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音-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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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牛从墙头上跳下来,开门一看,见来人是个五短身材的胖子,左边太阳穴上贴了块膏药,圆嘟嘟地一张大脸,短睫毛,眼睛好似一条缝,蒜头鼻子,留着稀稀拉拉的狗油胡,上嘴唇短,下嘴唇耷拉着,头发挽了个抓鬏儿,扎了条蓝丝带,身上穿青挂皂,足下蹬一双抓地虎快靴,手里拎着一把九环大刀。此人名叫王三,是滚地雷王海的亲叔伯兄弟,人送绰号“一包脓”。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执刀枪的打手。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前来寻仇的。李小牛倒退了几步,瞥了他一眼,还没等问他,就见一个呲着大龅牙的家伙说道:“三哥!就是这小子,和一个女的杀了大哥、大嫂。”
王三以为彩凤就是那个女人,便张嘴骂道:“王八蛋日的!今天老子跟你没完。弟兄们!给我上!”
在王三身后,有个细高挑的汉子,跟竹竿子多出来个脑袋差不多少,手里拎着一根齐眉棍。他叫杨九斤,外号“胎里坏”。他看见对手是个少年,觉得好欺负,便想在主子面前显一下手段,就听他尖着嗓子喊道:“三哥慢来!量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能有啥能耐?看我把他生擒过来!”
王三借坡下驴,叮嘱他说道:“贤弟多加小心了,听说他善打枣核,防备着点。”
“量也无妨啊!三哥放心就是。”杨九斤言罢,手中大棍使了一招枯树盘根,纺车般朝李小牛打去。
李小牛刚得到龙泉宝剑,正犯愁没地方使呢,来了这么个菜货,觉得拿他来祭剑,也不算太够意思,将就着吧,这群人里也没个像样的。
胎里坏杨九斤抽冷子一棍点向李小牛的软肋,这一招若是得手,李小牛就是不死,肋条也得被打折三、五根。
李小牛把手中宝剑往前迎去,就听得“咯楞”一声,大棍立马被砍为两段,他“嘻嘻”一笑说道:“这、这玩意当烧、烧火棍还差不多,就是有、有点长,我、我帮你整、整合适了。”胎里坏又急又恼,厉声骂道:“少扯你妈的蛋!接招吧!”抡起来两个半截棍子,朝李小牛当头便打。李小牛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不由得心头无名火起,身形一旋便闪到他身后,宝剑朝胎里坏拦腰挥去。
一包脓王三听得胎里坏“啊”地一声惨叫,眼见得齐腰被那个黑小子砍成两段,急得他大叫一声:“好小子!敢杀我手下的弟兄,真乃是狗胆包天!弟兄们!把这小子给我拿住,回头我有重赏。”家奴依仗着人多势众,发一声喊,各舞兵刃,朝李小牛下了死手。
彩凤见李小牛要吃亏,挥动宝剑便加入了战团,和李小牛背靠背,面对十几位壮汉,展开了殊死搏斗。
这些家奴多数都是出来混吃喝的,哪个也舍不得玩命,遇上软的对手,他们那就比没尾巴狗还横,要是碰上硬茬儿,脑瓜灵活的,早就溜了边啦,有三、两个愣小子,冒冒失失地往上就闯,还没等出上个三招五式的,便随着惨叫声倒在了地上。
王三挥着九环大刀骂道:“你们他妈的都是吃干饭的吗?大爷我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到这个节骨眼儿上,都他妈的装孙子么!”
趁这个机会,彩凤说道:“小牛!咱快走吧。”
小牛道:“嗯哪!”言罢,他左手挥动宝剑,右手从腰里抽出来一条金丝软藤鞭,在空中甩了个爆响,远抽近砍,往前杀去。彩凤在后面相随,朝月亮门突围而去。
后花园的喊杀声,惊动了楚江红女凌剑虹,她朝哥舒玉梅说道:“玉梅姐!我隐隐听见后花园里有喊杀的声音,你带领几位姐妹前去看看。”
哥舒玉梅答应一声,招呼上郁菱花、江鱼儿、窦春娥,疾步往后花园走去。耳听得喊杀声越来越真切,哥舒玉梅离老远就喊道:“杀呀!别让他们跑了!”她这一声大喊,分明是给彩凤壮胆的。一包脓王三听到喊声,心里暗生怯意,情知人家来了援手,哪里还敢恋战,打了个呼哨道:“风紧,扯呼!”话刚出口,家奴们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心里暗骂:这群王八蛋!这回可显出能耐来了。
李小牛不肯放过他,随后就追。他的轻身功夫,是管家蒯睿所传授,跑起来胸脯挺起,两条腿看不出是怎么动的,被李大牛称为无影腿,快得出奇。跑出去没有半里地,王三离他只有三步远了。李小牛把金丝软藤鞭一晃,朝王三屁股上就是一鞭子。
王三自以为脚上功夫不含糊,耳听得背后脚步声传来,也没想到会是李小牛,感觉到屁股上挨了下重击,疼得直钻心,也不敢回头看了,跑起来比先前还快了许多。
李小牛打了人家,还跑过去问道:“咋样,疼不?”
王三气得脸色铁青,哪里还敢耍横?强装出笑脸来说道:“谢壮士惦记着!疼着哩。小爷呀!我也不跑了。”他停下脚步,大口喘息着,往地上一跪,哀声说道:“壮士啊!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吧。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大侠,只求你开恩,饶小的一命,大恩大德,小的没齿不忘。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要什么,我都会孝敬你的!”
李小牛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软了下来,把举起来的金丝软藤鞭又放了下来,看着他说道:“早、早这么听、听话,何、何苦挨这一鞭、鞭子呢,自、自讨没趣。我、我本来想好好地揍、揍你一顿,这、这回可没、没意思了。”
这时候,神枪太保李重率领一队禁军,从皇街前巡查过来。他认识王家富窟的王三,看见他跪在地上,被一个结结巴巴地少年数落着,便从了事环上拿起亮银枪,催马赶了过来,朝李小牛后心就是一枪。李小牛听得马蹄声响,回头看去,见一位骑马的军官抖枪刺来,赶忙用软藤鞭格架。
神枪太保李重欺他年龄不大,想以力把这个黑小子制服,大枪往下尽力压去。李小牛双手擎着金丝软藤鞭,知道敌手使出了“粘”字诀,也想不出好的对策来,硬抗了时间不大,就觉得两臂酸麻,感觉到王三已经爬了起来,九环大刀“哗楞”一响,有可能要下黑手了,赶忙往下一煞身。
李重还真想到黑小子来这么一手,身子瞬间失去了重心,他把大枪往地上点去,身子在空中一拧,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哪里吃过这个亏?心里又急又恼,把手中亮银枪一拧,双脚在地上滑了几步,牙关一咬,恶狠狠地刺向了李小牛。
王三这回也来了精神,挥动九环大刀,与李重联手,双战李小牛。
众禁军手持长枪围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李小牛看了看,心中暗想:今个要想活着出去,不使出真本领来,恐怕是不可能了。
第一百七十二回 小牛鞭打老色狼
李小牛独战王三、李重,左手挥剑,右手挥鞭,倚仗着身法灵活,斗了约摸有半个多时辰,还算是攻多防少。
神枪太保李重越打越窝火,就这么一个小孩,在我眼前蹦跶了这么半天,还加上个王三,两人拿他不下,这个面子可丢大了。他伸手从镖囊里摸出来一支响铃镖。这种镖也称为君子镖,从手里打出去之后,发出来“哗楞”一声脆响,告诉对手镖来了。镖本来就是暗器,用这种镖的人,敢这样明示对手,说明打镖的手法与众不同,告诉你也未必就能躲得开。李重匠心独运,在亮银枪的红缨下面,暗藏着一个镖卡,只要把大枪往回里一收,这支镖就挂上去了,借着大枪的甩力,把镖打出去,敌手大多没有防备,对手被镖打中之后,他再顺着镖孔补上一枪,就便取下来响铃镖。在官军中,都以为他枪法了得,没人知道这个隐秘,多少豪杰都丧生在他手下,李重便以此威震江湖,混得个“神枪太保”的美誉。他把镖挂在镖卡上之后,身形陡转,亮银枪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发出来一声风鸣。
李小牛听见了这个奇异的响动,感觉到离得挺远,误以为官军队里有人暗算,用眼角一扫,没看见有镖打过来。
李重倒退了两步,王三扑了过来,就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俩已然配合默契,忽进忽退,逼得李小牛接应不暇。
就在这时,李重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道:“你就给我在这吧!”手中亮银枪挂着风声,“嗡”地一下子就抡了过来。说来可真巧了,李小牛脚下踩着了一个石头子儿,身子往旁边一栽歪,正好躲过了响铃镖。王三正往前杀来,见李小牛要摔倒,便挥动九环大刀,朝他当头就剁,哪里注意到李重打过来的响铃镖?就觉得咽喉上一凉,身子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李小牛趁这个机会,用金丝软藤鞭在禁军中打开了一道缺口,飞身就往城外逃去。
李重吓得傻了眼,他不担心别的,怕自己的暗镖被别人知道,倘若传扬出去,将令人所不齿。误杀了自己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能再上去补一枪了,得想办法把镖起取来呀!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上前抱住王三的脑袋,大声哭喊道:“哎呀!我的好兄弟呀!你怎么就这样走了。”用身子掩影着,伸出二指,从王三的咽喉里抠出来响铃镖,藏在镖囊里,这才抹了把眼泪,咬紧牙关说道:“兄弟!你且慢走!我定要杀了那小子,为你报仇雪恨!”言罢,飞身上了坐骑,拍马朝李小牛逃走的方向就追了下去。
李重心里明镜一般,误杀了王家富窟的人,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凭我的能力,是杀不了那个黑小子的,追他就是做个样子。
李小牛跑到了城外,听得身后传来马蹄声,“哒哒哒”地由远而近,也辨不清方位了,看见前面有一片桔子林,腰一弯就钻了进去。
李重追到了桔子林边,翻身下了马,猫着腰往树林里看,果然看见了一个身影,便悄悄地往前靠近。等到了近前,这才看清楚了,原来是看果园的孩子,从长相和年龄上来说,这孩子与李小牛很相似,李重拎着宝剑问道:“喂!刚才有人进来过没有?”小孩说道:“没人进来过。这就我一个人。”李重道:“你说谎!看!那个是谁呀?”小孩一回头,李重手起剑落,砍下了小孩的脑袋。
他从桔子园里出来,又遇上了小孩的妈妈,手里拎着个坛子,想必是给儿子送饭来的。李重怕事情闹大,便把这位夫人一并杀了,这才骑上马,扬鞭而去。
李小牛也不择路,穿过桔林,登上一座树木葱笼的高山,刚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忽然听到有人喊道:“救命啊!快来人哪!···”声音很是急迫,离得并不是太远,便寻声找去。就在山石后面,李小牛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揪着一个女子的头发。
那女子拼命抵抗着,大声呼救。
男子厉声喝道:“你别费劲了!这里是荒山野岭,哪里会有人来救你?赶紧依了我,要敢吐半个不字,来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这位女子头发已经披散下来,脸色苍白,大口喘息着说道:“你死了这个心吧!我爹就在山上砍柴,马上就到!”
中年男子说道:“少来骗我!我怎么没听见砍柴的声音呢?”
女子说道:“现在正往这儿走呢。”
中年男子哪里肯信,三抡两拽地就把女子摔倒在地,伸手扯破了衣裳。女子狠命地扭打着,在他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这家伙却全然不顾,还是去解女子的中衣。
李小牛气得骂了一声:“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东西!着、着家伙吧!”抡起金丝软藤鞭,朝着他屁股上就是一下子。
金丝软藤鞭是软中硬,这一鞭子打下去,揍得那位男子立时皮开肉绽,身子一翻就跳了起来,双手捂着屁股在那直转圈,嘴里“哎呦哎呦”地叫唤着回头看来,见是一位黑小子,便开口骂道:“你这个小鳖犊子!敢来打我,有种你等着!”
李小牛呲牙笑道:“我、我等着!你、你爱找谁就、就找谁去。”
那位男子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十几步,回头问道:“小子!你叫啥名字?”
李小牛说道:“我、我姓祖,单、单字一个宗!”
男子恶狠狠地说道:“好!祖宗!你等着,我不会饶过你的!”
李小牛说道:“你、你小子是、是人么?你家、家里也、也有姐妹吧?咋不、不想想呢,人家不、不乐意,你犯、犯什么邪劲?”
男子骂道:“你说的是屁话!我能跟自家姐妹这样吗?我就想让她做压寨夫人,你管不着!”说完,气咻咻地走了。
等他走远了,那位女子说道:“小兄弟!你快走吧!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李小牛摇了下头说道:“他、他爱是谁是谁,他就就短揍。”
女子说道:“小兄弟!别犯拧了,快跟我走吧!这家伙是个山大王,名叫迟洪,手底下有二百多个喽啰,很快就会过来的。”说着,从地上拎起背筐,散落在地上的木耳、蘑菇,还有些中草药,也没顾得上捡,拉着小牛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山下的路比较平缓了,姑娘轻声问道:
“小恩公!敢问你贵姓大名啊?年庚几何?家住哪里?”
李小牛挠了下脑袋道:“我、我叫李、李小牛!十四岁了,住、住在青云寨,离、离这可、可远着呢。小姐姐!你、你叫啥名字呀?”姑娘说道:“恩公啊!小女子姓宋,名叫采莲,家住西湖边上。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每天上山打柴,换得些粮米油盐。我每天在山上采撷木耳、蘑菇,就靠这些维持生计。日子过得虽说是清贫了些,还是很快乐的。”
他二人正往前走着,忽听一棒铜锣响,只见二十多个喽啰兵,分为两队,左边的手持长枪,右边的握着单刀。他们都是穿青挂皂,短衣襟,小打扮,看上去精神利落。这些人从树林里钻出来,便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小头目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宋采莲上前说道:“小六子!我们天天上山采药,也没说要过啥呀?”
小六子脖子一歪道:“我家老大说了,十个蘑菇里拿一个,一担山柴纳一文,从今儿个起就算是山规了。我说采莲妹子呀!你可是个明白人儿,可别给哥哥我出难题呀!”
采莲说道:“今儿个我用不着跟你磨牙,看看!我啥也没采着。”
小六子看了一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