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惊龙-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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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梦寰悚然一惊,转头望了师叔一眼,默然垂下头去。
一阳子见杨梦寰神情,原待开口相询,转脸见玉灵子面罩寒霜,不由心中一寒,暗自叹息一声,移目向“五行剑阵”望去。
“五行剑阵”陡起变化,李沧澜神勇力斗五位武当高手,真是武林罕见之事,只看得在场诸人,摒声静气,个个面呈紧张之色。
天龙席上各旗坛主,一见帮主被层层凌厉的剑气所困,自是焦急万分,各摆兵刃,纷纷移步,准备齐攻“五行剑阵”。
王寒湘一见群情激昂,赶忙跃前阻挡。
王寒湘在天龙帮地位崇高,为人不仅武功精奥,而且学问渊博,极得天龙帮尊敬,他这出面制阻,果然立时生效。
王寒湘手托折扇,静看了一阵“五行剑阵”的变化,点头微笑,突然朗声说道:“帮主请先澄清心念,不要急切求功。”微微一顿,又道:“这是武当正五行,请帮主速攻北方,再走南方,以水克火。”
李沧澜素知王寒湘之能,听他一叫,果然依言施为,龙头拐蓦然一招“风雷并发”,直向北方攻去。
他拐势攻出之时,正是“五行剑阵”庚辛、壬癸两行位置相互移换,吃他凌厉的拐风一冲,两行移位受阻,“五行剑阵”立时微现混乱。
李沧澜一击得手,立时一个转身,返攻南方丙丁之位,龙头拐疾施“分云取月”拨架开乙木、辛金两位合击剑势,直向固守丙丁之位的道人攻去。
他这招抢制先机的猛击,使微生混乱的“五行剑阵”,交第称位的变化受阻,全阵顿时情形混乱。
静玄道长举起手中长剑,在空中转了两转,四位道人忽然变换移位方向,混乱的“五行剑阵”陡然间又稳定下来。
王寒湘冷眼旁观,洞悉机先,立时又高声叫道:“帮主请攻已术,再返攻辛金,‘五行剑字’已经以反代正了。”
李沧澜是何等才智之人,言甫入耳,招术同时发出,龙头卷带啸风,攻向乙术之位,同手一记劈空掌风击向辛金之位。
武当派的反“五行剑阵”刚刚变成,尚未来及发动攻势,被李沧澜抢先一拐一掌,剑阵又形紊乱。
静玄道长大喝一声,长剑挥去,疾攻三招,迫得李沧澜挥拐接架。就这一缓之势,反“五行剑阵”立时又恢复原位,一剑连绵出手,又把李沧澜困入剑阵之中。
这一变化,激怒了一代枭雄的李沧澜,长眉一扬,杀机突起,龙头拐一招“神龙出水”,攻向癸水之位,反手一记乾元指,疾截向丙火之位。
他这“乾元指”威力强猛,非同小可,指风所及惨叫之声随起,守在丙火之位的一个道人身躯陡然直飞起来,摔到两丈开外之处。”
他一击得手,不容对方剑阵再生变化,第二次运气行功,“乾元指”连续点出,一缕指风直指向乙木地位,但闻一声闷哼,又一个道人的身躯飞摔去出。
李沧澜抢制先机的猛攻,使对方剑阵变化受阻,借机施展绝学,连用“乾元指”神功伤了两人,“五行剑阵”五去其二,不但威力大减,而且剑阵已难再行推动。
静玄道长眼看两位师弟伤在李沧澜“乾元指”下,悲忿至极,这是数百年来武当派从未有过的挫辱,急怒之间,顿忘利害,大喝一声,欺身直进,挥剑猛攻。
李沧澜哈哈一笑,道:“好!这才是凭真功实学的打法。”反手架开长剑。
武当、少林,在江湖上同受天下武林尊仰,声誉至高。此番当着天下英雄之前,竟被海天一叟李沧澜单拐只掌,击破武当镇山之艺的“五行剑阵”,这实是奇耻大辱之事,静玄道长急怒之间,抡剑猛攻李沧澜。
李沧澜独破名驰天下的“五行剑阵”,不由得豪气骄态随念而生,架开静玄道长一剑猛攻之后,振腕挥拐,伸缩之间,已居然攻出三招。
静玄道长性急之下,早把个人生死利害,置于度外,眼见李沧澜三招连环攻到,他竟然不避不让,气纳丹田,力贯剑身,点、挑、压连绵翻起三朵剑花,但闻一阵金铁交呜,火花闪动,硬封挡了三拐猛烈的击袭。
两人这一交手,皆是全力施为,静玄道长力封三拐,只觉右臂酸麻,虎口欲裂。心中一凛,忖道:人云李沧澜天生异禀,神力超人,此言实在不假,他既有过人之神力,兵刃又极为沉重,我怎能和他硬较功力,这岂不是以已之短对人之长吗?
心念一动,赶忙收敛心神,步踏中宫,气归丹田,以心行气,以气领剑,竟施展出武当开山绝艺“太极剑”来。
这“太极剑”乃武当鼻祖张三丰所创,施展开来真是静如山岳,动若江河,李沧澜那凌厉刚猛的拐势,被静玄道长所施“太极剑”粘、弹、震、引、化、卷、卸几种绝柔的巧劲一一解化,渐渐扳回劣势。
站在一侧的两位武当门下的道长,一见掌门人静玄道长骤改剑招,抢回失去的机先,不觉勇气陡增,断喝一声,身形暴长,双双抡剑联攻而上。
三人联剑出手,威力虽不若“五行剑阵”来得惊人,但这一场拼博,并不凭藉阵形变化,而全在真才实学上分高低,一时间剑花朵朵,拐影如山。
李沧澜偷眼四望,只见四座高手,都在磨拳擦掌,跃跃欲动,心知不能恋战,必须速战求功。当下冷冷一笑,拐影中抽出左手,暗集功力,右拐直袭静玄道长,左手运起“乾元指”突向左侧那道人猛击过去,这乃是李沧澜蓄势而发,有心一施。一击之力,势如山崩,但听一声闷哼,那道长连人带剑被震出七八尺开外。
就在“乾元指”震飞那道长的同时,翻腕抽回袭向静玄道长的拐势,突变一招“神龙入云”,挟带起一阵尖啸,直向正前方那道人的长剑迎去,但听一声金铁交震之音,那道长的长剑脱手而出,一道银光,划空而过,飞落出一丈多远。呼吸之间,龙头拐反封静玄道长,左掌同时间又劈出一掌,那道长已知李沧澜掌力厉害,那敢硬接,挫腰移步,横闪三步,让开一击。
指顾间李沧澜又击退二人,静玄道长心知今日之会,武当派威名丧尽,心中一阵难过,血腾气翻,脸色铁青,惨笑一声,振起余勇,剑招一紧,全力反攻而上。
那跃退一侧的道长见掌门人全力攻上,也一抡长剑,疾攻李沧澜左侧,李沧澜暴喝一声,未容他脚落实地,乾元指力已猛袭过去,但听一声闷哼那道长已翻身倒地。
这时四周响起一片步履之声,在场各门各派中人,齐向场中欺去,形势顿形紧张。
天宏大师合掌当胸,喧了一声佛号,道:“我佛请恕弟子罪过,今日之局,弟子不得不妄动嗔念了!”霍然站起身子,群僧一见掌门方丈站起身子,纷纷随着起身。
玉灵子低声对一阳子道:“咱们如果再不出手,只怕九大门中人,真要误会咱们昆仑派和天龙帮有什么默契勾结了。”也不待一阳子答话翻腕拔出宝剑,纵身一掠,直向场中飞去。
一阳子、慧真子一见掌门人出手,一齐离座,飞跃追去。
这时,天宏大师已到场中,气纳丹田,高声说道:“诸位道友施主,快请各归原位,老袖想试试李帮主‘乾元指’的威力。”
这声大喝,有如春雷贯耳一般,全场无人不听得字字入耳,各派中人见天宏大师要亲自出手,果然各自归回原来座位。
这当儿,场中剑光拐影,正打的激烈绝伦,静玄道长眼看四位师弟,尽伤在李沧澜的手下,心中悲愤已极,尽展全身绝学,以命相博。
但李沧澜天生奇禀,神力惊人,拐势奇重无比,而且武学渊博,兼通各派武功,静玄凭一般锐气和李沧澜单打硬拼,初时尚可平分秋色,但交手十几回合,渐觉不支,剑势逐渐缓慢,李沧澜拐风却是愈打愈强劲。
天宏大师慈目环扫了倒卧被击的武当四位道人一眼,高声说道:“道兄暂时退下,让老袖见识一下李帮主的绝学。”
静玄道长心怀大忿,哪里肯听,剑势一变,攻势反而更加凌厉。天宏大师目光何等锐利,目瞧阳静玄道长气力渐弱,已成强弩之未,如再不替他下来,二十回合之内,必将伤在他沧澜的手下。救人心切,顾不得有失礼举动,大声喝道:“各位既然推选老钠主持这场这场比剑事宜,岂可把老袖之言,当作过耳东风。”纵身而上,潜运真力,一招“兵山超海”击向两人之间,强猛的劲道潜力,排山般直撞过去,迫的两人各自退了两步。天宏大师却借机跃执法在静玄道长身前,合掌劝道:“老衲见这场比剑的主持身份,请道兄退回本位。”
静玄道长双眉微微一扬,冷然说道:“李帮主好辣的手段……”
李沧澜脸色一沉截住天宏大师之言说道:“动手过招,难免伤亡,老禅师不必大发慈论,但请出手就是。”
天宏面容一整,庄肃说道:“既然如此,老袖恭敬不如从命。”正待欺身抢攻。忽闻身后响起玉灵子的声音,道:“老禅师德高望重,岂可轻易出手,这一阵让我们昆仑派打吧!”
天宏大师转头望去,只见昆仑三子并肩而立,各人长剑都已拔在手中,一脸坚决之色。只好合掌而退,道:“三位道兄请自珍重。”
玉灵子微微一笑道:“适才李帮主说的不错,动手相博,自难免要有伤亡,不过生死之事有时非人力所能决定,老禅师请回席位,昆仑三子埋骨这断魂崖,死而无憾。”
九大门派中人原都认为昆仑三子和天龙帮有着勾结,听得玉灵了几句豪气干云之言,心中疑念顿消。
李沧澜冷冷望了昆仑三子一眼,道:“三位当真准备要和老朽拼命吗?”
玉灵子笑道:“李帮主尽管施展绝学,昆仑三子已抱必死之心而战。”沧澜拂髯大笑,道:“既然如此,三位就请联剑出手吧!”
忽见王寒湘抢前两步,躬身对李沧澜道:“帮主连克强敌,岂可再战昆仑三子,这一阵由属下代帮主一战如何?”
李沧澜一皱眉头,还未来及开口,王寒湘又急声说道:“帮主请稍养精神,少林派罗汉阵威势尤胜五行剑阵……”
李沧澜徽微颔首接道:“昆仑派分剑法乃驰名武林之学,你要小心应战。”
王寒湘微微一笑道:“属下请帮主放心,虽以寡抵众,但已蒙红黑两坛主,答应帮属下并肩迎敌。”
说完活,一举手中折扇,齐元同、崔文奇联袂跃入场中。
玉灵子望了师兄师妹一眼,笑道:“咱们无缘领教”乾元指”神功绝学,但能各自单拼三旗坛主,也是一件大为荣幸之事,昆仑派在江湖上的荣辱,也全在这一战了。”他这几句激励之言,实则无疑下令一阳子、慧真子和天龙帮三旗坛主以命相搏。
玉寒湘冷笑一声道:“且莫大言不惭,看今日鹿死谁手?”
玉灵子看对方三旗坛主之中,以王寒湘武功最高,一摆手中长剑,直奔向王寒湘迎去。
全场中人听得两人锋芒相对之言,已知彼此都存了以命相拼之心,个个聚精会神瞧着场中几人举动。
眼看双方即将展开搏斗,忽见一条人影由昆仑派席位之上,凌空而起,疾如出尘鹰隼一般,飞落昆仑三子身后五六尺处,大声叫道:“三位师长暂请住手,弟子有事禀告。”
玉灵子剑势已经出手,听得杨梦寰大叫之言,只好挫腕收剑,向后退了三步,回头怒道:“你已不是昆仑门下之人,这等大呼小叫干什么?”
杨梦寰霍地拔出佩剑,拜伏地上,说道:“掌门师尊纵然不认弟子是昆仑门下,但弟子却不敢忘负师门教养之恩,祈望掌门师叔下顾弟子一片赤诚,准予重返门墙,让弟子代三位师长出战,弟子死也瞑目九泉了!”
玉灵子冷冷说道:“你既非本门中人,你要如何均可,问我做甚?”
杨梦寰举剑架在颈上,星目中泪水滚滚而下,位道:“弟子身受师门十二年栽培之恩,但却不能为师门稍尽心力,掌门师叔如不答应弟子出战,弟子就自绝于三位师长面前,也可略表一点崇敬师长之心。”
突见白影闪动,沈霞琳捷似掠波燕剪一般,由昆仑派席位上跃飞到杨梦寰身侧,屈膝和杨梦寰并肩跪下,拔出背上宝剑说道:“寰哥哥要是死了,我也是不能活在世上。”她脸上毫无激动之情,说话声音也十分平静,但眉宇间,却现出一片坚决之色。
慧真子叹息一声,道:“二师兄请成全他对师门一番孝心吧!如迫他自绝而死,倒不如让他们死在天龙帮人手中!”
玉灵子转顾大师兄一阳子一眼,只见他脸上一片忧急之色,静静站在一边,瞧着并肩而跪的杨梦寰和沈霞琳,暗自一叹,道:“好吧!你们自己找死,我也无法阻挡你们!”缓步向昆仑派席位之上走去。
杨梦寰拜伏地上,说道:“弟子叩谢掌门师叔破格施恩,准弟子重返门墙。”
玉灵子一言不发,直向席位之上走去。一阳子、慧真子,紧随玉灵子身后退归席位,武林之中,掌门人权威极重,王灵子不置可否,一阳子、慧真子也不敢随便开口。
杨梦寰一拜起身,回头对沈霞琳道:“师妹请回咱们席位上,我一个人出手就可以了!”
沈霞琳摇摇头,笑道:“我站在这里看也是一样,你如打不过他们时,我好帮你。”
杨梦寰已知她对自己情爱重过生死,再劝她也是无用,一横手中长剑,向前走了两步,指着王寒湘道:“你们一起上吧!”
王寒湘、齐元同曾在峨嵋山万佛顶上见他和人动手,那时杨梦寰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现下听他口气这般狂做,不觉怒火高烧。玉寒湘因见他曾和赵小蝶、朱若兰寻书绝壑,乘鹤而去,心中联想到这段时日之中,他可能已得二女传授了什么绝学。但这等短暂时间之中,纵是聪明无比之人,也难有什么太大的成就。
齐元同却是按不住心头怒火,冷笑一声,喝道:“好狂傲的口气,就是昆仑三子,也不放在本坛主的眼中。”
杨梦寰大怒道:“你敢出口伤人!”长剑一招“笑指天南”疾刺过去。
在座九大门派中人,眼看昆仑三子不战而退,却让门下弟子出战,大都不满,暗骂昆仑三子,贪生怕死,