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纪元-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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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许多人都是头也未转的看着南落,也不可能发现此时的南落,竟是突然变得虚无起来。不是那种消失不见的虚无,而是一丝气息也无,但是眼睛却清清楚楚的看得到。就像看着天边的云层,飘飘渺渺,若有若无。
一挂天河似的青颜剑,也似已经融入了虚空。若说刚刚还与整片天地有些格格不入的话,那此时的青颜剑已经真正的变成了那天地的一部分。仿佛本就是亘古存在于九天之上,千百年来已经是这样子的了,从未曾改变过。
“这,他入道了?……他难道入道了?”
有见识高明之辈,看到南落身上那变化了的飘渺气息,大惊的说道。
在他们惊诧念叨的同时,南落的身影竟是慢慢虚化,随即消失不见,仿佛天地间根本从来就没有这么一个人。许多原本还不是很确实的人,心中顿时巨震:“真是入道了。”
紧接着,那青颜剑竟是也开始变化,变成一挂真正自九天而落的瀑布。水雾一路飘散,倾泻而下,呈银河落九天之势。
“这是…这是拟物化形。”有人惊骇的说道。
法术到了一定境界后,每一道法术施出,便可随心而成各种实物,能做到这点,法术威力便是成倍的翻长。这便是拟物,其主要针对于法术来说。
化形则是相较于法宝来说,祭炼先天灵宝的顶级状态便是化形,将灵宝的外在形体化去,聚散由心,与法术刚好相反。能做到这一点之时,法宝威力更将成倍增长,手段也层出不穷,变化由心。
南落只觉得自己精、气、神猛然间像是挣脱了一层束缚,畅游于天地之间。顿时有一种只要自己的一挥手,天地都将随之流转一般的感觉。
奢比眼中死寂气息更盛,只见他仰天狂吼,挥动着那仿佛能撕开天地的巨手,抓向自九天之上落下的一挂银河。即使站在极远之处,也就出能看到极西之地,一个巨人,超越在众山之上,探手几可摘日月。
而更高的九天之上五彩云层翻滚,自那五彩云层之中,一挂银河瀑布倾泻而下。
那只几可摘星月的青黑巨手,如穿越层层空间,瞬间拍向自九天而下的银河。却只见那巨手一接触到银河,便即被淹没。
远远的能看到,那巨手似是没能给那九天而下的银河带来一丝阻碍,瞬间整个人便被淹没了。
远处观看的人心猛的一缩,他们在银河自九天而落之时,并无法从中感觉到什么惊天骇地的威势,反而有一种风景如画的感觉。
但也是知道那银河乃是南落手中的先天剑器所化,岂会只是好看的。但也无法从中判断出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光从气势来将,比之祖巫奢比自是差了许多。或许应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一种惊天动地,挥手间天地风云变色。而南落虽然也是挟带漫天彩云而下,却是截然相反的感觉,只让人感觉飘渺如画。
可当看到奢比竟在银河之下,瞬间被淹没,只发了一声惊天巨吼之时,个个都惊骇了。虽然那银河依然是无声的落下,但是却将战力惊天的祖巫给淹没了,这人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心中有一种无力的冰冷,仿佛那自九天而下的天河便是一种静寂的绝杀。
一剑自九天而落,化为一挂银河。银河落九天,便是瀑布,无声而落的瀑布。
瀑布中的每一滴水,都是一道剑丝,可斩山岳,可削人首。
远处围看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在奢比发出那声惊天巨吼之时,那静寂而落的瀑布,以从来不曾改变的速度,涌进了他的巨口之中。银光闪闪的水滴落在了他头颅上,瞬间自头到脚冲涮而下。
吼声戛然而止,比山岳尤要高出许多的身躯被瀑布吞没,天地静寂。
“祖巫奢比死了?”没人会相信祖巫奢比会这样就死了。
此处不光只有奢比一个祖巫,还有那帝江的轮回笔与玄冥在场。若说轮回笔正与血河交战,无法分身救援的话,那玄冥却是有机会也有实力救下的。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举动,从头到尾都是冷冷的看着,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天地间有传言巫族十二祖巫向来不和,大多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还有人见过祖巫之间的战斗。这让那些围看之人都想起了这个传言,不禁想到,难道这传言是真的,莫非那玄冥真与奢比不和吗?
瀑布终于将自九天落于大地之下,还没有沾地,便像被虚空吞没一般消失无踪。随即在那瀑布消失的地现出一个人来。
一袭青袍,一头黑发披散于脑后,脸色冷峻,抬头看着天空。
远处的人却一个个都看着他的腰间,那里正有一柄青鞘长剑悬挂着,在风中一晃一晃。
那青色剑鞘之上,铭刻着一只骄傲的凤凰,似在九天之上翱翔。
原地不见奢比的尸体,什么都没有,还没等那些人想明白怎么回事,天空突然动了起来。天空动了,只是所有人的感觉。
因为他们看到这千里之内的云都在动,都在向头顶天空聚去。而又感受到天地元气也正同样的疯狂涌动着,朝九天之上涌去。以至于刹那间,身边竟然有一种元气枯竭的感觉。
只一会儿,那天便已经被漫天的黑云给遮盖了,连同那天空中战斗的轮回笔与血河都笼罩在内。
远处所有的人纷纷化做各种颜色的遁光,朝远处飞去。
这一方天空在这一刹那,已经与南落失去了那种微妙的联系,仿佛根本就不再处于以前的那天地之中。但他并没有暂时的避开,而是看着天空中。因为那里正有一只蝴蝶仍自在血浪间飞舞着,上空是轮回笔的恐怖威压,再上面便是滚滚乌云。
天地眨眼之间便黑暗了下来,漆黑如墨。却仍能看到虚空中血河翻腾,血浪高卷。
一只蝴蝶,色彩艳丽,却柔弱的蝴蝶,在血浪间,在这仿如末日的天空下,一颤一颤的扇动着双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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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修道半百今朝悟,一剑便可化天河
天色陡暗,伸手不见五指,但有四处地方却清晰的看到。
一支漆黑的笔在黑暗中,反到异样的清楚,莹莹白光将之笼罩着。下方便是血河,血光刺眼,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闻之欲呕的血腥味。血浪中血尸咆哮,他们都是被血河一如吞噬的生灵。
大地上刚有两人静立着,玄冥与南落。玄冥周身寒雾升腾,也自有一种莫名的光华,在黑暗中让她显得越发的冷煞了。她没有看着天空,只是看着南落,脸色冷寞,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南落只是抬着头,微皱着眉头。在这无尽黑暗之是,他身上也是裹着淡淡的清光,柔和、清晰。
抬头不见天,唯有无尽的黑暗。黑暗中闪耀着恐怖的电光,如一条条欲择人而噬的电蛇,凶狠、暴戾。
一阵阵电花闪耀而出,将这一方空间照愈发的恐怖,仿佛恶魔出,末日来临。
“吾随天地而生,永生不灭。吾之意愿,便是天地之愿……”
云层之中传来坚硬浩瀚声音,一听这声音便让人想起奢比那呆板的青脸。此人自然是祖巫奢比,别的人只看到了他被青颜剑所化的天河给淹没,便自猜测奢比岂非也被杀死了。可是南落自己却清楚,奢比根本就没有事。只是那能抵挡先天灵宝的肉身,被青颜剑所化天河瞬间冲击成粉末罢了。
之前青颜剑一剑化千丝,将奢比的的一条手臂上的血肉削光,却无法损伤其骨。后来剑化天河,九天而落,瞬间将那奢比整个人淹没。但是,南落却比任何人都清清,此时将这一方天地控制着的就是奢比。
或许洪荒中大多人心中对于巫族印象便是,巫族自大巫以上个个战力惊天,无人可挡。而所有人更是都知道,巫族练精,肉身强大,高深处时,可比先天灵宝。
也有人见过祖巫一拳之下,将其对手连人带法宝一起崩灭的情形。因此许多人便觉得巫族战斗以肉身为主要,却极少人知道,巫族练练精,肉身强大其实也只是一个方面而已。要想踏入道境都要悟彻天地大道才行,无论是巫、妖或道家修练之法的侧重点在哪方面。想要入道境,都得彻悟一种大道。这一点,无论修行的哪一种法门,都不可避免。
随着奢比那仿佛带表着天地意志的声音响起,那轮回笔竟在写下一个苍茫大字后,抽身飞遁上九天云外。血河中血尸咆哮着,冲上浪头,将那苍茫大字击碎,便也要破空而走。
就在此时,黑暗的云层再次想起奢比那坚硬冰冷的声音:“风…来…”
虚空生风,起于无名之处,存在于若有若之间。
刚才还是恐怖的电花闪烁声,与血浪翻腾血尸咆哮声充斥于这一方空间。却在那“风来”之后刹那消失无踪,天地寂静。静得怪异,一丝声音也无。
只这一刹那之间,那血浪自然还在翻腾,血尸自然还在南落眼中咆哮,可是耳中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入。南落不禁眉头一皱,心中知道这定然是奢比的法术,但却不甚清楚。听着他呼唤‘风来’两字,只是感觉到微弱的风,却未感觉到任何的危险。这些都只不过是南落心中念转动间的感觉,只是一刹那间的事。
可是这一刹那间后,眼中那血河竟似已经模糊了,看似是要遁走,又被什么给束缚着。而那血浪间北灵所化的斑斓蝴蝶,竟似是要向自己这边飞来,奈何却被牢牢的护在血河间,不得出。
南落心中一动,便要向那血河遁过去。脚步一动,心中猛然大骇。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身体不知何时竟已经成了骨架。那五庄观观主送的藏天映月浴风袍早已消失不见,自己肉身仍在那微风消融。只见微风下,肉身如灰尘一般飞起,而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若是有人自始自终都能看清南落的话,便会看到在那声“风起”之后,南落身上的衣服便慢慢的消失不见了。随之,身体上的皮肉也开始消融,很快便露出了森森白骨,隐约连五脏六腑都能看得清楚。不只是身体,就连头颅者都已经露出了头骨,脸夹上的脸也消失无踪。
南落周围突然浮现出淡淡的五彩烟雾。那五彩烟雾在微风中飘摇着,竟是一时无法聚集。他此时才知道那北灵怎会似要向自己这边飞来,原来是看到自己陷入危险而不自知。扬起那化为骨架的手在虚空一抹,便有条五彩云雾生成。但在那微风下,瞬间便淡去,消失不见。
本来随念而生的五彩云雾,现在却在掐着法诀之下都只是生出一抹而已,且无法保持多久便随风而散了。南落心中骇然不已,口吐大道玄音,想要聚出五彩云雾,保护自己,却吃力无比。只觉天地五行在这一方空间中极为稀少,且要比在别处花更多的法力和神识才能感应到一丝。
突然,南落只觉一种虚弱的袭来,看着天空中的血河,竟是越发的朦胧了。心中无比的清楚,这是被那风伤了元神了。不禁想到,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不用一会儿,自己只怕就要在这风中化为灰尘了,连元神都无法保存。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风,以前还在阳平氏族内,跟洛水说这天地间神通秘法无数,在外行走一定要小心,不然的话,或许将在不知不觉间丧了性命。此时却应验在他自己身上。
神识越来越模糊,虚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身体仍在风化之中。这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进行着,竟是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无论是身体变成骨架还是元神受到伤害。
“难道,这就要死了吗?”初入道境的愉悦和欣慰都还没有来得及生出,便又已经陷入了这将死之局。此时若是就这么死了,他心中自是不甘,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事没有做,自己还是要做许多事的。但是仔细想来,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哪些事没做,只知道自己不能死,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战战兢兢修道数十年,一朝得道,却转眼之间便又死去。
朦胧间,他看到两样东西躺在地上。一面镜子,一柄剑。正是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到了地上的青颜剑与妖月镜,在那诡异微风下,并没有丝毫的损伤。
心念动,青颜剑微微一颤,随即慢慢自剑鞘之中滑出。淡淡的剑吟声飘散在虚空中,在这静寂的天地间却格外的清晰。如将死之人的低喘,又若心怀不甘之人对天地的无力控诉。
但,那光芒却在这黑暗之中格外的刺眼。初时只是一丝光亮,慢慢的,越来越亮,越来越盛。终于,剑吟声消失了,一柄清亮的剑悬飘浮在黑暗虚空之中,它的下方有一具摇摇欲坠的骷髅。
剑微微一晃,那清亮的剑尖上便滴下一滴水珠来,水珠光彩夺目,如水银之色。那滴自剑尖上滴落的水珠还未落到那具骷髅身上,剑尖上便又滴下了第二滴,第三滴……,
剑像是被融化了,在第一银色水滴落下后,竟是紧紧的滑落一串银色水珠来。随着银光水珠的滑落,那剑也是越来越短,似乎那剑本就是以冰铸成的,此时已经融化成水了,浇在那具骷髅身上。
具骷髅的头颅在那剑上落下的水花之中消失,水花顺着骷髅的白色骨架滑落。所过之处,骷髅的肢体瞬间消失,从对到脚,寸寸消失。在那悬空的长剑完全化为银色水花之时,骷髅也消失于虚空之中。唯有一滩水花在地上快速的流动着,淌过那面镜子与剑鞘,便即朝虚空中升腾而上。
镜子和青色剑鞘消失不见了,那如小溪般的水流在虚空中蜿蜒翻转,宛若银色蛟龙。只一个翻转,水势便盛上几分,不一会儿,竟是可以听到那喘急溪流般的哗哗声。
诡异的风依然吹着,天地静寂的可怕。这一方天地唯有那在虚空中蜿蜒向高空逆流而上的溪流,溪流越来越大,水哗声也随之越发的强烈。只一会儿,小溪流竟是已经变成了一条小河,小河水势滔滔逆流向九天之上。
突然,自那小河水浪声中传出一道声音:“修道半百今朝悟,一剑便可化天河……”
声音清冷,不急不徐、无悲无喜。音起之时,那小河之势顿时翻涨起来,声落时便已经成了一条水势滔天的天河。
银光闪闪,浪势滔滔,翻腾而上九天。
“大道三千,你才通几道,今天,便让你知晓,大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