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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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它们共存着,因为其中一流必要摆脱矛盾体而成为创造流。
正如他早先给伯特伦·拉塞尔信中所说的,劳伦斯还在《设想》中,抨击带着
维多利亚式热情的手淫行为,尽管近来研究发现,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代表作家们
并没有他们日常看上去那么“纯洁”,举个例子说,他们中的重要人物之一w ·E ·
格莱斯顿被披露出来是位习惯手淫者。
劳伦斯《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的第三稿显得最为特别。这儿我们需要讲点本末
经过。1944 年,劳伦斯死后14 年,《第一夫人查特莱》在美国出版,并且跟书
审官打赢了官司。但它在饱经风霜的劳伦斯崇拜者中,没能赢得众多赞赏者,尽管
他们中某些人感到小猎场看守人帕金是位逗人可爱的形象。
1973 年,在最后修订稿在美国、英格兰出版并且还打赢了官司的13 年后,
劳伦斯在伦敦和纽约的出版商推出了小说第二稿。他们取题《约翰·托马斯与珍妮
夫人》,没有人提出反对。小说中的猎场看守人仍叫帕金,不过比起一稿中的帕金,
形象更显得富有人情昧。这一修订稿中康斯坦斯·查特莱比第一、第三稿中的形象
更热烈、温柔。这些特点,加上时常所见的绚丽的文笔,使得我们中某些跟着劳伦
斯命运跑的人得出《约翰·托马斯与珍妮夫》是查特莱小说中最杰出一部的结论。
在一著名的章节中,劳伦斯作了不同于运用在长篇小说《袋鼠》中一种航海象
征的修改。《袋鼠》将男女主人公视作运驶着的两条敌对的船。在《约翰·托马斯
与珍妮夫人》中当康妮考虑她同帕金结婚时,她把婚姻看作两条船。假如我们将它
们紧缚在一起,并排地缚绑在一起,那么“第一场风暴就会将其砸得粉碎。那就是
在现代文明恶劣气候情况下的婚姻。但将两船分开,各自凭借着自己的技巧和动力
而驶向同一港口,一种无形的生命联结着它们,那婚姻将会如此……
就在劳伦斯与弗丽达随同赫克斯利一家去瑞士列黛亚布勒列兹之地而沐浴着完
成《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最后修订稿的余辉时,2 月3 日,他给都柏林的格兰纳维
夫人去了一封信。带着他可能在那儿制造骚乱的情绪,信中震撼人心的字眼或许没
有像他去都柏林观访的威吓那么骇人听闻。他告诉坎贝尔夫妇:“我知道我写的小
说,字面上对任何出版商来说,太令人吃惊了,纷纷斥之胡说!混账!……
来信收悉。由于我该死的确实害了一船人的支气管病,二星期前我们就来到这
儿。甚至连医生都说,这是高度和雪地反应的结果。下雪对支气管病不利,会使其
恶化:虽然自托斯卡尼之后,海拔降低了,我感觉轻松了一些。
瞧,那是我的哀嚎:咳嗽、气喘,声音听上去可能比我原来更糟糕。我希望我
们在这儿住到月底,然后返回米兰达振作一下。这儿白雪皑皑,一定量的冬季运动
没有一项适合于我。现在又下雪了,雪撬声丁当作响。我坐在床上,脚上盖着一条
德国羽毛垫枕。弗丽达躺在她的床上,读着安德雷·格埃德的《科里登》这是一部
消沉的短小作品:白色的崩溃的世界悄然无声。我们在这农舍区租了一套公寓……
我真想去爱尔兰看看你们大家,还有利埃姆·欧弗英赫蒂。还想去都柏林,去
西部。我希望天不要老是下雨。我不愿参与政治而遭到枪击或逮捕。
但我想去。我想4 月将回米兰达养息一番,那部小说多少出自我的手。不知怎
地,我对爱尔兰根本产生不了印象,更谈不上厄瓜多尔或满洲了。但我认为,一个
确实不存在和不再宣称其不存在的国家如意大利,定是颇慰藉人心的。从地区性而
言,如你所说的,任何地方都不是这样。假如一个人在爱尔兰画了裸体画——不是
(奥古斯塔斯)·约翰用粘稠的泥灰搞起来的那种,我们会被扔进城堡地牢里去吗?
警察们穿着橙色裤子、戴着鹅毛吗?不,警察裤子的颜色是绿色和粉红色的。而钱
用玻璃制成的吗?所有汽车依照法令规定而均为淡粉红色吗?所有街道角落均有一
名仪式上用的竖琴师,门前到处都传诵着诗歌,铺嵌着小巧白色卯石的人行道上也
遍地是诗。带着如孔雀石一样的闪闪发光金护肩和双刃佩刀而趾高气扬的绅士们,
逼着每位百姓在他通过之前必须用盖耳语发六个单词音。那是我异想天开,所以不
要令我失望。在某些街上不准行走,而只能跳着快步舞从一头跳到另一头。夜间挺
着酥胸行走的女士们,用项圈上很小的电灯照路。修女们服饰是红色的,传教士们
是柠檬色的。哦,爱尔兰!戈登披着一张豹子皮。
几天后即2 月6 日,劳伦斯自黛亚布勒列兹写信给奥利欧利,提到了赫克斯利
夫人的妹妹罗丝·尼斯(没几年,她跟比利时诗人埃里克·德豪勒维尔结了婚):
我以为此地确实对我有利,我真的感到强健了些。不错,我不喜欢雪,它白得
恶劣,使人感到脚冷,但有时雪是美丽的。昨天,我们同阿尔德斯、玛丽亚·罗丝、
朱利安·赫克斯利、阿尔德斯的哥哥和他的妻子朱丽叶乘着雪橇去关口顶部野餐。
阳光灿烂,万物辉煌, 很称我心,它将生命溶为一体。
我正从伦敦取回小说的打印稿,玛丽亚正在打印第二部分。所以我想两星期里
将小说打印完毕寄给你。我将让赛克和阿尔弗雷德出个结本,然后我们可以着手在
佛罗伦萨出私版,我决意这么干。我希望你仍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想在二星期左右时间里把小说寄给你而交付于印刷商。
早先劳伦斯已对奥利欧利说过“玛丽亚将打印小说中‘最糟糕’的一小部分”!
但她在瑞士的嫂嫂朱丽叶却“一本正经地”对此书感到“非常生气”,颇为粗鲁地
建议劳伦斯取题《约翰·托马斯与珍妮夫人》。不久,劳伦斯在第三稿中这么做了。
他写信告诉梅宝·洛汉:“你或许知道,约翰·托马斯是阴茎别名之一。”其时劳
伦斯为集成版收集、修改他的诗歌,而在1928 年秋季出版。在离开米兰达之前,
他已开始收集工作:“我一点一滴、挖空心思地收集,尽力使我昔日之作公之于世。”
9 月,他告诉赫克斯利,l 月在瑞士对诗歌作了进一步修改。
2 月,麦克思·莫尔同罗尔夫·加德纳来列·黛亚布勒列兹拜访。劳伦斯跟保
持了几年通信关系加德纳谈起改良问题。加德纳在他和他年轻伙伴旅行宿营的多赛
特办了戈尔农场,听上去吸引人。莫尔说,人人都该有归宿。
劳伦斯告诉加德纳这位令人愉快、朝气蓬勃、友好、皮肤白皙的盎格鲁撒克逊
年轻人说:“或许我准备回到原来的英格兰去。”与此同时,卡斯威尔夫人来到原
来的英格兰,不顾感冒缠身,熬夜完成了她所承担的《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的几个
片断的打字工作。而这劳伦斯在信中为之忧心忡忡,诸如他2 月28 日给她信中所
说的:“明天是2 月最后一天,小说不在这儿,人们拍电报来为之大惊小怪,……”
他写信给几天前去了巴登—巴登的弗丽达,不领情面地说他“仍在等待那个女人的
最后几章”。
3 月2 日,完整的原稿来了。那天是他完成《虹》长篇小说周年的日子,离他
去世日子恰好还有两年。
3 月3 日,他在给奥利欧利的信中说,下星期二他将在米兰同弗丽达碰面,想
在星期三晚上一同抵达佛罗伦萨:“小说最终打字完毕,我或在星期天邮寄给你,
或携带在自己身边。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动手了。……
(三)同“无知的书审官”的交锋
离开列黛亚布勒列兹,劳伦斯给罗尔夫·加德纳写信:“好了,在意大利一段
时间内,可以将法西斯主义置之脑后。但不久后,同生活相抵触的虚假能力意识的
形成是非常令人沮丧的。除采取不正常的分离术外,是逃不脱的。”因为想在那儿
出版他的小说,又因为弗丽达急于想回来,于是他回到佛罗伦萨。
到米兰达没几天,劳伦斯创作了他后期第一幅水彩画《火舞》:“两位赤身裸
体的男子我认为太拘泥,不很‘自然’。”几星期后,他写信告诉赫克斯利:“我
绘了幅一男子撒尿的极妙的画,我相信玛丽亚会挑中这幅的,简称《蒲公英》。现
在我在创作一幅小型油画,称作《萨宾妇女的受侮》,或叫作《屁股的研究》。”
他提到了另外若干幅近作:《打呵欠》、《蜥蜴》和《干草堆下》。所有这些都在
来年展览之列,但《蒲公英》未参加展出。
至于前些时候,他除了写信外,很少写作。去年1927 年是他创作贫瘠的一年,
仅仅出了《墨西哥的早晨》一本书。现在出版《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占据了他大部
分兴趣。一位崭新的劳伦斯出现了:“为了在余生中过上好日子,劳伦斯变成了商
人。
这暗示着一种冲突,因为假如一个人憎恨差不多他所从事的机械化的商业文明,
他必定也憎恨它的财富的象征。但他身上有着俭仆的宗教与起兴资本主义合为一体
的新教中产阶级的特性。1928 年,他曾向布鲁斯特喝道:“富裕是你的职责。”
同年。他写信给多萝西·布雷特说:“节俭些,把你的债务还清,它挺烦人的。”
布鲁斯特披露——这看起来令人难以相信,劳伦斯甚至买过美国的股票。但或许如
《圣经》一章经文所说的,爱钱而不是爱对他来说是万恶之源的钱的本身。劳伦斯
商业性的一面督视着他小说出版的大部分经济细目。已写好他哥哥伯特向哈伍德请
求的第一封商业信件的欧内斯特·劳伦斯在他自身的从商生涯中,没有干出什么比
年长的伯特所备下的收据更具有职业性商业化的事情了(他亲笔所写的原件仍保存
着):
奥利欧利先生对你附寄订购《查特莱夫人的情人》
支票一事表示感谢。书准备好了,将立即用挂号寄出。
(隆加诺卡西尼6 号,佛罗伦萨。)
奥利欧利将它印了一下。到了4 月份的第三个星期,大量汇单寄来订购小说的
初版。碰上这些事情,这一春季劳伦斯忙个不停,来米兰达的拜访者接踵而至。劳
伦斯同新老朋友的关系活跃。在新朋友中,劳伦斯结识了哈里·克罗斯比夫妇。劳
伦斯同哈里·克罗斯比这位思想开明的波士顿小伙子和他那位活泼、才华横溢的妻
子卡莱斯从未见过面,不过他喜欢克罗斯比的诗,这些诗还是在他有姻亲关系的叔
叔J ·P ·摩根所属的银行办公室里当职员时他妻子教他写的。劳伦斯还欣赏黑太
阳出版社这家克罗斯比夫妇在巴黎创办的出版社的名字:《瓢虫》中的康恩特·狄
奥尼斯不是说太阳在其闪闪发光的护套中确实是漆黑的吗?
克罗斯比俩口子准备买下劳伦斯的手稿,并且当他们听说他的小说《太阳》1926
年在伦敦印刷而准备收入小说集《骑马出走的女人》中而且还是未删节的修订稿时,
他们准备将它出版发行。以后他们出版了《逃跑的公鸡》,而劳伦斯去世后,他在
英国和美国的出版商们将小说的题目缩成《死者》加以发行。
克罗斯比俩口子送给劳伦斯几枚金币连同一只那不勒斯皇后的鼻烟盒作为报偿。
他们获得这些金币得到了爱德华·威克斯的帮助。他在他早先《太平洋月刊》工作
期间,是他们美国的代理人。硬币藏在年轻的威克斯的一位名叫赛克斯朋友的鞋子
里面而进入法国,而克罗斯比的女仆在一次晚会上戏剧性地宣布赛克斯为“性感先
生”。哈里·克罗斯比想快点将金币交给劳伦斯,所以他送他们匆匆赶到了东部车
站。恰在开往意大利列车启动之前他赶到了。他把这装着金鹰钱币的盒子塞给一位
看上去忠实可靠的旅游者(“不是炸弹,不过是给一位诗人的金子”),恳求他在
佛罗伦萨汇寄。当列车驶动时,那位陌生人仅仅来得及介绍下他是阿盖尔的公爵。
在佛罗伦萨,一位铁路部门的“无赖”最终把盒子交给奥利欧利时,便进行敲榨勒
索。而劳伦斯欣赏这“宝贝”:尽管没有劳伦斯式的风格并带点20 年代的样子,
但那只镀金的鹰示意了他的象征物。但因为他觉得克罗斯比夫妇“没有到了成为富
翁的地步”,故为之担忧。
此时,劳伦斯试图去安抚一位老朋友,她偶然听到了一些该是他对她作出的令
人不愉快的议论。这些话已经过当时在伦敦的玛丽亚·赫克斯利和赫克斯利夫妇的
朋友伊冯·弗朗契蒂而传入凯琶琳·卡斯威尔耳里;劳伦斯向卡斯威尔夫人解释说,
尽管赫克斯利夫人“确实非常正派”,但伦敦使她紧张不安。
在4 月22 日的一封信中,劳伦斯申称他“从未说过作者什么多余的话:
那个该死的凯瑟琳没有给我打过任何字等等。但一切都不是恶意的,为何我竟
会这样呢”?并且说:“人觉得不应有‘朋友’,他们给一个人带来这么多损害;
的确他们不是故意想这样做,但不由自主。”那年春天,劳伦斯还写信宽慰威特·
宾纳,因为劳伦斯在《癫狂的毒蛇》中,把欧文·里斯作为一面镜子显示给他看,
显然是冒犯了。劳伦斯对他说,他现在相信“男主人公过时了,领导者退居未位。
最终,男主人公的背后是富有挑战性的典范,也是一位冷血的家伙。”他赞成宾纳
的说法,“领导者与跟随者的关系令人头痛。男人与男人和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新颖
关系将变得有些微妙·敏感,而不是一起一落的关系,或步入后尘、你前我后的关
系。
所以你瞧,我最终变成了只羔羊”。
他并未真的变成羔羊,但他已舍弃了在他第三创作阶段占据如此众多的支配地
位的领导典范。他运用虚构手法,把在那封信中跟宾纳所说的应用到《逃跑的公鸡
》中去,他使起死回生的男子放弃了预言。
1928 年春季,来米兰达造访者当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