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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帝国的荣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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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军迅速是我军的优势,我定远军军士从入伍开始,每天要跑五里野外小路,每三天要跑十里,每十天要全装快速行军二十里,每月要全装快速行军五十里。几个月下来,别的不敢说,我定远军一旦行起军来不输任何人。”傅友德自信满满地说道。
    刘浩然和其它将领也点头称是,眼里都是自信,手下的部队都是他们**来的,底子如何他们心里都有数。
    “那谁北上,谁潜行庐州?”李善长问道。
    刘浩然沉吟一会道:“丁德兴、傅友德、常遇春是我的结义兄弟,名声早已传遍淮西,所以他三人率军北上,自然能让人引人瞩目。缪大亨原是义军元帅,在濠州受过元廷官职,后来又投明于我定远军,江北一带的官府应该尽知,只要他在庐州出现,那些官吏将领们自然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众人一想,的确如此,刘浩然与三位义兄桃园结义,已经在两淮一带传为佳话,他四人的名头也名动江淮。他们举兵北上,出现在怀远一带,自然能让人好好想一想。
    而缪大亨在清涧山一战不但举军尽降,还把行省枢密院的张知院和数十名显贵亲属给搭进去了,也算是在河南江北行省的官场中挂上名了。他出现在庐州,当地官吏自然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好,就此行事!”李善长和冯国用相视点点头说道。
    第二日,定远军便传开消息,护军都统领刘浩然意欲率军北上,重归旧主刘福通麾下。随即军中辎重营开始收集粮草车辆,收编工匠郎中,准备开拔。
    第三日,常遇春为主,傅友德为副,常遇春、傅友德、丁德兴、华云龙四步兵团尽出,向怀远城开拔。而刘浩然在定远城收拾物资,于五日后率余部和辎重营出发,七万多百姓暂时留驻定远城,等怀远攻克后再随军北上,冯国胜、陈海两步兵团留守定远城护卫他们。
    消息传到濠州,朱元璋不由万分诧异,想不到这刘浩然竟是如此重情义之人,刚编练一支军队就想着回归旧主。而彭大和赵均用却不以为然,反而加快了手脚,趁机出兵,东取泗州。
    至正十三年冬十一月初二,常遇春部在芒羊山渡过淮河,屯兵淮北。初六,四步兵团齐聚怀远城下,兵力单薄的怀远城不战而降。与此同时,“尽释前嫌”的彭大和赵均用在龙窝站大败淮安路元军,兵锋直指泗州城下。一时江淮形势大转,各路官府都紧张不已,四处传信的使者不绝于途。
    坐镇扬州的镇南王孛罗不花着急了。孛罗不花算是一位有作为的蒙古镇王,至正七年,孛罗不花率军镇压了集庆起义军,随后,又与威顺王宽彻不花一起镇压靖州起义军。这次元军在濠州围攻战中失利,使得濠州红巾军士气大盛,一旦攻陷泗州,再取淮安,就有糜烂两淮之势,加上淮安、高邮一带本来就情势危急,有张士诚“兴兵作乱”。于是孛罗不花连连从扬州路等处抽调兵力,增援泗州、高邮。至于越来越嚣张的刘浩然定远军,却不是他能关心的,自有人去头痛。
    十一月十五日,彭大、赵均用所部攻克泗州临淮、盱眙,与高邮的张士诚遥相呼应,一时江北震动。
    十一月十六日,元军探子终于发现旌旗招展的定远军营寨已经空无一人,一万多定远军不知所踪。
    十一月十九日,定远军一部出现在庐州府梁县,疑有数万之众,主将旗号正是缪大亨。
    镇守庐州合肥城的宣让王贴木儿不花顿时着了慌,庐州境内原本就有左君弼部横行无阻,要是再加上定远军,还让不让人活了。于是他一边号令全路官军齐聚合肥,并准备粮草器械,加强城防,一边传檄武昌、扬州,拼命地请求援军。
    十一月二十日,滁州清流城外六十里外的官路上,尘土扬天,旌旗遮天,六个巨大的长方形方阵沿着大道正迅速向清流推进,他们在有节奏的鼓声中列队前行,矛枪如林,结阵如墙,势不可挡。而在他们后面,有数万民夫百姓,赶着牛马车辆,浩浩荡荡跟着向前蜿蜒。两翼有骑兵来往不断,巡哨拱卫。在这滚滚洪流中,有一面红色大旗迎风飘扬,上书三个大字“定远军”。
    到三十里外,定远军立下营寨,并派骑兵向滁州城射出战书。这时滁州上下这才明白,耍了一圈,定远军真正的目标是滁州。如果早知道这个阴谋,滁州还有底气打赢这一仗,因为这座重镇十日前还驻有一万多元军,但是现在大部已经被抽调去了江都,只剩不到四千余人马,而且附近的兵马更是被抽调地干干净净,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
    刘浩然在攻克怀远城后,立即下令常遇春、丁德兴部星夜赶回定远,他们晚上往南急行,白天装成北上的辎重营,行半天歇半天。到定远城外与刘浩然主力会合后,大军转头南下,而在清涧山和定远、怀远缴获来的两千匹战马发挥了重要作用,被广散出去,严防元军探子。幸好元廷官府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淮北和淮东,一时都没有注意定远一带,所以才让定远军顺利南下。
    刘浩然率部到达滁州境内后,得知滁州大军已出,立即通知缪大亨打出旗号,牵制庐州,而大军在汇集后赶上来的傅友德部后,也亮出旗号,直趋滁州。
    这次,定远军除了八大主力步兵团两万五千余,还有辎重营一万六千余人,新兵预备团一万五千余人,更有愿意跟随南下的怀远、定远两县百姓数万,真是浩浩荡荡,声势震天。
    但是在定远军如此声势面前,滁州守军还是选择了固守城池,与定远军决一死战。
    看来他们把定远军当成了普通红巾军,以为一如他们一般,虽然人多,但是战斗力却不强,所以打定主意依仗滁州墙高城雄,固守待援。刘浩然接过滁州城上射下的回书,心里暗暗地说道,看来必须用一场胜仗,一场无可争议的胜仗来说明一切。
第二十章 目标滁州(二)
    至正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清晨,定远军开始整队,准备对滁州发起进攻。null3z中文六个步兵团尽数投入战场,从四个方向团团围住滁州。
    坐在战马上,看着一队队军士整队列阵,定远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还有那两面长旗,在风中随风飘荡,“诛绝百万被毛戴角之鞑虏,洗尽百年残惨虐酷之奇辱!”,血红的大字触目惊心,所有看到它的定远军将士们都士气大振,而看到它的滁州守军为之胆颤。经过数月的教育,仇恨和雪耻已经深深刻进定远军将士们的心中,在他们的眼里,除了吃饭活命,还有一个念头牢固地占据他们的心里,驱逐鞑虏,不但是雪耻,更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不再当牛做马。
    策马站在旁边的李善长抚须道:“定远军虎贲定能攻陷滁州,大获全胜。”
    “百室先生,就算打下滁州,我们还是称不上胜利。”刘浩然看着远方的军阵悠悠地说道。
    “护军,你的意思是?”李善长不解地问道。
    “只有当我们攻克和林,趋兵岭北,直捣鞑虏老巢,那才算是胜利,此前都只不过在收复鞑虏所窃取的国土,如何算得上是真正的胜利。”
    “护军,你说的正是。”听完之后,李善长也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在刘浩然等人感叹中,各部已经列队完毕,赶制出来的攻城器械也准备停当,在一片寂静声中,近两万定远军将士如同扑食前的虎狼,正在等待出击的命令。
    “护军,可以攻城了。”旁边的冯国胜提醒道。
    “旗手,随我前进!”刘浩然一拉缰绳,策动坐骑向前奔去,那面定远军军旗紧随其后,不一会就奔到军阵前。
    常遇春看在眼里,转过头对蓝玉说道:“四弟这是在号令全军,今日之战有进无退,务必要攻克滁州,我等要做好准备,今天不胜不归!”
    勒马站定的刘浩然环视一眼整队的将士们,然后毅然地举起右手,身边的四名号手立即吹响了手里的牛角号,悠长浑厚的号声在滁州上空回响着。
    听到号声的几位将领一挥手,各部响起了鼓声,全军开始列队向滁州缓缓进逼。由于是攻城,将士们都换上了木制的盾牌,手持环刀和短剑,但是他们依然和平常一样,随着鼓声的节奏缓缓前行,从容不迫地气势给了滁州守军极大的威慑和震撼。除了四千官军,滁州守将达花也先征集了近万名青壮,驱上城墙,充作军士。这些人看到定远军如山如墙的推进,小腿肚子都不由地打起颤来,幸好他们站在城墙上,要不然早就跑散了。
    临近城墙下,守军将领一声令下,城墙上箭矢如雨,时不时地射倒前进中的定远军将士。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和打乱定远军前进的步伐。尽管不少军士开始慌乱,但是严格的训练使得他们不由自主地随军前行,而各队军官和士官不停的高吼声也给了他们勇气。
    离城墙不远,只听到各部一声令下,众军士开始列队快跑,很快就跑到了城前脚下。他们分工明确,弓弩手集中在一起,在军官的指挥,拼命地向几段城墙倾泻箭矢,提供火力掩护;冲在最前面的军士扛着带钩的长梯,走到城脚下后立即把长梯架上,再用力一拉,把铁钩挂在跺墙上,然后死死地扶住梯子。
    然后是身穿铁甲、手持盾牌刀剑的率先队,毫不犹豫地就爬上了长梯,鱼贯上行。
    双方的箭矢在空中呼呼地乱飞,时不时射倒几个定远军士,也偶尔射中几个正在丢檑木滚石的守军,惨叫一声跌下城来。
    檑石、滚木、箭矢、沸水,一次又一次将率先队勇士们无情打落下来,而他们一次又一次顽强地爬上长梯,前仆后继地向上冲去。厮杀,伴随着惨叫声在城墙每一个角落里继续着,鲜血和尸体不停地在城脚下沉积。
    看着像蚂蚁一样在城墙上作战的将士们,刘浩然面无表情,来回观察着眼前的战况,而传令官不停传回来的情报在他耳边响起。
    “常遇春团伤亡两百四十人,傅友德团伤亡两百人,丁德兴团伤亡两百五十人,冯国胜团伤亡两百三十人。”每团都有参事专门负责收集各部伤亡数字,然后通报统领和中营。
    不但一个时辰就伤亡近一千,这个数字几乎快赶上当初参加的刘福通红巾军了。但是刘浩然知道,自己定远军的军纪、战术与红巾军大不一样,这么大的伤亡说明己军的攻击强度数倍于红巾军。
    “将士开始疲惫了。”冯国用在旁边悄声说道,李善长也赞同地点点头。
    “是啊,一个时辰的高强度攻城,我军将士们的确开始出现疲态,但是守军更疲惫。”刘浩然判断道,城墙上飞下来的檑木滚石少了不少,看来快消耗完了,而箭矢更是稀稀落落的,看来长时间的张弓搭箭让守军弓弩手都累坏了。
    与此同时,达花也先在城墙上暴跳如雷,一个时辰的作战,让许多守军都疲惫不堪,不少人靠在跺墙后面直喘气。达花也先狠狠地踹了几个人,嘴里在不停地咒骂着。他没有想到定远军的攻势如此凶猛,更要命的是这支军队战术完全不同于其他红巾,一窝蜂的战术绝不会出现,而且有节奏有次序地轮番攻击,这使得兵力相形见拙的守军只得全军压上,忙个不停。
    近万名被强拉上的青壮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猛劲,但是时间久了身上的力气也消耗一空,加上出现不小的伤亡,更是让他们束手束脚,开始泄气了。达花也先只好更多地依靠四千官军,使得这些人疲于奔命,四处救火,更是累得不行。
    达花也先看着城下依然攻势如潮,密密麻麻的定远军,心里有点后悔了。当初自己把这支军队当成了一般的红巾军,三板斧过后也没有什么后劲了,以为自己只要咬牙顶上两三个时辰,他们自然会撤下去,来回交战几次,他们就会泄气撤军,到时自己也能在“危难之时”立下大功,升官加爵。谁知道这定远军不但打法凶狠,更是有章有法,应付起来倍感吃力,这才一个时辰,自己的部属已经快撑不住了。
    希望定远军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也开始疲倦,达花也先暗暗祈祷着,但是他还是开始做另一手准备,悄悄叫过亲兵,秘密叮嘱一番,叫他们回去做好准备,随时跑路。
    “传令陈德、杨璟,率部替换下常遇春和冯国胜,继续强攻!”刘浩然当机立断道。
    定远军攻城换防是新部队一营营地加入到旧部队的轮攻,以保证攻势不减。陈德和杨璟部换防,虽然中间出了一些脱节,但是大致上保持了进攻的节奏,而且他们一接上手后立即展现出咄咄逼人的攻势,打得守军疲于招架,几尽崩溃。定远军军士几次都冲上墙头,都被达花也先紧急调来的兵马好容易才赶了下去。
    一个时辰过去,陈德、杨璟部也开始出现疲惫,一直在坚持的丁德兴和傅友德部更是疲惫不堪。但是在刘浩然的眼里,总攻的时机就要到了。
    “护军说得对,攻城不能靠一鼓作气。守军有城墙依持,我军贸然全力猛攻,很容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后饮恨城下。只有保持持久的攻势,才能破其一点。”冯国用在旁边点头道。
    “冯参军说得是,现在是该总攻的时候了。”刘浩然转身传令道:“传令常遇春、冯国胜,率部加入攻城,协助丁德兴、傅友德破城,全军总攻。”
    说罢,身后的号手又吹响了手里牛角号,而中营的十面大鼓也一同敲响,一时号声回荡,鼓声震天,而军旗也随之向前缓缓移动。
    定远军四处爆出一阵又一阵的高呼声,这是各团各营在发起总攻前所做的动员,众将士都知道,此役胜负就在一举了。定远军众军士重新鼓足了劲,开始发起新的攻势,而休息了一个时辰,早就休息调整妥当的常遇春、冯国胜两团,更是士气高昂,攻势更猛。
    见此情景的守军也知道,最危急的时刻到了,咬牙再坚持一刻,则敌军自退,自己后退一步,则城破无疑。在蒙古、色目人将领军官发疯一般的鞭打和催促下,守军们都被赶上了城前,面对着如潮水一般的定远军。
    陈德、杨璟的攻势并不顺利,此前两个时辰的猛攻使得守军精锐全部集中在这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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