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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偶然生活-第10部分

小说: 偶然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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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不需要爱情了,我又没变态!〃面对他的一大通数落,我有些不太乐意。 
  〃那你和林言好好的,闹什么呀?〃他的口气更加强硬了。 
  我在心里暗暗感激着这个好兄弟,却半喊着对他说:〃不是我的错!是她看不上我了!她根本就觉得我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家伙!〃 
  郑平说:〃不是人家觉得你不可救药,是你自己觉得自己不可救药!我和你一样整天对周围的一切彻底失去了信心,可是好歹我还有点寄托,我每天坚持弹琴,我觉得这种坚持就是我们现在这种生活的真正意义!而你呢?你连坚持都没有了,一点打击就让你象个委屈的孩子一样,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自怜自己的弱小!你还算个男人吗?〃 
  我没有想到郑平的话竟然如此尖锐,他从来也没有这样对我发过火。而他的话又确实象一柄利刃一样正中我的心口,一种被刺痛的感觉象烈酒一样在胸中游走。我摆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他看我脸色很是难看,就没有再说下去,递了支烟给我。 
  狠吸了几口烟,我才说:〃也许你说的对,我太懦弱了,我不敢再赌下去还不行吗?我不能接受她对我的这种生活的蔑视!我这样存在,因为我喜欢这样!也许我会去找她谈谈,但绝对不是现在,给我点时间吧!我不想和你谈这个问题了,免得伤了咱们之间的和气。〃 
  郑平看着我,长叹了一声,说:〃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的!〃 
  〃如果我现在容忍了她对我自尊的伤害,我会更后悔!〃我斩钉截铁地说。 
  郑平苦笑了一下,说:〃你呀!〃他没有再说下去。 
  〃晚上陪我去喝酒如何?〃我笑了笑说。他也笑了,说:〃想收买我呀?〃 
  我说:〃得了吧,你还有脸说,我的哥们整天帮别人说话!〃 
  〃你这人,真是的!你和她不是一家人的嘛!〃他坏笑着说。 
  〃别瞎说,谁和她是一家人?〃我擂了他一拳说。 
  那天晚上的酒是我和郑平一起喝过的无数次酒中最索然无味的一次,明明应该借着酒劲来深谈些什么的,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再去说什么,反而就有些让人觉得怪怪的。 
  于是喝了一晚上的闷酒,倒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                 
(二十八)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着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腐朽。我对这腐朽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很多名人说过的话到了我们这里可能根本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含义。我无法知道当年鲁迅先生在《野草》题辞中写下这段话时的原本目的和心境,但是当我在毕业那年那个酷热无比的夏天读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很狭隘地就觉得它很适合用来总结我这几年的大学生活。〃既然已经死亡,何必再去留恋。〃我对自己说。书信烧了,日记烧了,照片烧了,所有一切我能想到的俗不可耐的、充满孩子气的手段,我都用了,想藉此来证明那些过去的生命的确已经是死亡的了。然而在此后的几年当中,在无数个暗夜里,那如花的笑颜,那冰凉的小手,那晶莹的泪光,那曼妙的低吟,那如云的黑发,那如黛的娥眉,却时时闯进我的梦中,用一种更为切肤的方式向我证明着它们的存在。 
  我无法再回到从前,去重新体会那些充满青春激情的日子,但是我知道,那些我妄图用〃死亡〃来回避的一切,早已融入了我的生命,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感觉得到它们的存在。 
  写给蝎子和教徒的信先后有了回音,我在看蝎子的信的时候,通常会嫉妒他那破纸而出的才气。那封信是这样写的: 
  老凡: 
   如面。不觉间秋节已至,万物萧瑟的情景着实又使我悲情顿伤,大叹年华流逝之可笑。而一成不变的生活极度无奈于沉沦,在日渐羞愧和终日惶惑中几欲绝望,然而世事不会怜悯谁的困顿,相反,只会更添烦忧。一场大病如执著的悍妇及时地乘虚而入。她纠缠不休、浅薄无耻至极,整天吮吸着精力元气,搞得天昏地暗、云雨纷乱,我自恃强壮的身体很快成了被掏空的干尸,这倒与思想很协调。 
  一切成为空白,我静候大限的到来。 
  也许是上苍猫性大发,对我这个稚弱小鼠,只是把玩了几下就失去了兴致。孩子们来看我了,江胖子、坦克、田狐狸在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来到了大漠深处。我憔悴的形骸连同荒僻的大漠构成了一幅惨淡的野兽派油画,画中挣扎着我复苏的生命之火。那一夜,我们在相聚相离的悲欢格调下畅饮不止,最后在一片类似死亡的酒醉中我警醒了。我漫步在布满月光的沙草丛中,不过如此的人生在惨白、阴冷的月光下在几个喷嚏和狂笑中化作暗合天道的几缕睡意。 
  经过一番可怕的治疗,我的病终于几公斤各式药片,蜂窝般的针眼,以及那时钟似的长时间滴答不止的各式溶液面前屈服了。在一个多月的抗争中,我发誓绝不能再落入那该死的病魔手里,所以也劝你珍惜身体,切勿沉溺于酒色,更别积虑伟业而置身体于不顾。 
  不知你找到捷克作家昆德拉的《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了没有,这部小说语感很好,读时很顺,哲理性胜过曲折的情节,平泊的语调中你会感到优秀于同类的理性,绝不俗媚的个性让我有知音般的共鸣。在年轻时能读上几本可读的书倒是件幸事,但在单位就别指望能安心看书,如果你在宿舍里看书,就会被同室的工友们骂作:小母牛不生崽――牛逼坏了,我真佩服他们创造另类语言的能力。我现在只盼望能早日调回市里,至少夜晚可以安心坐在书桌前。其实我也不愿意做个冷血迂夫子,我的热情遍及每个上天赋予的感知细胞,有时候我也考虑骑自行车游遍名山大川,也考虑买个电脑写作或是搞些新鲜玩艺,却总有人和事在我耳边提醒着现实一点,再现实一点。 
  唉!《新概念》这后头的练习有答案吗?语法问题怎么解决?上个自费研究生要多少钱?定职以后能拿多少钱?几个医生早就说了药吃多了没好处,现在我是大脑发炎,胡话连篇了!请注意,我决不会长期窝在这片污浊的地面上,哪怕是去做不名一文的流浪汉!我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我为知道活着而活着,你呢? 
                  蝎子 草于腾格里 
  如果说蝎子的信是一盏陈年老酒的话,那么教徒的信就是一杯淡淡的清茶。她在信中写道: 
  丁凡: 
   你过得好吗?你那里下雨了吗? 
   我们这里这几天一直是秋雨绵绵,今天我撑着伞独自从学校出去了一趟,虽然是满脚的泥泞,心情却格外顺畅。树叶经过雨水的冲刷,显得格外的清晰。一个丁香般的姑娘,撑着油纸伞从深深的古巷里缓缓走来。她穿着白底带紫花的长裙,长长的麻花辫垂到了腰间,辫梢上扎着一条紫色的绸带。她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嘴角洋溢纯真的微笑,玲珑的鼻头上泛着粉色,明亮的眸子里闪出聪慧的目光,几缕凌乱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卷曲地贴在她的额头上,映衬得她的脸庞更加青春妩媚。雨正淅淅沥沥地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只剩下这姑娘悠然地行走在小巷中,留下了一路丁香的芬芳。这是我在路上对戴望舒的《雨巷》的想像。 
  我喜欢闻雨的味道,潮潮的,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和植物的清香。这场雨从上个星期六就开始下了,时晴时雨。那天晚上,我从教室回宿舍,还未到楼口我就嗅到了那股浓浓的下雨的味道,我立刻说下雨了,果不出所料,外面已是湿淋淋的一片了!我还喜欢闻太阳的味道,找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天,把被子晾在外面,让它饱受一天的阳光,在太阳下山之前,把被子收回来,赶快叠好,晚上钻进去,暖洋洋的,太阳味被藏在里面了! 
  下雨的时节,我总喜欢出去走走,闻一闻雨的味道,或者是躲在被窝里睡一大觉,今天我出去走完了就给你写信,感觉真是好极了! 
  希望早日收到你的回信! 
                       教徒 
  我读着这两封迥然不同的信,就觉得很有意思,上学时的心态无论怎么灰色,好象都不如真正步入社会以后的那种失落和无奈更让人难过。想着自己好象介于这两种情绪之间,说自己还没有摆脱学生的想法吧,却又感到自己已经没有气力去多想了,说自己很成熟,足够应付这个世界吧,却又常被一些天真的想法困扰着!好象有些亦前亦后,进退两难了! 
  我知道,这种该错位的心态是会毁了我的。                 
(二十九)   
  最美丽的花朵谁也无法企及。 
  最美丽的伤口谁也无法滋润。 
  那些受过伤的地方就慢慢生长出思想的花朵来。 
  虽然我在郑平面前倔强地说自己不会服软,但是我知道和林言和好对我来说只是迟早的事,我有这种预感,一种异常坚定的信念不断在内心滋生、膨胀―――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一个多星期后,林言她们班在学校大礼堂的前厅举办了一次室内装饰工艺品的设计作业展。我在食堂前看到这张展览的海报的时候,就想自己一定要去看看林言的作品。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我从教室里溜了出来,独自去了校礼堂的前厅。整个前厅都被她们装饰班的作业充满了,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装饰品让人有些目不暇接。有用易拉罐做的很别致的烟灰缸,有用鸡蛋壳做的不倒翁,有用黑白纸片拼成的抽象画,还有用碎布头拼出好看图案的茶杯垫。原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到了他们手里,就象是变魔术一样,变成了一件件充满情趣的艺术品!我有些惊诧于这些衣着古怪,总是无精打采的家伙们了。 
  林言的作品是一幅壁挂式的花瓶,是用三分之一的椰子壳做的,未加任何修饰的椰子壳上面用刻刀刻出几道粗糙的花纹,用一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草绳挂在墙上,花瓶里面插着一些干枯的芦苇和一朵鲜红的玫瑰,乍一看有些刺眼和不协调,再细看时,那朵玫瑰就显得那么伤感和孤寂,倒觉得别有一番味道。我在心里暗暗佩服着林言,站在那副壁挂前就想起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又无计可施,叹了口气转身便想离去了。一转身倒吓了我一跳,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林言!我心中窃喜:她一定看到我在这里看她的作品了! 
  〃你也来了?〃我首先说话。 
  林言嗯了一声,走到了我身旁。看着她自己的壁挂,用一种懒散的口气说:〃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消遣?〃 
  我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讽刺,但我假装没有觉察,笑着说:〃来看你的大作呀!很特别的花瓶和插花呀嘛!〃我故意做出很随意的样子。 
  〃是吗?您太抬举我了!〃林言依旧是不冷不热地说。 
  我注意到她对我竟然用了〃您〃而不是〃你〃,这分明是在有意和我拉开距离,再加上这句话的讽刺意味比刚才那句更加厉害,我心里便有些恼火,但是又不敢发作,只好说:〃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我不知道自己该再说些什么,神情和口气都窘迫到了极点。 
  她看着我的样子,却笑了,说:〃没想到你也会脸红呀!〃 
  我想自己当时一定是狼狈到家了,连被学生处长教训时都没有过的羞愧整个将我淹没了。我一时就唯唯诺诺地说不出话来,象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在了老师面前一样。也许是我的狼狈样引发了林言的恻隐之心,她轻轻叹了口气,说:〃你最近好吗?〃 
  〃还行吧!老样子!〃 
  〃我要在这里看摊子,今天我该值班,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没事!我没什么事!〃我连忙说道。 
  〃那你慢慢看吧,我上那边去一下。〃林言说。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涌出了一股热辣辣的东西,我没有想到她这么不在意我!鼻子有些隐隐发酸。我伸手拦住正要离去的林言,说:〃你不要这样好吗?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过!〃 
  〃难过?!你会难过?你知道什么是难过吗?〃林言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如同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我感到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创痛和绝望。 
  我们对视着。 
  〃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我只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已!两个人再好,也没有理由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模式来生活,你说是不是?〃我让自己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对她说。 
  〃我要求过你什么吗?我只是希望自己男朋友不要整天庸庸碌碌地过活,这要求难道也算过分吗?如果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会这么多事吗?你怎么就不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呢?〃林言有些激动,声音高了许多。 
  〃我知道自己活得很没劲!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周围的一切都是既成的,喜欢也罢,不喜欢也好,我只能这样了。我觉得你和我既然相互选择了,就应该珍惜,怎么能把改造对方作为目的呢?〃 
  林言看着我比她还激动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好奇地望过来的人,说:〃我不想和你吵架,我还有事要做,你先走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站在那里,尴尬的不知所措。想了想自己不能就这样算了,又连忙跟上去,说:〃这样吧,你几点完事?我一会来接你,咱们好好谈谈!〃 
  林言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好吧!那你七点来!〃 
  我点了点头,对她有几分讨好地笑了笑,便离开了。 
  晚上我到礼堂门口的时候,林言正好从里面出来,我问她吃饭了吗,她说还没有,我说那我陪你去吧,我们就一起去了一家小饭馆。我给林言点了两个她喜欢吃的菜,就在一边看着她吃,看着看着我忽然想起了以前上高中时和几个哥们的一次恶作剧,就忍不住笑了。林言奇怪地看着我,说:〃傻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我忍着笑说,〃以前上高三的时候,我们班隔壁是高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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