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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佛音-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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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天雷啊!快请老禅师到书斋来。”
    “得令!”张勇答应一声,跨虎步出了书斋。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待老将军发话相询,先自抱拳当胸道:
    “启禀将爷!那位疯和尚不识大体,尽说些胡言乱语!道您有何派头?还要贫僧去见他,叫他过来见老衲,还说是正理,您说他气人不气人?”
    陈玄礼一笑道:
    “不气人、不气人!这就怪不得那位圣僧了,是陈某养尊处优地惯了,养成官僚气息!老夫这就去拜见那位老禅师。”
    陈老将军刚站起身来,守门的小厮急匆匆地走进来,躬身言道:
    “老将军!门外来了当朝宰相李辅国,要拜见将爷。请您定夺!”
    老将军不由得心中一惊,知道李辅国到将军府来,必有大事,但肯定没有好事。有道是志不同,不相与为友。陈老将军看不惯李辅国的所作所为,故而陈、李两家素无往来。
    李辅国初次造访陈老将军,这其中必然大有玄奥。
    陈玄礼也不好一口回绝,便决定暂时不去参见那位疯和尚,出门去迎接这位当朝宰相李辅国。
第一百四十六回 陈玄礼智斗李辅国
    当朝宰相李辅国手捻佛珠,斜着眼珠子,嘴巴一边凸一边瘪,凸得那一边是让唐明皇李隆基给打得肿了起来,扯得嘴角明显的歪斜。
    他一步三摇,晃着膀子迈步进了陈玄礼将军府。心里话:本官能莅临陈府,该说是为你家增色不少,恐怕写入你陈家的家史里,亦不为过也。
    他迈着四方步,撇着个歪嘴,三角眼不住地向四外观瞧。
    “嚄!原来是李大人到了,请恕下官迎迓来迟。快快请进!”
    陈玄礼略微抱了一下双拳。
    “哎!客气客气。陈老将军!身体可还安康?”
    李辅国说着话,眼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托李大人的福,还算可以吧。”
    “哎呀呀呀!陈老将军!您太客气了。想当年,你我同朝为官,您称得上是大唐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之金梁。你我相互照应,那是何等地快哉!如今老将军退居三舍,自得清闲,下官还在为国事操劳,整日里忙忙碌碌的。每当闲暇之时,常慕将军之幸尔。为此,岩林之心,萦绕于心头也。”
    老将军陈玄礼心里话:你这条老狗,就有两种特长,一个是阿谀奉承,另一个就是以害人为乐。老将军心里不管是怎样瞧不起他,嘴里说话还是很客气的,这就是涵养。按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也不得罪一个小人。听李辅国说完,老将军大笑道:
    “哈哈哈!李大人乃是不世之才,怎可与老朽相提并论哪?有道是能兴风的兴风,能行雨的行雨。老夫羡慕李大人的精明强干,自叹不及于万一也。”
    “哈哈哈!哪里哪里!老将军太过谦了。满朝文武,皆言老将军忠君报国,义薄云天,堪称一代师表,实令下官敬佩也!”
    他二人寒暄数语,携手揽腕,一直来到大堂内,相互客气一番,然后分宾主落座,仆人献上香茗。茶罢搁盏,二人谈古论今,从三皇五帝,夏、商两周,西东二汉,魏、蜀、吴三国,言及楚霸王之失,汉高祖之得。老将军顺口答音,就见李辅国白话的嘴角冒白沫。
    陈玄礼恭维道:
    “李大人博学多才,知古通今,令老夫敬佩呀!”
    李辅国本想多延长点时间,让那个身中蛊毒之人,失去治疗的最佳机会,陈玄礼一定会着急,没想到他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泰然自若,应答如流,莫非那个黄衫少年没进将军府么?他心里可就没底了,忽然把话题一转道:
    “下官白话了大半天,我想问老将军点闲事。”
    老将军笑道:
    “好哇!李大人有话尽管讲来,老夫是洗耳恭听,知无不言。”
    李辅国笑道:
    “老将军真是快人快语呀!下官此次造访贵府,是想和老将军询问一件东西。”“哎呦呦!李大人玩笑了。本将军家境并不宽裕,府内之物合算在一起,又值几何也?在本府之中,若有李大人看得上眼的物件,尽管拿去就是了。”
    陈玄礼满不在乎的说着,见李辅国贼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猜不透他要冒什么坏水,也就格外地加上了小心。
    李辅国面色阴沉地说道:
    “说起这个物件来,也不是贵府的东西。”
    老将军陈玄礼一听此言,气得“啪”地一声拍了下桌案,吓得李辅国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只听老将军怒声喝道:
    “来人哪!”
    李辅国来到陈老将军府上,闹得阖府上下提心吊胆,唯恐老将军脾气发作起来,惹恼了老奸臣,后果实难设想。为此,中堂廊下站了好多家人。尤其是张勇,手里抓着剑柄,随时准备和李辅国一拼生死,若杀得了这个阉官,正好为民除害,倘若自己不能得手,便自杀以尽义,绝不连累陈老将军。
    众人听得陈老将军喊来人,便“呼啦”一下闯进厅内。
    陈老将军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我府上众人听真!本将军府内可有外人的东西?如果有的话,赶快拿过来,摆在李大人面前,不得有误。”
    孙犁躬身言道:
    “回大人的话,我那刚弄来了点东西,奴才这就去拿来。”
    孙老汉见李辅国窃笑不已,老将军正在瞪大一双虎目,他心里明镜一般,情知这两个老对手又在斗智了,看来都是冲我来的呀!
    李辅国奸笑着道:
    “好!孙老头!你把别人的东西拿来一件,老夫便赏你白花花的银子一百两。怎么样?快去拿吧。”
    孙犁惊喜非常,“呵呵”笑道:“李大人说话可算数?”
    李辅国正色道:“嗯?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老夫身为当朝宰相,说出话来哪有儿戏,自然是算数的。”
    孙犁微微一笑道:
    “李大人真是慷慨,令老奴很是佩服哇!其实呀,这些东西也不值那么多银子。既是宰相大人有言在先,奴才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辅国以为这个老头子,哪里晓得金龙圣剑的价值?便正色言道:
    “你快去快来!老夫会另有重赏。”
    孙犁跪下来磕了个头言道:
    “老奴这里先谢谢李大人了!”言罢,转身而去,很快搬来了一个大筐,累得他满头是汗,用手抹了一把道:“就这些东西,老奴拿来了,请李大人过目。”
    李辅国瞥了一眼陈玄礼,见他面色极为难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暗道:好!你们竟把宝剑藏在筐里,待老夫取出,便与你去见吾皇万岁,告你一个窝藏劫持肃宗的逃犯之罪!到那时,嘿嘿!老夫就把你这个老冤家送上断头台!他这么想着,伸手就要揭开筐盖,瞪大了三角眼往筐里看去,只见里面全是青菜,气得他一脚踢翻了竹筐,韭菜、黄瓜、西红柿、大红萝卜滚落了满地。
    孙犁急忙说道:
    “哎呀!你这是干啥?这些菜可是花银子买来的。你若是不说给银子,老奴何苦受了好些累把东西搬来,还惹您发这么大的火。”
    陈玄礼老将军一笑,笑得很是开心,用手一指满地的青菜道:
    “当朝宰相无戏言,孙犁还不快点点过数目,也好领李大人的赏银。”
    孙犁装作认真地说道:
    “红萝卜八个,共八百两银子;西红柿一百三十二个,合一万三千二百两银子。韭菜五捆,我也不多算您的,您就赏一百万两好了。零头给您抹了,共计是一百一十万银子。外加黄瓜一百二十根,宰相大人,请您过目!”
    李辅国气得脸似茄子皮,大声叫道:
    “陈老将军!老夫要此何用?”
    “哎呀!老夫如何晓得?这可是你想按数赏银子的。这笔交易,是你和孙犁的事,陈某可不好多言。”陈玄礼说罢,双手往身后一背,昂首而立。
    “这、这、这!唉!老夫是想要一把剑!”李辅国气得结巴起来。
    陈老将军略一思忖言道
    “剑?老夫身为武将,这也不算难呀。张勇听令!你把府内的各种宝剑都收集过来,也好让李大人过目。”
    李辅国不容老将军把话说完,上前一步,嘴角抽搐着言道:
    “本相爷说的不是这普通的剑,而是一把金龙圣剑!”
    “呜呼呀!我说李大人,你是不是吃错了药?老夫纵横天下数十年,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还有什么一把金龙圣剑呢?”陈玄礼老将军装作不知,故意拖长时间,也好让那位黄衫少年得以静养,好歹糊弄过奸相李辅国。
    老奸巨猾的李辅国看破了陈玄礼的拖延之计,冷笑一声道:
    “嘿嘿!陈老将军!你能瞒哄得住老夫吗?这把金龙圣剑就在将军府内。佩带金龙圣剑之人,乃是劫持肃宗天子的朝廷钦犯!老夫言尽于此,你若不交出此剑,等老夫查了出来。哼哼!你可别怪本相无情!”
    陈玄礼冷笑一声道:
    “呵呵!你身为宰相,说话可要有凭有据,本府若无此剑又该怎讲?”
    “哈哈哈哈!咱也别瞒着掖着了,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夫就挑明了吧。方才在皇宫之内,有个头戴闹龙金冠,身着及膝黄衫,肋下佩一把稀世宝剑的少年,中了老夫的一记夺魂毒掌,他竟然没有死在当场,逃入了将军府内。量此毒必将在他动身之后,便会发作起来,这些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你难道还敢窝藏朝廷钦犯不成?”李辅国言罢,脸寒得能刮下一层霜来,三角眼瞪着陈玄礼。
    老将军陈玄礼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恨得钢牙一咬,虎目圆睁,银须抖个不止,抬手一指老奸贼痛斥道:
    “李辅国!老奸贼!你身为人臣,胆敢使用人神共愤的嗜血蛊毒。你比来俊臣还要刁毒阴损!难道就不怕遭雷殛之灾难吗?”
    “哈哈哈!陈老将军也不必发这么大的火,下官可不想遭什么灾,也不想遭什么难,只是要得到金龙圣剑!你快交出来,老夫也好在吾皇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也免得受凌迟之刑!”李辅国狂笑着逼近一步,鼻子尖就快要贴在了陈老将军的脸上来了。
第一百四十七回 李辅国二闯将军府
    陈玄礼毫不退让,怒视着老奸贼道:“你这个飞龙厩小儿,也敢在老夫面前卖狂!走!老夫陪你到皇帝面前去评个理!”
    这声“飞龙厩小儿”,可触动了李辅国的病根子,他出身卑贱,最怕别人瞧他不起,恨得他连瞪了陈玄礼几眼,为了得到金龙圣剑,他压住了怒火,苦笑一声道:“嗨嗨!陈老将军哪!请不必生气。下官打得雁,猎物总该归我嘛!本相只是想得到那一把宝剑而已。至于人呢,就让下人们埋了算啦,一切费用,由本相开销。怎么样?”他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在想着:哼!老夫若得到金龙圣剑,便是抓住了罪证,何愁你将军府不被满门抄斩?
    陈玄礼老将军见老贼笑里藏刀,便稳了一下心神,缓缓坐在太师椅上,呷了口香茶,微微笑道:
    “李大人!本府之内从无外人闯入,更别提有什么宝剑之说了。”一句话把门封了个严实。
    李辅国一愣,侧着脑袋瞟着陈玄礼道:
    “那个少年不仅是刺杀本相的奸细,还是劫持肃宗的钦犯,而且他还是在将军府内失踪的,如今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倘若吾皇怪罪下来,无论是将军你,还是我这个丞相,都是担待不起的。还望将军三思,有消息别忘了通知本相一声为好。”李辅国把嘴一撇,袍袖一抖而去。
    孙犁吓得腿肚子都转了筋,哆嗦着走上前来劝道:
    “老将军!那个姓李的老奸贼,要是在皇上面前说您几句坏话,咱们可要遭殃了。不如把那把宝剑就送给他,反正也不是咱的。那小子要是命不当绝,就让他去找李辅国索讨,跟咱们也没啥相干。您说呢?”
    “孙老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李辅国若是拿去宝剑,便是拿到了劫王刺相的铁证。本府必遭满门抄斩之灾!你马上把院子连扫三遍,再用净水来冲洗,别让他的脚印玷污了我陈府地面!”
    孙犁吓得一吐舌头,拾起长袍底襟掖到腰间,到外面去打扫庭院。
    陈玄礼迈虎步急急忙忙奔向静室,见老家人张镐双手抄在袖口里,晒着太阳正打盹,鼻涕淌下来半尺长,便没去打扰,轻轻推开房门,步入室内。
    静室中黄衫少年盘膝而坐,双手合什,口内银光微吐,头上热气如蒸,赤裸着双脚,脚下散发出绛紫色的毒气。他身后坐定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和尚,左掌立于胸前,右手扇着一把破蒲扇,口中念念有词。身边还立着一位身着宫装,美丽绝伦的女子。老将军不便打扰,悄然退了出来,又转到后宅李夫人的香房,把刚才发生的事,向夫人说了个仔细。
    李夫人很贤惠,见老将军喜中参忧,便为他斟了一杯清茶,然后关切的笑道:
    “若如此,待小公子身体康复,便让他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他能安全脱身,纵有塌天之祸,我们也好应对了!”
    “夫人所言极是。这个少年后生,长得英俊潇洒,那真是一表人才啊!他能从蚀血蛊毒下保得住性命,肯定有超凡的武功,看来是武林中能人辈出,大有后浪超前浪之势也。”老将军道出心中所思,夫人以为丈夫另有他意,便看了一眼正在闺房刺绣的女儿陈若霞,轻声道:
    “有些事情你做主好了,女儿如今已长大成人,也该择个贤婿,让她出阁了,咱们也就省了份心事。”
    若霞姑娘年满十六,出落得似出水芙蓉,端庄秀气。听到父母之言,羞得面如桃花,停下手里的活,微垂螓首,胸中小鹿狂跳。
    陈老将军手捻银须,心思着女儿大了,曾说过几门亲事,可女儿死活不依,二老时常为她犯愁,也许这次是天赐良缘?陈老将军望着夫人,微微一笑道:
    “女儿的事,我们也不好做主。改日那少年病体痊愈,必来谢恩。到那时,让女儿亲眼看一下,她若愿意,咱也就放心了。”
    李夫人担心地道:
    “那少年是武林中人,女儿只懂得锦绣文墨,恐怕不相般配吧?”
    陈老将军笑道:
    “夫人多虑了!我本是一介武夫,夫人乃是名门闺秀,你我数十年来,不是生活得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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