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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道光皇帝 作者:赵辉-第80部分

小说: 道光皇帝 作者:赵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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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颠地就在林则徐手上,不愁他不交出鸦片,也就不急于谈论此事。于是林则徐皱了皱眉头又问:

  “本大人几次派人去叫你们交出鸦片,你们难道没见到,交给你们的谕帖收到没有?”

  “收到了。”

  “既已收到,可曾认真地看过。”

  颠地这下回答不出来了。他现在才想起伍浩官第一次去见他交给他的那张纸,当时他连瞅也没瞅上一眼,随手就扔给别的洋商了,现在林则徐问了,颠地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林则徐见颠地跪在下面胆怯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的目的在于鸦片,没有必要与洋商把关系弄得太僵。这时他缓缓地说:

  “颠地,你在中国做生意已久,也该对我朝的政规略知一二。我天朝对你们向来报以恩赐之心,你们外洋的船到广东通商获利甚厚,不论带什么货来,都容许销售;想买什么货物,无不立即办理,因此以前每年来船不过数十艘,近年已达上百艘之多。我大清皇帝一视同仁,准许你们贸易,才得沾此利惠,如果封港,各国有什么利惠可图?况且大黄茶叶这些东西,仍由你们年年贩运出洋,一点也不吝惜,那真是恩莫大焉!”

  林则徐见颠地并不言语,又接着往下说:

  “我天朝对你们这些洋商如此厚恩,你们就应当感恩才是,感恩则当畏法,利己而不可害人。怎么能将你们国家不吸食的鸦片烟带来我国,骗人钱财害人性命?几十年来,你们以鸦片蛊惑华民,所得不义之财不可胜计,于此人心所共愤,天理所难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至于你们在伶什洋面上的鸦片,本大人无一不晓。存贮这么多鸦片,无非是要私行售卖。但现在海关如此严拿,还会有什么人敢为护送?各省亦皆严拿,还有什么地方敢为销售?此时鸦片已遭严禁,人人知是鸩毒,何苦还要存贮是船久碇大洋,即枉费工资,又恐惧不测风火,岂不是自找苦吃?”林则徐刚才见颠地似被说动,接着循循善诱地说。

  最后林则徐又严厉地说:

  “如果遵从谕示,已来的尽数呈缴,未来者断绝不来,那么本大人将奏明皇上格外施恩,酌予犒赏,奖其悔恨之心,此后照常贸易,仍不失为良商;如执迷不悟,还图设法私售,搪塞不缴,即是存心违抗的奸商,估恶不悛,必遵照新例一体从重惩罚。颠地,至于你,本大人照理应该放你回去,只是鸦片还未交出,因此本大人决定,伶什洋上的鸦片什么时候交清,就什么时候放你回商馆。”

  林则徐说着,站了起来,众人一看林则徐的表情和动作,知道他决定退堂了,于是把颠地暂时关押起来,其余的人也都纷纷散去。

  从颠地被捉回来的那一刻,又一个新的念头在林则徐的心中产生了。

  通过得到的消息和查访的结果,林则徐知道在洋商里面有一些想要交出鸦片,只是见大多数人反对才没敢表白出来。而关键的问题在于自从支持鸦片走私的英国驻华商务监督义律逃到澳门后,他下面的这些英国商人群鸟无头,没有一人敢自做主张,因此致使林则徐所发交出鸦片的命令被他们一再地拖拉下去,不愿交出鸦片。

  不过,颠地这一逃一捉帮了林则徐一个忙,现在把颠地关押在牢里,不放回商馆,那么一旦那位查理·义律知道,他作为驻华商务监督不能不对英国子民的安全负责任。

  因此,林则徐料定过不了几天,义律一定会来广州,甚至还要亲自上门拜访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省去林则徐的许多麻烦,只要迫使义律同意交出鸦片,那一切就方便多了。想到这里,林则徐兴奋起来,众人走后,大堂空荡荡的,只有林则徐和梁廷两人。

  林则徐在大堂上坐了好一阵子,感到腰有些酸痛,他徐徐走下大堂,出了大厅,来到庭院,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天空中月亮也出来了,圆盘样的月亮撒下银白色的光辉,投下两人的身影,他一转身始发现梁廷也跟着来到院子里面。

  林则徐对梁廷微微一笑,梁廷上前一步也笑了,然后说:“大人,有心事?”

  “没有,只是在想刚才的事。”林则徐幽幽地说。

  “大人明鉴,否则何以捉到颠地。只是卑职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赐教。”梁廷深深鞠了一躬问道。

  林则徐诚恳地望着粱延说:“请讲。”

  “刚才大人为何把颠地扣押起来,依我看来,似乎并无必要。”

  林则徐笑了笑,仔细地打量着梁廷,并不立即回答。

  林则徐与梁廷短短十几天的接触,对他的学识甚是佩服,以为平生所罕见。不过官场上的经验,他还是差一点,毕竟梁廷从未做过官,和官场上的人交往也少,特别是他方才一问,林则徐更能深深感触到,他考虑问题并没有自己周全。这却不影响林则徐对他的钦佩,反倒更能体现出他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气概。于是林则徐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都告诉了他。

  梁廷一听,哈哈大笑,连连称赞:“好,此法甚妙。料那个义律再不愿来广州,也必须要跑一趟了。”

  “所以说,现在所需考虑的是如何使义律交出鸦片。义律是正人君子,那么就好办;如果他也如同鸦片商一样奸诈,那就不能不晓之以理了。”

  夜已深了,梁廷又和林则徐闲谈几句,就回去了。

  林则徐迈开步子朝书房方向走去。书房在越华书院的后院,林则徐借着月色,踏在通往书房的用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好久没走在这条小径上了,撒下的月光和青石板构成的只是冷清的氛围。

  书房抬头可见,一个窗子朝前开着,熟知林则徐的老仆林升早已在里面点明了蜡烛。

  林则徐正走着,就听“忽”的一声,转脸一看,一个身影从院墙上跳下来。林则徐大喝一声:“谁,竟敢夜闯钦差行辕?”那人并不答话,一个箭步跨到林则徐跟前,林则徐定睛看去那人穿着夜行衣,手里握着一把钢刀,他大吃一惊,“大胆歹徒,你竟敢行刺本大人,没有王法不成?”

  林则徐正说着,那人就一刀砍了过来。林则徐眼见那刀带着一道刺目的光芒直向自己,他连忙就地一滚,大声喊着:

  “来人哪——”

  那人一听林则徐喊人,也慌了神,趁着林则徐还在地上,跨上去一步,挥刀就砍,突然,一个雷霆般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大胆恶徒,看你往哪里逃!”

  紧接着,那个喊的人已经朝那黑衣人奔了过来。那黑衣人被喊声惊得猛的一愣,转身就跑。

  刚才叫喊的那人是副将李大纲,他赶上那黑衣人举刀就砍,黑衣人听到背后有风声,忙转身伸刀就挡。谁料李大纲这一下是虚招,他趁此机会,飞起一脚,把那黑衣人踢倒在地。

  其余的人这时也已经赶过来,围住了黑衣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只好束手被擒。李大纲上去一把把他的面罩扯了下来,立即认出那人。

  林则徐走过来,问道:“李大纲,这个刺客是什么人哪?”

  “启禀大人,此人名叫草上飞,乃广州城一名飞贼,平时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不料他竟然行刺大人您。”

  李大纲转身又向草上飞问:“你为何行刺林大人,还不快快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草上飞刚才已经见识过李大纲的厉害,现在又见他认识自己,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草上飞那次被洋人叫去就是为了此事。洋商中有一人叫威特摩尔,此人不但从事贩运鸦片,而且暗地里还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但他自己不动手,只是打听到谁家有奇珍异宝,然后再派人去偷。不知何时,草上飞就被他利用上了。自从林则徐来广州后,他就已经布置好了,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就派草上飞去行刺林则徐。现在鸦片贩子颠地被捉,威特摩尔也有如惊弓之鸟发发可危,因此就派人行刺林则徐。威特摩尔心想:“只要行刺成功,林则徐一死,那么颠地不但会被放出来,而且禁烟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过行刺朝廷命官,连洋人威特摩尔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因此虽然早有准备,却迟迟等到颠地被捉才动手。

  林则徐听他讲完,就命人把他先带下去关押。现在他的心里不能平静下来,本来认为一切事情就等义律到来后再行妥议,现在又出了这件事,怎么不令人心烦呢?

  这件事使林则徐大为生气,他乃是皇上亲命的钦差大臣,竟然有人敢来行刺,胆大妄为极了。更何况大清天朝一向对洋人异邦礼恩有加,即使他们没有一丝感激之情,也总应该遵守天朝法律,可是他们不但不遵守,还派人来行刺,这还了得,不是明摆着向大清天朝挑衅么?对于此事,林则徐岂会甘心,又怎会宽容?

  不过,林则徐做官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虽然紧张一阵子,但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在心里时刻警告自己,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否则一招不当,全盘皆错。他思考了片刻,抬起头对李大纲说:

  “吩咐下来,此次行刺不得泄露,全当作没有发生过,有敢违抗者斩。”

  一缕夕阳透过窗帘斜斜映在书房里,在地板上投射下一个方形的日影。望着日影在地面上悄悄向东移动,望着它从亮黄变成金黄由金黄染上淡红,邓廷桢静静地陶醉在这温馨的日光里。睁开眼,夕阳已快要接触西边的那座山头了,时不可待,岁月荏苒,他心里掠过一阵寒颤:自己已经是六十四岁的人了!

  人生短短几十春秋,说快也真快,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六十多年来,邓廷桢像是在梦里,梦里他又见到他幼年的身影,看到一步一步向前迈开步子的动作。自从上任做官也已经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路途坎坷啊!每行一步无不付出巨大的代价。不过还好,凭着内心的正气和经验,还都挺过来了。

  可叹是许乃济的事件,他的被黜不能与广东脱得了干系,若不是学海堂和以他为首的广东官员极力怂恿,许乃济也不会拼死上谏要求弛禁烟片,以挽救天朝所面临的危机。

  虽然他与许乃济从未谋过面,却也听说过他以往在京城里的事迹,不失为正义敢言之士,只可惜一失足成千古遗恨……

  许乃济被黜四川,学海堂被封,他邓廷桢只是被摘去花翎,可就连广东巡抚都被罢职待审,这难道不是皇上的仁慈和恩赐么。这其中也多亏了林则徐的劝谏,否则他即使不落得许乃济的下场,也不会再在两广总督之职上留用。皇恩浩荡,他自己其实是罪莫大也,身为两广之首却无力治理鸦片的毒害,听任其自流,而且连黎民百姓也管制不好,以致使他们乱言乱语,影响严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过失啊,可皇上却以宽大的态度对我。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皇上又多次来诏要他鼎力支持林则徐严禁烟片,虽然也帮了不少忙,可他自己最清楚不过;自己并没有竭尽全力,他心里有时也觉得懊悔,可过后又总是忘记,难道是因为年岁大的缘故?

  年岁的确大了,已是六十几岁的人,恐怕也没有多大活头,当官这么多年似乎一直都碌碌无为,自己以往总是报着当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种想法是不行的。林则徐不也是已五十多岁近六十的人,却依然是一腔热血,埋头苦干,他不正是自己的表率么?自己不是应该多学习他人的长处完善自身么,否则又怎么能对得起自己来世一遭呢?

  日影又红了几分,又移动几许。邓廷桢眼盯着那移动日影感慨万分,今天又悄悄地过去了,不知现在林则徐正在做什么,估计他总不像自己现在这样静静地坐在房间里,饱受阳光的洗礼吧。

  在邓廷桢的眼中,林则徐总是忙着,有着自己的规律,无论学识能力还是态度经验,邓廷桢对此人都很钦服,林则徐做钦差大臣来此禁烟,皇上可没有选错人……

  “嘎——吱——”堂屋的门轻轻响了。邓廷桢一惊,他缩住身子细听,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向他的书房。

  这是谁呢,须知每次有人到书房来,都先有人通告一声,然后邓廷桢再整理一下衣裳或接见或躲避。

  而现在这个进来的人,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进来,或者是他不知道这里面有人,难道是三儿?邓廷桢猜着,可又不大可能,自从知道他吸食鸦片后,就一直把他关在房里,勒令他戒绝鸦片,专心读书。不是他又会是谁呢,莫非是——

  邓廷桢疑惑着,悄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样蹑手蹑脚地朝门前走去。到了门前他停住脚步,定了定神,猛地一把掀开门帘,站在门外的那人,个子不高,相貌伟岸,三寸胡须一身正气,林则徐站在门外。





道光皇帝03



03

  两人相视一愣,继而齐声大笑起来。

  “林老弟,今天怎么偷偷摸摸地来了?”邓廷桢开玩笑地说。

  林则徐不大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小弟本想和邓兄开个小玩笑,不想邓兄识破了,惭愧惭愧。”

  邓廷桢握住林则徐的手,把他让进房间里,“我还以为我的府里也来了刺容呢。不过我又一想,我的脑袋似乎没有林老弟的脑袋值钱,岂会有人要我的脑袋?”

  林则徐见邓廷桢继续和他开玩笑,也同样兴奋地说:“邓兄的脑袋虽不如小弟的,但装得学识却比小弟多哟!”

  “林老弟,过奖了。不过,看老弟今日气色却好得很呢,难道——又有喜事儿碰头了?”

  “喜事儿倒没有,不过却有一件令人振奋令人高兴的事儿。邓兄,你猜猜看?”

  邓廷柄推辞道:“不用清了吧!林老弟你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吗?”

  林则徐这时兴奋得像刚捡到一块糖的小孩子似地说:

  “邓兄,一定要请,而且你一定能猜中。”

  邓廷桢听他这样说,马上醒悟过来,大声地说:“难道是那个什么义律到广州了。”

  林则徐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邓兄果然头脑敏捷,所说极是,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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