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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富兰克林传 作者:陶笑虹-第23部分

小说: 富兰克林传 作者:陶笑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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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殖民地的形势却是另一番景象。1768年,麻萨诸塞州议会联络弗吉尼亚议会,共同发出巡回信件,呼吁殖民地各州团结御侮。于是英国政府又颁布了一次唐森德条例:解散麻萨诸塞议会。1768—1769年冬,英国内阁还准备将殖民地领导反抗的强硬分子拘往英国,以亨利八世时的叛国罪判刑。殖民地人民愤怒了。波士顿的商人率先起来,领导了全国性的抵制英货运动。殖民地人民组织起来,用武力抵抗英国税吏的搜查和压迫。这次空前广泛的反英运动,不仅抵制英货,而且要求废止唐森德条例。在斗争中,华盛顿把1769年的弗吉尼亚决议引进下院,决议由乔治·梅森起草,华盛预和托马斯·杰斐逊都在决议上签了名。杰斐逊那年26岁。抵制英货的结果,是英国向殖民地输出的贸易总额剧减。英国政府被迫废除了唐森德条例。

  但是双方的矛盾并未消除,也无法消除。这是一种利害冲突:英国统治者为了发展本国的资本主义工商业,不惜用各种手段打击、摧残北美殖民地的工商业。这一次,英国的商人、厂主甚至工匠都站在他们的政府一边。而殖民地人民尚未准备好迎接不可避免的越来越艰巨的斗争:他们还没有统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愿意效忠于英王。就在这时,英国当局对反抗的殖民地人民进行了一次血腥的镇压。这就是“波士顿惨案”(又称“波士顿屠杀”)——英国驻军屠杀波士顿人民群众的流血事件。

  从1765年英国颁布了驻营条例以后,一直有两团正规军驻防波士顿。这些驻在北美殖民地的英国士兵,完全蔑视殖民地的法令,常常胡作非为,酗酒闹事,殖民地人民和英国驻军的冲突从未间断,尤其是1770年以来,2月,英国税吏开枪杀害一名儿童,引起3月2日波士顿工人和英国驻军第20团发生正面冲突。3月5日,波士顿又发生了英军凌辱学徒的事件,殖民地人民愤怒地聚集到驻扎英军的英王街上,对那名凌辱学徒的英军投掷雪球以泄愤。英军指挥官普利斯顿上尉下令开枪,打死了5名群众,全部是水手、工人和学徒。

  这一事件被称为“波士顿惨案”。

  这时的富兰克林继1768年被乔治亚、1769年被纽泽西委任为代理之后,于1769年12月被委托为麻萨诸塞的代理人。1月17日,他为他的新使命谒见英国殖民地事务大臣希尔斯伯罗。但希尔斯伯罗在麻萨诸塞事务上表现出的无知和偏见,使富兰克林转身离去的时候说了几句尖刻的告别辞:“请公爵大人原谅我占用了您那么多的时间。我感到一个代理人眼下对任何一个殖民地都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不会再给您找什么麻烦了。”这几句话惹恼了希尔斯伯罗,他后来对其他人说,这些话“等于当面告诉他,在他的任期内,殖民地休想得到好处和公正”。

  作为麻萨诸塞的代理人,富兰克林坚决地站在这块殖民地一边,为北美洲殖民地的利益奋斗。在宾夕法尼亚,甚至当他领导着州议会的时候,他还时而站在议会和州长之间从紧急状况的需要出发作些调解。但是,他在波士顿的主要联系人托马斯·库辛和塞缪尔·库柏一向是反英的,富兰克林和他们站在一起。富兰克林在他1771年5月15日给通讯委员会的信中预言了压迫的加剧和革命的发生都将是难以避免的。他写道:

  “我想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国会的法案向美洲实行的关税体系中,播下了两个国度彻底决裂的种子,尽管那一事件可能距离我们还相当遥远”。“人民越是不满,更苛刻的措施越被认为需要采取;严厉的惩罚被用来进行恐吓;权利被剥夺;于是,更大的军事力量被用于保证执行措施;费用将会增多;由于费用被以为是正当的,便引起进一步的榨取,要人民支付它;那么一来,英国国家和政府将变得可憎,而臣服于它必将变得难以继续;战争开始,而这一流血的斗争不是在对美洲的绝对奴役中结束,就是以英国因失去殖民地而遭受破坏而告终。从美洲增长着的力量和国土之大来看,后一种结果最有可能。……”

  在此,富兰克林不仅预测了美英之间矛盾冲突的发展,而且也预言了其结果:胜利属于殖民地人民。但是他始终认为美英决裂将是一场灾难。他说:“我不敢妄称有预言家的天分,历史表明,由于这样的事态发展道路,伟大的帝国曾经化为灰烬;最近的我们有如此之多的理由去抱怨的政府措施表明,我们正处于同样的进程中,表明假如双方不表现出更多的明智和谨慎,我们可能会得到同样的下场。”正因为此,他在英国期间,竭尽一切可能,力图阻止双方走向这场“灾难”。对殖民地人民,他虽然认为有一切理由反抗,但希望反抗形式不要过于激烈;对英国当局,他把所有的镇压措施归咎于当权者的顽固和不明智,寄望于由较好的大臣执政。他心目中关于英、美统一在一个强大帝国内的理想还没有泯灭。

  与此同时,他曾为之奔波忙碌的“西部领土计划”仍在进行。1769年初,该计划的发起人之一塞缪尔·沃顿来到伦敦,企图促进计划的实施。6月,他向商务部提出申请,要求得到1768年11月英国从同“六族”印第安人缔结的“斯坦威克斯条约”中得到的大片印第安人土地中的250万英亩土地。在希尔斯伯罗的怂恿下,这一请求后来改变为2000万英亩。由于公司愿意支付英国政府同印第安人谈判以缔结“斯坦威克斯条约”的一切费用,并在将来为得到的土地支付一笔可观的费用,他们的申请于1770年初得到财政部同意。然而,曾经假想支持该计划的希尔斯伯罗却一直拖延不办。到1771年4月,他终于明确提出了反对意见,使大俄亥俄公司的计划有可能搁浅。而这时的这项计划,已经牵涉到许多人的利害关系,不仅英国的许多高官要员被纳入计划之中,以使其在西部土地投机买卖中获利,而且北美殖民地尤其是弗吉尼亚的许多在对法、对印第安人的战争中服过役的军队官兵都等待得到一块土地作为报酬。其中,华盛顿名下应得的就有32373英亩。此一计划已欲罢不能。

  1772年,支持和反对这一计划的活动和较量进入最后阶段。沃顿等人四出活动,争取有关官员的支持;希尔斯伯罗在3月25日商务部考虑这一计划时,又一次反对该计划,并扬言若计划获准,他将辞职。身为爱尔兰大土地所有者的希尔斯伯罗对北美洲西部领土的开发一直没有兴趣,他先前的一度表示支持完全没有诚意,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以为财政部不会同意这项请求”。终于,在6月5日的一次听证会上,由富兰克林、瓦尔普尔和宾夕法尼亚的商人代表以及弗吉尼亚的士兵代表陪同的沃顿进行了一场长时间的精彩的舌战,赢得了听证委员会的赞同。该委员会向王室枢密院提出了否决希尔斯伯罗反对意见的建议。大俄亥俄公司将被授予他们申请的土地。希尔斯伯罗辞职了。这个前殖民地事务大臣为此对富兰克林耿耿于怀,因为他以为公司对他的反对报告提出的抗辩是出自富兰克林的手笔。而实际上不是。他还不知道,他失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在枢密院中的政敌起了作用。当时,他在英王眼中已不那么重要了。达特茅斯勋爵继任了该职。

  至于富兰克林自己,在经历了这么长的奋争以后,突然感到厌倦,这个计划对他来说是偶然进入他的生活的。1774年,他被英国内阁中伤并解职,他便放弃了在大俄亥俄公司的股份。在美国西部领土的开发上,他还参与了费城一些土地投机者有新斯科提亚建立21座城镇的计划。在那个计划中,他有2千英亩土地的份额,可望获利,尽管目前那计划进展颇不顺利。

★  旅居英伦

  富兰克林1764年再次出使英伦,在伦敦一住就是10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牵挂着远在费城的家和亲人,他也享受着近在身边的亲情和友谊。

  来做伦敦的第二年,他的家庭收支曾经历了一次紧张局势。那一年,富兰克林和大卫·霍尔的合伙合同期满,这意味着富兰克林每年将失去500镑的进账。为此他给妻子写了一封信,日期是1767年6月22日,谈到这一情况时说:“我们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断了。如果我再失去邮政方面的职务——比起其他的变故,它要有可能得多,我们就只能靠房租和利息过活了。……我在这儿在不影响生活舒适的前提下尽量俭省,我不请任何人吃饭,只要在家里用餐,我只吃一道菜就够了。但即使如此,这里的每一件生活用品都如此昂贵,我们的花费让我吃惊。……当人们的收入减少时,如果他们不能相应地减少他们的开支就必将变得贫困。假如我们还年轻,还可以去做生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我想我们已过了那个年纪了,而经营不好的生意比不做生意会让人毁掉得更快。”当时,富兰克林由此想到他们没有力量花500英镑以上的钱让萨拉在结婚时打扮自己。

  萨拉·富兰克林那年24岁,漂亮、健康,金黄的头发像她父亲,红润的肤色像她母亲。她的未婚夫是出生于约克郡的商人理查德·贝奇,年约30,他是从纽约到费城去的。萨拉的哥哥威廉认为贝奇是想通过萨拉得到富兰克林家的财产,并且把这想法告诉了父亲。然而,萨拉爱上了贝奇,他们的婚事也已得到她母亲黛博勒·富兰克林的首肯,这一点,富兰克林也同意了,尽管他不认识贝奇。当年8月5日,不大放心女儿婚事的富兰克林向女儿建议,假如贝奇的生意情况不能使他们较早结婚,萨拉可以来伦敦,然后和父亲一同回去。然而萨拉留在了费城,并且在10月份结了婚。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港口里的船只全都升起了旗,为她庆贺。

  后来,由于富兰克林得以留任邮政总代理的职务,并且继续担任宾夕法尼亚的代理人,还于1768年、1769年先后被聘为乔治亚、纽泽西和麻萨诸塞三州的驻英代理人。这样一来,他这几项职务的薪酬加在一起共达1500镑,即使他经常把自己的钱用于公务,这些收入还是超过了以往他从大卫·霍尔处得到的收益。他个人的财政困难也就结束了。

  在伦敦克雷文街斯蒂文森家中的富兰克林,与其说是住在那里的房客,还不如说他更像那一家的一家之长。在这里,姓富兰克林的人越来越多。1766年5月前后,富兰克林的一位族兄、染匠托马斯·富兰克林从莱斯特郡到伦敦来看他,带着13岁的女儿萨丽·富兰克林。在斯蒂文森夫人的劝说下,托马斯同意将女儿留下由她照料,以便上点学,学些待人接物方面的知识。后来这个女孩大多数时间就住在这里,直到她7年以后嫁给萨里的一位农民时,才离开。那些年,她实际上成为富兰克林的第二个女儿。富兰克林的孙子谭波尔这时已有六七岁了,被送到肯辛顿的一所寄宿学校学习,每逢假期,他便回到祖父身边住一阵子。斯蒂文森夫人的女儿波莉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姨母蒂克尔夫人家里。因为斯蒂文森夫人不喜欢写信,所以多半是由富兰克林把家中发生的事写信告诉波莉。总之,住在这所宅子里的人相处得如同一家人,有时候,房主和房客一块儿被斯特拉汉请去吃饭。

  富兰克林长期远离费城的家,他和家人之间的亲密纽带常常靠信件维系。他说过,黛博勒是他的最佳通信人。他还是常给妻子和女儿买衣料和其他用品——都是在斯蒂文森夫人或者波莉的帮助下选购的——寄去,他妻子则给他寄来玉米粉、荞麦面、苹果、蔓樾桔和桃干、桃仁。1769年8月,萨拉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本杰明·富兰克林·贝奇。那以后,黛博勒的来信中常常通篇都谈到她可爱的小孙子。富兰克林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却对妻子如此热衷于当祖母作一番番打趣。但是他自己也忍不住要她们多告诉自己一些小外孙的故事,还常常抱怨妻子的来信在这方面没谈到什么新东西。

  克雷文街这一家人的生活安排完全是在适应富兰克林的需要,而他是容易满意的。每天清晨,富兰克林很早就起床,做他独特的“爽身浴”,即:身上什么都不穿地坐着,或读书或写作,时间看季节而定,一般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对此,他曾告诉一位朋友说,“在完毕以后,如果我在穿衣以前回到床上去——有时候我是那么做的——补足我夜里的休息,那一两个小时便是我可以想象的最令人满意的睡眠”。他每天都刮脸,早餐吃得很少,大多数个人的工作都在上午完成。他总是把收到的信件、留言、请柬、文件都保存起来,而寄出去的都留有副本,所以他的文件和记录不时地变得很乱。

  1770—1771年他的两个侄孙乔纳森和约赛亚·威廉斯从波士顿来看他,乔纳森将他的记录阅览了一遍,编出了一套全新的存放法。

  富兰克林没有多少上午能留在家中,有那么多的大人物他得去拜访,去游说,以争取他们对北美殖民地的事务持同情态度。他常常是一早就乘他的专车出去,到3点或4点才能吃午饭。在忙于办事的日子里则很少回家吃饭。到了晚上,他可能在他的住处喝茶,然后玩纸牌。有时候他到酒店或朋友家里去。他似乎不大看戏。在外出的日子里,他很晚才回家睡觉。

  他不时受到痛风病和感冒的困扰。他知道他需要锻炼,但他没有时间去锻炼。在日常生活中,他尤其注意保持空气新鲜,他夜里一般都开窗睡觉。斯蒂文森家的这所宅子有时候住得相当挤,但屋子里的空气总能保持新鲜。

  富兰克林和波莉之间的友谊始终没有改变,只是在他们的通信中不再讨论自然科学方面的内容。她的朋友多萝西·布朗特也是他的朋友。1769年夏天,富兰克林从巴黎回来,波莉新寄信给他,“欢迎我亲爱的、尊贵的朋友回到英格兰,”然后告诉他,她在访问马尔格特时遇见了一位年轻医生,她告诉富兰克林她可能会嫁给他,尽管那年轻医生还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心迹。

  到第二年5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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