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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道光皇帝 作者:赵辉-第25部分

小说: 道光皇帝 作者:赵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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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戴均元坚决地道,见众人面露惊疑之色,便道:“自宫内发生急变,万岁就感到乾清宫并不安全,所以并没将传位诏书放在‘正大光明’匾后,这是先帝曾与老奴说过的。眼下也来不及去验证。但老奴敢以性命担保,‘正大光明’匾后没有传位诏书。”

  “以戴中堂之见,传位诏书会放在什么地方?”庄亲王绵课迫不及待地道。

  “这……”戴均元看了看禧恩,见他只是呆呆地听着,便放下心来,道:“先帝遗诏放在哪儿,老奴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去先帝寝宫查找,先帝肯定会留下遗诏。”

  王公大臣齐声道:“就依戴中堂之言。”便由常永贵领着到嘉庆寝宫。先是搜寻床榻被褥,没有找到,戴均元又亲自调起嘉庆,在尸首上寻找。接着是翻箱倒柜,里里外外全都搜遍,始终没有找到。戴均无心急似火,不由得将屋里人挨个扫视一遍。绵宁开始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仍然只顾哀哀痛哭,见他们折腾了一通,一无所获。戴均元又是目光犹疑,便止住哭声,站起身道:“戴大人,本王从未走出寝宫半步,请搜本王,以杜猜嫌。”戴均元吓得扑通跪倒,哆嗦着道:“老奴绝无此意,请王爷明鉴。”绵宁双目如炬却言语温和地道:“老中堂且莫如此,本王只是心地坦荡而已。”戴均元仍是颤抖着道:“即便如此,老奴又岂敢对王爷无礼。”绵宁突然言辞疾厉地道:“老中堂如此糊涂,此时是什么时候,还跟本王啰嗦这些。”说完自顾走进侧室。

  戴均元无奈,只得同托津一起,带着常永贵走进侧室。绵宁主动脱去外衣,戴均无心中害怕,只是随便翻看了一下,便忙亲手为他披上道:“老奴已经察看一遍,王爷小心受凉。”绵宁昂然走出侧室。

  绵忻一见,便也要戴均无搜他。戴均无此时是又悔又怕,但事已致此,无法收场。常永贵也是越来越惊。但见戴均元面色平静,只得强忍着。

  戴均元只得又搜了绵忻,仍然是一无所获。那诚亲王永瑆等人,凡是走进嘉庆寝宫的,见两位皇子都主动让老中堂搜身,便一一上前要求搜身,戴均元却是又惊又怕,又无可亲何,只得一一搜过,自然是一无所获。这时天已微明。

  嘉庆临终前既没有交代,遗诏又找不出来。新君难以胡立。戴均元骑虎难下,只得踱来踱去,连连叹息,王公大臣们也是一阵慌乱和恐怖。绵宁、绵忻只是低低哀哭,绝不参与。

  这时,禧恩不慌不忙说道:“既是找不到遗诏,我看,在诸皇子中,智亲王年长,又是孝淑皇后嫡生,且有平定大内之变的大功,自是应由智亲王继位。”

  “禧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和世泰站出来附和道。“密诏不见,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本来就没有密诏,要么是丢失,甚至被窃,则麻烦更大。若是矫诏以谋篡,将铸成大错。”

  “两位大人所言固然有理,”这时托津开口道。“只是既没有大行皇帝口谕,又找不到密诏,由我等推举登基,有悖于祖制,名不正言不顺,难以威服天下。”

  禧恩坚持道:“如今既无密诏,智亲王有勘乱之功,理应承继大统。”

  戴均元,托津齐声:“老朽并非反对智亲王,只是没有先帝遗命,故犹豫不决……”

  “你们……”禧恩性急,面露怒容。

  “你们不必争执。”一直没有作声的礼亲王昭梿开口道:

  “戴中堂口口声声说,乾清宫没有先帝遗诏却没有任何凭据,不如立即着人进京面奏孝和皇后,一是报告先帝龙驭详情,一是请皇后去乾清宫寻找密诏。若是真没有遗诏,再请孝和皇后决定由谁继承皇位。”

  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和世泰立即站出来道:“王爷,奴才愿亲往京师奏明皇后。”

  昭梿看了看诚亲王永瑆,永瑆微微点点头,昭梿便道:“就由和世泰即刻进京。”

  和世泰窃喜,立即带领两名内监启程,孝和皇后是他的姐姐,正好借此机会,为智亲王效力。他重任在肩,不敢怠慢,一路马不停蹄,经过一天一夜,终于在次日凌晨抵达京师,此时宫中尚未开城门,和世泰立即叩开禁门,直奔储秀宫孝和皇后寝宫,见到皇后,匍伏在地,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将事情经过奏明。

  孝和后刚刚起床,尚未来得及梳洗,突闻此噩耗,如雷轰顶,五内俱焚。她是礼部尚书恭阿拉之女,自幼聪敏贤淑,知书识体。自十五岁入侍颙琰,深受宠爱。绵宁生母喜塔腊氏死后,嘉庆即将她封为皇贵妃,后又立为皇后,可见嘉庆对她的特殊宠爱。

  和世泰见姐姐只是一味痛哭,急得团团转,待她稍微安静后,立即说道:“如今,到处寻找密诏不着,新君难以继位,皇后速作决断。”

  孝和后这才意识到,尚无密立诏书,皇位空着,极为危险。她强忍悲痛道:“快,立即命留京王公大臣到乾清宫议事。”

  和世泰吓了一跳,急忙阻拦道:“皇后,万万不可。”边说向姐姐递着眼色,孝和后大惑不解,便命宫女们退出。

  和世泰这才道:“姐姐,此事万万不可张扬。”孝和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和世泰解释道:

  “姐姐请想,皇上大行得如此突然,若是传扬出去,难免流长飞短。况且,传位密诏遍寻不见,很可能是丢失或被盗,若是张扬出去,难保有人会觊觎皇位。”

  孝和后点了点头,着急地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姐姐立即派人去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和养心殿寝宫悄悄搜寻,看是否能找到密诏。如果找不到密诏,只好由姐姐决断,立谁为帝。”

  孝和后觉得有理,便亲自带着几名贴身宫女,去乾清宫和养心殿寝宫认真查找,整整找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

  孝和后回到储秀宫,心急如焚。和世泰一看便知毫无结果,却不急不忙地道:“还是姐姐亲自决断吧。”

  “这,……”孝和后犹豫道。“自我大清入主中原,历代皇位继承人都是由大行皇帝遗命或密诏确立。况且中宫干政,历朝严禁,姐姐若是决断,恐为不妥。”

  “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犹豫。”和世泰急道。“皇位真空,大行皇帝怎能安心宾天。况且这是山庄守灵王公大臣们的意见。姐姐还有什么顾忌。”

  孝和后终于松开口气道:“让我再想一想。”

  和世泰疑惑道:“姐姐是不是想立谁为帝?”

  孝和后没有答理他,只顾低头沉思。她其实最清楚,嘉庆平时最宠爱的是二皇子绵宁。绵宁自幼天资聪颖、性行温厚。绵恺则远不如他。绵忻则还小,性情未成。嘉庆平时有意让绵宁跟随左右,熏陶磨炼,她早已看出皇上的特别用心。尤其绵宁平定大内急变后,嘉庆有意宣扬绵宁的功劳,提高他的威望,加封智亲王,论功行赏,而对于同样立有功劳的绵恺、绵忻当时只是提出褒奖,明白人自然一看便知。但是,嘉庆临行前却为何又突然加封绵恺为惇郡王、绵忻为瑞亲王?

  她这样左思右想,半天也没有弄明白嘉庆的真正用意。最后认为,不管嘉庆临行前加封绵恺、绵忻的用意何在,他二十多年来一直偏爱绵宁,并别有用意地历练绵宁的意图不会改变。自己应完全理解和尊重皇上的意愿,决定由绵宁继承皇位。心意已定,便走到书案,提笔在手,一挥而就,草拟了一道懿旨。双手捧起,送到和世泰面前,神色庄重地道:

  “本宫已作决断,速携本宫懿旨赶赴热河,拥立皇二子绵宁为帝,以固国本。”和世泰闻言大喜,跪拜在地,郑重地接过,口称:

  “皇太后千岁,千千岁!”随即起身,将懿旨收藏好往外就走,孝和后突然喊道:“等一下,”和世泰赶紧停住,转身疑惑地看着姐姐。孝和后从书案上拿过一个锦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鼻烟壶,孝和后递到和世泰面前道:“这是大行皇帝生前常用之物。你将它带往山庄,转交皇二子,以示母后对他的信任和支持。”

  “请太后放心,奴才一定转交。”和世泰双手接过,大步流星走出储秀宫。

  那避暑山庄,烟波致爽殿内,自和世泰走后,王公大臣经过一天的寻找和争论,都已疲惫不堪。绵宁和绵忻也止住了哭声,昏昏沉沉地守护在父皇身边。

  戴均元已感到事情对自己不妙,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生最大的错误。有心公开那只鐍匣,又怕众人怀疑,不由得看了托津一眼。托津也正拿眼睛看着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蠢猪!”戴均元暗暗骂道。又去搜索常永贵的身影,才发现常永贵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大殿。戴均元不由得暗暗吃惊。他想命人去找,又不知道常永贵到底干什么去了。只得烦闷地坐下。

  这时,雨停了,雷止了,整个山庄又恢复了平静,沉寂得令人感到恐怖。

  “诸位王爷,大人,”常永贵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大殿,突然尖着嗓子喊道。众人经他一喊,纷纷打起精神来。常永贵见众人注意他,便道:“奴才突然想到,大行皇帝的遗诏会不会放在仪仗车内。”

  荣亲王永瑆伸了伸酸痛的腰,不以为然地道:“先帝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诏书放在那里。”戴均元、托津却像抓到救命稻草似地道:“不管有没有,总得再寻寻看。”庄亲王绵课也附和道:“反正是坐着干等,倒不如再找找看。”

  戴均元和托津最先站起,其余人也跟着。常永贵前面带路,一行人出了大殿门,往后房走去。嘉庆寝宫里,绵宁听见,泪水斑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

  常永贵带着诸位王公大臣在仪杖车内,翻箱倒盒,寻找起来。突然托津惊叫起来:“鐍匣!鐍匣在这里!”众人一阵惊喜,赶紧围拢上去。只见托津从一只木箱里托出一只方砖大小的楠木匣子,匣子上贴着黄纸封条,挂着一个小铜锁。托津双手捧着鐍匣,递给戴均无,戴均元神色庄重地赶紧接过,众人回到殿,常永贵忙去禀明绵宁、绵忻,一同跪听密诏。

  王公大臣们一齐跪伏在地,戴均元当众拧开铜锁,撕掉封条,打开鐍匣,双手捧起锦缎包裹的诏书,慢慢展开,当即宣读:“嘉庆四年四月初十日立皇二子绵宁为皇太子。”

  宣读完毕,众王公大臣立即匍伏在绵宁周围,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绵宁似乎颇感意外,诚恐诚惶地道:“列位,这如何使得,本王微才薄德,哪堪天子重任。”众人见他推辞,忙涕位苦求。戴均元、托津泣道:“既有先帝遗诏,当此社稷安危存亡的关头,皇二子应早即大位,以固国本。”众人也一起再三泣求。绵宁只得将众臣一一扶起,涕泣道:“既如此,本王只得受命,还请众臣鼎力辅佐本王,以竟皇考之志。”戴均元站起身道:“先帝御体尚未入梓奉安,请智亲王赴澹泊敬诚殿即位,主持一切大政。”

  “不必了,”绵宁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且远离京师,一切从简,待返京后举行登基大典。”戴均元忙道:“我等即在此拥奉智亲王即皇帝位。”

  常永贵急忙搬来书案、椅子,铺上明黄软袱面,权作御座,又研上墨,铺好纸笔。戴均无、托津两人一边一个扶着绵宁走向御座。

  绵宁坐在烟波致爽殿正中的宝座上,心中却是一片迷乱混饨。他有点奇怪,昨天在这殿中侍候父皇时,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连眼前这些极为熟悉的人,也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怔怔良久才突然警觉,自己已不是智亲王而是拥有天下的万乘之尊,多年来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梦幻今天变成了现实。他心中一下子恢复了自信,哭得通红的眼睛带着尊贵和威严,看着几位大臣在脚下行礼,半天才道:“都起来吧。”

  “谢恩……”

  “真没想,父皇会将如此重任交给我。”绵宁略微感叹道。“说起父皇的身体,历来康健少疾,只是此次来木兰行围,一路精神不振,略感不适。到了山庄,我和瑞亲王侍奉左右,父皇拉着我俩的手道,人过六旬,最怕生病,近日朕总觉浑身刺痛,恐有不祥……想不到仅是一夜之间竟大行而去。今日想起,音容犹在,怎不令人伤心?”他心里突然一阵酸痛,热泪已是夺眶而出。

  一番开场白,谁也没想到,说的全是嘉庆的身体,人情入理,令人动容。但戴均元立即听出话外之音,大行皇帝决非如他所言,是惊吓而死,而是绵宁所说的突发暴病而亡,也算得上终于天年。戴均无不由得头皮发乍,忙低下头,一声不响。托津从旁道:“皇上不必难过了,请主持大政吧。”

  绵宁第一次听别人称自己为“皇上”,心中便似潮涌一般,不能自已。缓缓站起道:

  “朕即命诚亲王永瑆、瑞亲王绵忻,大学士戴均无、托津。卢荫溥、文孚、内务府大臣禧恩等总理丧仪。

  “谕令御前侍卫吉伦泰带太监二名速返京师将宫中储备之梓宫,运送热河。

  “谕令直隶总督方受畴,立即修整梓宫返京沿途桥梁道路。”

  刚颁出这几道谕旨,殿外太监来报,和世泰回来了。刚说完,那和世泰就一脸的征尘急匆匆地闯进殿内,也不看众人,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绫纸,高声道:“皇太后懿旨。”

  众人一听他改了称呼,便知孝和皇后已有决断,心中一惊,赶紧跪伏在地,紧张地等待着结果。绵宁却是从容自如,他对和世泰和孝和皇后很是放心,便安然跪下。

  和世泰宣读道:

  “我大行皇帝仰承神器,俯育衰区,至圣至仁,忧勤惕厉,于兹二十有五年矣。本年举行秋弥大典,驻避暑山庄,突于二十五日龙驭上宾。惊闻天下,悲痛抢呼,攀号莫及。

  泣思大行皇帝御极以来,兢兢业业,无日不以国家为念,今哀遏升避,嗣位尤为重大。皇次子智亲王,仁孝聪睿,英武端醇,现随行走,自当上膺付托,抚驭黎元。但恐仓猝之中,大行皇帝未及明谕,而皇次子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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