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主_嘉靖皇帝传 作者:王海江-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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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趣。曹端妃另外安排了二八一十六名十二三岁的小宫娥,手提红色福字小灯笼站立浴室的门口两旁,恭迎嘉靖皇帝到来。
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曹端妃立刻走到殿门,跪在地上,边拜边说道:“臣妾想念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皇帝一听端妃非同寻常的问候,心花怒放。他从来没有听见过妻妾在宫殿迎接时说“想念”他的,端妃是第一个。
“皇上,香汤浴准备好啦,快去洗浴吧。”曹端妃急切地说。
皇帝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口水不禁流了出来,他眯着眼睛暧昧地说:“端妃跟朕一起洗吧,咱俩来个鸳鸯浴!”
端妃感激地说:“谢皇上厚爱!皇上请。”于是她亲手给皇帝解扣脱衣,搀扶他慢慢入到香汤浴盆。然后自己躲在一侧室内脱光衣服,围着浴巾出来,走到浴盆旁边,滑下浴巾,从皇帝的脚头潜入进去……
嘉靖皇帝搂着美人洗着香汤浴,早把国事忘了。身为礼部尚书的严嵩比内阁首辅、大学士夏言还忙,礼部衙门前车水马龙,严府院内人来人往。一些贵族勋爵,名伶商贾,就连皇亲国戚也想通过巴结严嵩来讨得皇帝的封赏。严嵩的儿子严世蕃自从知道嘉靖皇帝横刀夺爱,恨得咬牙切齿,将那一脑子的聪明都用在研究皇帝的喜好上,以便赢得皇帝的欢心,为控制朝廷作准备。
严嵩随皇帝南巡回宫后,越发得到皇帝的宠信。他利用这种宠信,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他知道自己的前头还有一道坎,而自己是依靠这道坎,得到夏言的信任提拔,才有今日的。对于夏言,严嵩认为自己一时半会还无法越过,还得处处小心,以前辈相待,再承受一些时日的屈辱。
有一次,严嵩在自己的府上设宴招待宾客。开宴之前,各路亲朋好友都按约前来,而这次宴会的主角、内阁首辅夏言却迟迟没有到场。对于这位前辈,严嵩是早已下了请柬,并当众宣布过的。他如果不来,叫这宴会的主人怎么下台?严嵩心里好不惊慌,只好匆匆忙忙亲自赶往夏府。谁知夏言一点面子也不给,闭门不出。严嵩没有办法,双手捧着请柬,低三下四地跪在夏府门外。侍从三番五次地催促夏言,说严尚书亲自跪在府门外怪可怜的,劝他还是赴宴去吧。
夏言得知严嵩如此作践自己,好像出了一口恶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以为这次给了严嵩一点教训,他以后会知恩图报,忠诚老实一些,便做出让步,接受严嵩的邀请,随他一道去了严府。
然而夏言哪里知道,他在关键时候使严嵩遭受如此的奇耻大辱,只能更加激发严嵩要颠覆他的决心。在朝廷上,严嵩看见夏言坐在首辅的位置上,心里如同鱼刺梗在喉咙一样难受。
皇帝南巡回宫,对道教愈加崇拜,已经达到痴迷的程度。他自诩为“飞玄真君”,身为大明王朝的一代天子,出入宫廷都戴着香叶道冠,穿着青色道袍,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地地道道的道士。他把自己道教化还嫌不够,看着身边的重臣穿着官服也感到不顺眼,便令中官专门做了五顶道帽,称作“沉水香冠”,分别送给夏言、严嵩、顾鼎臣等五位重臣,嘱咐他们也要像自己一样在入朝时戴上。
不拘小节的夏言对此不屑一顾,将皇帝赏赐的道冠弃置一边,还是和往常一样官服朝冠地去拜见皇帝。嘉靖皇帝每次看见他,总是眉头微微一皱,表达出心中的不悦,但又不好当面指责,由此慢慢地对夏言生厌。
有一天,嘉靖皇帝与几位重臣商讨朝中大事,臣僚们都恭恭敬敬地戴着皇帝亲赐的“沉水香冠”,唯有夏言依然官服打扮。而在他们之中,只有严嵩一个人装扮特殊,只见他在那顶崭新的“沉水香冠”上面又罩着一层透明轻纱,像西域女子一般。皇帝远远看见好生奇怪,便问道:“严爱卿,为何打扮得像西域女子一般啊?”
严嵩立即跪在龙案下启禀道:“皇上恕罪!圣上亲自赏臣‘沉水香冠’,臣恐风吹日晒,尘沙侵蚀毁了颜色,故以轻纱遮盖。”
嘉靖皇帝一听,心中甚喜,顺口而出道:“难得爱卿想得周到,耿耿忠心。哎,夏爱卿为何偏偏不戴呢?”
几个重臣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到夏言的头上,又面面相觑,仿佛觉得那后面带着两根黑羽的官帽是何等的丑陋!
夏言却镇定自若地老老实实说:“请皇上恕罪,臣一时还不习惯,常常忘记此事。”
嘉靖皇帝看到人多,没有当面责怪这个夏首辅,只是“哦,哦”地敷衍过去,便召集大家研究起国库增收和边垂防务等事务来。
当时,鞑靼吉襄部进犯大同。那里驻军松弛,边防指挥周岐被犯边的鞑靼杀害,西北边防人心惶惶。而在朝廷,户部尚书梁材又致仕,造成宫中财政十分窘迫。嘉靖皇帝深深叹息道:“如果梁材在,就不至于此啊!”
议事完毕,皇帝宣布散朝,严嵩磨磨蹭蹭地留在后面不想走。他看着夏言等几个大臣已经走出大殿,悄悄地对皇帝道:“皇上,臣是看您心里不快才留下来的,其实皇上对夏首辅那件事不必放在心上。”
嘉靖皇帝本来对刚才的事已经忘记,经严嵩一提又记起来,问他道:“哎,你说夏言为何不戴朕赐的香冠啊?”
严嵩看皇上终于上了钩,报复夏言的时机已到,便阴阳怪气地说:“夏首辅曾说这‘沉水香冠’不伦不类,戴在头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有失身份。”
嘉靖皇帝听后“哦”了一声,心里很不舒服,但转念一想严嵩和夏言近来总是别别扭扭的,平素也听见些风声说他们两个越来越貌合神离。眼下见严嵩背地里说夏言的是非,不免有些将信将疑。遂又说道:“夏言还不至于此吧!”
严嵩见皇帝有所不信,又怕自己言多露出破绽,便故意说:“夏首辅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臣也不敢乱说他的坏话。他只是说过自己不信皇上搞的那一套,永不参与崇道求神。”
听罢严嵩的这一重炮,嘉靖皇帝气得透不过气来,心里开始嫉恨夏言。连续几天,嘉靖皇帝心中的怒气无法排解,精神有所不支,加之晚上在曹端妃那儿销蚀精力,快乐的阳具慢慢成了软囊,进而阳痿。他恼羞成怒,认为这都是吃那段朝用炼的丹丸所致。
段朝用自被嘉靖皇帝召进皇宫,甩开膀子要在皇帝面前大显身手。他为了取得皇帝的信赖,主动向朝廷奉献银子一万两帮助修建刚开工不久的雷坛。这时嘉靖皇帝刚刚修建了万寿山七陵和湖广钟祥的显陵等几十项重大工程,耗费了大量的金银钱财,使国家的财政几乎陷入枯竭。段朝用的区区万两银子对这些浩大的工程来说虽不足挂齿,但它的意义却非同小可,一是为嘉靖皇帝解了燃眉之急,二是帮助皇帝找到了缓解财政危机的路子。嘉靖皇帝对于段朝用的耿耿忠心立即给予回报:授他为“紫府宣忠高士”称号,领文官正五品俸禄,另外还将红胪场的旧所赐给他作为宅地。后又接他进入宫中,令他专门炼丹,“点物成银”。
段朝用突然由一个流浪街头的术士变为宫中皇帝的红人,好不得意。到了宫中,他与陶仲文臭味相投,故意让陶仲文测算卜卦,选择点化的方位和宫殿,制造一种神秘气氛。陶仲文因为预测卫辉大火有功,嘉靖皇帝以为他比邵元节更胜一筹,对他言听计从。段朝用便对陶仲文说建炼丹炉需要银子一万两,陶仲文找到皇帝一说,凭旨到国库领取。以同样的方式,段朝用以炼出“仙银”为名,先后从嘉靖皇帝手中掏走四万多两银子。而嘉靖皇帝在收到段朝用点化的“仙银”时,总是对它们崇敬有加,视若宝贝,根本不想想那些银两是从哪里来的,只是迷恋于段朝用炼的“仙银”和丹药。
时间一长,嘉靖皇帝感到段朝用献给的丹药并无特别之处,在曹端妃那儿,他搂着妩媚婀娜的美人,心急如焚,血涌脑门,那腿根的小东西却无动于衷。皇帝只好丢下曹美人躲在旁边偷偷服用丹药,可连服几次,也不能使他尽到性儿,急得皇帝直挠鼻子。当天晚上,皇帝便传旨,将段朝用逮捕入狱。段朝用有个徒弟名王子岩,对段朝用受宠于皇帝早有不满,段朝用事发之后,王子岩主动向嘉靖皇帝揭发了他的骗术。发现自己受了骗的嘉靖皇帝,一怒之下,将王子岩也打下了大狱。
邪说惑帝 日蚀罢相
严嵩与陶仲文互相勾结,将夏言首辅陷害出了内阁,但嘉靖皇帝并没有任严嵩作首辅,而是提升翟銮接替夏言,这对严嵩多多少少是个打击。
嘉靖皇帝识破段朝用的骗局,将他下狱,按说也是犯了欺君之罪要杀头的,但皇帝出于面子上的考虑,生怕众臣讥笑他的愚昧,大言不惭地自圆其说:“黄白之术,古昔有之。只是段朝用这人的道行太差,所以无法修炼成功。”在对待段朝用上,皇帝表现出惊人的宽容,只将“紫府宣忠高士”降为“紫府宣忠仙人”,官职降为御林卫千户。然而想到段朝用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嘉靖皇帝又忍不住把怒气牵至武定侯郭勋的身上。
对于郭勋,嘉靖皇帝是既可怜又可恨。他知道郭勋是礼仪派大臣,应该保护,但他接连上奏的几件事都在朝廷中造成不良影响。先是他建议恢复镇守太监,皇帝依了他,但结果却造成地方与中央的矛盾,不得不再次撤回太监。而他这次推荐的术士段朝用,更是一点用也没有,他的丹粉不但摧残了皇帝的身体,他的道行更使皇帝在臣僚面前丢尽了脸面。想到此,皇帝怒不可言,谕令锦衣校官将已升为翊国公的郭勋抓捕入狱。
围绕郭勋被抓之事,朝中大臣之间又产生了分歧。夏言虽然过去与郭勋有芥蒂,但出于公道他还是极力为郭勋辩护。因严嵩状告他对皇帝赏赐的“沉水香冠”不珍惜,皇帝对他本已不满,如今他为郭勋辩护,更让皇帝恼怒不已,他的首辅地位已岌岌可危。这时的严嵩,便成为嘉靖皇帝唯一信赖的人,而他在初任礼部尚书时向皇帝推荐的咸宁侯仇鸾两征安南,大胜而归,最终使安南臣服于朝廷,也让皇帝十分满意。嘉靖二十年(公元1541年)四月,皇帝诏改安南国为安南都统使司,授莫登庸为都统使。南方从此安定下来。对于嘉靖皇帝来说,真正的心腹之患在北方,鞑靼各部落屡犯边境,使皇帝一听就心生烦躁,祈望道教天神能助他一臂之力。
这年七月,居住在西北部的俺答汗趁着草肥马壮之机,率领彪悍的骑兵团大举南犯。在大明皇宫财政空虚的情况下,边防军的给养捉襟见肘,边军在俺答骑兵的进逼下步步退让,俺答很快越过石岭关,直取西北重镇太原。鞑靼吉襄部则由平虏卫入掠平定、寿阳等处。太原、平定、寿阳皆在京城西南,很容易对北京形成包围之势。那小小的吉襄部族为何能如此顺利地占据明廷的大片领土呢?
原来,身为边陲重镇大同左卫指挥使的王铎,多年与鞑靼另一部族首领吉襄勾结,将明廷大量的军事机密泄露出去,同时还暗中派自己的儿子王山携礼带金贿赂吉襄。吉襄为了报答王氏父子,将本族最漂亮的美女送到大同,赐予王山为妻,这样,王家父子实际上已成为吉襄在明廷的间谍。这次吉襄能够长驱直入地深入到中原内地,就是王山提供的情报。大同官兵为此事而纳闷,经过密切侦察,终于怀疑到王家父子。这天,王山悄悄潜入沙锅村刺探军情时,被村人陈九龄盯梢,并告之当地驻军。驻军出动五百精兵将准备抢劫村庄的吉襄犯贼围捕。喜讯报奏朝廷,皇帝异常兴奋,并认为这是自己长期祭祀天神的结果,是神仙帮助明军擒住了众贼。
俺答和吉襄部抢掠一段时间后,得知内应被捉,失去情报来源,连吃败仗,最后不得不派使者到大同,想通过驻军首领向朝廷求贡通市。嘉靖皇帝并不考虑求贡通市的利弊得失,恼怒地武断拒绝,从此西部冲突更是连绵不断。
在这危难时刻,严嵩又一次向皇帝提议将仇鸾调往甘肃。嘉靖皇帝对仇鸾已经有了深刻印象,一纸诏书应允了严嵩的提议。严嵩就是这样在朝中开始结党营私,趁机把与自己趣味相投的赵文华、鄢懋卿、罗龙文等人网罗在门下。眼下看来,阻碍他晋升的唯一绊脚石就是夏言了,他的下一目标,便是把提携他的恩人——夏言一脚踢开,自己登上首辅的宝座。
嘉靖皇帝虽然不喜欢夏言,但朝中的许多事情还是离不开他。一天晚上,皇帝派德兴去喊夏言。那德兴平常就怕夏言,知道夏言看见太监一概不给好脸色。而严嵩恰恰相反,他对各宫中的太监十分友好,老远看见就笑眯眯地打招呼,对宫中有权势的太监,更是注意重点打点。德兴出去转了一圈,不知道他到没到夏府,回到皇帝身边禀报说:“回皇上,夏言夏首辅已经安睡,奴才喊了半天没有人应答。”
嘉靖皇帝“嗯”了一声道:“天还这么早就睡了?德兴啊,你究竟找没找到他呀?”
德兴信誓旦旦地说:“天老爷在上,奴才在夏府门前喊了半天就是无人开门,倒是奴才在经过严尚书的门口时,看见他还在灯下看书哩。皇上,严尚书真是勤于国政呀,这么半夜三更的,他还在看您批的折子。他后脚就到。”
嘉靖皇帝一听,喜出望外。他是寂寞了,想在夜里找一位内阁大臣聊聊天。虽然没有找到夏言,但他却发现了严嵩的勤政,这正是内阁大臣所应该具备的品格呀!
第二天上午,天上出现稀疏的黄云,并渐渐变浓变黑,不一会儿,光芒四射的太阳慢慢被一块黑云遮住,霎时,天昏地暗,犹如夜晚。皇宫内外立刻响起了锣鼓声和敲打铜盆的声音,人们高呼着“天狗吞日啦,天狗吞日啦……”人们试图用喊声,用锣鼓声击退天狗,保护完整而光辉的太阳。
皇帝在宫里已经感觉到天气的黯淡,听到人们的叫喊,立刻跑出乾清宫,登上高台一看,果真是天狗吞日。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