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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杜月笙传-第63部分

小说: 杜月笙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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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女郎,姓樊名菊丽,宁波人,家住法租界霞飞路霞飞坊,父亲是长江轮船的买办,家仅中人之资,但却是中西合璧,稍微有些洋派。

樊菊丽当时已经二十六、七岁,犹仍小姑独处。她毕业于两江女子专科学校,兼通英法语文。范尔廸跟她第一次见面,对她的明眉皓齿、光艳照人,以及娴雅的风度,大方的仪态,至为倾倒。从此他使以法国男士的热情,向樊菊丽展开热烈的追求。不久,这一对中法璧人便在慕尔鸣路法国总会正式结婚。

婚后伉俪情笃,经常远出,游山玩水,有一次两夫妇到了太湖,正在烟波万顷中驾舟小游,忽被太湖里的绿林好汉,呼啸而至,架入深山,把范尔廸和樊菊丽当作一对肥羊,绑票勒赎。当时法租界的外国头脑大起恐慌,太湖里的劫案也往黄金荣的肩膀上一放。黄金荣问计于杜月笙,杜月笙立刻派出商鑫宝,因为他跟太湖里的众山之主吴世魁颇有往来,高鑫宝接令以后一拍胸脯,允诺一周之内必有回音

高鑫宝单枪匹马,亲赴太湖烟波寨里拜山,太湖绿林耳闻杜月笙和小八股党的大名,又加上吴世魁的吩咐,那一回他们落门落槛,高鑫宝一到,除了大排酒筵,热烈欢迎,更把范尔廸夫妇从囚牢里请出来,同为座上客,席终人散,摆队相送,便连一双肥羊拱手送给了高鑫宝。

法国人一文不费,范尔廸有惊无险,两夫妇安然无恙的归来。他后来知道救命恩人是杜月笙,对他不免另眼相看,曾经假公济私,一口气发了二十多张卡,送给杜月笙和他手下的人,这二十多张卡可使二十多个人在法租界里通行无阻,免予捡查,因此被杜月笙使用多年,其价值无法估计。

后来范尔廸洊升到驻沪总领事,杜月笙和他的公私交讙自属不在话下。自此范尔廸开始收取陋规,烟与睹,两大宗,他高高在上,坐地分赃,一个月要拿杜月笙十八万大洋。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杜月笙对付外国人,专会抓住弱点,尽量发挥,──这是范尔廸虎头蛇尾,宣告服贴的内情与底蕴。

从吴同根被杀案的迅获解决开始,杜月笙自上海无数工运者中异军突起,脱颖而出,成为调停劳资纠纷的主要人物。或大或小的劳资纠纷,罢工工潮,官方无法解决,工人运动者无计调停,劳资双方坚持不下,──僵住了的时候怎么办?必定会有人提出这么一个建议何妨去请教请教杜先生?

法界水电电车罢工

法国水兵刺杀吴同根案发生于民国十七年九月,由于此一惨案的刺激因而恢复的──海法商电水工会,在十月廿七日,便发表了他们的告全国各界同胞书,指控法商电气电车自来水公司苛待工友,无故拘押工会执行委员徐宝生,并开除工友十余人,他们曾于十月八日向公司提出改善待遇要求十六条,请于三日内答复,但是事隔十九天公司犹仍置之不理,为这件事,他们请求各界予以正义的支持。

于是,主管工运机关一再向法商公司交涉,上海市政府农工商局并接连三次召集劳资双方到场调解。法商公司置若罔闻,不派代表出席,也不加以解释。──十二月三日一千二百十七个电气、电车、自来水公司工人,开始了大罢工。

幸亏法国人防范得早,电灯自来水还能照常供应,电车可就全面瘫痪,小市民大叫行不得也之苦。当天法捕房政治部派代表程子卿到工会请求复工,工人拒绝,反而发动募捐,接济罢工期间一千二百多工友的生活,五日,上海市各工会组织工界后援会,实力援助罢工工友,这一来,事件扩大,同时局面也闹僵。

法商电水公司无可奈何,拖杜月笙出来充任资方代表,负责谈判。杜月笙站了出来一看,他所面临的压力可眞不小。

属于官方的,党政军各机关在十二月八日成立了「处理法商电水工会罢工委员会」,组成份子都是相当重要的人物。譬如说,代表定方的是冷欣、刘云,市政府方面是张廷灏,淞沪警备总司令部则派出了贾伯涛。

工会方面,则全上海各工会已经组织了特别委员会,声明全力支持罢工工友。

这是杜月笙头一次代表资方,交涉罢工事件,一上来,他便碰了一个大钉子,倘若没有过人之量,简直就难以忍受。

由于官方的「处理委员会」,成立的原因是这次罢工利害不仅在于劳资双方,水电电车的长期罢工,对于市民生活大有影响。因此,当杜月笙派一名蛮有身价的学生,专诚邀请那几位委员,到他华格臬路家中进行第一次磋商时,其中有一位特别讲究体制、一丝不苟的先生,顿卽勃然大怒,伸手猛拍办公桌说:

「杜月笙何许人也?他凭什么喊我到他家里去?要谈公事,叫他到我办公室来!」

这个学生回到杜公馆,气得脸孔发黄,一五一十的把碰壁经过报告了他满以为杜月笙也会碰怡拍桌,暴跳如雷。却是冷眼见他略一沉吟,然后面现苦笑的说:

「好,我明早便去拜望。」

学生子大为错愕,而且心中不服,他抗议般的嚷叫起来:「先生!你就不管这桩闲事又怎么样?」

谁知道,杜月笙仍然语音平静的说:

「再罢工下去,过两天连电灯跟自来水都要断了。所以说,这不是闲事。」

「先生!……」

杜月笙晓得他要说什么,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抢在前头讲:

「官场办事的规矩,我们本来就不懂,人家说谈公事应该到办公室,当然有他的道理。故所以,这桩事情并没有什么难为情。」

翌日,他果然移樽就教,亲自拜访,他的坦诚和谦抑,使对方颇为心折,如此这般,谈话乃在良好的基础上顺利展开。

接下来,便由党政军三方出面,主动召集劳资双方,进行了一次延长到深夜两点半钟的谈制,双方签了草约,议决十一日正式复工,十五日再在正式条约上签字。

但是,节外生枝,十一日复工那天横生波折。下午两点,一千二百多位工友跑到公共体育场,举行复工大会,冷欣、刘云和洪东夷分别训话,于是一千多工友兴高采烈,整队进发,正当他们抵达辣斐德路华法两界的接壤处,法租界的巡捕看见人那么多,误认又是罢工游行,因而竭力拦阻,使得这批原拟返厂工作的工友们,一怒之下,一哄而散

又复不成工了,杜月笙再做调人,当晚他再邀约官方代表,他慨然承诺:前日深夜所签订的草约,虽然尚未经由法商水电公司通过,但是,他个人顾意负责敦促厂方全部实现,否则一切后果他愿自行承担。──他希望工友们在十二日下午复工

民国十七年十二月十二日下午二时,当杜月笙的言话一句说出去了以后只隔十多个钟头,法商电水工会的四面八方,一千二百七十多名准备遵时复工的工友,悄然在向工会集中,两点整,人数无一或缺,市党部的处理委员刘云向大家训话,他只奉劝一点,整队出发回厂复工,沿途最好遵守次序,肃静无哗。

训话己毕,刘云亲自领队出发,工友们只当是排队去上工的,一路钳口不语,默不作声,果然沿途也不见拦阻,顺利进抵厂内,阒静的队伍忽然乱成一团,许多人争先恐后的奔向一位瘦削颀长的中年绅士,他正在大门之内守候大队,工友们很亲热的在跟他打招呼─

「杜先生,你好?」「杜先生,你怎么来了?」

杜月笙笑吟吟的响应,他一开口嚣杂喧哗的声浪便戛然而止,杜月笙自己也为这突来的静默呆了一呆,大庭广众间他说不来话,因此,他仅只低沉而简短的说了这么两句:

「各位好好的做,前天订的草约由我负责。」

就这么短短的两句话,引得一千二百七十多位工友掌声不绝,欢呼雷动,于是,杜月笙颔首微笑,挤出人丛,上了汽车。

法商电水公司开了杜月笙一次大顽笑一千二百多名工友复工后,他们不但不遵照草约实施改善工友待遇,反而无缘无故的开除了十几名工友。十五日应该到社会局正式签约,结果是资方缺席。

工会觉得忍无可忍,勉强维持了四天,──完全是看杜月笙的情面十二月十六,重行罢工。

不等劳方提出抗议或解释,杜月笙先下手为强,他反转来给过河拆桥、不守信用的公司当局当头棒喝,由他所主持的华人纳税会和商界总联合会,致函资方加以忠告:「请勿徒恃意气争端,酿成无谓恶感,目前的僵局长此相持下去,对于每天好几万位电车乘客,你们将何以交代?」

身在资方心系劳方

法商公司收到这封义正词严的信,有点着慌,更不免相当生气,华人纳税会和商界联合会都是由杜月笙所主持的,而杜月笙则是他们请出来和劳方开谈判办交涉的资方代表。杜月笙巧妙的运用两个华人团体名义,致函法商公司,措词之严厉,大有哀的美敦书意味,──这两记耳光甩得法商公司当局好惨,他们无词以对,哑口无言还不行呢?因为他们不敢开这两大团体,他们深知这两大团体的主持人杜月笙言而有信,信而必征,他决非发一封信虚声恫吓而已,同时尤有一层难言的隐衷法商公司如果不得杜月笙的支持,他们决不敢傲慢无礼,欺侮那一千二百多名工人。

挽请杜月笙出面担任资方代表,在法商公司的原意,无非是想利用杜月笙的声望和威信,压迫电车和水电工人就范、服贴。法商公司那一帮人知道,在黄浦滩上唯有杜月笙,才可以摆得平这件风潮,压得下这次罢工,──所以他们不惜卑颜屈膝把杜月笙这座法租界的偶像抬出来,企图借用他的「神通广大」,倘若杜月笙是一心只想巴结法国头脑、工商大亨,那么,他蛮可以为虎作怅,建立这项功劳。但是,法界头脑还不晓得,随着革命潮流,水涨船高,杜月笙早已无复昔日吴下之阿蒙,此刻的杜月笙,他有理想,有抱负,要改头换面,亟于另谋发展,他能操纵范尔廸之流于股掌之上,范氏以下的那些个人,他根本不曾摆在眼睛眶。在这些人的交情,和劳工大众的向心力相比,他当然宁愿得罪前者,决不肯牺牲工人的利益。

因此,委托人和被委托者,在基本态度上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十二月九日上海党政军三方召集劳资双方谈判,一次长谈便确定了草约,这是资方代表杜月笙独断独行,运用他的代表身份,未经资方同意便允诺了若干优惠工人的条件,──这一项成就是由于杜月笙内心偏向劳方,他在自作主张。

法商水电工人大罢工,以上海市的党政军三方面,和全沪各工会数十万人作为后盾,力量之大,骇人听闻,照说,单凭杜月笙的一句言话一纸草约,他们殊难应允立卽复工的要求,而将正式条约签字拖到复工的四天以后,换了任何一个人充任资方代表,决难希望劳方这么迁就,但是杜月笙和他们磋商定了草约条件,劳方代表并无异议,杜先生讲十一日复工便是十一号,说十五号签约就是十五号,──这其间明眼人一望可知,正是杜月笙出了面的关系。法商公司的一千多名工人,对于资方要罢工,对于党政军机关和沪上各工会要请求支持援助,唯独对于杜月笙,言话一句,他们就此服服贴贴,甘愿遵办

资方惊喜交集,因为复工问题解决得出乎意料之外的快,但是,看到杜月笙自作主张代为应允的条件,碍着杜月笙的情面,当众说不出口,其实是哑巴吃黄连,讲不出的苦。他们认为杜月笙放盘放得大多了,公司用不着对待工人如此优惠。

麻烦在于无法公开表示反对,一则,杜月笙是他们自己请来的代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实非他们始料所能及,换了别个代表,他们尽可将之撤换,否认草约上所载的若干点,但是请的代表是杜月笙,他们便不敢。其次,水电卽将断档,电车全部停在厂里,法租界里外早已民心惶惶,怨声载道,杜月笙当时也是看准了这一点的,法商公司纵使吃了点小亏,他们可不敢甘冒众人之大不韪,否定草约。

法商公司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横生枝节,加以阻挠,这才有十二月十一日工人整队进厂受阻的怪事发生。公司方面的阴谋实现,使一千多名工友,对于协议草约的能否实践,当然会发生怀疑。换一位资方代表,他在那一天不但面临失败,而且,甚至要受到工人们的交相指责,破口大骂,──这不是无缘无故叫他们去碰钉子触霉头吗?但是此其杜月笙之为杜月笙,他匕鬯不惊,若无其事,当晚和官方人士再磋商一次,当场一拍胸脯:十二号下午二时复工,草约由杜某人负责,促其实现;又是言话一句千余工友照样一语不发,答应照办。十二月十二日杜月笙亲临车厂,工人们一见到他,顿时欢声四起,毫无怨尤的进厂工作。

资方内心里仍然不服,不惜处处杯葛,尽量破坏,复工三日并不履行草约条文,反而开除了十多名工人,十五月该正式签约了,资方竟不派人出席。于是工人们一怒之下第三次罢工,杜月笙方面也光了火,华人纳税会和华商联合会的忠告,便是杜月笙在给点颜色看看,说得不好一听点,那项忠告等于许多不可测知事件的一个警号

法商公司的头脑,开始惴惴不安了。

事件发展到此一阶段,杜月笙左右的人开始劝他

「法商公司不写意,先生好歇歇了。让那些工人去跟他们闹,终久他们要让步的。先生何必夹在当中,两头不讨好。」

那一天杜月笙的心情反而很轻松,他的回答,是令人莫测高深的一句「谁说我要两面讨好的?」

第三次罢工发生以后,法商公司用偷天换日的手段,另行举出一位资方代表,杜月笙对此不甘一词,要好朋友忍不住的问他:

「你的代表资格,是法商公司取销的,还是你自家辞掉了?」

杜月笙仍然笑而不答,在顾左右而言它:

「这件事总归要到我这里来解决掉。」

事实证明他这句话决非浮夸,从十二月十六日到十九日,整整三天,新聘的资方代表和劳方代表南辕北辙,各走极端,担任调解的官方人士左右为难,无所适从,接连几次「乘兴而来,不欢而散」,到了十九日的下午,法商公司的新代表;和农工商局的官员,只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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