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哲学沉思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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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能刺激起来颜色和光的感觉,那么你怎么知道在天生的瞎子的心里没有颜色的观念呢?而且,即便可以同意你所说的那些话,否认物质的东西的存在性的人仍然可以说天生的瞎子没有颜色的观念是因为他的精神缺少形成颜色的观念的能力,这跟你说的他没有颜色的观念是因为他缺少视觉,不是同样有道理吗?
你接着关于太阳的两个观念所说的话什么都证明不了;不过,你把这两个观念当作一个,因为它们都是涉及同一的太阳的观念,这就如同你说真和假,当它们说的是一个东西的时候,是毫无区别的一样;而当你否认人们应该把我们从天文学的道理推论出来的那个观念称之为观念时,你把观念这一名称局限于仅仅是任意构画出来的影象,这和我特别建立的意义正好相反。
四、同样情况,你否认人能够具有实体的真正观念,你说因为实体不能由想象而只能单独由理智看出来。可是,肉啊!我已经不止一次地申明说我不愿意和那些只使用想象而不使用理智的人打交道。
可是你说实体的观念里的实在性没有不是从偶性的观念中搬过来的,实体就是从偶性或者说按照偶性的方式被领会的,你在这个地方很明显表现出你对实体的观念一点都不清楚,因为实体决不能按照偶性的方式被领会,它的实在性也决不能从偶性中搬过来;恰好相反,偶性被哲学家一般领会成为实体的,是在他们把偶性领会成为实实在在的东西的时候;因为归之于偶性的任何实在性,也就是说比形式更多的本质性的东西,都只能是从实体的观念中搬过来的。
最后,你说我们之所以做成上帝的观念,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听说的,我们看到别人把那些完满性归之于他,我们也按照他们的样子把同样的完满性归之于他。在这个地方我也想请你加以说明:我们由之而学到和听到这些事情的那些最初的人,他们是怎么具有上帝这一观念的。因为,如果他们是自己具有这个观念的,那么我们为什么自己不能具有这个观念呢?如果说上帝把他的观念启示给他们了,那么其结果是上帝存在。
当你接着说谁要说一个无限的东西,谁就是给一个他所不懂得的东西加上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理解的名称的时候,你是把符合于我们精神所能达到的智力活动(比如每人足以认识到在他自己心里具有一些无限)同对于事物的完全的、完满的构思(也就是说,这种构思可以懂得事物本身里的全部可理解的东西,以致任何人不仅能构思无限,而且甚至也许能构思世界上不拘多么细小的其他任何东西)二者之间不作任何区别。而且,说我们是从有限的否定来领会无限,这话也不对;因为,相反,在一切限制的本身里都包含着对无限的否定。
说给我们表象我们所归之于上帝的一切完满性的那个观念所具有的客观实在性并不比有限的东西所具有的客观实在性多,这话也不对。因为你自己供认所有这些完满性都是由我们的精神扩大出来以便使它们能够被归之于上帝的;那么你认为经过这样扩大的东西不比没有经过扩大的东西更大吗?把一切被创造的完满性扩大了的这种能力,也就是说,把不是那么大、那么完满的什么东西领会为那么大、那么完满的这种能力,如果不是只能来自我们所具有的在我们心里更大的一个东西的观念,即上帝本身的观念,那么它能来自什么地方呢?最后,说如果上帝并不比我们所领会的更大,那么他就没有什么了不起,这话也不对;因为我们领会他是无限的,而没有什么东西是比无限再大的。
不过你把智力活动和想象混为一谈了,你硬说我们把上帝想象成为什么强大的巨人,就好象没有看见过大象的人把大象想象成就象一个粗大得不得了的小蛆那样,我和你一起承认这是十分粗卤的。
五、为了硬反对我,你在这里说了很多东西,其实你说的没有一件是反对得着我的,因为你得出的结论和我的结论一样。虽然如此,你随处掺杂了许多我不同意的东西,比如,在一个结果里的东西没有不是首先在它的原因里的这个定理里,你说什么这个原因应该是指质料因,不应该是指动力因说的,因为形式的完满性事先存在于质料因里,这是无法理解的。它应该事先只存在于动力因里。还有,一个观念的形式的实在性是一个实体,以及其他许多诸如此类的东西,也都是我不能同意的。
六、假如你有什么理由证明物质性的东西的存在性,你无疑会已经在这里提到了。
可是。既然你仅仅问是不是真地我不清楚除了我以外世界上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存在,并且硬说用不着去寻求一件如此明显的事情的理由,以及这样一来你就仅仅听从你的一些旧成见的支配,那么这比你什么都不说还更使人看出你没有任何理由来证明你所肯定的东西。至于你关于观念所说的话,这用不着答辩,因为你把观念这一名称仅仅局限于任意勾画出来的影象;而我是把它扩展到我们用思维所领会的一切上去的。
不过我顺便问问你:你用什么论据来证明什么都不能作用于自己本身?因为使用论据并且证明你说的话,这并不是你的习惯。你用手指和眼睛的例子来做证明,说手指不能打它自己,眼睛除非在镜子里就不能看它自己。对于这个,我很容易回答:能看到自己的既不是眼睛,也不是镜子,而是精神,只有精神既能认识镜子,又能认识眼睛,又能认识它自己。在物体性的东西里也可以举出一个东西作用于它自己本身的行动的例子,比如当一个陀螺旋转的时候,这种旋转难道不是作用于自己本身的行动吗?
最后,必须注意,你硬说我说过物质性的东西的观念是来自精神的,我并没有这样说过;因为我在以后曾特意指出观念经常出自物体,指出人们证明物体性的东西的存在就是由于这个原故。而我在那个地方只是由于在结果里的东西没有不是形式地或者卓越地存在于它的原因里的这个定理才说在观念里边有那么多的实在性,人们本来应该由此得出观念不能仅仅是来自精神这样的结论的;因此你这是无的放矢。
七、你在这里说的没有不是你以前说过而被我全部驳斥过了的。我在这里仅仅就无限的观念警告你:你说,如果我不懂得无限,这个观念就不可能是真的,而我所认识的只多是无限的一个部分,甚至是非常小的一个部分,它跟一根头发的画象之不能表象一个整个的人一样,不能表象无限。我说,我将警告你:说我懂得什么东西,而我懂得的就是无限,这是毫无道理的;因为,既然不可理解性本身就包含在无限的形式理由内,那么为了具有一个无限的真实观念,它绝对用不着被懂得。尽管如此,非常明显的是:我们关于无限所具有的观念不仅仅表象无限的一个部分,而且,按照被一个人类的观念所应该表象的那样,表象无限的全部。虽然无疑上帝或者其他什么灵性可以具有一个比人所具有的观念完满得多,也就是说正确得多、明显得多的观念,就如同我们说,在几何学里不内行的人,当他把三角形领会为一个由三条线构成的形状时,也能具有全部三角形的观念一样,虽然几何学家们比那个不内行的人能够认识三角形的许多别的特性,能够注意到三角形的观念中的很多东西。因为,为了具有全部三角形的观念,只要领会三角形是一个由三条线构成的形状就够了,同样,为了具有全部无限的一个真实的、完整的观念,只要领会出一个不包含任何限制的东西就够了。
八、在你否认我们能够具有上帝的一个真实的观念时,你在这里犯了同样的错误;因为,尽管我们不认识上帝里的全部东西,可是我们在上帝里所认识的一切东西都是真实的,至于你所说的面包并不比希求面包的人更完满,并且,从我领会什么东西是现实存在于一个观念里这件事,不能说这个东西在观念里所表象的东西里边是现实存在的,那样我就给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下了判断,以及诸如此类的其他东西,我说,所有这些不过是向我们表明你对许多东西都是糊里糊涂地想要反对,可是你并不理解它们的意义;因为,从有人希求面包这件事,推论不出来面包比那个人更完满,只能推出需要面包的那个人不如他不需要面包时完满。并且,从什么东西包含在一个观念里这件事,我并没有得出结论说这个东西是现实存在的,除非是,除了观念所表象为现实存在的那个东西以外,不指这个观念的任何别的原因。我所论证的不能说是许多世界,也不能说是任何别的什么东西,而只能说是关于上帝的。而且,我也不是对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下判断,因为我所下的判断,我都举出了判断的理由,而对这些理由,你直到现在一点也没有反驳。
九、在你否认我们为了被保存起见需要第一原因的不断帮助和影响时,你否认了一切形而上学家们认为非常明显的一件事,可是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学问的人是不曾想到的,因为他们只想到在学院里人们称之为Secundum fieri〔根据开始存在〕的那些原因,即结果赖以产生的那些原因,而没有想到人们称之为Secundum esse〔根据存在〕的那些原因,即结果在存在里赖以继续的那些原因。同样,单就产生来说,工程师是房子的原因,父亲是他的儿子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工作一旦完成,它就能够不用这个原因而继续存在下去。可是太阳是光的原因,光是从太阳产生的,而上帝是一切造物的原因,不仅是在它们的产生所赖以存在上,而且就连在它们的存在的持续保存上也是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他应该永远以同样方式作用于他的结果以便保存他所给予的最初的存在。
这一点,由于我关于时间各个部分的独立性时已经解释过了,因而是十分清楚的了,而在这一点上,你用提出当作在抽象里的时间的各个部分之间的连续的必要性徒劳地试图回避了,关于这种必要性,在这里不是问题的所在,问题仅仅在于关于时间或者东西本身的延续,关于这一点,你不能否认一切时刻不能同紧跟着它们的时刻分割开,也就是说,东西本身不能在它延续的每个时刻上停止存在。
在你说在我们里边有足够的能力在万一有什么毁灭原因突然到来的情况下得以继续存在下去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到,说造物不依赖别人而独立继续存在时,你是把造物主的完满性加给了造物,同时,你把造物的不完满性加给了造物主;因为,按你的意思,如果万一他想要让我们停止存在时,他必须用“无”来结束一个正面的活动。
你在这以后关于无穷地往上追究所说的话,即象这样的一种追究没有什么不合理,你以后又粗暴地反对了;因为你自己承认在这样的一些原因里不可能无穷地往上追究:这些原因彼此如此紧密地互相连结和从属,以致低级的东西没有高级的推动就不能行动。
可是,这里涉及的正是这样的一些原因,即把存在给予和保存它们的结果的那些原因,而不是其结果仅仅赖以产生的那些原因,比如父母;从而亚里士多德的权威跟我并不相矛盾。
你关于潘多腊的话也说得不对,因为你自己也承认我能够把在人里认识到的一切完满性扩大、增加到如此程度,以致我将很容易认出它们对我来说是这样的,即它们跟人的本性是不能相容的,这就使我完全足够证明上帝存在;因为,坚持认为这种能力,即把人的完满性增加和扩大到如此程度,以致它们不再是人的完满性,而是无限超出人的情况和条件,这种能力我们不可能有,假如不是我们具有一个上帝作为我们存在的作者的话。不过,说实在的,对于你认为我没有论证得足够清楚,这我并不奇怪;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你很好地理解我的任何一个理由呢。
十、在你提到我说人们不能在上帝的观念上面加减任何东西的话时,你好象没有注意到哲学家一致说的话:事物的本质是不可分割的;因为观念表象事物的本质,如果人们在它上面加减不管什么东西,它立刻变成另外一个事物的观念。
从前人们就是这样地做成一个潘多腊的观念的;没有正确理解真实上帝的观念的那些人就是这样地制造了各种假上帝的各式各样的观念。不过,自从人们一旦领会了真实上帝的观念以后,虽然人们可以在他身上发现了以前尚未发现的一些新的完满性,它的观念并不因此而有所增长或者增加,它不过仅仅是更清楚、更明显罢了,因为,既然把这个观念设定为真实的,那么这些完满性本来都应该早已包含在人们已有的这个观念里了。同样,当人们在三角形的观念里看出以前不知道的几种特性时,三角形的观念并没有增加。因为,不要以为我们所具有的上帝的观念是由造物的不断增加的完满性做成的;它是全部地、一次地由我们的精神所领会为无限的、不可能有任何增加的存在体。
你问我怎么证明上帝的观念在我们心里就如同工匠的标记刻印在他的作品上一样?
是用什么方式刻印的?这个标记是什么形式的?这就如同说,在认出了某一幅技巧十分精练的画,这个作品我判断为除了阿派拉①不可能出自别人之手,我说这种不可模拟的精练技巧就象是阿派拉刻印在他所有的作品上以别于其他作品一样,而你问我这个标记是什么形式的,或者是用什么方式刻的。当然,你好象是更值得惹人嘲笑而不值得对你进行答辩。你接着说:如果这个标记和作品没有什么不同,那么你自己就是一个观念,你不过是一个思维方式,你既是刻印的标记,同时又是刻印的主体,这跟如果我说阿派拉的画由之而有别于其他画的那种精练技巧跟这些画的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你反对说这些画只不过是一种精练技巧,它们并不是由任何一种方式组合成的,它们只是一种画的方式,等等,不是同样的狡赖吗?
①Apelles,是以画亚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