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私密生活全记录_2-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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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沉默不语,他站住脚,长出一口气,掐腰远眺远处的景色。这时,身后有人急步跑来,是帅帐中军值日,他来到近前,单腿跪地,向秦王禀报说:
“朝使李安达及后宫张婕妤等人来到洛阳,请见大王。”“来的好快。”秦王自言自语了一句,问值日官:“所来何事?”
“朝使前来宣诏。张婕妤可能是……可能是来挑选一些美貌宫女,迁往长安。”值日官吞吞吐吐地说。
秦王挥一下手,值日官退下去了。秦王看着长孙无忌他们说:“李安达来宣班师诏令,张婕妤不干正事,先传我的话,就说我身体不适,外人一律不见!”
“大王意欲何为?”房玄龄小心地探问道。秦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继续说道:
“传我的命令:将宫中有关山川形胜,人物品第、军士簿录等图籍制诏秘密封存,藏于大营之内,将洛阳宫女一部分赏于有功将士,余者全部遣散!”“大王!”房玄龄怕秦王冲动,刚要劝说两句,秦王却拂袖快步而去。朝使李安达怀揣诏书,到宫城帅帐门口几次都被挡了回来,门卫言秦王染病,不能见客。婕妤张艳雪为完成选美使命,冗自闯进后宫,但触目所见,一片荒凉,稀稀拉拉的几个宫女,皆年老无用之辈。找秦王问原因又找不到,气得张艳雪无计可施,忙去找齐王李元吉问个究竟。
到了齐王营中,正好李安达也在那儿。两个人在元吉面前大倒苦水。李元吉暗暗高兴,摆酒设宴,隆重地接待他们。席间,元吉摒退左右,对李安达和张艳雪神秘地说:
“秦王看轻你俩,就是看轻圣上,有诏不接,私放宫女,坐镇宫中,其中大有蹊跷。”
“秦王想干什么?”一向好生事的张婕妤伸着头问。
李元吉又压低声音说:“此地不可久留,汝两人可速回长安,向圣上奏明,秦王无视诏敕,初平东都之日,偃蹇顾望,不急还京,分散钱帛,以树私惠。违戾如此,其反逆之心,昭然若揭。”
张艳雪听了连连点头,李安达不敢表态,只是挂念宣诏的事,着急地问元吉:
“这诏书不能宣怎么办?”
李元吉出主意说:“明日你再去帅帐,把诏书摔于门卫,你走你的道,谅下人不敢不把诏书传达于他。”
“也只有这样了。”李安达垂头丧气地说。
洛阳城南龙门东山,古松参天,翠竹成片。林中小道上,身着葛布衣衫的一行十余人,边走边看,望着一边是悬崖峭嶂,一边峻岭平畴,打头的一个相貌英武,显得难得的悠闲,他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和几个随从说说笑笑。又向山中走了四、五里,只见山上半云半雾之中赫然显出一座道观。一行人走近,道观两扇黑门徐徐打开,在两个青衣螺髻童子的拥护下,一个身穿百衲道服,足登麻鞋,手摇尘尾的老道飘然而出,迎着拾级而来的一行人呵呵大笑,说道:
“这里面有圣人,莫不是秦王?”
打头的那个主人模样的人急走两步,深施一礼,问:“敢问师父莫不是茅山十代宗师王远知王仙人?”
“不敢,不敢。”老道颔首答礼,伸手请道,“请秦王到观中说话。”一行人嘴上不说,心中暗暗称奇,这王远知王老道果然厉害,深山老林之中,他怎么算出来者是秦王。
小小道观清洁雅静,有几只白鹿悠闲吃草。秦王李世民边走边看,心中却轰然作响,王道士见面那一句“圣人”的话让他难以平静,这是预言?还是入道脱俗的人在诏示天命?
其他从人在外,秦王和长孙无忌、房玄龄随老道进了一处净室,分宾主坐下,童子献茶毕,秦王开门见山地问道:“仙人从来未见过李世民,怎知李世民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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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提防这处处掣肘的太子兴风作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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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人手捋胡须,笑着说:“道家的鼻祖是老子,乃秦王祖先。远知身为道家弟子,习练元气,交感阴阳,焉能不知!”
秦王呷了一口山茶,说:“如今李唐已立,敢问仙人天下大事?”
王远知笑了一下,回答的却是言简意赅——“老君子孙治世,此后吾教大兴。”
秦王也笑了一下,直接问道:“想请仙人为李世民指一条路。”
“观外见面时,老道已打过招呼,此等话题,又何必多说。”王远知甩了一下拂尘,双目微闭,说道。秦王顿了顿,拱手一拜说:
“方才见面,仙人呼李世民为圣人,李世民甚觉惊骇。”
王远知转而大笑道:“天地开辟,元气分为阴阳,阳气上升为天,阴气下凝为地,阴阳运生,万物盛衰,一切俱为上天所定,天命已归,惊骇所为何来?”说完,王远知又如老僧入定一般,半闭双目。秦王知道他该说的都已说了,自己该知道的也已知道了,于是示意一下身后,身后的房玄龄走上前来,把手里的一个布褡放在八仙桌上,说:“今日上门,多有打扰,一些黄白之物,不成敬意,望仙人笑纳。”
王远知向布褡甩下拂尘,仿佛拂去世间的俗气,说:“此无益之费,贫道已久出尘埃,安得复寻俗事?世间纷争,用该用到它的地方去吧!”
秦王知一代宗师,志不可夺,示意玄龄收起布褡,而后起身施礼告辞:“李世民有扰清静,他日得志,必当再来聆听教诲。”
王远知策杖送秦王一行人于道观外。观外黛色晴岚,松涛阵阵,秦王和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如饮醍醐甘露,如从迷离中清醒过来,浑身感觉到一种巨大而神异的力量,仿佛看到可触可摸的未来。
龙门东山之行后,秦王仿佛有了主心骨,下令整顿军马,班师回朝。武德四年(621年)七月甲子这天,天还未亮,长安城中已沸腾起来。大街小巷,彩旗飘展,鼓乐阵阵,百官士民,焚香顶礼,涌出东城门,前去迎接凯旋的秦王大军。
巳时一刻,三声炮响,数百名黄门鼓乐手,手提肩挎,吹吹打打,阔步、入城,什么金钲、大鼓、长笳、鸣笛、歌箫等十二案乐器一齐奏响。随后,五营开道兵骑着高头大马挺胸凸肚而来,前营红旗,以绛帛镶之;中营赤旗,以金黄镶之;左营绛红旗,以石青镶之;右营朱红旗,以素绫镶之;后营绯红旗,以玄纁镶之。
五营赤色,一队一队地排过去了。这时,街两边围观的百姓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自东至西宽阔的朱雀大街上,百战百胜的大唐秦王李世民,头戴紫金冠,身披黄金甲,骑着掣电追风的什伐赤骝马,当先而行。齐王李元吉、李世勣、屈突通、宇文士及、秦琼、尉迟敬德、程知节等二十五员上将,威风凛凛,紧随其后,接着是八百名关中壮士组成的护卫方队,黄旌白钺、金瓜银锤、前呼后拥。
紧接着在紫金红旗的导引下,一万余名最精锐的铁甲骑兵开过来了。但见刀枪剑戟如森林般的无边无际,旌旗蔽日,飘摇着龟蛇龙凤之形。马蹄声如雨击鼓点,轰鸣在人们的耳际,那真是兵强马壮,天下无敌。骑卒方阵过后,在刀斧手的押送下的几十辆轱辘作响的囚车,王世充、窦建德等俘虏,塌着眼皮,垂头丧气地蹲在里面。还有十几辆大车,专门载着隋朝乘、御之物。
万余铁骑穿过朱雀大街,经太极宫城南门,耀武扬威一番,出西门,回到西郊军营。秦王等人则押着王世充、窦建德来到北城太庙,所谓“献俘于太庙”。
太庙大殿前,设香案,铺祭物,列灯四十九盏”香烟缭绕中,秦王亲读祭文,告捷于列祖列宗。而后,将王世充、窦建德押了过来,按于地下,命令他们向李氏的祖宗三叩头,以示臣服。献俘仪式结束后,秦王和李世勣等人乘戎辂,押着王、窦二人来到承天门。
承天门前,高祖李渊戴十二旒冠冕,率太子百官,接受秦王的献俘仪式。
高祖坐于金交椅上,指着跪在地上的王世充数落道:
“汝本一江都宫监,媚上欺下,以成气候,然身为隋臣,不思报效,却废皇泰帝,自立为帝,其罪大也。我大唐兵至洛阳,汝本应箪食壶浆以迎,然却冥固不化,伤我天兵,今既已被擒,复有何言?”王世充心里说,你李渊当初也不就是一个宫监,却也篡隋称帝,有何面目来数落我。王世充装出一副可怜相,叩头三呼万岁毕,说道:“计臣之罪,诚不容诛,然陛下爱子秦王许臣不死。”
高祖看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拱手说:“王世充全城以降,避免了宫城损坏和许多人员伤亡,望父皇酌情免其死罪。”
高祖沉吟了半天,方才说道:
“赦王世充为庶人,与兄弟子侄一起徙迁巴蜀,没有诏令,不得返京。”
王世充见捡了一条老命,千恩万谢,叩头有声,退了下去。这时,窦建德被押了上来,见了高祖,窦建德昂首不言。高祖数落了他几句,他也是一句不应。气得高祖一挥手道:“押入大牢!”
望着窦建德被押出承天门,高祖召刑部侍郎李瑗道:“择日将窦建德斩于市!”
秦王李世民上前请道:“建德刚正,斩之恐其旧属不服,望圣上赦其死罪,令其招故属归降。”
高祖说道:“王世充不知廉耻,朕故赦之,是因为其再不能成气候也。窦建德凛然难犯,留之终是祸害,故当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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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提防这处处掣肘的太子兴风作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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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的一番高论,连一向英明的秦王李世民也不得不点头称是。三天以后,窦建德被斩于市,而王世充一家几十口,则坐着大车,向巴蜀进发。后人多为之不平,讥笑李渊可赦而不赦,当诛而不诛,可又有谁知道李渊的那一番高论。
王世充躲过了初一,也没躲过十五。在徙往巴蜀,居雍州廨舍之时,王世充正和其兄王世恽闲聊,庆幸其全家不死,忽然门外马蹄得得,闯进来十几个大汉。其中一人手持敕书,高声大气地令王世充跪接敕书。王世充不敢怠慢,急令其兄一起跪下。来人却一言不发,拔出腰刀,“刷刷”,将王世充、王世恽杀死。来者是定州刺史独孤修德。其父独孤机曾事越王杨侗,越王被杀后,独孤机欲杀王世充归唐,事败被杀。独孤修德兄弟为父报仇,特地伪称敕书,杀死了王世充。
报了杀父之仇,独孤修德遂上书自首,情愿受罚,李渊也只得免去他刺史一职了事。李渊称帝时,仅据关中一隅,自武德元年起,秦王李世民亲自指挥了三场大战役,第一个战役消灭了西秦薛举、薛仁杲,铲除了唐王朝来自西北方面的威胁;第二个战役平定刘武周,收复并、汾失地,巩固唐王朝的大后方;第三个战役,历时一年,彻底打败了唐王朝的最有力的竞争对手——王世充、窦建德两个军事集团,取得了唐初统一战争决定性的胜利。秦王李世民杰出的军事才能,由此达到了辉煌的顶点,其功名威望与日俱增。高祖李渊以李世民功高盖世,自古旧官号不足以显其殊功,及别表徽号,用旌勋。武德四年冬十月,下诏加号秦王为天策上将、领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位在诸王公之上,食邑增至二万户,并赐衮冕大礼服金辂轿一乘、玉璧一双、黄金六千斤、前后鼓吹九部之乐、班剑四十人。
在李世民的要求下,高祖又下诏特许天策府自置官属,计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军咨祭酒二人;典签四人;主簿二人;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功、仓、兵、骑、铠、士六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天策府成了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独立的小政府。
秦王李世民自是红极一时,高祖李渊恐其有异心,为了平衡权力,又下一道诏书,以齐王李元吉从征洛阳,立有大功,特拜为大司空,也赐一套衮冕、金辂轿、双璧、黄金二千斤,前后鼓吹二部、班剑二十人。
朱雀门外的天策府里,堂上悬灯结彩,地下铺猩红地毯,周遭放置十二架锦围屏。秦王李世民大摆筵席,与属下将佐欢聚一堂。秦王堂中南坐,堂前东首带斜一席,坐着天策府中府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虞世南等文官僚属,堂前西首带侧一席,坐着大将秦琼、尉迟敬德等武官僚属。大家开怀痛饮,心满意足。乐队在檐前奏起九部曲乐。又有几名男女艺人在堂下轻扬姿态,玩江湖杂耍。整个天策府内外上下,一片歌舞欢乐之声。军咨祭酒苏世长将一巨大金爵斟满,走上前来,跪地捧上道:“大王功震寰宇,诸将佐军卿公推属下敬大王一爵酒。诸将属也一齐离座顿首。秦王急忙站起,接过金爵,令众人坐下,方道:
“本王素不能饮,然这爵酒本王当一饮而尽,还望众卿在欢乐之时,不忘使命,努力向前,发扬广大,为我天策府继续建功立业。”
“我等自当从命!”众人一齐唱道。
秦王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端起金爵,将酒一饮而尽,众人随之发出一片欢呼声。
诸人痛饮,至晚方散,秦王留下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来到后堂密室中,秦王说道:
“向日领兵在外,诸事可以便宜处分。如今留居京城,三位有何新的打算?”
小小的密室里,连个窗户都没有,乃秦王为议密事所特建。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是秦王最亲近的心腹之人。在这种环境下,自是无话不谈,长孙无忌说:
“圣上之下,除群臣以外,将逐渐形成壁垒分明的太子和我天策府一派。如今齐王位居司空,他为人自高自大,其势也不可小瞧,论军功威望,我天策府远胜于东宫和齐王府。从此以后,必将遭其倾轧。未雨绸缪,当今之计,要设立近期、中期、远期计划,以免被动。”
房玄龄沉吟一下说:
“原先我们设想的‘文学馆’要马上设立起来,一来收罗四方文士,以备将来,二是文学馆可以是我天策府的顾问决策机构。”
秦王点点头,说:“事不迟宜,明天我就奏明圣上,设立文学馆。”
房玄龄看着秦王说:“大王以后不可意气用事,在长安要注意结交权贵,尤其是内廷,圣上身边的贵妃们不可小瞧。近来她们屡次来向天策府为她们的属求官,大王要尽快答应她们。”
秦王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