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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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征服他。”洛汉夫人却没有能做到这一点,尽管她一直为之而不懈地努力,
甚至在劳伦斯死后,她还企图从弗丽达那里偷走他的骨灰。但有人告诉了弗丽达,
于是,弗丽达将骨灰用钢筋水泥密封在一个祭坛内。无论是洛汉夫人的意志力量和
金钱力量都对之无能为力。而正是由于意志和金钱这两种力量威慑住了劳伦斯,使
他在生活中与洛汉夫人保持着不可逾越的距离。他不久就发现,她是怎样想做印第
安人的女皇。她的活动对城镇居民和印第安人他们自己来说迟早会变成一种烦扰。
正如它们给劳伦斯带来的一样。最后,郡的长官们会将陶斯重新分区,以便将她的
住处排除在选举区之外。一个年轻的印第安人在《陶斯之星》上向她写了一封公开
信。他代表的是他的同一代人而不仅仅是他自己。他的信是对洛汉夫人的一些公开
主张的挑战,内容是说新一代印第安人并不真正需要“进步”,不需要“汽车、炉
子、房子以及其他东西的可怕增长”,因为,“他们祖先的血液在他们身上的力量
真正要比他们对‘物品’的需求大得多”——许多半劳伦斯式的观点由于缺乏劳伦
斯表现的魔力而显得虚弱不堪。那个名叫丁·R ·马提内斯的年轻印第安人在信中
问刚刚搬进具有隔音设施的卧室、装备先进的厨房和几套高级浴室的新居的洛汉夫
人,她是否愿意与他调换一下住处:“你可以得到你需要的所有马匹和马车;我则
得到你的崭新的高级汽车。你喝从山上流下来的黑呼呼的脏水;我和我的五个孩子
则从你的水龙头里饮用纯净的优质水……这样你就不得不理解这一点:我们希望像
人一样,而不是像畜生那样生活。”洛汉夫人和她那些自命为艺术家的朋友们曾经
像对待猴子一样用花生喂养他和他的人民:“洛汉夫人,将你的花生拿到其它地方
去吧。”这封信是在劳伦斯离开陶斯很久以后才发表的,不然他真会大声嗤笑这封
信,因为他完全有可能鄙视——带着一些愤怒——这种对他的学说的拙劣的模仿。
劳伦斯刚来到陶斯,就使自己卷入了一场针对印第安人的伯萨姆法案的论争。他在
10 月末给弗里曼夫人的一封信中提到了这一点,也提到了另外许多人在当地的活
动,其中包括洛汉夫人的一位来自布法罗的朋友,她嫁给了一位独臂的名叫李·威
特的前任司法长官。还有洛汉夫人的儿子约翰·甘森·伊文思、托尼·洛汉的朋友
琼、康查和社会学家约翰·科利尔:
这恰恰是一个说说你好,你在哪里和你在干什么之类的阶层。在这儿,我们对
事物的认识像往常一样模糊不清简直更加模糊不清了。于是,就发生了伯萨姆法案
的事情,直到我们厌烦它。我写了一篇文章;爱丽丝·科尔宾也写了一篇;约翰·
科利尔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最后提到的这一位还在为他变化不定的也许是祖尼族
方式的使命而奔忙。我们应该在9 月5 日星期日去圣多明各与他会面。来自所有印
第安人村庄的所有长者都要聚集在此地,并举行伯萨姆法案的预祝典礼。梅宝·斯
特恩非常渴望成行。你的那位观访了阿帕切尔的老朋友却不怎么热心。他不喜欢小
汽车。另外,这两天又下了雪,冷得我都快要哭出来了。如果情况是这样,我是不
会去圣多明各的。
托尼在家里,他不得不甩掉了约翰·科利尔,就像约翰·科查一贯所说。
因为托尼他在圣塔非的时候牙痛得要命。幸运的是,当他在家时,牙痛就好多
了。——这便是一种综合考虑。
约翰·伊文思昨晚从怀俄明回来了,从星期三开始,行驶了100 万英里(原文
如此——译者)——在他的新汽车里。现在他想在四个星期之后,娶年轻的爱丽丝·
(亨得森)为妻。1 月4 日带她去布法罗祖母家,然后,我们这位年轻的绅士便正
式长大成人了。他是否能达到这种速度,还有待证实。
受丽丝·科宾现在还在此地,明天将要离开,带着她对梅宝的赞美,又带着她
那女性所特有的那份担忧。豆菀年华的爱丽丝还不到16 岁。李·威特有两个星期
没有回家去见尼娜,而是去了他的墨西哥女人那里,还和她一起得了流感。尼娜怒
火中烧,提出离婚。于是,他变得老实起来,说如果贝里夫人去的话他就回家。贝
里夫人去了,他回到了家里,哭了。尼娜的心软了,离婚的事便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再啰嗦了。我们仍然醉心于骑马;星期天,扬鞭催马穿过白雪覆盖的格洛里
塔,真令人心旷神怡。我的矮种马格兰弗尔真有点像我,它和弗丽达寸步不离。当
地不想骑它的时候,它几乎将自己吊死在带刺的铁丝上,而我们却独自一路小跑地
溜了。我总认为你是我的第一个骑伴,我的第一个印第安人伙伴。如果有谁发表我
的《印第安人和一个英国人》这篇文章,你就会在那里见到你自己。
劳伦斯关于印第安人的随笔不难找到发表的园地:《一些印第安人和一个英国
人》登载在1922 年12 月24 日的《纽约时报杂志》上;而《印第安人和一个英
国人》则发表在1922 年2 月的《罗盘》和11 月的《阿德尔菲》杂志上。劳伦斯
对约翰·科利尔的描写十分辛辣,说他“为他的改革使命而疲于奔命,真有一点儿
祖尼人的样子”。这可能是他在恶劣的环境中遇到科利尔的结果。其实,科利尔有
一种劳伦斯式的对印第安人的同情。作为印第安人事务的地方长官,科利尔在一种
对人权比土地占有或一种不顾一切的“自由事业”的利益更感兴趣的管理下(F ·
D·罗斯福式的),终于制定了保护他们的方针。在劳伦斯年轻时,新墨西哥州参议
员伯萨姆和他的继承人阿尔伯特·福尔参加了军队,图谋剥夺印第安人的土地。福
尔在去联邦监狱前曾离开他的参议院的岗位去当哈定的内务秘书。后来,印第安人
纳瓦霍人的工地上发现了石油,而正是石油最终导致了福尔在公众面前失宠。
科利尔提醒印第安人注意那种威胁性的土地掠夺;劳伦斯甚至也对在《纽约时
代周刊杂志》上发表文章(前面已提起过)对伯萨姆法案展开一场笔战怀有浓厚兴
趣。印第安人的代表团西行、抗议印第安人事务局进行的劫掠,并要求得到保护。
因为甚至在福尔被撤职时(1923 年3 月4 日),这个机构的态度也没有改变。福
尔以前的同事们将印第安人定成共产主义者——即所谓“莫斯科的代理人”。不管
怎样,印第安人掀起了足够的风暴来反抗对他们世袭的土地的大规模掠夺。尽管实
际上他们还得等待一些年,直到罗斯福·伊基斯和科利尔制定了科利尔所称的“印
第安人新政策。”劳伦斯未能预见到这一点,否则,他大概会找出它的岔子,“不
知道在什么地方”。1922 年11 月,他在新墨西哥给梅宝·洛汉的信中说,“印
第安人懂得你和科利尔会带着你们的救世军式的、又是包藏祸心的白种人意识来消
灭他们。”但是,劳伦斯对约翰·科利尔的洞察受到科利尔同一个女人的交往的妨
碍。这个女人至少会使劳伦斯的一部分判断得到证实。她的策略会激励新一代印第
安人去争取得到公正的定居权力。直到1971 年,印第安人才得到他们位于陶斯山
的神圣的兰湖的所有权。
到新墨西哥州一个月之后,劳伦斯在与年轻作家莫里斯·莱塞曼的一次骑马会
见中说,他发现,美国人“作为一个民族是危险的,比欧洲大部分民族要危险得多”。
但他又已经开始认为,美国是拉纳尼姆的场所了:“我愿意看到年轻人的欢聚”,
他告诉莱塞员,“欢聚在远离城市的某些地方,欢聚在某个生活比较廉价的——就
像这样的一个地方。让他们拥有一个农场或牧场,里面生长着骏马和牛羊,但不要
指望它会产生效益,也不要让他们试图从中大获其利,就像布鲁克农场一样。但要
让他们通过写作。绘画或者其他诸如此类的活动来维持他们自己”。这样,“他们
就能在这个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们将创造一个核心,而且,“能够逐渐地
扩大影响,能防止一些其它不良现象的发生。至少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仿
佛是对这些观点的反应,70 年代的“嬉皮士”在陶斯附近建立了群居点,建造了
一些迪马克辛因式的建筑。这些建筑代表着他们的一位英雄巴克米尼斯特·富勒的
风格。
这是对菜塞曼娓娓而谈的早年在新墨西哥州的劳伦斯,是每天骑着印第安人矮
种马奔驰的劳伦斯,是穿着牛仔靴、白色骑马裤、蓝衬衣、戴着班丹纳花绸领带和
宽边帽的劳伦斯。他在10 月31 日给弗里曼夫人的信中,提到了关于拉纳尼姆的
新观点,由于这一点,也由于信中第一次提到了他后来想象为拉纳尼姆总部的那种
农场,这封信便显得至关重要了:
我昨天给你写信时并不知道梅宝给你打了电报。今天我们去过了约翰(约翰·
伊文思,梅宝的儿子)的牧场——离这里约20 英里。那儿是如此幽静,如此安闲,
远远胜过此地。弗丽达想去那里,并在那里住下。我们想去试住一个星期,因为天
气将会变得更冷。但我想我们会去的——希望在那儿创造真正的生活。那儿的生活
远比这里的灿烂,比这里真实。你应该光临一次, 你会发现你多么喜欢它。
梅宝说你想卖掉洛杉矾的房子。卖掉它吧。如果可能的话,在你来这里之前就
卖掉,或者交给一个代理人,然后启程前来。我们一起来设计一种新的生活。我在
想,你应该需要一块与我们相邻的“家宅”地皮,有你自己的房子;梅宝则占据另
一块相邻的地皮。我们将形成一条规矩:不请佣人。我们一切都将依靠自己。在这
里,没有故作高深的学者和对发音不全的事物的担心。我们应当建立一个中心农场,
使它完全名副其实。这对我来说也许太不现实了。
这就是我的想法。无论怎样——如果这对你有吸引力的话,我们可以更详细地
谈一谈。
劳伦斯很快发现在他迁往山区的道路上有着障碍:11 月24 日,他写信给弗
里曼夫人说:“今年冬季我们不能去牧场了。房子坏了,要修理。但时间已太迟了。
所以只好呆在现在的房子里。”通过邀请当地艺术团体成员们在他的靠近“梅宝城”
的房子里举行社交聚会,劳伦斯至少从这种打扰梅宝·洛汉的活动中得到了乐趣。
那座房子是托尼·洛汉的,劳伦斯坚持要付给房租。
而他对那些“自命的”艺术家们所表现出的厌恶,又给了洛汉夫人一个心满意
足的机会,来保持与那些名流男士和名流女士的关系。但此时,劳伦斯却心甘情愿
地当众暴露了自己的私生活。有时候,他和弗丽达会当着别人的面吵嘴。一天晚上,
当梅宝·洛汉在场的时候,据说,劳伦斯对弗丽达大声嚷道:“扔掉你嘴上脏呼呼
的烟头吧!不要挺起你那肥胖的肚子!”——弗丽达则反击道:“你最好还是住嘴,
否则我就将你的事情全都倒出来。”那些在场的、不了解劳伦斯夫妇的人惊讶地发
现,他们能够迅速消除烦恼,而不是让双方陷入怨恨之中。事情刚过去几分钟,劳
伦斯和弗丽达便手挽手地在姣洁的月光下并肩散步,“沉浸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宁静
的世界之中。”劳伦斯和弗丽达觉得,维护他们的“宁静世界”的最好方法是去攀
登落基山。两星期之后,劳伦斯于12 月15 日致贝西·弗里曼的信中记述了在那
里的生活:
你知道我们已经迁居:梅宝作为邻居离我们简直太近了。我们来到了霍克斯的
牧场——与约翰·伊文思的牧场相邻——离陶斯约70 英里:有一座古老而精巧的
小木屋,非常舒适。我们计划住到明年4 月,这样,到那时你也许能顺利地卖掉房
子。你不必卖掉你那些切宾代尔式的家俱,也许这样做是对的:如果它们对你是一
种享受的话。看来我们还是要和你见上一面。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24 日我们将涉足一次陶斯,与哈伍德夫人一
起度过一两天时光——你该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就是从她家折回的。
托马斯·塞尔泽(我的出版人)和他夫人约在25 日抵达陶斯,然后,我们一
起返回此地。梅宝将处于婚礼和圣诞节的喜庆之中,全然不同于我的命运。
约翰·伊文思这个月20 日同年轻的爱丽丝·亨得森结婚。她只有16 岁,伊
文思明年1 月满21 岁。我不大喜欢他: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难让人信赖的年轻
人。置身于这些事之外我感到非常高兴。这对年轻夫妇将住在我们这座(托尼的)
房子里——等爱丽丝成年以后便去东部他祖母家。至少,有这个计划。对我来说全
都一样。——亲爱的贝西·弗里曼,我必须告诉你,我不太喜欢梅宝·Ellemeparaitfausse。Lastrege,
(法语:在我看来,她很虚伪。
——译注)
我们在这里过得相当愉快:砍倒了一棵大树,然后,拼着老命将它据开、劈好。
嗬,它们烧得那样快,全变成了红通通的烈火。看着红色的余烬,我不情愿地想:
我的全部劳动都化作了青烟!这是一棵香脂冷杉树,烧起来火光特别闪亮耀眼。我
们同狐尾大林鼠、猪和猫作斗争。我们养了一只洛林的小黑狗,现在它已经长成一
个爱吵爱闹的年轻“女郎”了,我们出去骑马:
我骑的是一匹高大的粟色纯种马,当我分开双腿坐在上面时,它几乎要将我撕
成两半。——在一幢有三间房的小屋里住着两个年轻的丹麦人。他们是画家,人很
好,是我们的好邻居。下个星期蒙齐尔会来。我们的周围积雪很厚:
但沙漠下面是没有皑皑白雪的。草原狼凄厉的嚎叫从门外不停传来……我们想
夏天去格陵兰岛,你说我们会去吗?
“我们仍然是梅宝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