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种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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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陷入了僵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梁博士!”帐篷外有人喊道,我们的谈话被打断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进来!”梁应物回答道。
帐篷的拉链被拉开,走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白大褂上满是尘土。当他看到我与叶瞳时,显然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梁应物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梁应物的脸色就变得有些紧张,轻声说:“继续实验,密切观察,每两个小时向我报告一次。”
中年人出去后,梁应物倒先做出了让步:
“好吧,我再次为此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事实上,我请你们进来,是希望你们能够协助我们的工作。”
“你们不是已经控制大局了吗?还需要我们帮什么忙?”我道。
“并不是这样,事实上在某些环节上我们一无所知,而那恰恰是关键的环节,比如说,你们在叶瞳的族里所得到的信息。”
“那你们得先让我们知道你们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叶瞳步步紧逼。
梁应物沉吟了一下,道:“或许你们应该再考虑一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这听上去像一句威胁,叶瞳马上就闭了嘴,我知道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
“梁应物,我们是老同学是吗?”
“当然。”
“可是你刚才的话听上去像是在威胁我们!”我盯着他的眼睛道。
“你应该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我有权力那样做!”
“如果我们守口如瓶,对谁都没好处,难道你会杀了我们吗?”虽然我心里虚得很,然而在言语上却丝毫不退缩。
梁应物冷了一下,忽然笑着说:“我想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误会,我们并不是好莱坞惊险片中的那些杀人不眨眼,动辄要灭口的冷血特工,我们都是严谨的科学工作者,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我们与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虽然我们从事的是秘密的工作。并且,我向你们保证,我们的研究工作绝非是用于战争的,这是大国间超自然现象的研究机构之间所达成的协议。事实上,这也不是人类发现的第一艘宇宙飞船了,但它无疑是保存最完好的一艘。”
“你是说它真的是一艘宇宙飞船?”我问。
“是的,初步的研究结果是这样,驾驶、循环再造生态系统、动力系统、定位指向系统一应俱全,我们认为飞船是依靠核能进行反重力与空间折叠飞行,而且我们相信驾驶这艘飞船的外星人的生理结构与我们极其相似,但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依旧无法读取飞船上计算机所存储的信息。但奇怪的是,我们只找到了一丁点儿作为动力源的钚。照理来说,飞船的能量是不会这么快地耗竭的,以我们的计算,它所携带的能源至少能够再支持17000年,但它似乎并没有带足能源,或是能源被人取走了——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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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应物(3) 那多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
“你们应该看到我的诚意了,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那多,我们是老同学了,在情在理你都应该帮我这个忙。”
“好吧,但前提是你必须让我们参与整个事件的进展,并且告诉我们你们所知道的东西。”我说。
梁应物果断地道:“那恐怕不可能,这属于顶级机密,我无权让你们知道任何事,让你们留在营地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那你也休想从我们这里知道任何事!”叶瞳道。
“那多?”梁应物的目光望定我,我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耸耸眉毛,表示沉默的对抗。
梁应物沉下了脸色:“那多,你做了那么多年记者,也没变得聪明点吗?在这种情况下,我有权动用非常手段。”
我望着他就像望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在这一刻,他似乎也意识到这种露骨的威胁对于老朋友来说的确是过火了,于是笑容又立即回到了他的脸上:“好吧,看来我们暂时没必要再谈下去了。那多,你和你的朋友可以在这个营地中随意走动,随意和任何人交流,但你们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能再次进入地下的飞船中——别作任何尝试,那对你们没任何好处,并且可能会带来危险,那是作为朋友的忠告。另外——”他按了桌上通话器的一个钮,立即有两个警卫出现在帐篷中,“你们最好将通讯设备和摄影器材都交给他们保管,我保证在你们离开这里之前完璧归赵。”
我失去了数码相机、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叶瞳也被搜走了手机和一架照相机——他们竟然对一个女孩子动用搜身这种手段,虽然那是个女兵干的,我仍然感到无礼至极——我从没想到梁应物竟然会因为区区一艘飞船这样对待曾经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友,我忽然感到,他脸上那点可怜的笑容死板得很,就像是装出来的。
之后的三天中,我和叶瞳都提不起什么精神,营地的各个关键部位都有重兵看守,丝毫没有可乘之机——虽然在这大戈壁中我们也被好吃好喝地款待着,然而那一圈铁栅栏仍令我感觉我们就像是两只被囚禁的猴子。
我偶尔在营地中碰见梁应物的时候,连招呼都懒得打,倒是他总是显得很有礼貌地同我问好,而从他一脸尴尬的笑容,我就可以知道他的研究也没什么进展——就在一早,我经过指挥部的帐篷的时候还听见他气急败坏地对着电话吼叫:
“……我早说了,那完全行不通……不行,你考虑到后果了吗……我们最好见面再谈一次……”
我预感到他最终还是会来找我和叶瞳的——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快。
就在第三天的夜里,指挥部帐篷中。
梁应物仍是一个人坐在电脑桌旁的椅子上,看上去有些憔悴,他不断地交换着互握着的左右手的方式,似乎有种不安正折磨着他。
我们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大约30秒,梁应物似乎始终在权衡着什么,最终这种沉默还是由我先来打破:
“梁应物,你又找我们来干什么?”
他用双手捋了一下脸,笑容又出现在他的脸上,他说:
“我想,首先我应该为三天前我的态度道歉。你知道,那时候我刚遇到一些事儿,心情不太好。”
“嗯。”我点点头表示谅解。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那种装扮的笑容就从此他脸上隐去,之后他郑重地说出的那些话令我们都意识到了问题似乎并不是我们想像中那么简单。
“那多,我的确需要你们的帮助。”他道,“那绝对不是为了我升官发财、名利双收,你们所掌握的信息不仅对我来说很重要,甚至对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是至关重要的!”
他顿了顿,道:“相信我,这并非耸人听闻,我们碰到的可是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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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卷的答案(1) 那多 “什么大麻烦?人体实验?”
“我没心情开玩笑,我们所遇到的问题比你想像的要可怕的多。如果我告诉你那将导致全中国的每一片国土都变成和这里一样的戈壁滩你信不信?”
“你胡扯!”叶瞳道。
“我信!”我盯着他的眼睛——我曾与他一同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奇异事件的梁应物,我所认识的那个认真的、却缺乏幽默感的梁应物,那个作为科学家的梁应物,而不是作为官僚或是特工的,现在又回来了,“我需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谢谢,那多。”梁应物终于笑得比原先好看了些,“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好奇心的。”
我们就此达成了协议。
他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
首先是由梁应物向我们解释这一事件的前前后后。
事情是由一个荒谬得有点可笑、任何一个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的事情开始的。
那就是在德令哈民间盛传的“妖山”,白公山。
这事越传越邪,最后就成了“白公山是外星人的遗址”。
而德令哈有关部门或许是为开发旅游资源、发展经济考虑,在草草勘察了一下后就在白公山前立了一块碑——“德令哈市外星人遗址”。
这显然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行为,但中央还是给予了充分的重视。专门派了研究小组来进行取样研究,原本这一举措的用意旨在辟除谣言,安定民心。
但事情并不如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金属样品含有相当强的放射性,成分中氧化铁的成分占30%以上,二氧化硅和氧化钙含量较大,这与砂岩、沙子与铁长期锈蚀融合有关,说明管道的年代相当久远。此外,样品中还有8%的元素无法化验出其成分。
这是中国第二大有色金属冶炼集团——西部矿业下属的锡铁山冶炼厂实验室的化验报告。
“尔后如你所知,事情立即被转到了我们‘X机构’的名下,我们也通过有关部门把‘辟谣’的消息传达给各大媒体与研究机构,先用舆论把事情压下去。由此,这一事件的研究转入地下状态。”梁应物道。
“然后你们就封山了吗?”我问。
“不,并不是这样的。”梁应物解释道,“事实上,为了保证‘X机构’的秘密性,我们通常都不会采用封锁或类似的激烈的方式,以免与公众接触。是后来的一个发现导致了事件升级,也迫使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事情是这样的,那些样品被转到我们位于中科院的实验室继续进行研究,然而大约半个月的光景,实验室中的重要设备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精度大大降低或是干脆就报废了,为了此事,我们负责设备保存的小伙子还差点因为渎职罪被送上法庭。”
“在研究了24小时监控的录像带之后,我们确信这件事不可能是人为的,所以目标自然而然地被转到新近送来的研究样品上来,我们对所有3个月之内送来的样品进行了全面的实验测试,其中包括青海送来的铁管切片样品。测试的结果相当的惊人!”
“如同某些植物会富集周围环境中的元素一样,那些铁管切片竟然会通过媒介富集周围的金属及金属盐,令其体积不断增长,造成周围设备的损毁。”
梁应物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为此我们还特意询问了锡铁山冶炼厂实验室,得到的回答是他们那边的设备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
“鉴于它会对周边环境产生破坏性的影响,我们决定将事件升为A3级,并请求部队协助封锁白公山进行实地研究。”
“并不如你先前所说的那么严重啊。”我道。
“你不明白,经过我们的测定,它的富集能力强得惊人,仅仅是一个分支,就能在一天之内富集周边1平方米范围内90%以上的金属及金属盐。也就是说,在其周围,任何生物都无法存活,并且环境会受到严重的破坏,土壤将迅速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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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卷的答案(2) 那多 “那你们的研究结果如何呢?”叶瞳问。
“非常奇怪!”梁应物锁紧了眉头,“白公山中的‘母体’与脱离‘母体’的样本都被证实具有同样的富集环境中金属及金属盐的功能,但其受环境因素的影响却大不相同。”
“经过实验,我们确定放射性与低温皆可抑制、甚至破坏它们的富集功能,然而脱离了‘母体’的样本,受到放射性照射时富集能力仅下降了30%左右,而在零下15到20度的环境中,其富集能力瞬间下降90%以上,在零下25度左右其富集能力即被破坏,不能再恢复。说明其受放射性照射的影响相对不明显。”
“而‘母体’的能力就要强得多,在低温至零下30度时其富集能力仍维持在20%左右的水平。但令我们吃惊的是,它受放射性照射的影响非常明显,在受到强放射线照射时,它的富集能力仅是平均水平的2~3%,但在任何情况下,它的富集能力都不会被破坏,而仅仅是被抑制。”
“那么关于克鲁克湖畔新石器时代的村落遗址你们掌握了什么情况没有?”我问。
“是的,就在一个星期前,我们接到了新的任务,是有关离此不远的克鲁克湖的古村落遗址的奇怪发现,也就是你去采访过的那个地方。那块刻着奇异壁刻的石板——我想你已经见过了——经过C…14同位素测定与表面腐蚀程度,断定它的镌刻年代与新石器时代相符,而有关专家对我说,即使在春秋时期,如此精湛的几何工艺也是难以实现的,更不必说在新石器时代对坚硬的花岗岩作如此的加工,那显然又是地外文明的杰作。”
“由于克鲁克湖与白公山离得如此之近,我们很自然地推断两者具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然而到底是什么联系,我们始终摸不着头脑,直到跟踪你们,进而发现这个保存完好的外星人飞船为止。”
梁应物的叙述到此告一段落,他双目带着急切的眼神盯着我们,说:
“我已经把我们所掌握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该你们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了,快点,我们的时间不多。”
“我们所做的事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我们行事也远没有你们那么科学,说起来,或许更近似于一种迷信活动。”叶瞳接过话来,她开始向梁应物详细地描述我们来到德令哈的原因以及所经历的一切,祭祀、“降魔勇士”的产生、族人的传说、五张羊皮卷、寻找“圣室”,以及死里逃生的过程。
而我则有些心不在焉,得知了有关白公山的情况后,整个事件的脉络渐渐在我脑中相连接,我正努力地将其梳理成形。
“很显然,你的族人所谓的‘恶魔’正是白公山中的具有富集金属能力的那个‘母体’。其实我和我的同事都很清楚这个‘母体’所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