通天下之务;旋居要职,又为儒者之宗。明习政事,而皆有本原;守持经术,而不为迂阔。世之系望,上所深知。辍自朝联,付之文柄。命题甚易,而不肖者无所兼容;用法至宽,而犯令者未尝苟免。观其发问于策,足以尽人之材。讲求先圣之心,考其诗义;深悲古学之废,讯以历书。条任子之便宜,访成均之故事。不泥于古,不牵于今。非有苛碎难知之文,将观磊落不羁之士。使天下知文章诚可以制治,知声律不足以入官。失之者固因而自新,得之者不至于捐旧。畴昔所欲,于今遂忘。轼才无他长,学以自守。为文病拙,不能当世俗之心;奏籍有名,大惧辱贤材之举。翻然如畀之羽翼,追逸翮以并游;沛然如假之舟航,临长川而获济。偶缘大庇,粗遂一名。方将区区于簿书米盐之间,碌碌于尘埃楚之地。虽识恩之所自,顾力报之末由。感惧之怀,不知所措。
《谢韩舍人启》
右轼启。轼闻古者至治之世,天子推恩,以收天下之望;有司执法,以绳天下之偷。盖不推恩则无所兼容,不执法则有所侥幸。有司推恩而求名,则侵君之权;天子执法而责实,则失民之望。为君者常病于察,为臣者又失之宽。古之明天子,信其臣而不惑于多言,故有司执法而无所忌。古之良有司,忧其君而不恤于私计,故天下归怨而不敢辞。况欲选材而置官,是将教民而图任。唯所利国,岂容树恩。今圣上推不忍之心,使贤愚皆遂其所欲;而大臣用至明之法,使工拙不至于相淆。向者哀怜老儒,故为特奏之令;悯恻连坐,又开别试之涂。此天下所以咏歌至仁,鼓无盛德。君臣之体,夫岂同条。伏惟舍人执事,为时求材,忧国忘己。所图甚远,将深计于安危;自信至明,曾不牵于毁誉。变苟且依违之俗,去浮伪嚣哗之文。罢黜俗儒,动以千计;讲通经术,得者九人。顾兹小才,偶在殊选。惟天子推恩如此之厚,惟大臣执法如此之坚。将天下实被其休功,岂一夫独遂其私愿。感荷激切,不能自胜。
《谢王内翰启》
右轼启。窃以取士之道,古难其全。欲求倜倘超拔之才,则惧其放荡,而或至于无度;欲求规矩尺寸之士,则病其龌龊,而不能有所为。进士之科,昔称浮剽。本朝更制,渐复古风。博观策论,以开天下豪俊之途;精取诗赋,以折天下英雄之气。使龌龊者望而不敢进,放荡者退而有所裁。此圣人所以网罗天下之逸民,追复先王之旧迹。元臣大老,皆出此途。伏惟内翰执事,天材俊丽,神气横溢。奇文高论,大或出于绳检;比声协句,小亦合于方圆。盖天下望为权衡,故明主委之黜陟。轼之不肖,与在下风。顾惟山野之见闻,安识朝廷之忌讳。轼亦恃有执事之英鉴,以为小节之何拘。执事亦将收天下之遗才,观其大纲之所在。骤置殊等,实闻四方。使知大国之选材,非顾当时之所悦。眇然陋器,虽不能胜多士之喧言;卓尔大贤,自足以破万人之浮议。方将奔走厥职,厉精乃心。苟庶几无朝夕之愆,以辱知己;亦万一有毛发之效,少答至仁。感惧之怀,不知所措。
《颍州到任谢执政启》
入参两禁,每玷北扉之荣;出典二邦,辄为西湖之长。皆缘天幸,岂复人谋。惟汝水之名邦,乃裕陵之故国。人醇事简,地沃泉甘。岂惟暂养于不才,抑亦此生之可老。恭惟某官,嘉猷经世,茂德范时。元老庙堂,自有权衡之信;余生江海,得同品物之安。感佩之私,笔舌难既。
《定州到任谢执政启》
燕南赵北,昔称谋帅之难;尺短寸长,今以乏人而授。幸此四夷之守,忘其一障之乘。坐食何功,扪心知愧。伏念轼愚忠自信,朴学无华。孔融意广才疏,讫无成效;嵇康性褊伤物,频致怨憎。叨逢圣世之休明,未分昔人之忧患。故求散地,以养衰年。终成命之莫回,悼此心之未亮。伏惟某官,躬行周孔,力致唐虞。燮和天人,方遂万物之性;虚受海宇,固容一介之微。眷此余生,实无他望。老如安国,既倦北平之迁;蠢比方回,终有会稽之请。归依之至,笔舌奚周。
《上执政谢奖谕启》
事有服勤,此实守臣之职;功无可录,遽膺褒诏之荣。闻命惟惊,反身自愧。伏自河失故道,遗患及于东方;徐居下流,受害甲于他郡。比缘众力,获保孤城。俪沈澹灾,无补洪源之塞;增卑培薄,仅循下策之施。敢图天听之卑,乃辱玺书之赐。兹盖伏遇某官,左右元圣,师保万民。方以一夫不获为己羞,故众人皆乐以善告。遂缘过听,致此曲恩。某敢不祗服训词,益修吏职。深自策其驽钝,庶有补于涓埃。过此以还,罔知所措。
《上留守宣徽启》
右某启。少年游学,方成都乐职之秋;壮岁效官,复淮阳卧理之日。矧留都之清净,眷幕府之优闲。再枉辟书,重收孤迹。哀怜废弃之久,谁复肯然;绸缪樽俎之欢,亦非偶尔。伏惟留守宣徽太尉,才高一世,望重屡朝。体河岳之兼容,纳涓尘而不间。衣食有奉,已宽尽室之忧;道德照人,况复终身之幸。其为感激,难尽敷陈。
●卷七十一
◎启六十四首
《谢制科启》
轼以薄材,亲承大问。论议群起,予夺相乘。不意圣恩之曲加,犹获从吏之殊宠。伏读告命,重积震惶。嘉其爱君之心,期以克终之誉。辞不获命,愧无以堪。某生于远方,性有愚直。幼承父兄之余训,教以强己而力行。虽为朝廷之直臣,常欲挺身而许国。位卑力薄,自许过深;言发谴生,事势宜尔。追寻策问之微意,实皆安危之大端。自谓不及,则曰志勤道远;开其不讳,则曰无悼后害。窃以制策之及此,又念科目之谓何。罄其平时之所怀,犹惧不足以仰对。言多迂阔,罪岂容诛。伏以国家取人之科,惟是刚柔适中之士。太刚则恶其猖狂不审,太柔则畏其选懦不胜。将求二者之中,属之以事;固非一介之贱,所或能当。某之不才,过乃由此。然而讦切愤悱,为知士之所不许;因循卤莽,又有国之所乐闻。使举世将以从容而自居,则天下谁当以奋发而为意。此盖某官羽翼盛时,冠冕多士。思尽刍荛之议,以明宽厚之风。羁危之所恃,以为无忧;纷纭之所恃,以为定论。顾惟无似,尚辱甄收。感恩至深,求报无所。昔者西汉之盛,莫如文、景、孝武之贤;制策所兴,世称晁、董、公孙之对。然而数子者,颂咏德美,而不及其讥刺;故三帝者,好爱文字,而无闻于宽容。岂其时君不可为之深言,抑其群臣亦将有所不悦。某才虽不逮,时或见容。非怀爵禄之荣,窃喜幸会之至。
《答杭州交代林待制启》
伏审知府钤辖待制。新易节旄,光临督府。旧政已孚于千里,先声坐振于七州。轼偶以庸虚,适相前后。愧无毫发之善,可纪斯民;惟有痼瘵之余,以遗君子。即谐瞻奉,尤切咏思。
《答馆职启》
伏审奉诏明廷,升华册府。国有得贤之庆,士知稽古之荣。虎观石渠,极诸儒之妙选;鳌宫金阙,笑方士之远求。自喜衰年,获观盛事。某官学本自得,道惟造深。温故为君子之儒,多闻推益者之友。奇字可学,知子云之苦心;亡书复存,赖安世之默识。不试而用,知贤则深。轼方此赐环,遽承枉驾。沐诲音之已厚,愧驰谒之未遑。
《与颍州运使刘昱启》
衰病倦游,久怀归意。圣神宽假,特乞守符。条教阔疏,溪湖清远。但坐糜于廪禄,顾难继于贤豪。所幸仁明,曲垂存抚。特先蒙于顾盼,使增重于吏民。伏惟运使郎中,才简上心,名高省闼。暂屈外台之寄,一苏右辅之民。日望车尘,按临封部。少奉诲言之末,足为衰朽之光。感佩之私,笔舌难既。
《扬州到任谢执政启》
择地而来,本非臣子之达节;有求必获,足见庙堂之兼容。释汝、颍之清闲,当江、淮之冲要。旧游所乐,习俗相谙。已见吏民,具述朝廷之意;不为条教,自然狱市之清。此盖伏遇某官,师保斯民,蓍龟当代。折冲御侮,已获万人之英;补隙辅疏,更收一木之用。轼敢不益求民瘼,勉尽鄙才。但未归田之须臾,犹思报国之万一。
《答晁发运及诸郡启》
衰病交攻,已安僻壤;宠光荐及,复付名邦。虽见吏民,敢违条教。尚缘大庇,使获少安。此盖伏遇某官,忠厚有容,高明毕照。乐善忘势,稍霁外台之威;讲旧论心,曲敦同榜之好。余人:某官忠厚有容,通明毕照。朝高雅望,流风采之耸闻;士诵德言,借光华于枯朽。致兹疏拙,粗免旷。愧展奉之未皇,但缄藏之无攵。
《贺彭发运启》
伏审拜诏十行,观风六路。允符公论,克振先声。恭承曩契之隆,得与属城之末。瞻依有素,感慰居多。伏惟发运吏部年兄,士耸英风,时推旧德。用久淹而未尽。才历试而愈高。船满潭中,行奏韦坚之课;钱流地上,伫观刘晏之能。喜之深,力占难尽。
《答杜侍郎启》
伏审荐膺天宠,荣贰卿曹。士友喜于汇征,朝廷为之增重。伏惟兵部侍郎,温文亮达,宏远清通。直道不回,贯今昔而无愧;处躬自厚,蹈世俗之所难。事愈练而益明,用虽晚而必济。自闻休命,实起懦衷。遽承问讯之先,益佩谦光之过。
《谢本路监司启》
多病早衰,屡有江湖之请;误恩过听,遂分疆场之忧。才无取于折冲,愧已深于卧镇。敢缘厚德,尚许兼容。伏惟某官,名重缙绅,望隆中外。承宣帝泽,民忘流殍之灾;肃振台风,吏若亲临之畏。顾惟朽钝,得奉教条。但交欣悚之怀,莫罄瞻依之颂。
《上监司谢礼启》
燕南赵北,昔为百战之场;地利人和,今乃四夷之守。观累朝之命帅,皆一代之名臣。岂谓宠荣,曲加疲陋。顾吏民之易治,幸衰拙之少安。此盖伏遇某官,硕德庇民,宏才纬世。余膏所烛,常分无尽之光,蒙雾而行,坐获不知之润。眷言朽钝,未遂颠挤。勉加策励之勤,少答吹扬之赐。
《贺邻帅及监司冬至启》
月临天统,首冠于三正;气兆黄宫,复来于七日。候微阳之协应,知君子之汇征。伏惟某官,硕德庇民,杰才经世。践扬中外之寄,益推望实之隆。《既醉》太平,实具周诗之福;《大有》上吉,允符羲易之占。轼限以守边,未遑称庆。徒云善颂,莫罄鄙怀。
《贺邻帅及监司正旦启》
新历既颁,盖履端归余之岁;群情交泰,正赞阳出滞之辰。恭惟某官,厚德镇浮,高名华国。非独畴咨之用,已简上心;更膺难老之祥,以符民望。官守所限,展庆无由。欣颂之深,敷陈罔既。
《答丁连州朝奉启》
七年远谪,不知骨肉之存亡;万里生还,自笑音容之改易。久恬飓雾,稍习蛙蛇。自疑本儋崖之人,难复见鲁卫之士。而况清时雅望,令德高标。固以闻名而自惭,盖欲通书而未敢。岂谓知郡朝奉,仁无择物,义有逢时。每怜迁客之无归,独振孤风而愈厉。固无心于集菀,而有力于嘘枯。远移一纸之书,何啻百朋之锡。过情之誉,虽知无其实而愧于中;起废之文,犹欲借此言以华其老。穷途易感,永好难忘。
《答陈提刑启》
久窜岛夷,偶未书于鬼录;逃归空谷,固喜闻于足音。况清庙瑚琏之姿,为明堂杞梓之用。欲闻名而未敢,岂流问之或先。恭惟提刑刑部,才高一时,望重多士。鲁诸儒之德业,缘饰政刑;汉循吏之风流,本源经术。暂屈云霄之步,来苏岭峤之民。怜迁客之无归,坠尺书而起废。助其羽翼,借以齿牙。但忧枯朽之余,难副吹嘘之力。既感且怍,不知所云。
《答彭贺州启》
窜流海国,脱身羁鬼之林;洒扫真祠,拜赐散人之号。喜归田之有渐,悼报国之无期。方自愧于心颜,敢闻名于左右。岂谓某官,曲敦雅好,深轸穷途。赐以尺书,借之余论。温词曲尽,贤于十部之见临;陋质增华,果已五浆之先馈。但惭衰朽,虚辱品题。敬佩至言,永以为好。
《答临江军知军王承议启》
泮水受成,缪膺桑梓之敬;海邦画诺,又观枳棘之栖。多难百罹,流年半世。恍如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