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纪元-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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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洪荒天地间看去,轮回天地已经慢慢的变的模糊起来,直到里面的一切都消失,从新化为几道色彩组成的轮圈。不过轮回天地中的阳平山还没有散去,茫茫白雾已经将之笼罩了,只听南落突然凝重的说道:“我送你们去两个地方……”
南落的声音在白雾之中若隐若现,听不真切,隐约听到琉璃与九福答应了下来,又隐约听到南落向他们交待着什么,再看到他双手挥手两道清光,琉璃与九福便消失不见了。
刚刚还是争论不休的轮回天地,只一刹那间便已经安静下来。茫茫白雾将这一片山脉吞噬,顷刻间,这一片阳平山脉便透着无尽的神秘。
远处又有光华冲宵而起,一闪而逝,却并非之前那一处。过了一会儿,同时之间又有几乎光华冲宵,在白雾之中十分刺眼。只是那闪耀的极为短暂,就在这些光华出现的一刻,被白雾笼罩着的山中冲起一道流光,投向远方。只不过,这道流光所遁去的地方并没有光华闪耀。
那遁光中的人自然是南落,转瞬即逝,便已经消失了。南落离去,他以阴阳之气生化而出的这片阳平山并没有散掉,山势依然连绵,中心位置的卧牛山上的阴阳观中已经灌进了茫茫白雾。从此轮回之中便多了一座山,只是此时山中并无生灵。
南落遁去,速度极快。
骤然停止,现出身来。那前方赫然有一座黑城静静的躺在那里,城门之上‘帝江’两个字有着深深的幽暗气息。如当年南落以妖月镜观看到的城内景象一样,无除了那一桌灯光之地外,只有无尽的幽暗。
仔细打量着这一座帝江城,遥记当年帝江于城头挥笔写下无尽篇章的景象,而他在这殿中灯下一遍遍的书写着帝俊姓名的样子更是如在眼前。直到此时,南落才突然想起,帝俊明明已经融合于周天星辰当中,即使是受了重创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算是想通了,关键处一定是帝江灯下于生死簿上写下了帝俊姓名罪状。
在城前看了一会儿,伸手在虚空画出一个圈,轻吐一口气,那圈便已经化为一面大大的镜子。镜子两面都如水幕,并不见南落有什么动作,那镜子突然照出清亮的光芒,帝江城墙上并无丝毫的变化,被镜光所照的地方反而清晰了许多,城墙上淡淡纹路都纤毫毕现。
只见南落身体突然如轻烟一般飘起,钻入那镜面之中,消失不见,随之那面双面镜也无声的破碎朝下掉落,只掉了一段距离便也化为烟雾消散。
这一处空间回重宁静,唯有一座黑城静静在白雾之中飘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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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 永世不得超生
南落身化轻烟融入镜中,顺着镜光穿过城墙。眼前骤然暗下,入目的唯有无尽的黑暗。
回头看去,又哪里有什么城墙,甚至连方向都没有,四面八方全都是黑暗。除了黑暗之外,仍有一种丝丝缕缕的束缚,如绳索缠身,轻轻一挣,思感中便传来啪啪的断裂响声。
一步跨出,只走出很短的距离便又停下来了。若是在外面的天地间的话,这一步之下就要走出千万里。
无论是神通还是法术,在这里面都已经被削弱许多。这是南落在感受了一会儿后得出的结论,就像是一个人突然到了水中,换了一个环境,一时根本就无法适应。
不过南落的神通早已今非昔比,当年凭着一面妖月镜便能在周天星斗大阵之中穿梭,其中还有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与混元大阵的暗流。这帝江殿虽然是自成空间,脱离大千世界,终穷还是在这天地轮回之中,又怎么困的得住南落。
虚空画圈成镜,镜升头顶黑暗中化为一轮小明月。镜面光韵流转,只一会儿,镜面之中便显示出一张桌子与一盏青灯来。
南落突然一纵身,竟是出现在了镜面上,镜面上的人极小,顺着如月光般的镜光大步的朝那一桌青灯走去。若是这时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觉得有一个人自月亮上踏着一束月光飘然而下。
镜光中的人看上去非常的小;宛若袖珍。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那如月的镜子看上去极小;那一束镜光在黑暗中格清晰无比;镜光中的小青衣人一步步走着;步子并不大;却有着月下闲庭之风。
黑暗之中无法感觉到时间流逝;不知南落走了多久。他在镜光中行走就像是时间的流逝;许久之后,终于来到了镜光所照着的桌案前。
那遥照着的镜月无声的消失于黑暗之中;唯有南落身体蓦然还原为正常大小静立于桌案旁边的灯光之外;看不真切。
站在桌案旁边;南落越发的感觉到这青灯中的神秘力量;灯光下的桌案无比的清晰。虽然他曾看到过这桌案好几次;但是直到此时才算是看清楚了这桌案的桌面原来有许多暗符纹的。
静神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明白这些符纹算的上是一种文字;也可以说是一种修行法门。如果南落所料不差的话;这一定就是巫族的练精之法;唯有巫族正宗的练精之法;配合着巫族的神通和法术才能发挥出那种独特的威力。曾在巫族威霸大地之前,有许多人想要进入祖巫殿一窥巫族祖通无敌的奥秘。但无一例外个个都有进无出,并引来的巫族祖巫的震怒追杀。
遥记当年帝江坐在这桌前灯下,一笔一画的写着帝俊的姓名与罪状,南落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唏嘘感觉。
难道这算是天数吗?以巫族当时那将天地间所有道境上下的强者都要打入轮回的威势,也终落得个一个个陨落的下场。
如果这是天数的话,那只能说明一句话,神通再大,终不及天数。
可是南落是怎么也不信天数的,他从出生到老祭司教他祭祀词言之时,就被传导了一种思想,这天地间根本就没有命中注定之事。虽然老祭司是教导他怎么祈求天地,但那无非就只是给族内的人渡过灾难的信心的做法而已,今时今日的南落再明白不过了。
老祭司从来都没有说过祭祀了天地就能安然渡过灾难,说得最多的就是那一句:“只要我们再努力坚持一下,灾难就会过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南落能从那么多人之中被选为下任祭司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他修习老祭司所传的法门进境最高,而是因为老祭司知道他根本就不信祭祀天地就能带给族人平安,这才选定了他的。
桌上一如当年南落以妖月镜窥视时一样,青灯在桌子的左上角,生死簿放在中间,右上角是一个砚台,一支黑色的笔轻轻的搁在上面。
灯光下,隐约能看到南落的身形,竟也是只看到胸膛以下,若有人此时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认不出黑暗中的南落。
神秘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视线与光芒,只有那一盏青灯能照出一桌的光亮。
南落仍然记得当时他以妖月镜照了进来,利用镜子施展神通想翻开桌上的生死簿,却在手才一被青光照到便燃烧了。当时南落伸进灯光中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肉身,便是却仍然能够烧着,并且还能顺着南落收回的神通烧到他在阴阳观前的本体。以当时南落的神通,也是用尽了全力才驱灭的。
而后在轮回战时,帝江手持生死簿念着天地间所有大神者的姓名,并一个个打入轮回,那是何等的煞气冲天。即使是东皇钟被染上了青灯之焰也一时难以摆脱。
灯在,生死簿在、轮回笔在,桌案在,但是人已经不在了。
南落看着那青灯,心中突然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以前以神通进入到这殿中来时,那种危险至极的感觉直透镜而出,可此时却早已经没有一丝危险的感觉了。
“难道是因为巫族祖巫都以身化轮回了,这些东西才变成了无主之物。又或者是自己在这里面久了,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南落心中想着。
看着青灯,缓缓将手伸入灯光之中,灯焰突然跳动一起,南落的手指轻轻一颤,却并未缩回,而这手也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瞬间燃起青色火焰。
灯光之中,南落手竟如当年帝俊的手一样,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连皮下的血筋骨头都能清晰的看见。
那手,只是在灯光下停了停,灯影下在身体便随着踏前一步,靠在桌案旁边了。青灯光芒无法照到南落的脸,根本就无法看清他的脸色是怎么样的。灯光下的腰身衣服在灯光下竟似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暗金色。
那手并没有去拿那个灯,而是垂了下去在桌案上轻轻的抚动着,动作缓慢,有一种久违之情与留恋。南落的身体缓缓坐下,在坐下的那一刻,青灯的灯焰突然爆了一下,光芒窜起,扩大到南落的脸上,将南落的脸映的格外的清晰。
灯光之中,南落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变的无比的苍白,而他的眼神却是僵直与震惊,那种震惊是发自于内心深处,凭南落现在的心境,又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感觉到震惊呢?
灯光只不过是突闪了一下,便又从新安静下来,此时南落正坐着,灯光正好照在他的颈脖位置,颈脖以下无比的清晰,而颈脖以上依然黑暗,暗的根本就无法看清楚现在南落脸。
突然,他放在桌上的双手弹动了一下,随之便又强烈的颤动起来。同时之间,又听到黑暗之中响强烈的喘息之声,就像有人正在黑暗之中与人做着殊死的搏斗。
南落放在桌上的手抖动的越发厉害,有时几次都抬了起来要缩回黑暗之中,却仍然停了下来,缓缓的放回了桌上。突然,灯光附近似乎有人影走动,一个、两个……,一下子就出现了数位。影影绰绰的来到南落所坐的位置身后,沉寂了下来,消失不见。而南落桌上那颤动的手也缓缓的停了下来,仿佛已经断气死亡,手越发的苍白了。
过了一会儿,那手突然动了,动手缓慢,却极为自然的朝那生死簿翻去,仿佛他这个动作已经做了无数遍。
生死簿封面分成两种颜色,一半黑一半白,而生死簿三个字却如血一般的红。翻开第一页,入眼空白,仔细看去才发现有着淡淡的字迹。那手并不再翻动,而是抓起了那技黑如墨的轮回笔,并在砚台之中轻轻的沾着墨汁。仔细而熟练,一遍遍,动作安静如死寂,若说不带丝毫的烟火气息的话却又显然不合适,而是透着一股强烈的死寂。
苍白的手,漆黑的笔,青色的灯光。
不知何时,南落原本青色的法袍竟是已经变成了暗金。而微微伏下身体后的南落脸被映出几分,隐隐间竟也同样是暗金色。
沾墨停止,悬于生死簿上空,定住,似在思考,又似在凝神。
就在轮回笔悬于生死簿上空的那一刹那,以这桌案为中心突然震出一种波动,那波动曾经在洪荒天地间浩荡过,曾让无数的大神者惊惧。
那笔突然动了,重重的点了下去,随之笔走龙蛇瞬间写下两个大字。
“帝俊。”
在写下帝俊两个字后,并不停止,而是继续写着帝俊的生平。只是此时写的时断时续,偶尔还会停下来许久,仿佛在思索着。
终于写到了这一页的最未端,通篇的密麻小字之下,轮回笔无比凝重的写着:“乱天地,碎轮回,祸害苍生,罪孽深重,当打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刚刚写完之际,虚空之中隐约传来一声惨叫,随之便安静下来。而这一页上的字迹也快速的消失了,但是那手并没有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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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章 南落何时竟为帝
灯光下看不清脸面的南落坐了一会儿后,再次翻开一页。以前这一页上面写着的是太一的名字,而如今也只有一片空白。果然,轮回笔在悬在那一页上空许久之后终于落了下去,只是写的并非是太一的名字。而是通玄两个字。
不过只是写下通玄两个字后,便再也没有动了。轮回笔悬停在书页上空许久,终于再次缓缓下落了。
“随天地而化生为人形,属人之一类。大道未得之时于大地行走三百年,在人类之中传下练气之法,后隐于昆仑太极宫潜修大道,被帝俊偷袭而化生三人,各成思想……不知何人为本体……”
写到这里之时,那手便不再动了,似乎写不下去了,过了一会儿,竟是从新翻开一页。页面空白,轮回笔悬定半空的生死簿之上,蓦然落下,一气哈成。
“元始。”
接着又认真的写着元始的生平,只是他的生平极为的简短,同通玄一样为天地孕育而出,生而为人形。若说通玄一生如他人一样,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自然而平和,那元始就多了几分机遇与运道。之后又是通天、女娲、昊天,一页页的写下来。其中每一个人都有着非凡的经历与运道,除了通玄以外,这些人无一例外的被写下了打入轮回万万年的罪罚。
再往后的翻动,仍是一张空白页面,悬笔凝神,落下。
这一回总是写写停停,似在挣扎,又似无形之中有人在阻止。尽管如此,那姓名终究是写出来。
“南落。”
“人类,阳平氏……”
写着这些之时,书页的右上角竟然还出现了一幅图像,那图上的长相与南落一模一样,只是却给人另一种不同的感觉。似乎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长相一样,但是穿着却是一袭黑衣,长发散乱,如在风中飞舞。身后的阴影下隐约还有一人站立在那里,看不真却,透露出阴森死亡之气。
“寂灭。”
轮回笔写下这两个字后,轻轻的搁在砚台之上。
一切重归安静,青灯下,那本合上的生死簿越发的让人感到可怕。
黑暗之中,坐在桌案前的南落似乎累极了,一动也不动,安静非常。
突然,虚空之中响起一道声音,似远似近,无从捉摸。
“帝江,你以为借体重生,便能杀得了我吗?我帝俊又岂是那么容易杀死的。”
这声音飘飘渺渺,仿佛来自亿万里之外,又似就在这帝江城的黑暗之中。
坐在桌案前黑暗中的南落蓦然惊醒,翻开生死簿,拿起轮回笔,再次快速的写着‘帝俊’的人字。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无论如何都写不上,字迹才一出现,便又消失,连续写了几回都是如此,这才罢手。
黑暗之中,坐在椅子上的南落似乎在思索着应对之策,而虚空之中,又再次响起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