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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富兰克林传 作者:陶笑虹-第30部分

小说: 富兰克林传 作者:陶笑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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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时期,富兰克林和欧洲朋友的通信联系没有中断。7月5日,富兰克林写了那封给他的老友斯特拉汉的著名的信。当时,斯特拉汉——尽管仍是富兰克林的忠实朋友——已把美洲人看做是反叛者。因而,富兰克林在信中写道,“斯特拉汉先生,你是英国议会议员,是那些决定要毁灭我们国土的多数派之一。你们已经开始焚烧我们的城镇,杀害我们的人民。看看你们的双手吧,它们沾染了你们同胞的鲜血!你我为多年老友,但现在你是我的敌人,我是你的敌人。本·富兰克林。”

  这封信始终没有发出。两天后,富兰克林写了一封友好的信,也得到了友好的回信。显然,一想到列克星敦和般克山,一想到他的朋友投票通过的法案、措施导致了这些战斗,他的笔下便出现了愤怒感情的激流,纸上也就写出了谴责和控诉,但抑制了这股感情时,一些通常写信的套语和冷淡的陈述句便代替了先前的感情奔放。

  12月12日,他给布尔本的唐·加布利尔写信。这位亲王曾通过西班牙驻伦敦大使,送给富兰克林一部精装的塞勒斯特①的著作。在信中,富兰克林巧妙地将他的注意力引到北美殖民地——西班牙属佛罗里达的紧邻——上来:“或许,……刚刚发表的我们的美洲大陆会议的议程,会在您的朝廷中受到一些注意。所以我有幸在此向殿下呈上一册,附有一些记述近来有利于我们的一些成功的文件。……我很老了,很难希望看到目前这场伟大抗争的结局;但瞻望前途,我想我看到了一个强大的国家正在此地崛起,它的利益使它将和西班牙(它们的领土相邻)结成紧密而坚定的同盟,站起来了的它不仅将使它的人民生活在和平之中,而且要驱除一切欧洲强国的军队”。

  

  ①塞勒斯特(公元前86—前34年),罗马历史学家。

  他给曾从荷兰赠送给他一些书籍的朋友查尔斯·威廉·弗雷德里克·杜马写信,不久又给翻译并出版过自己著作的巴尔杜·杜勃格写信,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和外国结盟的可能性的信息,希望他们向当权人士建议同美洲贸易的价值,推荐美洲人急需的军事人才。当然,所有这些必须极其秘密地进行,因为英国的巡洋舰就在海面游弋拦截。

  杜马和杜勃格没有辜负富兰克林的厚望。他们立即就投身于美洲殖民地的事业中来了,杜马还成了大陆会议驻荷兰的正式观察员。但他们的消息在几个月以后才到达大陆会议。在那以前,大陆会议犹豫了一段时间后,3月3日表决通过决议,派西勒斯·迪安——康涅狄格新近派出的会议代表——任驻法国或任何其他可以向联合殖民地提供援助、愿意和它友好通商的国家的大陆会议代表。迪安随身携带了富兰克林为他写的介绍信(一份外交书信的代表作)和富兰克林写给巴黎所有朋友的信。

  富兰克林将要投身于之的美国外交事业就此开始了。

★  “不可能再回英帝国”

  1776年2月27日,富兰克林辞去了宾州公安委员会和宾州会议中担任的职务,这是因为他忙于大陆会议和众多新委员会的工作使他的眼睛过于疲劳,夜里不能写东西,也因为在冬季的几个月中,富兰克林已无暇兼顾这两方面的事务。他已经于15日接受了大陆会议的委派,前往加拿大争取法属加拿大人对英国殖民地的支援。

  当时,加拿大的事务如同一团乱麻。只要英军据有魁北克,驻守在圣劳伦斯的各个堡垒中,便总会威胁到联合殖民地的事业。因为他们可以沿河上溯到张伯伦湖、乔治湖,然后顺哈德逊河直捣纽约。华盛顿曾派遣两支轻装部队开往加拿大,但在进攻魁北克时遭到失败,蒙哥马利战死。尽管本尼迪克特·阿诺尔德的部队留驻那里牵制魁北克的英军,但他的军队现有的装备不足以度过加拿大的冬季。在疾病、寒冷、饥饿威胁下,军纪涣散的士兵对法裔加拿大居民时有骚扰。这支军队的所作所为打乱了大陆会议对加拿大的战略考虑。

  1775年,当大陆会议敦劝法裔加拿大人参加革命时,当年英国殖民地居民由于反对1774年的魁北克法案而对天主教会持有的偏激态度和做法,还使这些加拿大人记忆犹新。这些居民得以从法国贵族的统治下改归英国人管辖,已经感到满足了。他们大都是农民——各种各样的农民,但他们中的领袖都不同情英国殖民地的人,或不相信他们的诺言。2月14日,富兰克林的外务委员会报告说应当派出代表向当地居民对时局作些解释。这就是富兰克林此行所负使命的由来。和他同行的有三人,其中只有塞缪尔·蔡斯是大陆会议成员,查尔斯·卡罗尔作为第三代表,是一位富有而且有影响的天主教徒。约翰·卡罗尔,一位天主教牧师,作为使团的副手一同前往。两位卡罗尔都是在法国受的教育。

  3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赴加拿大使团上路了。他们一路行至纽约——波士顿被英军劫掠一空,华盛顿的司令部已迁往纽约,两天后又乘船前往奥尔巴尼。第二天,在经过圣安东尼斯诺斯时,一阵暴风撕裂了他们的主帆。航行了一夜后,他们在早晨才抵达奥尔巴尼。纽约大陆军司令菲利普·斯凯勒迎接了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了离城一英里远的他的住处,然后吃饭、休息。在奥尔巴尼停留了两天,4月9日,他们和斯凯勒一家一同出发,乘车向斯凯勒的驻地萨拉托加而去。

  萨拉托加正是银装素裹,积雪深达6英寸。使团在那里住了1个星期,跻身于当地的社交活动中。只有富兰克林感到疲惫不堪。他于15日写道:“我正在前往加拿大的途中,被湖面的现状——湖上那些不化的冰阻塞了航道所滞留。我开始担忧,以我的年龄,我是承担了力不从心的使命。因此我坐下来给几位朋友写信,用诀别的方式写信”。当时,他已70岁了,其他几名成员最年长的也不过四十出头。

  翌日,他又和同伴们一道出发了,他们将深入到他未曾涉足的美洲那蛮荒的不毛之地。他们吃力地划着船,溯哈德逊河而上,4小时只前进了7英里。当晚,他们宿于爱德华堡的一家边境小店。

  在前往乔治堡的途中,17日,他们接到斯凯勒派人送来的一封短信,信中说湖面仍未开冻,请他们在爱德华堡和乔治堡之间半路上的温酒店宿夜。他们照斯凯勒说的做了。斯凯勒业已离开萨拉托加,走在他们前面了。他已经和他的司令部到达乔治堡。但他病了。

  次日中午时分,使团离开了温酒店,同斯凯勒会合,乘上笨重的敞篷平底船,一路奋力破冰前行。白天,他们在感到饿时就登岸生火取暖、煮茶、吃干粮;夜里他们有的宿在林中,有的住在船上,幸亏他们有先见之明,带了轻便的床。经历了这样冗长的跋涉搬运之后,使团于25日已航行在张伯伦湖上。27日下午,他们来到圣约翰,走过一段崎岖不平的陆路,在圣劳伦斯重又下湖航行。29日抵达蒙特利尔,他们受到现在已晋升为将军的阿诺尔德的迎接,碉堡中的火炮鸣放礼炮,向“以著名的富兰克林博士为首的尊敬的大陆会议委员会”致敬。

  从和阿诺尔德于30日进行的第一次会谈中,富兰克林就觉察到自己所负的使命不可能成功。这个省的法裔天主教徒的敌意难以消除,而在不超过400名的英裔新教徒中,至少一半是效忠派分子,其余的也不可能站到反对英王政府的立场上来。因为对他们来说,联合殖民地的入侵者既无金钱,更无信义可言。听了这些,富兰克林将自己私人的钱借给阿诺尔德353镑金币。

  不久,消息传到蒙特列尔说,海路来的英军增援部队将于5月6日开抵魁北克。阿诺尔德这支大陆军的处境已十分险恶,它将被驱逐出加拿大,像在前一年的6月那样。这时,富兰克林身上长了疱疹,疼痛不已,双腿浮肿,行走不便。在这种情况下,他决定立即返回费城,认为在那里自己还能发挥一点作用。5月11日他启程返回。约翰·卡罗尔于次日也到了圣约翰,然后两人再从那里到奥尔巴尼去。

  从奥尔巴尼,在斯凯勒将军的安排下,他们从陆路返回费城。

  这一次艰难的长途跋涉,损害了富兰克林原本强健的身体。“我发现我一天比一天更虚弱了”,回到纽约后,他在给另两名使者的信中写道,“如果不是卡罗尔先生友善的帮助和悉心的照料,我想我是难以支撑着走完那么远的路的”。8年以后,由于富兰克林的推荐,教皇农西奥授与约翰·卡罗尔以总主教之职。卡罗尔成为美国的首任总主教。

  回到费城以后,富兰克林逐渐地康复了,但他的痛风病,“使我从你上次离开我们后一直没有参与大陆会议和大家的工作,因此对发生的事知之甚少,只知道正在酝酿起草一份独立宣言”,他在6月21日写信这样告诉华盛顿。

  在革命战争的进程中,北美殖民地的各阶层人民的思想意识里,“独立”这两个字日渐变得鲜明,变得突出了。1月10日,托马斯·潘恩——当时是费城的一名记者——发表了他的《常识》,像一声嘹亮的号角,穿破人们思想中尚存的疑云惑雾,直贯云天,使独立的观念在整个“大陆”的大地上不胫而走,植入了革命人民的脑海。一个新的国家即将诞生。

  这时,英国议会颁布了绝对封锁令,禁止任何国家同北美殖民地之间的贸易以及殖民地之间的贸易。消息传来,大陆会议针锋相对地宣布,北美殖民地的港口向所有国家开放,除了英国以外。同时,始自北卡罗来纳(4月12日)的各殖民地纷纷向他们在大陆会议的代表发出指令,投票赞成独立。

  尽管富兰克林和亚当斯、杰斐逊同为最早、也是最坚决地主张殖民地与英国决裂的会议代表,可是在独立的问题上,宾夕法尼亚却掉在后面了。已经分裂的宾州代表们受到保守的州议会的约束,而州议会正在州政厅另外一个房间开会。作为大陆会议的会址,费城有可能成为独立后国家的首都。因此,大陆会议决定干预该州的内乱。5月,会议通过决议,敦促尚无称职政府的各州加紧组建这样的政府。宾夕法尼亚人民在州政厅院子里召开群众大会,要求废弃英王授予的旧宪章,制订新宪法,建立新的立法机构。6月14日,宾州议会开会。4天后,一个各县委员会代表会议解散了旧议会,呼吁在7月召开宪法会议。

  在这场变革各州州政的暴风雨中,威廉·富兰克林作为殖民地时期英王委派的纽泽西州长,受到了冲击。革命群众将他押往他在伯林顿的庄园,看管起来了。5月24日,大陆会议决定将他遣送到康涅狄格。尽管由于他父亲的缘故,威廉·富兰克林可能受到一些宽大,但他毕竟是效忠派分子。在康涅狄格,无论是在假释期间还是确实监禁在里奇菲尔德监狱,他做了两年多的阶下囚。

  6月10日,大陆会议委派一个委员会起草一份宣言。这份宣言可能向全世界公布。委员会包括杰斐逊、亚当斯、富兰克林、康涅狄格的罗杰·谢尔曼和纽约的罗伯特·R·李温斯顿。这5人碰头后,推选杰斐逊草拟初稿。初稿完成后,杰斐逊将它拿给富兰克林和亚当斯过目,也许不止一次。6月28日,该委员会将宣言草稿提交大陆会议。7月4日,经大陆会议修改过的宣言被通过了。8日中午,会议向群集在州政厅外的费城群众宣读了宣言。10日,宣言在《宾夕法尼亚杂志》上发表,人们称之为《独立宣言》。8月2日,会议代表签署了《独立宣言》。

  富兰克林和亚当斯一样,只对宣言的初稿作了少许改动。对杰斐逊指控英王批准议会法案“以剥夺我们的宪章,从根本上改变我们政府的形式”,富兰克林在两句之间插上了一句“废除我们大多数有价值的法律”,因为他记起了当年宾州议会通过的许多法案都遭到英国议会否决;对杰斐逊写到的北美洲殖民地的请愿书被“答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富兰克林将其改为“仅仅答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以加重语气;对于杰斐逊指控英国政府派遣外国雇佣军来企图“将我们淹没在血泊中”,富兰克林将它改为不那么夸张的“消灭我们”。但最后这一处被大陆会议删去了,以避免伤及英国人民。

  和《独立宣言》的起草、修改和发表这样庄严、重大的事件相联系的还有这么一段趣闻。就在大陆会议修改《独立宣言》草案期间,杰斐逊后来回忆说:“我坐在富兰克林博士身旁,他觉察出我对这些改动不无想法,便说,‘我订了个规矩,不论何时,只要我做得到,我总避免起草将要由一个公共团体审查的文件。我这个教训是从这么一件事得来的,让我讲给你听。当我还在给一个印刷商帮工时,我的一个伙伴是个帽商的学徒,他在学徒期满后准备自己开店。他首先关心的有一块措辞恰当的漂亮招牌。他编了这样的话:“约翰·汤普森,帽商,制作并现钱出售帽子”,还画有一顶帽子。但他想到该让朋友们对它作些修改。第一个朋友认为既然后面有“制造帽子”的字样,前面的两字“帽商”便是累赘,应该删去。那两个字擦去了。下一位朋友认为那“制作”二字不如略去,因为顾客不会在意帽子是谁制作的,只要合他们的意,他们就买。他把那两个字又擦去了。第三位朋友说,他认为“现金”两字是多余的,因为当地没有赊帐的传统,每个买东西的人都会付钱的。它们又被擦去了。招牌上的字现在剩下了:“约翰·汤普森出售帽子”。“·出·售帽子?”下一位朋友说,“为什么?没有人会以为你会送给他们。那这两个字有什么用?”它们又被擦去了,接下来的就是“帽子”被擦去,因为牌子上画了一顶。这样,他的招牌最后被简化为“约翰·汤普森”和画出的一顶帽子”。

  据说,在签署《独立宣言》的那一天,约翰·汉科克作为会议主席率先签了名后,说:“我们得一致;我们一定不要用不同的方式签名;我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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