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 :20世纪末最好的一部书,一部文人必读的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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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好些了吗?抱我去浴室。”
阿拉一切照办。
门忽然开了,闯进手持双枪的阿桂,愤恨的子弹射向了绿珠,“噗”,无声枪!
绿珠滚在地毯上。痛苦地在蜷缩。抽搐,扭曲,嚎叫,麻木的阿拉傻愣愣站在一边,漠然望着那个他曾说过无数遍“我爱你”的女孩,她死了,他死了。
“阿声。”阿桂声音颤抖地过去扶他。
“毒帮!绿珠,阿桂,美女蛇……”阿拉有些痴呆,连日来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差点毁了我们的阿拉,“我要柏敏,柏敏……我不要地,我不爱她……”
“阿声,听我的话,我带你去见秋儿。”阿桂强忍住了泪。
“啊——”阿拉揪着头发,毒瘾又一次发作了。扑向绿珠那赤裸裸尸体,狂舔起来。
一串珠泪挂在阿桂的脸上,毒品,你害了多少的无辜,你让多少的家庭妻离子散,眼下,又搭上了我心爱的人儿。
伊丽莎白进来了。
“伊丽莎白,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能犯毒了,否则,哼!”一把手枪“啪”地拍在桌上。
“阿桂妹子,你——是否记得——你还有一个——衰老而疼爱你的——外婆?”伊丽莎自的声音温柔而又婉转。
阿桂如同被针刺了一下。刚才的怒气一下泄尽。
伊丽莎白嘲弄地看了她两眼。目光落在正在绿珠尸体上舔个不停的阿拉,命令阿桂:“扶起他,回去!”转过头,一串泪珠洒落在胸前。
“尸体怎么办?”
“沉进江里。”
借着暮色,迅速处理了这一切,用药剂消去了血迹;枪击无声无息,消音器,隔音板的墙壁,厚实的地毯。
夜,静悄悄,没有一丝的声音。
伊丽莎白悄悄地进了阿拉的房间。
“阿声,好些了吗?”
“好了。”
“随我去菲律宾吧?”
“不。我有柏敏,秋儿。”
“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我什么都不要。”
“唉!”一声轻轻的叹息……
门外,阿桂,声音扎在她的耳里,咬破的下唇在滴血……
阿拉回深圳那天,所有的人都来接他。仔细看着每张熟悉的脸庞,阿拉激动得热泪盈眶。
柏敏!
“阿声!”
“柏敏。”
柏敏哭在阿拉的怀里。
“阿声——”柏敏再一次看着,哭得更加凶了。
“柏敏……”阿拉紧紧抱住了她,“柏敏,你瘦了,对了孩子有奶吗?”阿拉托起柏敏的脸,一往情深的注视着。
几个女孩在偷偷抹泪,伊丽莎白和阿桂被通缉之下,不能出面,都回了菲律宾。
晚上,阿拉幸福地躺在柏敏的怀抱里,吮一口乳汁,一直甜到心里。秋儿睡在身边的摇篮里。摇篮荡呀荡呀,秋儿睡得香极了。
“阿声,这几天你进了地狱啊,怎么瘦成这样子?”
“唉!往事如梦,不提也罢。”
“你知道这些天我多么想你。”
“这不,我回来了。”阿拉吻她。
“幸亏筱翠和樊玲,要不这几天我不知怎么过。”
“那就让她俩水远留下了给你做伴。”
“你喜欢她俩吗?”
“我喜欢你。”阿拉抱住下柏敏,“记住,明天打电话给阿四,让她给我送点海洛因。”
“你疯了!”柏敏爬起来。
“这些日子我上瘾了,一时半刻戒不了。”阿拉苦笑。
“你,你怎不听我的话?“柏敏哭了。
“好了,老婆,睡吧,你哭也没有用。”阿拉哭丧着脸。
“不行。你得戒掉。”柏敏说。
”好好。老婆,现在是几月?”
“是十月下旬,阳历。”
“唉,又是一年。”阿拉叹息。
“你不要发感慨了,我今年的收获就是你和秋儿。”
“我最大的财富便是你,不,是苦难;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当然你也包含着秋儿。”阿声说。
柏敏沉默了一会,“现在行了,你要吗?”
阿拉抱紧了她,“对不起。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挺不起来,进不去。”他深探叹了口气。
柏敏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你以后要听我的话……”
十二
邓萍早上起来,正准备吃饭,忽然听是有人打招呼,原来是那个在酒店被阿拉辱骂的德国人,她暗暗庆幸阿拉回来了。
“啊,美丽的小姐,我又见到您了。”德国人吻吻她的小手。
邓萍把他请到会客室。他三十多岁,高大粗壮,穿一件T恤衫。他递上一张名片。
邓萍看了一眼:“莱尼亚先生……”
“叫我卡尔。”
“啊,卡尔,就那天的事情,我代阿声向您道歉。
“没什么,酒后失言嘛。请问方先生呢?”
“还没起床吧?……”邓萍笑了起来。
两个人说的是德浯,后来过来的邝春妹,一头露水:“邓萍,给我翻译一下,你们叽咕啥?”
“您会法语吗?”邓萍问卡尔。
“会,我是德籍法国人。”
“那好,您俩用法语聊。”邓萍笑着,用法语说,她正在自修法语。
“您来中国旅游吗?”邝春妹问卡尔,她的法语流利,热练,带着浓浓的巴黎味。
“一半是旅游,一半是中国的飘装。”卡尔说。
“欢迎您到我们车间参观。”邝春妹说,“嗳,那个大博士呢?”她用汉语问邓萍。
邓萍知她说的是慕容。一抬头,正是慕容同吕红进来。
“说英语,说英语!”慕容用英语说。
“但我不会用英语骂人。”邝妹用法语尖叫,惹得其他人大笑起来。
邓萍把几个人一一介绍。
“我要见你们的方声先生。”卡尔执意说。
“等一会他就来了,他和他的小情人幽会了。”邓萍说,她刚才看见樊玲开着阿拉的车来接王小燕了。
“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卡尔疑惑地看着邓萍,英语无需顾及“您”和“你”。
“我们都是,他有365个女朋友。夜夜新欢。”吕红开玩笑。
几个女孩都是脸红,邓萍忙避开这个话题:“卡尔,你到过中国哪些地方?”
卡尔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从北京的长城到南京的雨花台,西安的得意楼到广东陶陶居,说得极为感慨,极为激动。
话未说完,阿拉来了,带着王小燕。
“哦,阿声!”女孩齐刷刷地站起来,一一与他握手拥抱,
有的甚至哭了起来。
“你是中国的皇帝。”卡尔对阿拉说,用的是英语。
阿拉听懂了,勉强了说了声“谢谢”,他的英语很差。不好意思出口。却又转头对吕红说:“干老婆,我终于来了。”
吕红嫣然一笑,抛给他一个媚眼:“现在想起我,昨天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好好。”阿拉扔开了卡尔,跑过去在吕扛耳边皱着眉头说:“恐怕不行的。昨天试了一下,进不去。”
吕红推他一把:“净骗人。”
“真的……”阿拉急欲辩解。
邓萍、邝妹已对阿拉和吕红说悄悄话有了意见,打声叮
对她们从没有这样亲密,邓萍便大声说:“刚卢。你快道拟I·
她指着卡尔。
阿拉疑惑过来看着卡尔。
“你骂过他。”邓萍又说。
“我怎不记得。”阿拉更加茫然。
“你那天喝醉了。”邝春妹说。
邝春妹用的是英语。卡尔立即会意了,忙摆手:“别,别,我担当不起。”
阿拉借这台阶一笑置之:“坐!都坐!小燕也过来。”
昨晚柏敏说起王小燕自从丢了阿拉后,木呆呆的如同把笤帚。阿拉不放心,一早就接她去劝了一番,此时王小燕在这一群能文能武的真龙金凤堆里显然有些自惭形秽。但还是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听到阿拉叫自己。她略一迟疑,过去坐下。
“瞧,”吕红说,“阿声不在,小燕就像失了魂儿。阿声来了,小燕就鲜活了。”
小燕脸红起来,却没有吱声。
卡尔又继续他在中国的见闻。吕红起身为阿拉调了蛋茶。
卡尔忽然停下来好奇地问阿拉:“这就是你的小情人?”
邓萍笑着给翻译了。
“是呀。”阿拉笑着说。
“中国的生活方式有些欧化了。”卡尔下了结论,用英语。
阿拉听懂了,不待翻译,他便喊出一句:“放屁!”
片尔茫然地看着邓萍,希望她给翻泽。几个人大笑起来。
阿拉带卡尔到车间参观。
他们又去了裁断车间,接着去看包装。卡尔为那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睡袍迷住了。惊叹地连连说:“古老的中国!东方的色调!啊,这正是我寻找的。”
“你来是为了订货?”邓萍问。
卡尔的视线在邓萍俏脸上停留了儿秒钟,竞把原先不露底的话和盘托出:“这次来我就是要找一个具有东方特色的牌子。”
“您找对了。这睡袍是邝姐设计的。”邓萍高兴极了。
当下签下合同,卡尔预订了6万件龙风呈样的睡袍。
卡尔一走,阿拉高兴地拉着邝妹,喊:“邝姐,你真是好样的。”
“阿拉,缝纫机销路一直不好。这周田地区基本饱和,你看是不是向‘五类工资区’拨一些?”慕容问。
“当然可以。”阿拉说。
“关键是这种新牌子坏了不好修,谁敢要?”慕容又问。
“这个嘛。我们设个维修点。”阿拉说。
“谁会修?全厂恐怕没有几个吧?”邓萍说,“走,去‘亿利达’找几个人,你教他们,对,那技师叫什么来着?”
“黄宁。’吕红说。
“对,黄宁,由他教,我理论不行。”阿拉自嘲地笑笑。
他们开了公司的汽车。去了“亿利达”。刚开始众人听说学修缝纫机都竞相报名。后来听到要派往外地搞维修服务,立时泄了气,最后定下十三人。阿拉打算让他们中的一个在这里做质检工,其他派往各地。后来柳妮,安婷也报了名,阿拉决定以后让她们负责修理服装厂的机器。
中午,周围几个厂家听说阿拉回来了,都打来电话诉苦不止,这么长时间阿拉不在,机器搁置了不少。阿拉携同黄宁和原来两个质检工转了一下午。终把这摊子收拾好,阿拉告辞一声,回到柏敏身边。
“一回来就没命了,都是大经理了,还干!”柏敏絮絮叨叨地数落他。
阿拉微笑着躺在那里。任凭她说什么,秋儿在喝奶,阿拉也伸过头去吮了一口,恰巧樊玲看见,“咭”笑了。
“你俩上过学吗?”阿拉问她。
“没,我们都是四五岁时被人拐卖的,伊丽莎白买下了我们,刘姨教的我们学习写字。”
“什么水平?”
“语言还行,教学会小学算术。”
“伊丽莎白要你们干什么?”阿拉还是不解。
樊玲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大人物来的时候,她让我们陪房。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干。阿四姐就是这出身,她原来是香港的蛋妹,被阿桂救出来,便守身如玉了。”
“什么大人物?”阿拉问。
“不知道,很有钱,报暴横,第一次时特别疼。”樊玲的眼里现出一些恐怖。
阿拉没有说话,抱起秋儿,秋儿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瞪着他。阿拉不由得感到好笑,在他腮上狠狠亲了一下。小秋儿“哇”地哭了起来。
“爸爸坏!”柏敏忙抱过秋儿,哄着,腾出一只手打了阿拉一下。
阿拉拿过秋儿奶油般的小手故在唇上蹭了几下,又去亲吻他的小屁股,他忽然停了下来‘“樊玲和筱翠不要回去了,柏敏和秋儿正需要人照顾。”
“真的?!”樊玲站在那里一下子楞住了,“这是真的?!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受男人欺负了!”她哭了,“我真担心要侍候大姐一辈子。”阿四脾气极为暴虐,发起怒来。常把两个女孩打得遍体鳞伤。
她忽然微笑下一下,掠一下头发,匆匆跑去找筱翠说这一消息。
阿拉看着她跑去,摇了摇头,对柏敏说:“柏敏,是不是把爸妈接来看看呀?”
“他们两个长这么大年纪连省城都没进过,来深圳还不吓死?算了吧,再有两个月过年了,还不得回家吗?”
“不是说去我家吗?”阿拉很沮丧。
“可是,孩子这么小。怎么去?以后再说吧?”
“嗯。”阿拉沉沉地躺下了。
柏敏把哄睡了的秋儿放在摇篮里。
“亿利达有多少人?”阿拉忽然问。
“66人,60名男工。”
“噢,这下了‘鸿达’拍拖有对象了。”
柏敏忽然笑着问阿拉:“十月一日我给爸妈写了信。你说我怎么写的?我说我们住在一起了。怕他们骂我,不敢回家。”
“去年十月一。”
“今年。你听我说,你猜爸妈回怎么说?她说她早就猜到。还说做了梦,梦见抱了外孙。她说你靠得住。”
“哇!妈妈做梦可真准。”
“怎么样,不担心了吧?”
“嗯。”阿声把脸贴在柏敏胸上。
“我真幸福。”柏敏满脸骄傲。
“我真幸福。”阿拉满脸高兴。
十三
田颖这些日子受到了根大的压力,别人施加的和自己心理上的。事情是这样的:
在田芬出走之前,田颖护理过一位患心脏病的日本人。
那人五十来岁,孤身一人,是大连某中外合资企业的总经理。他出院之后对田颖念念不忘,于是在今年五月到田颖家里求婚,并给田颍的后母——一个三十多岁、死过两个丈夫的。打扮的十分妖冶的年轻寡妇,送上了100万日元作为见面礼,女人用颤抖的手抓起一沓钱,她答应了。
田颖却不答应,她抓起钱扔了出去。“耍嫁你嫁他好了。”她的眼睛在说,她是个有教养的姑娘。绝不会呵斥她的母亲,即使是名义上的母亲。
本来,嫁个外国者头也无可厚非,但绝不可由圣洁而且美丽绝伦的田颍“出塞”,这不是和亲,她没有王昭君的使命,应该“出塞”的是那些长了一张漂亮的女人皮,而心已被盲目崇外的子弹打穿了的女人。这样国内少了敌对势力。国外多了一门亲戚,且可以赚回些外汇。完全划得来的,泰国、非律宾的女人卖到国外的便不少,要不怎么一些人会比我们中国生活得好许多?但田颖——圣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