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元首上-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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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对比后,他攻击说,在过去的一年里,曾有过试图在东方和西方散播共产主义混乱的团结
一致的行动。有件事是肯定的,且令人欣慰:“全世界可开始在我们四周放火,但国家社会
主义的德国将在大火中屹立,像白金一样。”德国已和平地、公平地解决了她的社会问题,
而其它国家则在犹太布尔什维主义的鼓动家掀起的罢工和恐怖主义的打击下摇摇欲坠。
这篇讲话的目的是要使民众洋洋自得,而不是燃起他们的好战精神,而他自己则准备向
一盟国献媚——他知道,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本尼托·墨索里尼已同意出访德国,但有两个
条件:他不带晚便服前来;应给予他与民众见面的机会。
他穿一身崭新的特为此次出访裁制的法西斯民兵制服,于9月23日离开意大利,随员
达100人。两天后,身穿简朴党服的主人在慕尼黑车站迎接了他。希特勒伸出双手向他表
示欢迎。此时,鼓声大作,群众高喊“元首!”和“总理!”
墨索里尼一行,沿着铺在车站里的红地毯缓缓前行,然后隆重地乘车前往元首的住处—
—在普令斯雷根坦广场。在这里,他们首次交谈。由于墨索里尼讲德语,译员施密特便有机
会将两人加以比较。由于他的头发很乱,希特勒之波希米亚式的外表看来很不整齐。“他的
声音很粗,有时甚至沙哑。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墨索里尼说话,他常发r的卷舌音。有时候,
他双眼突然闪闪发亮,有时又突然变得暗淡无光,好像神不守舍似的。”墨索里尼却迥然不
同,“他身体笔直,坚定有力,说话时臀部不停地摆动(原文如此——译注)。他之凯撒式
的脑袋可说是古代罗马人的翻版。他前额宽阔,嘴巴又大又阔,又方又大的下巴向前突出。
当轮到他咒骂布尔什维克或国联时,他的语言比希特勒的要生动得多。在他的富于表情的脸
上,愤怒、鄙视、坚定和狡猾的神情交替出现。他亦富有拉丁人独有的装模作样感。”然而
,他的话有恰到好处之妙,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他们的笑之不同也使施密特印象深刻。希
特勒之笑中含讥讽;墨索里尼则笑得自如,发自心底。
在长达一小时的会晤中,他们在总体上同意向日本表示友好,支持佛朗哥,挫败英法之
野心。这是此次访问的唯一的政治会谈,证明希特勒已开始明白:试图诱使英国去承担其扩
张计划,那怕是秘密进行,希望是微乎其微的。从那时起,墨索里尼便紧张地参与一系列的
参观活动,既参加盛典,也公开露面。他还检阅了党卫军操正步前进的大规模游行——这使
他终生不忘——参观了陆军在梅克伦堡的演习,还视察了克虏伯设在埃森的大型工厂。9月
28日下午,参观达到高潮。当两位独裁者分乘的两列火车快要抵达目的地即奥林匹克运动
场附近的火车站时,希特勒的专列沿着另一条轨道,与墨索里尼的专列并排行驶了15分钟
。两列火车的司机为此曾排练了多日。所以,这次行动进展非常顺利和成功,使意大利人和
德国人可通过敞开的窗户进行交谈。之后,希特勒的专列便开始加速——几乎看不出来——
比墨索里尼的专列先行几秒钟抵达车站。这样,希特勒便有时间走过月台,待墨索里尼的专
列一停,便向他伸出手去欢迎他。这是效率之最,加上士兵们的正步操练,产生了希特勒所
预期的壮观。
更有甚者。从车站至柏林市中心,沿着凯旋大街的两旁——百万群众——许多人是用专
列从邻近各省拉来的——夹道欢迎。市中心挂满了法西斯和国社党的旗帜。长条幅从房顶垂
到街上。在每个广场都架设了塔楼,交替着出现德国国徽和法西斯的国徽。工作于下午4时
停止,以便使当地群众加入欢迎队伍。当局出动了6万名党卫军以维持热情洋溢的群众的秩
序——党卫军来自全国。保安措施之严密,安插在群众中的便衣人数之多,在德国历史上是
空前的。此外,施普雷河上还有武装大艇巡逻。
两拉独裁者肩并肩站在敞篷车上。欢迎队伍自发地朝他们欢呼。此情此景确实令墨索里
尼高兴不已。次日的接待尤其隆重热烈——希特勒与墨索里尼二人重返奥林匹克运动场,以
便让墨索里尼与群众见面(希特勒许诺过的。)这次,希特勒让墨索里尼首先进场,好让他
私下高兴一番。然后,希特勒向“此时此刻正带着深情厚意分享这一具有历史意义事件的两
国一亿一千五百万公民”发表了简短的开场演说。他断言,他们的社会“不仅是个信念社会
,而且也是个行动的社会。德国已再次成为世界强国。我们两国的力量是……维护欧洲文明
的最强大的保证,是忠诚于其文化的力量,是反对破坏势力的武装力量。”
墨索里尼大步走到麦克风前。由于他坚持要讲德语,如此壮观的场面又令他激动万分,
所以,他越讲越快,使听从只能听懂片言只语。“柏林——罗马轴心”,他喊道,“建立于
1935年秋天。两年来,这个轴心为我们两国人民的更加团结,为欧洲的和平,起到了极
好的作用。”他说,他之来访并非普通的外交或政治访问,而是具有同一目标的两个革命的
团结的表现。
猛然间,运动场上空下起了滂沱大雨。墨索里尼的讲稿被淋透了。“当今世界上最伟大
的真正民主国家是德国和意大利”,他说。满是雨水的麦克风和扩音器把他的声音歪曲了。
他刚毅地继续讲演,听群一动不动地坐着,坚持到底。“我有个朋友,我将与他同舟共济,
患难与共,直到最后。”大会结束后,情况更加混乱不堪。为使群众能再看上他一眼,他不
得不独自乘敞篷车缓缓回柏林。他未穿雨衣。回城后,他成了个落汤鸡。他穿着湿透的衣裳
回房——却又没有热水洗澡。他虽然未感冒,晚上却睡得很糟。次日,他精神萎靡,筋疲力
尽,直到坐火车离开德国回国时,精神才见好。出访德国时,他是带着对希特勒的轻视而来
的。你怎么能信任一个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甚至连一个情妇都没的的男人?然而,待他走
时,他是带着对他看到的一切所产生的深刻印象离开的。如果说他未曾发现爱娃·勃劳恩,
他肯定看到了比他所能梦想到的还要大得多的权力。从那以后,两个独裁者的作用便颠倒过
来了:老大墨索里尼受老二希特勒的影响了。瑞士的精神病医生卡尔·古斯塔夫·容克曾目
击这两位独裁者,并注意到了他们的天渊之别。与墨索里尼相比,希特勒像个机器人。“他
好像是真人的替身,而墨索里尼则是僚阑尾一样,故意藏于腹内,目的在于不去扰乱身体的
机能。”
在柏林,两人并未签订协定,也未发表最后公报。但是,德国外交部却通知其驻外使团
称,两国领导人业已同意,两国之任何一方,若不得到对方同意,不得与英国建立更密切的
关系;意大利将在地中海自由行动,德国则可在奥地利享受同等的特权。
对此安排,与墨索里尼一样,希特勒也感到高兴,因为他仍高度尊敬墨索里尼。他们在
总理府宴会上的祝酒词要比发表公报有意义得多。希特勒再次断言,两国的政治目标相同,
是真诚的友谊使两国关系更加密切;他的客人则回答说,德国——意大利的团结一致是活生
生的、积极的,两国“在将他们分开的企图面前,巍然不动。”“轴心”成为现实后,希特
勒便可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4)
10月下旬,他对一群地区宣传官员说,他家里的人寿命不长。这就是大问题了。这些
问题,特别是生存空间问题,必须尽快解决。那些追随他的人再不能做到这点了,因为只有
他才能这样做。“现在”,他说,“我觉得自己像小驴上了草地一样精神奕奕。”
一星期后,即1937年11月5日,他召见了军事头目,他的陆军副官霍斯巴赫,以
及外交部长牛赖特。表面上,召见的原因是要解决勃洛姆堡和戈林之间越来越严重的争夺原
料的问题。作战部长勃洛姆堡对戈林利用其四年计划主任的职权偏袒空军大为恼火,曾为断
央求元首禁止其之所为。
会议快要召开时,希特勒私下对戈林说,据戈林证实,召开此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是要
“向冯·弗立契将军施加压力。
因为他对国家之重新武装不满。他说,若勃洛姆堡先生也向弗立契将军施加压力,那也
不会有什么害处。”当戈林对牛赖特之出席提出疑问时,元首回答说,他“不拟把它开得太
像军事会议”,只希望“向总司令弗立契清楚地表明,由于政局吃紧,武装的步子不得不加
快。”
类似的话希特勒很可能说过,因为他的特点是,当双方出现争吵时,他历来避免偏袒一
方而去开罪另一方。下午4时,会议开始时,希特勒对争吵一事闭口不提,只大谈特谈其对
外政策。从其清醒的态度看,很明显,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会议。他要大家对此次会议保密。
这样一来,与会者(戈林可能是个例外)便知事情非同小可。片刻后,他要求与会者“为德
国政策之长远利益考虑,万一他身故,将他的此次讲话作为他的遗嘱。”于是,过了一会儿
,霍斯巴赫上校便向大家宣读预先准备好的详细要点。接着,希特勒便说,德国政策的目标
是要确保民族的安全,维护和扩展民族的生存空间。事实上,德国是否有前途,全看她是否
能取得足够的生存空间,而这个生存空间只能在欧洲找到。“历来就不存在有空间无主人的
情况,今天也然。进攻者必然要与占有者相争夺。德国碰到的问题是,在何处她才能以最低
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效益。”与会者大吃一惊。接着,他又说,德国的问题“只能用武力解决
。这当然不会没有风险”。现在的问题是,在什么时候和用何种方法。
他说,德国的力量将在六年左右时间内达到顶峰。打那儿以后,德国的军事装备将会过
时。到那时,其它国家又会重新武装起来。当其它国家仍在准备防守时,德国就应采取攻势
。“元首如健在,他将毫不动摇,最迟于1943—1945年解决德国的生存空间问题。”
希特勒几乎不看提纲。各种事件和数字从他口中出来,滔滔不绝,其记忆之清晰令人吃
惊。据称,他的这种天才只有凯撒、拿破仑和列宁可与之相比。冯·牛赖特男爵一动不动地
僵坐着,其他将领如坐针毡,不善于记录的霍斯巴赫则在拼命地将元首说的话潦草地记录下
来。他继续说,德国的第一个目标是占领捷克斯洛伐克和奥地利,以巩固其东南两翼。毫无
疑问,英法两国“已将捷克人暗中一笔勾销”,英国本身问题多得难以胜数,无力发动对德
战争。他警告说,捷克人之防御措施与日俱增,奥地利之陆军日渐强大。与此同时,他还保
证,一旦上述两国被并吞,大量粮食便可源源不断从两国运往帝国。这也意味着“疆界可以
缩短,且更加巩固,也可将部队移作他用”,同时也有可能将部队建制提高到12个师的新
水平,即每百万居民中有一个师。消灭捷克人,意大利肯定不会反对,但对奥地利,它将采
取何种态度,这他就无法估计了——主要是看墨索里尼那时是否仍在人间。“波兰的态度如
何,将取决于我们的行动的突袭程度和速度(有意思的是,当日早些时候他刚与这个邻国签
署了一个关于少数民族的条约)。背后是俄国的波兰将无意与取胜的德国开战。”同样的,
若俄国出面干预,德国将用闪电战予以反击。
希特勒讲完时,天色已慢慢黑下来了。他问大家有什么意见,勃洛姆堡和弗立契双双反
对元首的征服计划。他们告诫他,切勿与英法两国树敌。法军与意大利交战也不会受多大的
牵制,依然是西德的强敌。勃洛姆堡还抗议说,捷克的防线与马奇诺防线一样稳固,要突破
它的防线是极其困难的。之后,他又与弗立契一起,将这些论点再次阐述了一遍。弗立契表
示关切,竟提出取消其休假——他正计划前往埃及体养,因他刚患偏桃腺炎——但元首告诉
他没有必要;战争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未紧急到如此程度。
希特勒让戈林去反驳这些论点,自己则在静听。讨论异常热烈,霍斯巴赫几乎无法将讨
论内容记录下来,“然而”,他回忆说,“我却也精确地记得,无论在内容或在形式上,双
方争论非常激烈。希特勒脸上的表情不断在变。这可看出,他的印象也是深刻的。勃洛姆堡
和弗立契之行为的每个细节,都明确地向希特勒表明,他的政策遇到的并不是同意和鼓掌,
而是客观矛盾。”牛赖特也同样冷淡。他警告说,法国和意大利并不像元首想象的那样一定
会开战。雷德尔海军元帅虽未参与论战,但很明显,他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会议于晚8时15分结束。希特勒走后,戈林将雷德尔拉到一旁释疑。奇怪的是,适才
还持反对态度的勃洛姆堡,也在祈求海军元帅不必对元首过于认真;元首的那番话,不过是
要促一促弗立契,让他加速军备而已。德国根本不会与英国发生海上冲突。离开总理府时,
雷德尔如释重负,觉得希特勒并不真是要发动战争。毕竟,海军连一艘服役的舰只也没有,
陆军和空军也毫无准备。“我们之武装起来,绝不是为了战争,而与英国开战”,他回忆说
,“则完全是疯人之举。”
另一方面,牛赖特却对元首的话置信不疑。但是,直到返回办公室后他才真正明白这是
什么意思。他病倒了,不得不叫医生前来。因受良心的驱驶,不到48小时,牛赖特(后来
为此事几次心脏病发作)便把保密的誓言搁在一边,与贝克和弗立契两位将军相会于本德勒
大街,商讨诱使希特勒放弃战争计划的方法。两位将军答应尽力而为;若没有百分之五十以
上的必胜权,他们是不想打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