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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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日推演看到大漠上滚滚狼烟,知道汉军杀来了。从西疆惨败而归后,他就在等着这一天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狂沙部落只有三千多骑,根本不堪一击。
“大帅,你快走,我带着铁骑掩护你。”芒正箕飞马而来,大声叫道,“快走啊。”
律日推演背着手,神情平静地望着湛蓝色的天空,苦涩地一笑,“走?我到哪去?”
芒正箕被律日推演绝望的眼神吓了一跳。这时,从远处隐约传来了战马的奔腾声,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芒正箕惊惶失措地叫道:“大帅,你快走吧。”
律日推演摇摇头,“没了部落,没了铁骑,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既然生在这块土地上,就应该和这块土地生死与共。”他看看芒正箕,笑着问道,“狂沙部落的勇士们都来了?”
“都来了,大帅。”芒正箕恭敬地回道。他看到律日推演心意已决,随即不再劝说。律日推演说的对,没了部落,没了军队,到哪都是一条任人宰割的狗。与其生不如死,那就战死疆场吧。
律日推演翻身上马,面对惊恐不安的将士们,举矛狂呼:“狂沙部落的勇士们,为了这块土地,为了我们的族人,我们誓死奋战,誓死……奋战……”
“呼嗬……呼嗬……”
律日推演纵马狂奔,声嘶力竭,“呼……嗬……”
三千铁骑紧随其后,义无反顾地杀了上去。
徐荣眯起眼睛,望着象狂飙一般飞射而来的鲜卑人,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冷笑。
“擂鼓……吹号……准备攻击……”
沉沙原上,汉军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掀起冲天狂澜,一路咆哮着以无坚不摧之势倾泄而下。鲜卑人就像一抉拦路坚石,毫无惧色地迎了上来。
徐荣蓦然睁大双眼,长戟前指,纵声狂吼:“兄弟们,杀上去,杀……”
霎时间,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冲天而起,士气如虹的汉军铁骑蜂拥而上,转眼就把三千鲜卑人淹没了。
****
八月中,洛阳。
皇帝的大婚办得非常隆重,洛阳上下都沉浸在喜气里。
这位新妃子姓唐,出自颖川唐氏世家,祖上数辈都曾在朝为官,其父唐瑁乃颖川大儒,现为颖川太守。这门亲事是太后的母亲舞阳君亲自订下来的,先帝也很满意,所以一切办得都很顺利。不过,让舞阳君感到奇怪的是,这次皇帝大婚主事的都是朝中大臣,而在宫内进进出出的很多小黄门、黄门侍郎也都是长胡子的世家子弟,过去很熟悉的一帮老中官却一个也没看到。
舞阳君于是就问太后,赵忠赵侯爷怎么没看到?老亲家张让张侯爷怎么也没看到?还有郭胜郭侯爷,她和我们家有几十年交情了,怎么也没看到?都病了?
太后想到这事就生气。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自己的母亲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哥哥现在大权独揽,强横霸道,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甚至连本宫他都敢威胁。”
舞阳君觉得儿子做得太过份了。正好这天大将军何进进宫拜望母亲,舞阳君就把这事说了一下。她絮絮叼叼说了许多,说郭胜如何如何对何家有恩,说赵忠如何如何帮助何家,张让就更不用说了,自己的亲家,怎么说胳膊肘也不会往外拐。何进一个劲地点头,好象都听进去了似的。
出宫之后,何进立即召见袁绍。何进愤怒地责问袁绍道:“怎么到了今天,这些奸阉还在京城?你这个司隶校尉都在干什么?难道连把几十个奸阉赶出京城的事你都做不好?”
袁绍无奈地说:“下官找了各种借口,把该抓的都抓了,但这些人转眼就被骠骑将军拿着太后的懿旨带走了,下官怎么办?下官总不能抗旨吧?赵忠、张让那些侯爷我就更不敢碰了。”
何进气道:“多带人马,立即给我挨家挨户地去赶,不走的就给我捆起来送出京城。”
赵忠、张让,郭胜等老中官大为恐慌,纷纷重礼贿赂舞阳君和骠骑将军何苗,请他们向太后和大将军求情,让他们留在洛阳。
赵忠和郭胜跪在舞阳君面前老泪纵横地哭诉道:“大将军下令各州郡的府衙抓捕我们的宗族亲人,抄没我们的财产,我们就是回家也是死路一条啊。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反正我们也老了,活不了几年了。”
张让的儿媳是何太后的妹妹,张让为了全家的性命,竟然不顾上下尊卑,跪在自己的媳妇面前磕头哀求。何太后的妹妹哭哭啼啼地跑到母亲舞阳君面前替自己的公公说情。舞阳君心里不忍,匆忙入宫觐见何太后。舞阳君说,这大汉国天子最大,其次就是太后最大,谁要是不听天子和太后的圣旨,那不就是谋反吗?
八月十五,何太后下诏,让诸常侍和部分宦官入宫随侍。
第一卷立马横枪篇第十一章鹿死谁手第四节
大将军何进和太傅袁隗联合九卿大臣同时上奏,劝谏天子和太后不要违抗民意再召中官入宫,这对稳定洛阳局势没有丝毫助益,相反会增加洛阳的动荡。如今车骑大将军已经率部北击鲜卑,洛阳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堂给远征汉军以强有力的支持,如果因为中官入宫造成洛阳大乱,大军远征失败,这会给大汉国带来深重的危难。
太后生气了,她当着太傅袁隗的面把大臣们的奏章摔到了地上。太后说,是谁让洛阳动荡不安?是中官还是你们?本宫已经依照你们的要求把诸常侍和小黄门等众多宦官罢职了,但你们变本加厉,不但要把他们赶出京城,还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你们眼里还有皇帝,还有本宫吗?为什么皇帝的旨意你们不听?为什么本宫的旨意你们不听?现在本宫临朝主政,本宫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本宫还要任你们摆布不成?
太傅袁隗被骂得哑口无言,狼狈不堪地回到了尚书台。
司空刘弘和尚书令卢植等大臣简单问了一下情况后,一个个眉头深锁,苦思对策。
“奸阉进宫后,马上就会报复我们。”何颙说道,“大将军如今手握重兵,奸阉为了避免激化矛盾,必然会想尽办法向大将军示好。所以,他们要报复的对象只有我们。为了防备奸阉肆无忌惮地连出重手,我们还是尽快想个应对之策,以免束手就缚,重演当年党锢之祸。”
“大将军如今要兵有兵,要权有权,他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未必有决心要诛杀奸阉。”尚书韩馥说道,“现在太后勃然大怒,而太后的母亲舞阳君又在洛阳,大将军碍于情面,恐怕不会再对奸阉痛下杀手了。”
“如今之计,只有再以重兵威逼洛阳。只要让太后感觉到皇统不安全,她就不敢不答应。”何颙冷声说道,“车骑大将军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做。”
“重兵?”司空刘弘吃惊地问道,“伯求的意思是让前将军董卓以重兵威逼太后,逼迫太后再把奸阉赶出宫?”
“还有皇甫将军。我们可以让两位将军立即上奏天子,劝谏天子和太后顺从民意,驱逐奸阉。”何颙说道,“董卓的大军就在渑池,而皇甫嵩的大军距离洛阳不过八百里,数天即至。两军现有四万善战之兵,足可对抗大将军的一万北军和七路回援之师。至于西园军,大将军目前根本无力控制。相反,西园军目前驻守于函谷关以内,对洛阳的安全是个巨大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大将军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和我们联手,尽快诛杀奸阉,稳定洛阳,否则……”
尚书房内寂静无声,气氛非常紧张。
“此事稍有不慎就是兵甲之祸,后果不堪设想。”尚书许靖胆战心惊地说道,“何大人,是不是太冒险了?”
“相比于即将开始的党锢之祸,这点险难道不值得冒吗?”何颙看看屋内的数位大臣,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还有谁指望大将军能诛杀奸阉,那就是自取死路。”
“如果太后执意不从,董卓的大军是不是就要兵进函谷关?”尚书郑泰担忧地说道,“前将军董卓虽然没有车骑大将军李弘的庞大势力,但他性情残暴,手段血腥,为人强悍,不讲仁义,而且他贪得无厌,目无法纪,根本就是一个祸害。假如我们依*他的支持兵逼洛阳,将来他势必要倚仗此功要挟我们,这可能会威胁到洛阳的安全,而且他要是以兵逼迫我们答应他入朝为卿,那就有可能祸乱朝纲了。”
“但没有董卓的大军,大将军怎么会感到皇统的危机?怎么会和我们联手再诛奸阉?”何颙反问道,“大将军手握重兵,又是皇帝国戚,还参隶尚书事掌握国家大权,他完全可以独自下令抓捕惩治那些罪人。但大将军顾念旧情,犹豫不决,以至于屡屡错失良机。如今奸阉再入皇宫,随即将再涉国政,这个时候如果不再逼着大将军当机立断,速速诛杀奸阉,其后果更加可怕。难道董卓之害还要大于奸阉之害?董卓一个武夫而已,能和一群深谙阴谋的奸阉相比吗?”
郑泰被何颙问得张口结舌无力反驳。
太傅袁隗叹了一口气,看看司空刘弘和尚书令卢植。
刘弘咬咬牙,点头道:“董卓只有两万西凉兵,即使他骄纵枉法,也翻不了天,难道大将军何进手上的兵都是草芥吗?给董卓下书,叫他立即急奏陛下和太后。”
“奸阉对董卓恨之入骨,就是因为董卓三番两次地背叛他们。”卢植沉吟良久,缓缓说道,“董卓这个人我们不是很了解,所以,我们目前还是利用一下,暂时不要让他兵进函谷关。现在洛阳的形势变化太快,虽然很紧张,但还远远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因此,大家不要太惊慌,还是按部就班来,尽可能逼着大将军尽早诛杀奸阉。”
大将军何进听说太后把太傅大人痛骂了一顿,执意不听从大臣们的劝谏,诛杀奸阉的念头顿时再起。
奸阉再度入宫随侍,何进马上就不敢入宫了。早上太傅大人邀请他一起面见太后,被他拒绝了。奸阉的存在,不但危及到何进的生命,也大大削弱了何进的权力。
何进现在非常后悔。早知今日,前些时候就应该痛下决心把这些奸阉全部杀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太后会出尔反尔,车骑大将军的威胁刚刚解除,太后就把奸阉们重新召回了宫中。自己被骗了。那天自己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但太后还不能从宗族利盖考虑,一心顾及着什么旧日恩情,简直不可理喻。
何进命人把司隶校尉袁绍喊到了大将军府。
“宫外还有多少中官没有被太后召进宫中随侍?”
“回大将军,还有二十七人。”
“立即给我全部杀了。”
袁绍怀疑自己听错了,急忙问道:“杀了?什么理由?”
“阴谋暗杀大将军何进。”何进恨恨地一拍案几,怒声说道,“快一点,抓一个杀一个,不要延误。”
虎贲中郎将袁术匆匆走进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内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门客和亲卫。
袁术笑着对迎接自己的张璋说道:“怎么府内的亲卫都换了?这都是你从南阳带来的人?”
张璋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太后再次重用奸阉,大将军的安全受到了威胁,我们只能用自己最信任的人了。”
袁术大笑道:“大将军就是手软啊。”
何进不待袁术施礼,立即问道:“公路,天子身边现在有多少中官?可有中常侍?”
袁术回道:“中常侍和那帮被召回宫的奸阉都在南宫,都在太后身边。”
“好。”何进挥手说道,“你带着虎贲和羽林立即封锁南北两宫之间的复道,隔断南北两宫的联系。你不要怕天子和太后怪罪于你,一切有我。”
袁术答应了一声,躬身问道:“陛下如果要到南宫去见太后,我怎么办?”
何进眼里露出一丝杀气,断然说道:“坚决拦住。”
司隶校尉府的卫士们在袁绍的指挥下突然在洛阳城内对宦官们发起了血腥抓捕。半日之内,二十七个被罢免的宦官连同家人尽数被杀。同一时间,虎贲中郎将袁术领虎贲、羽林两军封锁了南北两宫之间的复道。
一时间洛阳上下,宫内宫外杀气腾腾。
太后大怒,下旨责问大将军何进,命令他立即解除对皇宫复道的封锁。
同日,何进的母亲舞阳君在骠骑将军何苗的陪同下到了大将军府。舞阳君把何进狠狠地指责了一通,舞阳君说,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杀死赵侯爷、郭侯爷,还有老亲家张侯爷,你想都不要想。
何进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急召长史何津、司隶校尉袁绍、河南尹王允问计。
袁绍说:“现在仅*大将军一人之力看样子是不行了,依我看,还是仿效车骑大将军的办法,以重兵威逼太后。大将军可以命令前将军董卓兵逼函谷关,命令王匡、张辽,毋丘毅等人率军向洛阳城进逼,以此来威胁何太后再罢奸阉。”
何津和王允都同意袁绍之计。
何进很犹豫,说王匡、张辽等人的大军一旦离开函谷关,西园军就成了问题。假如他们突然背叛,事情就麻烦了。袁绍笑道:“董卓的大军就在关外,谅他曹操胆大包天,此时也不敢背叛大将军自取祸事。”
太后看到大将军何进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随即听从赵忠张让等人的意见,以前司徒许相为少府卿,以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罢免了袁绍的司隶校尉一职。
此时,屯兵渑池的前将军董卓突然上奏天子和太后,要求天子和太后上体天意下顺民心,不要顾念旧情,务必除恶务尽,诛杀奸阉。
第二天,驻守函谷关的上军校尉曹操上奏天子和太后,说前将军董卓率部离开了渑池,正往新安进发,估计要兵临函谷关。
洛阳震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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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云中,沙陵湖畔。
车骑大将军府司马朱穆依照李弘的军令,把车骑大将军府迁到了距离云中城二十里的沙陵湖畔。
这天,李弘召集将军府掾史议事,云中郡太守左彦也被邀请到府。
李弘说,大汉国每次派遣大军深入大漠作战,如果胡人势强,双方就会在大漠中间鏖战。如果胡人势弱,胡人就会远遁两千多里先避开汉军的锋锐,然后利用地形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